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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兒喝得微醺,離開了荷亭,涼風一吹,頭腦就清醒了不少,腳步也平穩了起來。
心下煩亂,不是想看張拓的反應嗎?這下看見了吧?人家什麼事都沒有,而自己卻失神落魄,煩,女人難道就只能指著感情過日子嗎?沒出息!
她叫宮娥退下,想自己在園子裡走走,是該調整好心態了,剛進入一個新環境就亂了方寸,危險之極。
突然,一個小小的香囊放大在眼前,月牙兒一怔,鼻端嗅到了一股好聞的暖香。她轉頭,昭徹已經滴溜溜的轉著身子旋了開去,一個小香囊被他捏在兩根修長的指間。
月牙兒喝了點酒,又心下煩悶,素手揮了揮:「你姘頭的東西?別拿來煩我。」
下一刻,昭徹已經跟她鼻尖對鼻尖眼對眼:「姘頭?月牙兒,你給我收回你的廢話。」氣得腮幫子居然有點鼓。
月牙兒怔了一下,撇了撇嘴,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跟他吵:「對不起,是我說話太口無遮攔了。」
昭徹反倒是不太適應她的好脾氣,長腿跳開兩步,面容驚詫抱住了頭:「你不要這麼折磨我好不好?」
月牙兒瞪眼:「你究竟在胡說什麼?」今天喝酒的是她,她怎麼覺得反倒是昭徹的腦子被撞壞了?
昭徹搖頭:「你的腦子怎麼了?居然跟換了個人似的,這還是不是你?」
月牙兒垂頭喪氣地看著他:「你失過戀麼?你知道失戀地感覺麼?」奇怪啊。好像她只有在昭徹面前可以這樣口無遮攔地吐露自己地心思和情緒。
昭徹莫名其妙:「如果你指地是失戀就要這樣半死不活。拖拖拉拉。性情大變。那我一點都不感興趣。我永遠都不要失戀!」姑娘你失個戀。情緒低迷地時間也太長了些吧?
「性情大變?我哪有你說地這麼嚴重?」她失笑。甜甜地漾出了一個小小地笑渦。
昭徹瞪著眼:「你笑起來好看多了。你要再消沉下去。我都要瘋了。天天被你地馬臉虐待我地眼睛。」
月牙兒眉毛一挑。素手疾出。探向他手中地香囊:「欠扁吧你!」要奪了他地香囊扔水裡去。
昭徹好笑:「看過不知天高地厚地。沒見過你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地笨女人。你能打得過我?」
月牙兒氣道:「試試看不就知道了?你個混蛋!」手下一點都不緩,這些招式本來就是腦子裡的,不去細想,反而源源不斷的湧了出來。
昭徹上縱下跳躲開了她的飛腳,月牙兒一個旋身,扔出了一件紅紅的小東西,昭徹一看之下,現居然是一件紅肚兜!!
月牙兒就這樣一腳命中呆掉的昭徹胸口,昭徹啊的一聲向後倒去,手中的香囊嗖的一聲飛向頭頂的大樹之上,那香囊便掛在了樹梢上,一晃一晃的好像在諷刺昭徹的狼狽。
昭徹大手一把拉下了臉上覆蓋著的紅肚兜,難以置信的瞪著月牙兒:「你居然出如此卑鄙的招數?」
月牙兒嘿嘿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腳,小人得志狀:「什麼叫卑鄙的招數?兵不厭詐,知道不?」
昭徹咧了嘴:「這是你的肚兜?」好你個月牙兒,為了打他居然犧牲了自己的色相?桃花眼故意掃視著她的胸脯,故作流口水狀。
月牙兒呵呵一笑:「no,是張嬸的!」
昭徹一聲慘叫像被砸到了腳一樣一蹦老高,紅肚兜被他遠遠的拋入了樹叢,好噁心啊!!
