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碌了一個多月,離年底還有七八天的樣子,四人下來。
這日午時,一家五口聚集在一起用膳,門外卻傳來錯落急促的腳步聲,幾人同時看向門口,然而,沒有人通報,門簾被直接掀開。
「~兒∼」
嬌柔柔的呼喚,帶著無盡的思念和喜悅,幾人看著門口而立的婦人,有驚喜、有迷惑,而雲頃~則一臉的淡然。
「來了啊~
許如煙面上閃過一絲落寞,卻依舊掛著笑容,「嗯,接到信就立刻收拾東西起程了。」
「怎麼就你一人?我不是吩咐叫你……」
「~∼」
冷淡疏離的態度,讓雲緋雨很是不滿,他瞪了男人一眼,立刻站起身走到婦人面前,親熱的扶著她坐下,「大娘,趕路累了吧?正好我們剛開始吃,不如先吃些東西然後去休息?其他事過後再說?」
許如煙怯怯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在雲緋雨地逼視下。雲頃~有些無奈。除了雲緋雨。對於其他人。就算自己最親地娘親。他也忘記了該如何真心對待。只好勉強擠出溫和地笑容。「娘。一起用膳吧。」
許如煙喜笑顏開。輕輕點了點頭。這時才注意到桌旁還有幾人。不禁露出疑惑地表情。
雲緋雨指著幾人開始介紹。「大娘。他是跡無涯。他是司宇聖。還有這個小傢伙。他叫倚晨。是我收地養子。來。小晨乖。叫奶奶~」
倚晨滿頭黑線。叫雲緋雨爹是因為有目地。可讓他叫一個比自己實際年齡只大十歲左右地女人作奶奶……
「小晨~
啊啊~受不了他這種哀求地眼神。倚晨垂頭喪氣、滿心不情願地含糊喊了聲。「來來好~(奶奶好)
「呵呵,乖,這孩子真可愛。」許如煙滿心歡喜,突然又臉紅起來,「嗯、小雨,你看我這,我不知道你收了養子,連禮物都沒準備。」
雲緋雨微微一笑,安撫道:「大娘,都是自家人,您不必這麼客氣,我給他的不也就是您給他的,是不是?」
見他如此貼心,許如煙頓時眼圈紅,感歎道:「杜妹子真是好福氣,有你這麼懂事的孩子。」說完這句話,她立刻察覺到自己隱含地抱怨,立刻轉向雲頃~,焦急道:「~兒,我沒有別的意思的……」
似乎對她的絮叨有些不滿,雲頃~皺起眉頭,剛要出聲呵斥,卻聽到雲緋雨插話,「大娘,您別替他隱瞞了,這個傢伙的脾氣我還不清楚,又臭又硬,是不是,~?」
雲頃~哭笑不得,但面對小人兒灼灼逼視,只好點點頭,「是,娘,您說的沒錯,來來,不說這些,吃飯,我們吃飯。」
說著,連夾幾筷子菜到婦人碗裡。
頭一次吃到兒子給親手夾的菜,許如煙激動的熱淚盈眶,低頭用手帕蘸了蘸,「好好,吃飯,我們吃飯,不說了。」
「大娘,先喝口湯潤潤嗓子,雨兒這湯可是熬了好久的。」跡無涯拿起一隻空碗為婦人盛了碗湯放到她面前,笑的一臉柔和。
「啊,好∼」
許如煙笑著回應,突然又覺得不對,剛才這個年輕人也稱自己『大娘』,而且叫小雨叫地這麼親熱,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視線在幾人身上來回掃視幾圈,忍不住小聲問了句,「小雨,你和……他們?」
「啊,這個」雲緋雨乾笑兩聲,叫婦人前來過年他就沒打算隱瞞幾人的關係,原先想著照實坦白就好,但看到婦人驚未定的臉,一時間有些說出來,不由得憋得滿臉通紅,「其實……是……我們是……」
司宇聖有些看不下去,剛想替他開口,卻不料被雲頃~搶先,「吃飯就吃飯,問那麼多幹什麼,只是叫你來過年,多餘的事你少操心。」
一聽這話,許如煙更加確定他們之間有什麼,心中有些惱雲緋雨為何如此花心,但兒子的態度卻讓她更傷心,默默低下頭,不言不語。
「~∼」
雲緋雨輕喝,他知道男人不想自己為難,但此刻見到婦人落寞的神情,想了想,輕聲開口,「大娘,我也不瞞您,我們幾人是住一起,嗯……我也不知怎麼解釋,只是我放不下他們其中任何一人,他們也放不下我,所以……抱歉!」
