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月龍王驚愕半晌,沒想到自己的獵物會有這麼大膽。
楊若惜卻在這當兒朝無痕跑去……同時,身後的大手毫不遲疑的拍向她的百會**……
「若惜姑娘小心!」
無痕左右一掌,將還沒回過神來的嘍囉拍飛,修長的身形直直掠向楊若惜。
在這千均一之時,無痕將楊若惜攬進懷裡,伸手接住月龍王的掌風,兩掌相擊,無痕突覺肺腹之間一股亂氣翻江倒海般撲來,一口鮮血「撲」的一聲從口中噴出。
楊若惜被無痕摟在懷裡,感覺無痕像一隻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
「砰——」
兩人齊齊摔在地上。
「無痕兄?惜兒?」
那廂,皇甫義邊與嘍囉們交手,邊焦急的呼喚。
這廂,月龍王已然飄至二人身前,居高臨下的望著身受內傷的無痕,並一把扯過楊若惜。
「小丫頭,我是小瞧你了,敢跟我玩花樣!」
「你……你放……放開她……」。
無痕無力的伸出手,欲將楊若惜拉住。
「哼!」月龍王狂暴的踹了無痕一腳,「來人,將他打,狠狠的給我打。記住,可別一下子把他打死了,給他留一口氣,好讓他去給皇甫浩南報個信。讓他知道,我月龍王可容不得誰耍花招。」
於是,眾嘍囉上前將身受內傷的無痕一陣爆打。
楊若惜被月龍王扣在懷裡,聽到「彭彭」之聲不絕於耳,偶爾傳來無痕的悶哼和咳嗽,彷彿咳盡了體內的鮮血和呼吸。
楊若惜叫罵聲著、掙扎著,一拳又一拳的捶向月龍王的胸口……
最終,楊若惜和皇甫義以及湘兒被月龍王押走了,連嘍囉們的屍體都一併帶走。獨留下渾身是血的無痕俺俺一息的躺在院中。許久許久,無痕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再一下……虛弱的睜開眼,不見他所掛念的人,驀然掙扎著爬起來,一寸一寸的挪動……
也不知爬過了幾道門坎,更不知道爬過了幾個小院。無痕體內那抹虛弱的氣息支撐著他,血在他爬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條長長的,抹不去的痕跡;風一吹,漸漸凝固成黑紅色。
「你們看!」
突然,無痕聽到一聲驚呼,接著又聽到雜亂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還沒死……」。有人在探鼻息。
「是無痕公子,快,去通報王爺……」。
「我們先把他抬過去……」。
接著,無痕感覺自己被抬起,然後又被放在地上,耳邊傳來小聲的議論和猜測。
終於,皇甫浩南那熟悉的聲音響起,跟著自己的手被握住。
「快……救若惜姑娘……還有……義……義王。」
無痕虛弱的嚅嚥著,話剛說完,眼前一黑,隨即便墜入無邊的黑暗中。
「你們在哪裡現他的?」
皇甫浩南黑著臉問眾人,臉部肌肉已然扭曲。
「回王爺,前面。」其中一個士兵指了指遠處。
「領路。」
皇甫浩南怒不可遏的來到現無痕的地方,看著那一路延伸的黑紅色,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把無痕帶回府中,請黑朝最好的大夫醫治,剩下的跟我來。」
皇甫浩南怒形於色,轉身欲走,無心大師卻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
「王爺,老納也跟著去吧,能把無痕公子打成重傷的人想必身手不凡,老納去也多一份勝算。」
「你認識無痕?」
皇甫浩南疑惑,無痕可從沒見過無心大師。
「阿彌陀佛,王爺曾在老納面前提過無痕公子。」
「哦,那……」。
「放心,老納給無痕公子吃了護心丹,現在他外傷嚴重,要強行灌輸真氣會適得其反。他需要大夫為他好好看看,等他外傷好一些,老納便替他運功療傷。」石橋收集整理
「那咱們走吧。」
皇甫浩南點頭,沒有再深問。
眾人順著無痕留下的血跡七彎八拐一直追到了後院,院裡的凌亂和劍痕還有血跡向眾人展現了一場激烈。
「仔細找,不要遺漏任何東西。」
皇甫浩南雙眸沉沉,緊握的拳頭幾乎想捏碎一切。
「王爺,這裡!」有士兵呼喊。
皇甫浩南飛身掠去,印入眼中的是一小戳不起點的銀粉,陽光一照,便出耀眼的光芒。
「再找。」
「王爺,這裡也有!」
「王爺,這裡還有!」
一時間,呼喊聲此起彼伏,一直朝後山延伸而去。
「無心大師,這,是不是義王留下的記號,如果我沒記錯,這可不是義王身上該有的東西。」
皇甫浩南一干人隨著銀粉到了後山的樹林,彎下腰掂了一點在手指點摩挲,臉上浮現出不少的疑問。
「阿彌陀佛,的確不像,也許另有其人。」
無心大師望著樹林深處,若有所思。
「大師的意思是這是劫持義王的人所為?」
「也許!」
皇甫浩南不再說話,警惕的看著樹林深處,手一揮,身後官兵立即變換了隊行。眾人在茂密的樹林中約摸行了兩個時辰,斜陽偏西,天色已有些陰沉,銀粉也不易再看到。駐足觀望,眼中儘是灰蒙,此地幽深隱蔽不知是何處。
