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草記 正文 第九章
    紫玉因為和寶玨的親吻而心煩意亂了很久,自覺再見公主仍是有些尷尬,所以,他本來已經決定讓橘紅服侍公主今晚的安寢。

    可是夜半三更了,公主卻還沒有回來,他也不禁有些著急,又不好意思到外面去等,只好點了蠟燭坐在屋裡,讓橘紅先去睡了。

    看見趙穎抱著公主回來,他才松了口氣,趕緊向趙穎道謝。

    趙穎一走,他便絞了手巾替寶玨擦臉擦手,心裡暗自慶幸:還好公主喝醉了……否則,倒是有些……

    “恩?……”寶玨被清水一激,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眨巴了半天眼睛,冒出一句,“紫玉……你卸妝啦?蘭陵王演完了?……”

    紫玉聽她說話的語氣,也不用看她的神態,便知道她此刻根本就不是清醒的。他自然懶得去理會她的醉言醉語,忍了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也不管她明不明白,徑自數落道:“不會喝酒還去沖什麼英雄?打腫面孔沖胖子的,就是你這樣兒的人!”話一出口,他便覺得自己有些趲越了,不過,他馬上又跟自己說,這是在替墨珠管教呢!他可沒存什麼私心。

    “呵呵……”寶玨笑著抓住紫玉替她更衣的手,邀功道,“方美婷說,要給月國上下留個好印象……我今天做的應該還不錯吧?”

    “我哪裡知道?”紫玉白她一眼,“不過依我看,醉鬼的形象是肯定好不到哪裡去的。”旁的不說,就憑她方才被趙統領抱進來的那個樣子,他可以肯定,她在趙統領面前丟的人還要大!

    寶玨也不洩氣,一個人低著頭“吭哧吭哧”偷笑了起來。

    紫玉看她笑的古怪,知道她必定又做了什麼事情,就問:“莫非你又做了什麼得意的事情了?”

    “還是紫玉了解我……”一聽紫玉問起,寶玨立刻洋洋自得地抬起頭,“我今天背了兩詩,可把大家給鎮住了……其實,我還會背很多詩的,還有詞也會背很多……”見紫玉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她急急說道,“不信,我馬上唱給你聽聽……”說完,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聽,自己先輕輕唱了起來: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花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紫玉是小廝出身,太過深奧的意思品位不出來,不過這詩當中的意思,卻是十分裡明白了八分,前半段還是私會情人的喜悅,後半段卻是情場失意的痛苦,想到詩中失意人的落寞和傷感,他微微有些怔。

    “……嗚……”寶玨突然又哭了起來。

    紫玉回過神來,慌忙問道,“公主,公主,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又哭了呢?”一邊又拿了手巾替她擦眼淚。

    “紫玉……”寶玨睜著迷朦的眼,淚眼婆娑地看著眼前的少年,“……我……我想苓瓏了……怎麼辦?苓瓏死了……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呀……我……我……”說著,又低頭默默地掉眼淚。

    哎——紫玉見此情景,也只能暗歎口氣:又是笑又是哭,又是唱又是鬧的,看來公主果然是在酒瘋了……不過,想到苓瓏公子,也著實是讓人惋惜不已……可是,話又說回來,若是不死,那樣子可怕的容貌,怕是他自己也會受不了而瘋了的吧?……

    只是公主這樣鬧著,總歸不是辦法,還是得先哄她睡覺再說。

    主意打定,紫玉難得輕聲細語地對寶玨說道:“公主是不是想苓瓏公子了?”

    寶玨愣愣地看著他,呆呆地點點頭。

    “是不是想見苓瓏公子,和他說說話?”他繼續和顏悅色地問。

    “恩!我想跟他說……對不起……”說到這裡,寶玨癟了癟嘴,又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紫玉趕緊走上前,扶著坐在床沿上的寶玨躺下,微笑著說道:“那公主就得好好地睡覺……等會啊,苓瓏公子就會在夢裡頭來見公主了……”

    “為什麼現在不可以?”醉鬼寶玨納悶地問。

    紫玉覺得自己腦門上的青筋已經開始不安分地跳動了,他咬著牙,擠著笑:“因為……苓瓏公子很害羞呀……”再問下去,牛皮就要說破了啦!

