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的是那群守在茅房外的人吧,哦,他們好得很,中了我的毒都跑掉了,有兩下子。要怪只怪我的手下愚笨了些,看來我得好好管教一下我這些手下了,不然,他們啥也不會,只會吃喝玩樂。」
來人說得輕鬆自在,彷彿事不關已。
中毒?!
***,難怪進「濟世軒」的時候聞到一股暗香味;難怪跨進內屋求大夫的時候,自己腰間一陣刺痛;難怪那茅房位置那麼好,連院牆的青石也是事先弄好的,就等著自己去現了。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人搞的鬼。石橋收集整理
驀然,楊若惜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不由得惱怒萬分。
「這麼說來,我肚子痛也是你們搞的鬼了?!」
「聰明,小丫頭還真聰明,被你說對了。宮中的人呀還真不愧是我親手栽培的,沒給我丟臉。」
「還真巧,我在宮中被人給下了藥,然後出宮,恰好被青山帶到『濟世軒』,接著又順利出逃。在山腰,你怕我太笨找不到義王,特地為我準備了一個假和尚指路。這樣我既能順利找到義王,又可以避過南王的眼,免得被南王現,你就下了不手。我還真傻,當時怎麼就沒注意到,一個小和尚在搬救兵的路上遇到陌生人也會說個沒完沒了,而且話裡還漏洞百出。按理說小和尚在那個時候應該對上山的陌生人心存戒備,唯恐對上山的生人避之不急,又怎麼會從林中跳出來和我說那麼大堆費話呢。恐怕那機關也是你開的吧,我就說以我一無是處的能力,咋能那麼巧踩到了機關按扭呢。」
楊若惜暗罵自己,沒想到自己***笨得如此出色。
「巧?我可不這樣認為,現在京城裡大多數的生意都是我的,你進哪個『軒』都是一樣的結果。至於假和尚,嘿嘿,不錯,我回去好好嘗他點銀子。當然,那個機關我不會假以他人之手,畢竟這可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來人一副勝利在望的神情,譏誚的望著楊若惜三人。
「你就是水月堡的幕後主使——月龍王?」
皇甫義終於說話了,他一瞬不瞬的盯住來人,彷彿要透過他的面具看到他的本來面目。
「沒錯,我就是你一直想見的人。怎麼,今日見了不想說些什麼嗎?」
「我和你無話可說。」
皇甫義的話落地有聲,斬釘截鐵。
「是嗎,我可有話和你說,不但和你有話說,還和皇甫浩南有話說,和張子謙,和皇甫仁和、皇太后以及……」
哈哈哈,哈哈哈!
月龍王仰大笑,笑聲中夾雜著輕蔑和殺氣。
「我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狂笑聲中,皇甫義突然說話,猶如一支利箭「嗖」的將笑聲劃開一條口子。
月龍王立即停止了狂笑,一雙嘲諷的眼睛悲憐的望著皇甫義,接著又開懷不已。
皇甫義緊握雙手,沉瞳噴出兩團瘋狂燃燒的大火,似要將月龍王化成灰燼。
楊若惜的手被皇甫義捏得生疼,卻也不敢叫喚。
「輕點,年輕人,不要上火。你看,你把小丫頭的手都捏痛了。」
月龍王止住笑聲,善意的提醒怒的皇甫義。
皇甫義收起眸子中的憤恨,歉疚的看了一眼楊若惜。
「別眉目傳情了,跟我走吧。」
「慢著,本王還有一事不明。」
皇甫義身形不動,冷冷的盯著月龍王。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月龍王的話中盡顯勝利之勢。
「你既然知道我在哪裡,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偏偏要讓她們也落進來。」
「這個嘛,很簡單,打蛇打七寸。我要折了皇甫仁和身邊的左膀右臂,就要拿捏得恰到好處。最好不損一兵一卒勸其讓位。這樣,我月龍王便可手握玉璽君臨天下。而你是皇甫仁和的弱點,這個小丫頭更甚,不但是皇甫浩南的弱點,還是你皇甫義的弱點,更是張子謙這位神醫的弱點。想一想,這麼至關重要的一個人物,我豈能輕易丟手。」
月龍王得意的望著楊若惜,彷彿自己能捧上玉璽還有她的一份大功勞。
「喂,我看你也聰明不到什麼地方去吧。你想想,自古君王,誰不為自己的江山著想。他們為了保住自己的皇家基業,即使有十個他喜愛的女人都可以放棄,更不要說我這樣一個無品無德,整日騙吃騙喝的丫環。」
「小丫頭,你不是皇甫仁和的弱點,所以你剛才所說的一切均不由你來擔心。」
額……***,混餚視聽都不行。靠之!