突然,眾人現前面山凹處有兩團紅黃色的亮光,(1*6***「大師,這寺中的後山似乎有人家?」
「不曾有。」
無心大師看看四周,不知不覺他們似乎已經出了法華寺的後山。
「哦?怎麼說?」
「王爺,老納在寺中生活數載,從不曾聽聞後山有人家。老納認為這裡已不是法華寺後山,而是另一處與之相連的山脈。」
「這麼說來,我們就需要前面的人家給個答案!」
皇甫浩南手一抬,眾官兵停止了前進,蹲在各自的位置靜候。
無心大師怔怔的看著那些星火,平靜的神情微微有些變色。
「也許他早就在等我們。」
皇甫浩南正死死的盯住山凹,並沒查覺無心大師的變化和話中的它意,只是附和著隨意的點了點頭道:「大師,咱們先過去看看。」於是兩人起身,皇甫浩南示意眾官兵將山凹圍了起來。
太陽落入山巒間,徒留幾縷紅煙。而這山凹卻早已進入暮色之中,拔開擋在眼前的茂密樹枝,一座青磚綠瓦的莊園印入兩人眼簾。
遠遠望去,莊園裡亭台樓閣,荷塘月色一應俱全。朱紅色的大門氣派非凡,門前兩根飛龍雕柱左右而立,氣勢磅礡。簷口分別掛著兩隻燈籠,在這暮色中猶為刺眼。
靜,靜得令人寒瑟!偶爾的夜風吹過,簷口的燈籠兀自晃動,桔黃色的火光朦朧恍惚。
皇甫浩南與無心大師互相遞了個眼色,警惕的靠近莊園大門……
「吱嘎——」
朱紅色的大門卻在此時徐徐開啟,兩人倏然停下腳步,須臾間,月龍王清矍的身影立在了門前。
「兩位,別來無恙。」
皇甫浩南冷哼,心下瞭然,面無表情的止步於兩尺開外,輕蔑的問道:「本王認識你麼?」
「認識。」
月龍王回答得毫無疑問。
「竟然認識,那你為何還戴著面具不露真面目,豈不是多此一舉!」
「真面目?你可知什麼才是真面目,什麼又是假面目。世上人何償不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的滿嘴仁義道德,在背後卻盡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有的看是兇惡無比,實則是善良之士……」。
「哦,照你這樣說,你月龍王屬於前者還是後者呢?」
「我?!我只是一個心懷天下蒼生之人。」
「哼!好大的口氣,本王還以為你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呢,結果也是一個只說不會做的廢物,只會拿別人的性命來要脅。」
「哈哈哈哈!」聽聞此話,月龍王大笑,雙眼透過面具直擊無心大師,「我月龍王不恥於那種事情,今日請你來就是想讓你們所謂的一家人聊聊家話。」
皇甫浩南劍眉緊蹙,心中迷霧陡升。
「怎麼,不解嗎,那你何不問問身邊的無心大師呢?」
無心大師?!皇甫浩南眼底劃過一抹驚愕,隨即恢復常色,嘴角牽起一抹冷笑:「月龍王,本王很有耐性,你想編什麼謊言,本王也有時候跟你耗著。」
「果然你一直蒙在鼓裡,可憐啊可憐,你還真甘願成為別人的工具,你那個做父親的也忍得下這個心。我說得對吧,無心大師?」
「阿彌陀佛!」
無心大師口稱佛號,不為所動。
皇甫浩南心中越的犯疑,這月龍王的話中似乎還有它意。原以為他會利用義王和惜兒威脅自己,沒想到,一見面,月龍王反而處處針對無心大師。
「怎麼樣,皇甫浩南,是不是對我說的這些話很有興趣。哎呀,你看看天色已晚,咱們不如進莊一敘,莊裡還有你意想不到的人在等著你呢。」
話一說完,月龍王轉身便進了莊內。
皇甫浩南瞳中晦色一閃而過,毫無懼意的跟了進去,無心大師則緊隨其後。
二人來到正堂,放眼一望不由得怒從心生。
原來正堂中掛著一副神龍祥雲圖,而月龍王正端坐於上,座下金黃色的龍椅奪人眼目。
「本王看你想當皇上想瘋了,連龍椅都坐上了。」
皇甫浩南陰森森的鎖住月龍王的雙眼,譏嘲之意更甚。
哪知月龍王並不動氣,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說:「不提不提,這龍椅就快過氣了,待明日我坐上皇甫仁和那張就好了。」
「你認為你辦得到麼?」
皇甫浩南冷笑,反問。
月龍王沉思片刻道:「的確不好辦到,所以才請你來。你皇甫浩南可謂德才兼備,智勇雙全,如此大將不如歸到我翼下,到時候我坐上了皇位,邊關的平定和安寧還得靠你呢。」
聞聽此言,皇甫浩南卻仰天狂笑,笑畢冷言道:「沒想到,今日本王有幸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彭!」
月龍王突然怒極而起,一掌拍在了龍椅上:「皇甫浩南,你以為你是誰,我能舍下身段與你說話已屬天大的恩澤。如果當初不是你父親耍手段將你送入宮中,你能以皇子身份走到今天。哼,我看你恐怕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