    好在寶玨沒有再刨根問底,乖乖地“哦”了一聲,閉上眼睡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紫玉坐在床邊,看著寶玨沉睡的面容,手指無意識地撫上了公主的紅唇,又用那根撫摩過公主唇的手指,摩挲著自己的唇,回憶著自己和公主親吻的那一瞬間,不覺怔怔地出了神。

    這一刻,他原本就不平靜的心湖,又泛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漣漪……

    寶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她看外面日上三竿,頓時有些急了,一連聲地叫來紫玉,直埋怨他為何不早叫她,以至誤了時辰。

    紫玉冷笑道:“你的差事做的再好,也只是門面上的事。方大人和周大人現在可早就進宮去和月國上下交涉去了,哪裡還用得上你?哼!”

    說到這裡,他心裡就有氣。原來他惱恨方美婷和周雲巧不懂規矩,昨夜裡自己安心睡大覺,卻讓公主喝得醉醺醺回來,連句請安的話都沒有。人家趙統領都知道站在門口等公主回來,她們兩個,連趙統領忠誠的萬分之一都及不上!今天早晨,兩人打扮整齊地去上朝,竟然也沒一個跑過來問候一聲!周雲巧也就罷了,方美婷好歹也是和公主熟悉的了,卻也這樣放肆,想來,恐怕也是仗著自己是鳳後親信的緣故。一念至此,他便把方美婷劃到了“勢力小人”那一檔裡去了。

    其實,方美婷和周雲巧倒未必是他想的那樣。兩人之所以沒有等公主回來,是因為原本鳳後就是交代她二人來負責具體的交涉事務,雖然沒有去赴宴,但二人為了後面的活動也是准備到了深夜,本也有心等公主回來後去請安,順便問一下情況,無奈夜色已深,二人還要精神飽滿地應付明天的唇槍舌劍,只好先歇了。到了清晨天蒙蒙亮的時候,陶妙彤已經派轎子來接她們一起上朝去,兩人更衣完畢,倒也曾想過來向寶玨請安,結果,從正在晨練的趙穎口中得知公主昨夜醉的厲害,二人一想,不便打擾,就徑自去了,想著等回來的時候,再看望公主,順便也好匯報一下交涉的情況。陰差陽錯的,卻讓紫玉誤會了。

    寶玨聽紫玉一說,倒也不惱:“我呀,原本就是個掛在狗肉鋪子上的羊頭,早就知道自己是做幌子用的,如今也該輪到她們接手了。”

    紫玉黑著臉,不快道:“就你脾氣好!netbsp;都讓人欺負到頭上了,也不惱!”

    寶玨也不否認,微微一笑,爽快地點頭:“是啊,你說得沒錯。”一雙眼睛卻頗有含義地看向紫玉。

    紫玉臉一紅,低下頭半天不言語,心中卻說:我哪裡有欺負你了?我這是替駙馬、替墨珠在提點你!你是好是壞,與我何干?

    寶玨見他語塞,知道他的脾氣,當即挑開話頭:“紫玉,我問你,昨天……我喝醉了,有沒有做出什麼……不得體的事情來?”其實,她對自己的酒品很有信心,因為以前公司聚會大家也是灌來灌去的,她的酒量一向不錯,即使喝醉了,據同事們說,也是安安靜靜地找個地方去睡覺,不會惹是生非的。她現在這麼問,自然是想轉移話題。

    不料,她卻看見紫玉抬起頭,朝著她神秘的一笑,這一下,可把她笑得心裡有些毛。

    “說起來,在這屋子裡頭,倒也還好,”紫玉抿著唇,似笑非笑,“也就是唱了幾古怪的曲子,說了些聽不懂的話……”見寶玨松了一口氣,他又壞心眼地補充道,“只是不知道在旁人面前是如何的了?……昨兒個夜裡,你呀,是被趙統領給抱回來的!”

