殘花泣紅 正文 第004章、背後一刀
    張藏走進來說:「李兄,馬車我已經叫人準備好了,不如吃過晚飯再回去吧。」眼神瞄著玉奴,有點心疼。

    玉奴低著頭。她不要見他,她不想讓他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這孩子,是自己的,與他無干。他有自己的妻,有自己的兒,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紅顏知己。

    「不必了,這已經很打擾了。」李意一心沉痛,卻不想被別人看出端詳,只得強打精神應付張藏。

    張藏關切的問:「李兄氣色不好,怕是擔心嫂夫人了吧。要好好保重自己,你要是出了事,誰來照顧嫂子,現在可是兩個人了。」

    玉奴震驚:他知道?他怎麼知道的?他會怎麼做?他要說出來嗎?

    李意只得笑笑說:「我沒事,沒事。」

    「哈哈,是受到了驚嚇吧。我當時和李兄差不多,這驚喜太大,得慢慢消化,好,嫂夫人多保重。」玉奴猛抬頭,張藏殺人不見血的嘲諷就深藏在他的眼眸裡,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真摯與誠懇。

    他把自己放在了事外。

    也是,自己還妄想他會替自己承擔嗎?他早就把自己如破敗的衣服一樣扔出了他的心房,自己的死活與他無關痛癢。

    可是,他居然能如此無情而冷酷的對李意說這是驚喜。是驚,而沒有喜。

    有了新的生命,本該是一件多麼值得慶賀的事。就像他,才和自己的夫人為孩子的滿月大張旗鼓的向親戚朋友們炫耀。

    可是她和李意。孩子卻成了恥辱。是見不得光地。是不容於世人地恥辱。

    孩子。你來地真不是時候。是娘對不起你。

    李意一路上內心做著激烈地爭鬥。一時也沒想好要如何開口對玉奴說。他偷眼打量著玉奴。這個如花一般地女子。是自己地結妻啊。可是現在。她像霜後地草。枯萎了。沒有了生命力。

    她在想什麼?

    到這時候。李意忽然生出絕望和恐懼來。玉奴和他。離得那麼近。心卻那麼遠。什麼時候。她和他。竟然像仇人?

    和她成親快一年了。自己和她。都沒有在一起說說閨房話地機會。自己不知道她喜歡什麼顏色。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不知道她愛好什麼。甚至。對她地印象僅限於模糊地最初地洞房花燭夜那日。所以她耐不住寂寞。所以她被人誘惑了吧。

    可是,她怎麼能,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他恪守著人倫,她卻背叛了他。她明明對自己承諾過要不離不棄,可她卻在他背後紮了一刀。扎得這樣深,扎得這樣痛。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讓玉奴不顧一切的禮義廉恥,做出這樣的事來?

    李意在懊悔中猶豫著,掙扎著,憤怒著,絕望著。

    進了家,李意吩咐喜兒說:「去準備紙錢和香火,我和少奶奶祭奠一下老太太,你下去,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喜兒遵命下去準備,偷偷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少爺和神色慘淡的少奶奶,不敢問,悄悄地去了。

    李意帶頭跪下,玉奴也茫然的跪下,兩個人規規矩矩地向爹娘的牌位磕了三個頭。李意站起來,說:「玉奴,生了什麼事,我想不用我說,你也都知道了嗎?大夫說你懷了孩子,呵,玉奴,我是不是應該像一個初為人父的男人一樣,感到自豪和驕傲?我要做父親了,我李家有後了?」

    玉奴跪在地下,低著頭,不說話,心如針扎。

    李意接著說:「我心很亂,不知道怎麼和你說?這件事,於我來說,是太大的衝擊。」他忽然暴怒起來,一把拽住玉奴的腕子厲聲說:「怎麼會有孩子?你告訴我,我們之間怎麼會有孩子?」

    腕子被扯得生疼,玉奴的淚也落下來。

    「我知道,是天意弄人,可是我有什麼錯?是為了侍奉母親,所以我對你疏忽了。母親過世,我要恪守禮教,和你一直都沒有同過床。我以為,我們還年輕,我們會有很長很長的未來,不在這一時一刻。可是,卻有了孩子。哈哈哈。」李意淒厲的笑起來:「因為你不甘寂寞,所以紅杏出牆,用來報復我嗎?」

    「不是,不是你說的這樣。我沒有抱怨過,沒有。我也不是報復,不是啊。」

    「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玉奴,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李意蹲在玉奴面前,深切的看著她。他希望她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一個合理的解釋,哪怕,是辯解。

    玉奴泣不成聲:「相公,對不起,是玉奴一失足成千骨恨。我不想傷害你,從來沒想過。你是那樣陽光和溫暖的一個人,是我心裡的陽光,我怎麼捨得讓它佈滿陰霾?我只想保護你,只想珍惜你。」

    「可是孩子怎麼解釋?是你的無心之失嗎?這孩子究竟是誰的?那個男人是誰?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一直瞞我瞞到現在?這就是你對我的保護和珍惜嗎?」

    「不要問,不要問,求你,不要問。我從來沒想過要讓你痛。如果能,我希望我自己來承擔這一切。」玉奴淚落如雨。

    「你拿什麼來承擔?拿什麼來承擔?」李意勃然,說:「你當著爹娘的面,把你做過的事都說出來,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玉奴惶恐,怯怯的對李意說:「我,我沒有,我不知道,孩子是我自己的。」

    「呵。」李意冷笑了一聲,問:「我再問你,那個男人是誰?」

    玉奴咬緊了唇,一句話也不說。

    李意臉通紅,瞪著一雙眼睛問:「那個男人是誰?他比我重要嗎?比你自己還重要嗎?你不要胡弄我說沒有男人你自己能懷上孩子!」

    玉奴咬緊了嘴唇,木然搖頭說:「我不知道,你不要再問了。」

    李意一把揪起玉奴的衣服,甩手給了她一巴掌,恨聲道:「你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說這孩子是我的?你為什麼不騙我?還是你根本連自己都騙不了?因為你明明知道我根本沒有和你同過床?」

    玉奴的臉被甩向一邊,血絲從嘴角流下來,喃喃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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