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胡掌櫃那裡買的胭脂,成色看著好,攤在臉上也容易化的開,倒勻淨的很。」黃金雅一邊說,一邊妝扮,又往頭上插了一支釵子。
「看不出小美的眼光倒不錯,幫著挑的這些胭脂水粉,確實是適合小姐,臉上才抹上一些兒,倒映得人比花嬌。」鶯兒看著黃金雅喜氣洋洋,也插嘴說著,邊向小美眨眨眼。小美會意,輕聲說:「小姐,這些釵子還是插少些吧,插多了看著俗氣。」
黃金雅停下手,抬眼看小美,「不若你幫我插罷,上回到莫府去,莫老夫人難得的讚了一聲,說我妝扮的素雅,看著悅目。倒把我嚇一跳,莫老夫人難得贊人的。」
小美抿嘴一笑,幫著黃金雅重新妝扮了起來,拿過一枝珍珠點綴的並蒂花插上,輕點了櫻唇,退後一步看看,隨手把瓶裡插著的芙蓉花擷了一朵下來,簪在她鬢角。鶯兒看呆了,拍手笑道:「這個樣子竟是比莫小姐還要高貴些。」
黃金雅喜上眉梢,又囑鶯兒拿了幾套衣裳出來,在身上比著,拿不定主意拿那一套,轉頭見小美拿起一套秋香綠的,忙接過往身上比了比,鶯兒笑道:「這套看著倒也清爽,不如穿上試試?」待得換好衣裳,眾人眼前一亮,笑道:「跟頭上的髮式倒襯的天衣無縫,看著就是一朵美人花!」黃金雅自己照了照了鏡子,也極是滿意,正待出門,忽醒起一事,忙囑道:「小美,這胭脂看著也快用完了,你與我到胡掌櫃那裡再買兩盒吧!若是叫管家大娘去買,還怕她弄錯了呢!」
小美應了,卻見鶯兒苦著臉說:「今兒老爺與夫人全赴宴去了,小姐也得趕往莫府,若是小美要出門,卻沒轎子坐了,只怕得走路去呢!」
「沒事,我正想走走路,活動活動,也好趁機看看這荷花村的景色!」小美來了這裡有半個月了,只困在府裡,也想出門看看,這會兒聽得要走路去買胭脂,倒也樂意。
才出了府門口,卻見丁恨水也匆匆出門,便叫道:「丁大哥,你往哪裡去?」
丁恨水回頭見是小美,笑道:「買麵粉去呀!你也出門?不若一起走吧?」
小美見丁恨水繫了一條發黃的圍裙在身上,摀住嘴笑道:「丁大哥,你要出府買東西,也得把圍裙解下呀,好像深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廚子一樣!」
丁恨水看看身上,嘿嘿一笑,「出來的匆忙,倒忘記了要脫下了。」說著脫下圍裙,交與看門的,便與小美並肩出了門。
「麵粉鋪也在這條街上嗎?」小美跟著黃金雅出了幾回門。卻都是往胭脂鋪走。並不知道麵粉鋪在那個方向。因此側頭問丁恨水。
「嗨。這個荷花村能有多大。大些地鋪子差不多都集中在這條街上了。全村最好地一間酒樓也在這裡。聽說酒樓裡地麵包和麵條特別好吃。改天有空了還得上去試試!」丁恨水廚師本質。那裡有好吃地麵包與麵條。他就念念不忘。只想著嘗一嘗。好偷藝。
眼見胭脂鋪到了。小美便與丁恨水揮手。丁恨水笑一笑。自往前走了。
「喲。小姑娘。去哪兒呀?哥哥陪你去吧!」
小美從胭脂鋪裡買好了胭脂。出了門口。才走得幾步。就被幾個剛從酒樓下來地惡漢攔住了。眼見幾個惡漢抖著身子走路。有一個還提了一個酒壺。小美打量他們是喝醉了。也不想與他們糾纏。只避過一邊。想著側身從他們身邊過去。不想幾個惡漢不依了。退到一邊又攔住了小美。「小姑娘。長地倒俊。不如做我地小娘子吧?」小美見惡漢不知死活地湊上來。點了點人頭。呵。五個人呢!心裡為他們歎息一聲。真正是找死來了。
人群圍了上來。卻不敢出頭。一副看好戲地樣子。
隨著惡漢伸出的手,小美心道:師父,該你出手了!
「你們幹什麼?龍初秋沒出現,丁恨水手提一隻麵粉袋,卻擋在了小美跟前。
「你是她什麼人?有本事護著她,只怕沒本事活著回去!」惡漢眼見有人來攔著,覷著眼看了看,見只不過一個小伙子,倒來勁了。
丁恨水一點兒不懼,鄙視的看對方一眼,低聲對小美說:「這幫子人是荷花村好吃懶做的漢子,一吃醉了就專尋事,最是不知好歹的,少不得要打一架了!」
「不敢出聲了,不敢出聲逞什麼強,還不滾!」惡漢邊說邊逼近一步。
丁恨水拉著小美,把她拉向身後一點,堅定的說:「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誰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就跟誰拚命!」
小美愣住了,這丁恨水,怎麼這麼說話?不過,不過,若不是自己有恃無恐的話,碰著這些惡漢,只怕也討不了好去,丁恨水這樣說,是把責任擔上身了。
凝視丁恨水的側面,見他微微仰了頭,一副護花的姿態,沒來由的,小美有些兒感動了,畢竟,這不過是打過幾次照面,說過兩次話,吃過他私下烤熱的一個餅的關係而已,卻這般護著自己。
「你不怕他們?」小美咬了下唇,低聲說話,「他們人多勢眾,只怕你打不過他們!」
「人多也得打,我總不能看著他們欺負你吧!」丁恨水不假思索,渾不覺得自己此舉有何不妥。
「打!」隨著話聲,惡漢們撲了上來。
丁恨水一揚手,把手裡的麵粉袋抖開了,麵粉直朝對面的幾個惡漢灑去,惡漢們才一揉眼睛,丁恨水已揮拳上去了。
曾在戲台上翻過觔斗的身手何等敏捷,手一揮,腳一掃,已狠狠打趴下三個惡漢。剩下兩個從背後偷襲,一個拿了酒壺,砸向他頭上,丁恨水正揮手劈另一個惡漢,生生受了這一砸,酒壺應聲碎了,流了他一頭一臉的酒。顧不得血絲兒也順著酒一起流下來,丁恨水回身一個掏心拳,正中惡漢的胸口,惡漢蹣跚了幾步,終於回身就跑,幾個躺在地下的,也忙著爬起來,狼狽的跑了。
人群喝彩了,這才是護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