    寶玨的臉“騰”的一下子就紅了,坐在床上不知所措。她怎麼一點點印象也沒有呢?和趙統領有見過面嗎?她怎麼只記得和紫玉說過話呢……哎呀!難道真做了什麼丟人的事情了?

    紫玉看她在那裡疑神疑鬼,暗暗好笑,他既然存心要讓寶玨誤會,自然不會點破當時兩人的衣衫完整,不可能生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服侍寶玨洗漱完畢,紫玉又去廚房端了熱粥過來,喂寶玨喝了,便又讓她繼續躺下歇息。

    “既然以後沒你的事了,你就好好休息,”紫玉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先前你那麼忙,現在也該輪到旁人去忙了!”

    “說的也是。”寶玨笑著閉上了眼,“我總覺得頭還有些暈……宿醉還真實可怕呢……”

    “知道就好!”紫玉白她一眼,悻悻道,“看你以後還學不學人家胡吃海塞?知道爛醉如泥的苦了吧?下次可得節制些!”

    “是,是,”寶玨閉著眼睛敷衍著,“聽紫玉的,我什麼都聽紫玉的……”

    “胡說什麼?!”以為她在調笑自己,紫玉柳眉一挑,就要作,轉念一想,卻又壓下了怒火,“你這話,逢人便說,我險些叫你唬了去!我也不求你樣樣都聽我的,只要這次出來,你肯聽我規勸就好,等平安回去交了差,你愛聽誰的便聽誰的,我自不來管你!反正,在駙馬和墨珠面前,我說什麼都是白搭!”

    他這句話,隱隱帶了些酸意,只是他自己沒現,寶玨也神經大條的沒有注意。

    方美婷和周雲巧都上朝去了,她們各自的小廝石湖、平甫閒來無事,便想拉著橘紅一起去逛街,見識見識月國的風土人情,回去也好在眾人面前賣弄一番。橘紅聽了,心也動了,不過,只他們幾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出去陌生的地方,有些怯懦,便來邀紫玉一同前往。紫玉正想給墨珠買些月國特產回去,兩人一拍即和,決定一起出去——反正公主在睡覺,一時半會兒的也沒什麼事。

    四人結伴到了大院門口,正好碰見趙穎。

    趙穎看他四個,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美貌少年,又都是小廝打扮,惟恐惹出是非,便叫了六個女侍衛出來,陪著他們一起出去,也是充當臨時保鏢的意思。女侍衛們一聽,是去逛街,興致也來了,個個自告奮勇,趙穎無奈,又放了六個名額,於是,十二個女子,簇擁著四個少年,嘰嘰喳喳、熱熱鬧鬧地出了客棧,直奔門衛們所說的芒廟街而去。

    不說他們逛街買東西,單說客棧裡的寶玨。

    紫玉走了以後沒一會兒,她就醒了。原來喝了熱粥,紫玉又替她蓋了床被子,把她捂得渾身出汗,酒氣都給逼了出來,人自然就清醒了。

    她從床上爬起來,想要叫紫玉准備洗澡水,可一連叫了幾聲,都沒人答應,就連橘紅的影子也沒有看見。寶玨微微歎了口氣,隨即又自我檢討:安逸生活過久了,竟然養懶掉了!以前事事自己親力親為不也活得挺好?怎麼今天沒人在跟前伺候就唉聲歎氣的了?!自己還真是忘本了——忘記了自己身為一個勞動人民的樸素本質啊!