月牙兒湊到在樹幹上拚命擦手的昭徹身後,笑得無比奸詐:「如果你下次再犯渾,我就扔你張嬸的褲衩!」
昭徹腳下一軟,抱住了樹幹,慘叫道:「不要啊——」
月牙兒拍了拍他的肩,這個傢伙精死了,會相信她的這番話才怪。剛才那件紅肚兜一拋出去,估計確實是大出他所料,他一時不明出處,腦筋打結,所以才會被她踢中。
昭徹哀怨的看著她,月牙兒忍不住又在他頭上敲了一下:「謝謝你陪我開心啊,說正事,你這個香囊是幹啥的?」昭徹是個厲害的人,他做事肯定是有原因的。
昭徹大眼純潔的閃耀:「是我相好給我的定情信物啊。」
月牙兒眉角抽了抽,又給他一個爆栗子,這次被昭徹一躍躲開了。
「這才是你的本性,躲藏在柔和外表之下的暴力狂。」
「少說廢話,是幹啥的?」
昭徹道:「你不是要對付扶蘇的親熱嗎?你是凡人,法力不夠深,加上扶蘇是龍子,定力與意志力出常人,所以你需要借助一樣東西。」
月牙兒疑惑的指著香囊:「就是樹上這個香囊?你老兄不是在耍我吧?要是施法失敗了,後果很嚴重呃!」
「裡面可不是普通的香料,這裡面是冥界的**草,你只要按照我給你的法門,就可以迷昏他了,他會陷入一下下幻想之中,不會完全脫離現實。比如他正在吻你,然後你施了法,他就會認為他吻了你,但實際上他沒碰到你,就像小睡了幾分鐘。」
月牙兒撓了撓頭:「那上床也可以用了?」
昭徹搖頭:「這個東西是不能隨便給人的,它還可以有更強大的用途,我就只能教你這麼多,不然你不小心用錯了,就麻煩大了,他要跟你上床你叫我來就行了。」
月牙兒憤憤道:「你確定你不是成心想看我的熱鬧才不教我的?」
昭徹冤枉道:「哪有?我才煩呢,你真是不識好人心,**草要是被你不小心把扶蘇給弄得靈魂離體,你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月牙兒點頭:「也是,既然是個危險的東西,那就只好這樣了,你去給我摘下來吧。」這棵古樹還真不矮。
昭徹呲牙一笑:「恕不奉陪了,你自己取吧。」她剛才踢了他一腳的仇還沒報呢,他大人有大量,就不跟她計較了,說完就消失不見了。
月牙兒跺了跺腳,居然這麼輕易就讓他給跑掉了!
走到樹下,仰頭望了望,這棵樹不但高,而且樹幹特別的光滑,居然沒有粗糙的樹皮,樹皮呈暗紅色,也不知道是什麼珍稀樹種。
她一躍而起,結果這棵樹的分枝不多,幾乎沒有什麼細枝條,所以差了那麼一點距離,沒能躍得上樹杈,想伸手拉住都沒能成功,只好半途應變張開雙手抱住了樹幹,這個樹的枝幹要四人才能合抱,沒有著力處,所以她很理所當然的像只樹熊一樣慢慢的滑了下來。
腳落了地,歎了口氣:「唉,這宮裡,連樹都長得這麼變態,光禿禿的,連個細杈都沒有。」
她退後幾步,決定來個助跑,在原地輕跳了兩下,一、二、跑……
「請問……要我幫忙麼?」
月牙兒嚇了一跳,已經跑過頭了,哧溜一聲終於剎住了車,還好,沒撞上樹幹,但是又像只樹熊一樣張著雙手貼在樹上了,今天她怎麼跟這棵古樹這麼有愛啊?
收回雙手,將額前有點散亂的頭捋捋好,她轉身,要看看是什麼人。
胡亥睜著單鳳眼,專注而又疑惑的望著她呢。
「呵呵,是小叔啊,你來找太子?」
胡亥走近兩步,抬頭望向樹梢上的那個在風中搖蕩的香囊:「太子妃有什麼事,儘管叫太監宮娥去做就是了。」
月牙兒只好點了點頭,真倒霉,好像每次見到他都沒什麼面子,上一次是喝多了,這一次是爬樹。
胡亥走近樹下,飛身而起,中途腳在樹幹上踢了一下,一個轉折升起,手已經捏住了香囊輕飄飄的落下地來。
月牙兒接過他手中的香囊,驚奇道:「你也會武功?」
胡亥微微笑道:「是,每個皇子都要學的。」
月牙兒謝過了他,將香囊好好的收入懷中,胡亥道:「是什麼香?這個香味怎麼這麼好聞?」
她連忙笑道:「我也不知道,以前一個朋友贈的,你不是要找太子麼?他在荷亭,正與蒙恬張拓喝酒聊天呢。」
胡亥眼珠子轉了一下,微笑道:「既然大哥在款待客人,我就不便打攪了,請嫂嫂幫忙轉告一下即可。」
「好的。」
「我有一匹汗血母馬,得父皇的允准,與宮裡的另一匹成功的配了對兒,這是極難得的,因為汗血寶馬原是野馬馴化而來,是不會輕易肯任人安排配對的。但這次配成了,昨日又生了一隻小馬駒兒,特別的可愛,是公的,所以想來問問大哥喜不喜歡,若是喜歡就給他留著。」
月牙兒一聽,汗血寶馬,頓時來了精神,在現代,汗血寶馬極其罕見了,她也想長長見識。
「我定會轉告他的,昨日生的小馬駒嗎?」
胡亥笑道:「是,嫂嫂要不要去看看?小馬駒已經可以在圍欄裡走動了,很是活躍可愛。」
月牙兒道:「如果可以的話……」
「當然可以,殿外有小轎,馬房也不太遠。」
月牙兒很高興,和他一起向福壽宮大門走去,半路招了一個宮娥,要她報與太子自己的行蹤,便坐上胡亥的小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