「不過我們真的很開心、也很幸福!」他急忙又補充了句,而後有些緊張的看著婦人。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聽到雲緋雨的一番話,又見到兒子也很好,許如煙放寬心思,抬起頭笑笑,「是大娘多事了,~兒這孩子脾氣不好,也只有你能包容他,看見你們幸福,我這個做母親地也就安心了。」
雲緋雨鬆了口氣,笑著點點頭,「放心吧大娘,~現在脾氣好很多了。」
「對啊,大娘放心吧,這小子有我和雨兒替您看著。」司宇聖笑瞇瞇的插嘴,看著雲頃~瞬間變青的臉色,心中樂開了花。
眼見雲頃~就要當場火,雲緋雨橫了司宇聖一眼,夾了筷子菜到他碗裡,「這個可是為你專門做的,不准說話,快吃。」
雲頃~輕哼一聲,低頭吃飯,突然又開口,「對了,娘,那丫頭呢?我不是叫她跟你一起來的嗎?」
「啊,你看看我這記性。」許如煙側身面向門口,輕喚,「你們兩個都快進來吧。」
丫頭?雲緋雨惑不解的看向雲頃~,看著他朝門口努了努嘴,只好扭頭看去,當看見走進的圓臉丫鬟,笑著喚了聲,「翡翠姐,來了怎麼站外面,多……」
當看見隨後跟進的青衣女子,他頓時啞了聲音,不可置信的怔怔看著那女子,雖然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但那熟悉地眉眼,此生他都無法忘記。
「小芽?是小芽!」
雲緋雨激動的奔上前,抓住女子地肩膀上下看個不停,「小芽,真的是小芽,沒死,小芽沒死……」
「少爺~碧芽輕輕喚了聲,語氣顫,「奴婢好想您。」
「我也是,我也……」
「咳咳~兩聲重重的咳嗽打斷了他地話,雲頃~淡淡道:「雨兒,大家都餓了,先吃飯吧,敘舊什麼時候都可以。」
「啊,對哦,小芽、翡翠姐,你們也餓了吧,來來,一」說著將二人拉到桌旁。
「不不、七少爺,這、這可不行。」翡翠驚慌的拒絕。
「是啊,少爺,我們不能……」
碧芽跟著附和,卻被雲緋雨一口打斷,「讓你們坐就坐,真是地,遠來就是客,除非你們不給我這個主人面子。」
碧芽複雜的看看他,「少爺,我……」
「好了」雲緋雨打斷她,而後彈了下她地額頭,「早就跟你說我當你是妹子,以後直接叫大哥,聽見沒有?」說著將二人硬拉下,將添好的飯放到她們滿前,「餓了吧,快吃,嘗嘗我地手藝。」
見兩人怯怯望向自己,雲頃~淡淡開口,「不要辜負雨兒的心意,總之菜也多,吃吧。」
「是」
自己地熱情還不抵男人的一句命令,雲緋雨有些不滿,但看到眾人吃地高興,一點點陰鬱也頓時煙消雲散。
一頓飯吃了足足半個時辰,好在屋內燃了暖爐,飯菜不會很快就涼,一家人樂融融吃了個盡興。
飯後將幾人安排去休息,雲緋雨則拉著碧芽敘舊,沒有他的陪伴,窩在書房看書下棋的三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下午又一波客人的到來。
「七少爺,王爺請您去前廳。」正在屋裡與碧芽說的高興,門外傳來通報。
「有什麼事嗎?」雲緋雨皺了皺眉。
「有客人來,王爺請您前去。」
「哦,這樣啊。」雲緋雨沉吟片刻,看了看碧芽。
「少爺,您有事就去忙吧,我收拾一下。」
「嗯,也好。」雲緋雨站起身,突然敲了下她的額頭,「記得下次叫大哥,嗯?」便轉身朝門口走去,拉開房門時又回頭看了她眼,「好好休息,晚膳時候我派人來叫你,有什麼需要直接說,不准跟我客氣,聽見沒?」
碧芽張了張嘴,最後乖乖點點頭,「知道了,大……大哥~」
「乖~雲緋雨微微一笑,而後跨出門檻。
看著房門被關上,碧芽鬆了口氣,坐在床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用袖子擦了擦臉,摸了摸旁邊殘留著那人體溫的凳子,低喃,「少爺,我終於又見到您了。」
老遠就聽見跡無涯的笑聲和吐字不清的稚嫩童音,雲緋雨不禁有些好奇來客到底是誰,疾走幾步進了廳堂,正巧與一雙上挑地桃花眼對上,看著那變得成穩的熟悉面孔,他驚訝的立在門口,當回過神,卻覺已被人緊緊擁在懷裡。