    自嘲地笑了笑,寶玨自己從衣櫃子裡拿了換洗的衣物,悄悄地朝後院的澡堂裡去了。

    主子們洗澡通常是命小廝把浴桶搭進屋裡,小廝們若要清潔身體,自然不可能象主子們那麼費事,所以,一般上等的客棧裡面,都會設一個澡堂,而澡堂裡洗澡的池子則是用來衡量一個客棧到底是否高級的標准:如果是用桶挑熱水注入池子裡的,比起用冷水當然要好許多,但是,和那種直接在大池子底下加火爐的就差了許多。

    寶玨住的是冰燁城中最好的客棧的最好的院落,裡面的設施自然也是一應俱全。

    澡堂采用的是類似“炕”的方式來送熱水,只不過這點火的爐子口是在外面的牆角處,由外面的爐工負責加柴燒水,隔著一道牆,洗澡的人也不用擔心春光外洩。等洗好了,只要把澡堂裡一邊的木塞子拔掉,水就自然會流到後面的小溝裡,再由小溝排到河裡去。爐工們在清理好池子之後,會把另一邊的塞子拔掉,這樣,從外牆的騰空一人多高、平時有人挑進去的大水塔裡蓄的水,就會自動流進池子,以備使用。不過,因為這個過程比較長,水加熱也要費很多時間,所以,通常小廝們是一起洗的。

    紫玉他們,還有趙穎及其手下的男女侍衛們,這幾日就是這樣解決的洗澡問題,當然洗的時段都是岔開的,這裡再女權至上,卻也沒有到男女同浴的地步。

    寶玨輕輕地推開澡堂的門——她來到女兒島以後,還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探頭張望了半天,沒看見一個人影。她進了門,隨手上了門閂,又往裡走。

    轉過玄關,又是一道門,寶玨伸手一推,頓時一陣濕熱的霧氣迎面撲來——原來這裡就是浴池的所在了。寶玨心中暗喜,抬步向前,濃重的水舞,讓她只看得見眼前兩三步的距離,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幾步,突然,踢到了什麼東西,蹲下身,湊到腳邊,仔細看了半天:咦?怎麼好象是衣服?

    “你在那裡看什麼吶?”一個庸懶的聲音問。

    “我在看這是誰的衣服。”寶玨很老實地回答。

    那個聲音似乎輕笑了一下:“原來是公主……這是微臣花碧蓮的衣服,公主殿下,您沒有碰吧?要是髒了殿下的手,臣的罪過可就大了!”

    其實,花菲真正想說的是:我衣服上古怪的東西忒多,你要是碰了,後果自負,誰叫你好奇心強呢?不過放心,送命倒也不至於,頂多就是象宛秋那樣或者痛哭流涕,或者大笑不止,或者渾身酸痛,或者全身麻癢……諸如此類,熬個一天兩天的,也就過去了。

    “花太醫言重了,碰下你的衣服又怎地?哪裡就會亂扣上什麼大帽子?花太醫真是太過謹慎了。”寶玨不以為然地說完,想證明自己的寬大胸襟,故意伸手把花碧蓮的幾件衣服逐件摸了一遍。

    霧氣迷朦中,花菲只聽到衣服翻動的聲音,以為寶玨正在脫衣服准備洗澡,慌忙叫道:“公主殿下且慢,微臣已經洗好了,等微臣出來,把池子裡的水換過,再請公主殿下沐浴!”

    “哎呀,干嗎這麼麻煩啦!”寶玨眼珠一轉,趕緊阻止,“花太醫不必著急,慢慢洗好了,我也正好有個伴兒不是?”說著,趕緊脫衣服。

    花菲一聽,便有些急了:要是讓公主和自己一起洗澡,所有的秘密不是暴光的徹底?!他連忙從水裡站起身,“嘩啦嘩啦”地沿著池塘邊,走了過來,正要從浴池爬出來,一抬頭,看見寶玨已經脫得一絲不掛地站在自己面前,他的臉一紅,險些噴出兩道鼻血來,慌忙低頭縮回池子裡,腦海中卻反復重現著方才的驚鴻一瞥:修長筆直的大腿,光滑細膩的皮膚,還有那一片隱藏著寶藏的草叢……

    寶玨不知道花碧蓮已經受了很大的刺激,開開心心地下了池子,朦朧的霧氣中,她看見花碧蓮蜷縮在水中,只露出白玉泛紅的美麗容顏,濕漉漉的長飄在水面上,水波下,她那只標志性的黑蝴蝶依然緊緊扣在脖子上,形成一副極為瑰麗典雅的畫面。

