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花泣紅 正文 第007章、步步深入
    玉奴掙一下,說:「我累了。」和他這樣面面相對,她有說不出的心慌。只要閉上眼,看不見他,就可以沒有了煩憂。

    反正已經出來了,他若相強,自己還能逃脫嗎?

    心一橫,一語不,合衣躺到床裡,緊緊閉上眼,裝作熟睡。

    張藏也躺下來。

    玉奴一動也不敢動,她怕觸怒了張藏。

    誰知張藏並無動靜。過了片刻,玉奴輕輕的側頭看他,他居然已經睡熟了。玉奴身上冷汗涔涔,這才放下心來。一日勞頓,玉奴已是不勝,身心疲憊,卻毫無睡意,呆呆的沒有頭緒,終於敵不過睡意,漸漸迷離了意識。

    兩人相安無事,一夜無話。

    張藏只是佔盡玉奴的口頭便宜,卻並沒如玉奴意想中的強迫她與他同床燕好,這倒讓玉奴怔忡,有一種踩空的落不到實地的感覺。

    她本以為張藏肯定要用強。既然耗費心機不惜把她帶到洛陽,總要得到方肯罷手,卻不想他倒安分守己,偶爾動手動腳,卻仍然保持謙謙風流公子之態,忍不住要私下裡猜測他是何用意。

    男女之間,若是有了暖昧,一方對另一方動了心思,無論是愛、恨,是憐、惜,還是猜、疑,都難免要有進一步探討。

    玉奴不過是年少懵懂的女子,雖然成親,卻仍然是精神上不完全成熟的孩子,於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對男女感情更是一竅不通。

    李意雖然是翩翩佳公子。但他和玉奴因為家事纏身。很少有時間在一起。因此玉奴只由著自己地好奇與張藏地導引。逐漸地向張藏靠近。一步步地落入張藏預設地感情圈套之中。

    張藏本就是風月場中地高手。對玉奴溫柔體貼。照顧得無微不至。和玉奴吃過早飯。就帶了她上街。一路慢慢走來。玉奴忍不住問:「帶我去哪裡?」

    張藏故作神秘地說:「微服私訪。」

    玉奴啐他一聲。知道他又拿自己取笑。也不理他。只看街上地風景。

    洛陽是個繁華地都市。邊走。張藏邊向玉奴解釋。說:「洛陽因地處古洛水之陽得名,地處中原。北依太行。南望嵩岳。東呼虎牢。西應崤函;

    大河東西相貫。洛「伊」先後有夏、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隋、唐等13個王朝在此設立國都。故有「九朝古都」之稱。」

    「玉奴也曾讀過《洛陽古都賦》,不自覺的吟出「河洛之地,聖賢之鄉,甲山水於華夏之州,物豐美於炎黃之邦」之句。

    張藏含笑點頭,接道:「望山巒而心儀,鳧洛水而神揚。既而仰瞻龍門之窟,傍窺白馬之象。疊嶂嵐煙,攢觸霞光。采玉石於晨曦,昂金面於夕陽,美人性之民俗,信山民之豪放。青山秀水,紫氣蕩漾,被蘭桂而暢懷,囊蕙麝而放曠。雲飄飄而紛飛,日輝輝而溢光,人蕩蕩而追日,物浩浩而茂長。辭去日之不歸,攬來時之希望。何濯我之奮進,如折桂之放浪?」

    玉奴低下頭,說:「我是不是有賣弄之嫌了?」

    張藏瞅著她,說:「難得你一個女子,識文斷字。若男子得此紅袖添香,夫得何求?」

    玉奴不敢接,只謙遜的說:「我沒讀過書,不過是在我爹的書房裡學過兩天字罷了。」

    張藏哈哈笑道:「別和我說讀書二字,我可配不上『讀書人』這一稱號,沒的侮辱了夫子他老人家。我不過是一個生意人。」

    玉奴見他話中大有自嘲之意,知道他不自在了,就說道:「你為人聰明,自然知道讀書不能讀死書的道理,要進得去出得來方為最佳,何必如此自餒?」

    張藏歎了一口氣,定定的看著玉奴,良久不說話。到現在方知,果然沒看錯人。這玉奴竟然是體貼入微的解語花。可歎自己的妻子張氏,與玉奴真的是天上地下,不堪一提。

    玉奴從未出過遠門,不覺看什麼都新鮮,張藏幾天之內帶她幾乎轉遍了整個洛陽。玉奴喜歡什麼,不用說,只要看上一眼,回來的時候已經擺在床頭的桌上。玉奴臉紅、心跳,雖然面上嗔怪,說著不要,心裡卻是說不出來的滋味。她在乎的不是張藏給她買了什麼,在乎的他對她的那份看重和關注。

    仍然在抗拒,玉奴卻已經不再對張藏假以辭色,偶爾他問些什麼,玉奴就揀自己知道的一一對答。

    冷眼瞧著,這張藏倒果然是個靈活機變的人。又心思細密,竟然體貼的很。心下悵悵,心想:和這張藏倒真是孽緣,怎麼偏偏現在和他糾纏到了一起?他人並不壞,又知情識趣,說話有理有節,有進有退,雖然常常擺出一副恐嚇的面孔來,倒也不失為一個成熟有魅力的男子。

    想必他的妻,也是有福分的。

    可是,自己和他,又算怎麼回事?已經違背了天倫,這麼不明不白,不尷不尬的住在一起,雖然這裡沒有人認識,玉奴也總覺得做了虧心事,一顆心忐忑不安。

    這天張藏起身說:「一連幾天四處奔波,你也累了,在家歇息一天吧,我出去有事。」

    玉奴心想:他出來這麼多天了,應當做點正事,也就沒說什麼。

    可是直到掌燈時分,也不見張藏回來,玉奴的一顆心不禁充滿了焦慮,暗恨自己:他和自己什麼關係,我關心他做甚。吃罷飯,自去床上休息。

    可是夜色寧靜,失了張藏在身邊,反倒有些怯意,怎麼也睡不著。窗外忽然有悉娑之聲,玉奴不由得緊張起來,豎著耳朵細聽,好像人的腳步聲。玉奴顫聲問:「誰?誰在外邊?」

    沒人答話,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已經來到了門邊。玉奴強忍住尖叫,抓起桌上的燭台,躡手躡腳的來到門邊,心想他若是硬痛闖進來,就給他當頭一下。

    門是插著的,那人推不開,就用手輕拍,說:「玉奴,是我,開門。」是張藏。

    玉奴這才鬆了一口氣,放下燭台打開門。張藏人還未進,先聞見了一陣酒氣。玉奴在細看他時,面孔通紅,雙目無神,步履踉蹌,竟然不似白日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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