「別磨蹭了,快走!」
月龍王一改剛才的性情,突然衝著三人大喝,眼中閃動著噬血的光芒。
楊若惜被嚇得全身一顫,不由自主的靠近皇甫義,而湘兒更是死死吊住楊若惜的手臂,雙腿像灌鉛似的挪不動步。
「不想走?那可由不得你們。來人,給我綁著走。」
月龍王朝身後一揮手,「呼拉」一下竄出五六個人來。
「本王會走,叫這些嘍囉滾開!」
皇甫義凌然一喝,竟也突現幾分威武之氣,與平日溫潤如玉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
「那請吧。」
月龍王冷冷的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皇甫義乜了一眼月龍王以及他身後的人,修長而溫暖的手依然(1*6***陽光下,空院內站滿了幾十個身著黑衣的嘍囉。一行人剛立於院中,就聽得前面帶路的大叫:「什麼人?」
這一聲驚喝令所有人兀自一震,月龍王的嘍囉們一下將三人圍了個結結實實,警惕的拔出寒劍,如臨大敵。
楊若惜不安分的惦起腳尖,透過肩與肩的空隙望去:院中,一條修長的身影孑然而立。微風吹起,衣裾翻飛,絲一般的秀隨意而起。
這背影好熟悉,可卻沒有它應該存在的冷酷和怒氣,有著一種淡淡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
楊若惜搖搖頭,努力的搜索著那熟悉感到底來至何處,卻聽到月龍王冷哼。
「張子謙,你也來湊熱鬧了,我還準備派人去請你呢,你來得真是時候。」
昏,原來是無痕,那丫滴一早就跑上法華寺了,為毛還在這裡轉悠!
「月龍王,你都做縮頭烏龜那麼久了,還打算戴個面具示人嗎,怎麼沒膽露出真面目!」
修長的身影緩緩轉身,果然就是戴著半邊面具的無痕同鞋。楊若惜激動得熱淚盈眶:他們有救了!
「竟然你也送上門來,那我就不客氣,一併收了。」
月龍王背負著雙手後退兩步,立在他身後的數十人「嘩啦啦」擁上前去,劍拔弩張等待他的指示。
「想捉我,有那麼容易麼!」
無痕半張絕色容顏扯出一個淡如清風般的笑意,身影如飄渺的魅影一般瞬間便立在了眾嘍囉跟前,倏然,一股幽香溢滿空氣。
「小心!」
月龍王沉呼,足下用力,身形已然飛出幾丈開外。回,離無痕最近的嘍囉已經倒下一大半。其餘的趕緊捂著鼻,擁著楊若惜三人緊逼著後退數步。
皇甫義則在眾人混亂的時候,將一顆藥丸塞進楊若惜和湘兒嘴裡。
「桀桀桀,桀桀桀!」
月龍王怒極,陰沉沉的站在幾丈外。
「我怎麼就忘了,藥聖張子謙,江湖人稱其亦正亦邪,行事乖張不羈,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卻狠毒無比。」
「那又如何,張子謙早已死在藥聖谷,我叫無痕。」
「不管你叫什麼,總之,今兒個你傷了我那麼多手下,我該如何向你討還這筆帳呢。」
「哼,教導不嚴,全是廢物,你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哦,忘了,你是沒有臉的。」
無痕的譏諷和嘲笑徹底激怒了月龍王,只見他步步逼近無痕,雙眼透過面具散出詭異的光芒,週身的殺氣令人背脊一陣陣寒。
無痕絲毫不懼,迎著月龍王的目光猶如鷹隼一般。
剎那間,院內風聲嗚咽,葉舞草顫;頭頂似是烏雲滿天,周圍卻是森寒無比,彷彿飛沙走石般迫使眾人微瞇著眼直往後退。
在這混亂的當兒,皇甫義將楊若惜兩人猛的往自己身後一拉,月白色身影一晃而過……
嗚咽聲中,楊若惜聽到幾聲悶哼,接著幾個嘍囉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楊若惜見勢不妙,趕緊拖著顫抖的湘兒躲到了角落。
院中,無痕與月龍王已經糾纏在了一起,皇甫義則和一群嘍囉交手。頃刻間只見刀光劍影,風聲鶴唳,不知道誰勝誰負,誰輸誰贏。
楊若惜就像看武俠片似的在一旁稀里糊塗的觀望了好久,還是沒有猜出誰勝誰負,心下未免有些著急。突然想到去找皇甫浩南,卻現眼前一張面具劃過,繼爾頭頂一股冷寒之氣壓下。
「啊——」
一聲驚呼,楊若惜抱著頭將身子縮成了一團。接著感覺自己被誰抓著騰空而起,耳邊風聲呼嘯。下一刻,雙足又踏上了實實在在的土地。
「你倆就乖乖的跟我走,不然,她就吃苦頭了。」
楊若惜顫巍巍的睜開眼,現自己被月龍王抓在手裡當人質,無痕和皇甫義則分別被嘍囉們圍住,神色肅立,全身戒備,嘴角還掛著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見楊若惜落入月龍王的手裡,無痕和皇甫義相互對視一眼,毫不猶豫的鬆懈下來。
楊若惜一看,傻眼了,自己還真成了累贅。不行,絕對不允許這種事在她身上生。她不是自詡很英勇,怕什麼,大不了再穿一次。
「喂,月龍王,你不知道抓人質要抓對地方嗎,這樣才能威脅到對手。你看你」,說到這兒,楊若惜膽戰心驚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肩,繼續說道,「應該扣住我的頸椎,這樣更有效果。」
聽聞此話,眾人皆一愣,不知道這人到底是膽大還是膽小給嚇傻了。
楊若惜見月龍王並不計較她動手,於是提著膽將月龍王抓在自己肩上的大手拉到自己的頸椎……
月龍王沒動!
無痕和皇甫義沒動!
嘍囉們更沒動!
大家都看著楊若惜的驚人之舉,簡直有些駭然。
突然,楊若惜反起一腳向月龍王的敏感部位踹去,嘴裡大叫:「美男,無痕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