    她走到花碧蓮身邊,一手搭上她隱在水中的肩膀:“花太醫,我想……”

    花菲猶如觸電一般跳了起來,急急退開幾步,驚慌失措地看著寶玨。

    “……跟你談談紫玉的事……”寶玨的話含在嘴裡,再也繼續不下去——花碧蓮這一個退一站,把她嚇了一跳,原先想好游說的說辭,頓時忘了個一干二淨。

    兩人默默地對峙了半晌,寶玨先開了口:“花太醫,我知道你有苦衷,卻沒想到你原來是為了這個才不肯娶紫玉。”說完,她輕歎口氣,凝視著花碧蓮的眼中,浮現出憐憫,同情,還有濃濃的惋惜。

    “什……什麼?”花菲愣愣地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胸部啊!你不是為了自己是‘太平公主’而自卑,才不願意娶紫玉的麼?”寶玨一臉理所當然地說。

    原來,花菲方才一緊張,不知不覺地站直了身體,池子裡的水,此時正好在他腹部以上,他那個明顯不具有女子第二性征的地方,讓寶玨一覽無疑。

    “什……什麼‘太平公主’啊?……”花菲還是沒明白:自己現在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太醫,什麼時候皇上賜“公主”的封號給自己了?自己什麼時候也變成皇親國戚了?

    寶玨也不客氣,一把摸上了花碧蓮平坦坦的胸膛:“喏!就是這個!……奇怪,你沒練過健美吧?怎麼會這麼硬呢?……”她困惑於手底的觸感,反復地摩挲著——怎麼好象和文兒差不多?花太醫不是女人嗎?哎!怪不得不願意娶親,果然,這條件是差了點……不是!是差太多了啦!

    “公主!”花菲這才明白,頓時又羞又惱,狠狠地拉下寶玨的手,氣急敗壞道,“你、你怎麼能這樣的啦?!”

    “這有什麼?”寶玨不以為然,“大家都是女人,摸你兩下又沒什麼,你要是男人,我這是在吃你豆腐,反正你是女人,我摸你幾下,你也不吃虧的啦!”

    花菲啞口無言——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坦白:自己其實真的不是女人,是男人吧?

    寶玨看他漲紅了臉不說話,以為他是羞憤於自己先天條件太差的緣故,趕緊寬慰道:“其實,你也不用太在意的……沒有胸部又怎樣,紫玉不會嫌棄你的,我保證!”她也不管人家紫玉到底是不是會介意,先就給花碧蓮上了一碗“空心湯團”。

    花菲聽了心裡有氣:你拿什麼做保證?連男女都沒分清楚,就想弄明白別人的心思麼?你要是真能弄明白你那個小廝的心思,我花菲就跟你的姓!憤憤地,他白了寶玨一眼。

    “如果……你真的很介意的話……那就更加應該早點成親!”寶玨笑嘻嘻地看著花碧蓮,“你是太醫,自然應該清楚,若想讓胸部再大些,最好的方法,便是多做些按摩,而做按摩最合適的人選,自然是就自己的夫君了……到時候,還能增添閨房情趣,豈不是一舉兩得的事情?等將來有了孩子,給孩子一喂奶,這地方想不大都困難,我就是這麼過來的,不信你摸摸?”說著,拉起花碧蓮的一只手朝自己的**按去。

    花菲的臉,幾乎紅得要滴出血來,可是他的那只手,在寶玨雙手的引領下,攀上了寶玨高聳的**,柔滑而有彈性的觸感,讓他流連忘返,情不自禁地在手上加了力道,用力地揉搓了起來;他的眼睛迷戀地看著那雙白皙堅挺,形狀優美的**,頂端那兩棵紅櫻桃在霧氣中顫巍巍地起伏著,分外得妖嬈而**。他著迷地撫上那紅櫻桃,看著它們在自己的手中變得堅硬,