「小雨,好久不見了。」
「嚴、嚴大哥?」
一聲輕咳,隨後跡無涯溫潤的聲音傳來,「你們兩個,準備一直站在門口嗎?雨兒,來看看天憫的孩子。」
嚴天憫在心中輕歎,主動鬆開,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來,看看我兒子。」
「嗯」雲緋雨順從跟進。
走近端坐的二人,雲緋雨先看向旁邊的少婦,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想了想,笑著開口,「你年紀比我大,我還是叫你聲嫂子好了。」轉而徵詢的看向跡無涯。
「只是稱呼而已,不必那麼計較,你喜歡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跡無涯溫柔的對他笑笑,而後伸出手,「過來。」
剛走近,就被男人一把拉著坐到他腿上,雲緋雨愣了下,轉而就要掙扎起身,卻聽到男人在他耳邊輕喝了聲,「別動!」
「跡?」他驚訝地望著男人,十分不解男人的行為,就連羞恥心也暫時被到腦後。
跡無涯沒有解釋,只是牢牢掌住他地腰不准他離開,在兄弟和妹妹詫異的目光中坦然自如,「看看,一大一小,他們倆是不是有點像?」
聽見他的話,准父母同時看向他腿上的一大一小,而雲緋雨則面紅耳赤的望著對面地小不點不敢轉頭,那小不點也睜大烏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似乎在想這麼大的人為什麼還坐別人身上……
「哈哈,無涯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像,你看那眼睛,跟小雨一個模子刻出來似地。」
嚴天憫饒有興趣地盯著二人猛瞧,跡凝霜看了看兒子和雲緋雨,隨後看向那一臉柔情蜜意的白衣男子,微微有些失落,但看著二人之間地相處式,也終於放下心來,笑著點點頭,「是有些像呢,外甥象舅母,小雨看來終究要是我們跡家的人,是不是,大哥?」
跡無涯笑著不語。
而雲緋雨聽到舅母兩字,嘴角狠狠抽了幾下,瞄到男人在偷笑,忍不住在他腿上狠掐一下,輕輕哼了聲。
知道小人兒不高興了,跡無涯捏了捏他的腰,而後看向兩人,「趕路累了吧,先休息一下,等會兒就吃晚飯了,餓了的話我叫人先端些點心去。」
「沒事,我們路上用了午飯的,暫時不餓,一直聽說小雨菜做的好,我可留著肚子等吃晚飯呢。」
嚴天憫笑呵呵的將小不點從跡無涯身上抱起,「先給我們安排個住處吧,休息休息,晚上你們可要好好陪我喝上一頓。」
「沒問題,晚上不醉不睡。」跡無涯呵呵一笑,攬著雲緋雨站起身,親暱道:「等會兒擇菜我幫你。」
雲緋雨不解的看他一眼,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男人這種異常的行動時為何,如果是那兩人還好理解,可他面前的是跡,一向沉穩有加的跡,到底是怎麼回事?
「走吧,我帶你們到住的地方,行李應該都放進屋裡了。」
跡無涯環著雲緋雨的腰率先朝門口走去,當跨出門檻拐彎之際,突然低頭咬了口他的耳朵,輕聲道:「除了我們,以後不准再讓別人隨便抱你,嗯?」
「啊…………你、吃醋?」雲緋雨怔怔的看著他。
聽到腳步聲到了身後,跡無涯沒有回答,只是將手臂收緊,柔聲道:「走吧。」
原來如此,雲緋雨恍然大悟,明白了男人剛才的異常行為是為何,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明明一向穩重的人,此刻竟然莫名其妙的吃起自己兄弟的醋,真是~
斜睨男人一眼,薄唇微動,小聲道:「醋罈子~
聽見他的評語,跡無涯沒有說話,只是對他笑笑,而環在他腰間的手臂卻收的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