    “恩……”寶玨沒有防備,舒服的感覺讓她一下子呻吟了起來,等聽到了自己出來的曖昧聲音,她也不禁一怔,慌忙把正在自己**上使壞的手給扯了下去。

    “你……你是不是同意娶紫玉了?”寶玨強自鎮定地問,不敢抬頭看花碧蓮,覺得很尷尬。

    半晌,沒有聽到回答,寶玨疑惑地抬起頭,驚訝地現花碧蓮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眼中隱隱泛起了紅絲。

    “花太醫,你這是怎麼……了……”

    寶玨話音未落,花碧蓮突然揉身撲了上來,將她牢牢地壓在浴池的沿壁上,一只手摟住寶玨的腰肢,一只手托住寶玨的頭,用力壓向自己這邊,同時狂亂地吻著寶玨的嘴唇、眉眼、鼻梁、臉頰……就象了瘋一樣,完全不見了平日的優雅和從容。

    “花……花太醫……我……我不是……蕾絲啊……”寶玨努力地趁著花碧蓮襲擊的空擋,表白自己的性取向。

    花菲此刻已經被她的潔白如玉的朣體刺激地失去了理智,血氣方剛但又不曾近過女色的他,被男性天生的本能支配著,陷入了瘋狂,腦子裡唯一的念頭是:他想和她在一起,不惜一切代價!

    (湖月插花:不排除他被自己衣服上奇奇怪怪的東西借有寶玨的傳播,與自己體內的古怪體質起了某些化學反應,以至他變身為“狼人”的可能。)

    他緊緊地抱住懷中的人,女子特有的體香刺激著他的神經,把他變得更加的沖動和饑渴。他密密地吻了寶玨的臉,又低下頭,將一顆紅櫻桃含入口中,用唇瓣親吻,用舌尖嬉戲,用牙齒舔咬……另一只手則緊緊地拉扯著那一邊的紅櫻桃,同時,他的下半身亦控制不住地開始了對寶玨試探性的撞擊……

    “你!你!”寶玨驚的臉色煞白。她不是一無所知的黃花閨女,畢竟她已經娶了兩個夫君,所以,她知道,正在撞擊她大腿之間的是什麼,可是,身為女子的花太醫是不可能、也不應該有這個器官的啊!莫非她不是她,而是他?

    她心慌地用手去試探,期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然而,她卻心驚地現,在自己手中滑動的,那堅硬如鐵、光滑象綢的沉甸甸的物體,正是在自己那兩位夫君身上也有的、曾經讓她盡享閨房之樂的堅挺!

    猶如觸電一般,她驀地縮回手,轉身想逃離這個迷一樣的人,可是她的退路早就被花碧蓮封死了。

    好整以暇的“鬼醫聖手”牢牢地壓制住她的掙扎,趁著她只顧著揮動兩手推拒的功夫,花菲下身向前一送,徑直送入寶玨體內,順利地攻城占地,溫熱的池水隨著他的入侵,同時進入了寶玨的體內,讓她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

    “啊——”一聲驚喘,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她腳底一滑,整個人往後仰去,花菲乘機湊上一步,把自己完全送入寶玨的身體裡,憑借著天生的本能,用力地**了起來。

    寶玨來不及阻止,只能被動地接受,慢慢地,她的腿軟了,眼神也迷離了起來,口中逸出了消魂的呻吟——理智向**投降,她沉湎在花碧蓮的強勢的攻擊下而不可自拔。

    蕭文和墨珠在床第間,都以她的感覺為主,蕭文即使主動,也不曾瘋狂;墨珠一向柔順,更不可能張揚,象花菲這樣狂風暴雨般的**方式,是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已經熟知**的她,對這種強勢的愛,毫無招架之力。

    所以,在花菲持續不斷地攻擊下,她只能徹底地俯稱臣,繳槍投降。很快,身體就有了自己的反應,伴隨著他的節奏一起舞蹈,讓她忘記一切地投身到這場激烈而又刺激的男歡女愛之中……

    在花菲以一記強有力的沖刺釋放了自己以後,寶玨的身體從此便記住了這個邪魅如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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