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遇非淑 正文(TXT全文字手打) 第三十四章:划船起風波
    聽到鄭子雲的話,離憂差點沒當場吐血身亡,這真是太過份了吧,竟然讓她在扇子上寫保證書,往後,這可就是鐵證啊,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大少爺,能不能換點其他的?這個實在是太……」離憂算是服了這爺,整人的手法還真是一流,這要是讓人見到了,那可比打臉還要丟人呀。

    「太少了是不是,那行,再加兩句,若是再說假話,特別是對大少爺說假話的話,就……」鄭子雲才不理會離憂地求饒,故意威脅著,看她還敢不敢談條件。

    「行行行,奴婢寫,奴婢這就寫」離憂頓時傻了眼,連忙打斷鄭子雲的話,老老實實的按要求寫了起來。

    「我錯了,日後再也不敢說假話。」離憂苦著一張臉,邊有氣無力的念著,邊提筆一口氣完成了「大作」,並按要求署上了自己的大名。

    末了,她放了筆,可憐巴巴的朝鄭子雲問道:「大少爺,真要蓋手印嗎?」

    「你說呢?」鄭子雲邊說邊一把伸手拿起離憂的手往印泥上一按,然後再在扇子署名的下邊壓了下來:「好了,大功告成」

    離憂望著自己那幾個稱得上寫得不錯的毛筆字卻偏偏配上一個如同賣身契般的手印,頓時覺得心裡鬱悶得慌。不過反正已成事實,她也只能勇敢接受了,只希望鄭子雲千萬別將這把扇子用到什麼不好的地方去。

    鄭子雲才不理會離憂的沮喪,他一把扔開了那只染上了印泥的手,然後拿起剛寫好的扇子吹了幾下,心中暗道:倒沒想到這丫頭竟寫得一手如此漂亮的小楷。

    「大少爺,奴婢罵也被罵了,字也寫了,現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了?」離憂站了起來,退到了書桌一旁,好聲好氣地請示著。

    沒辦法,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呀,早知道打死也不會替鄭佳怡支這種招,白白將自己給搭了進去。日後不論什麼事,只要與鄭子雲能夠沾上半點關係的,她都會有多遠躲多遠。

    「行吧,這次就暫且饒過你,不過給爺記好了,若再膽敢欺騙本少爺,小心你的這條小命」鄭子雲手一抖,扇子便不偏不移的敲到了離憂頭上,算是最後再補償給她的一點小教訓了。

    離憂聽到這話,哪裡還敢計較這一扇之仇,二話不說,扔下一句謝大少爺便逃命似地跑了出去,也懶得理會身後那報仇過後痛快而刺耳的笑聲。

    一口氣走了老遠,眼見著已經出了鄭子雲住的地方,她這才放慢了些腳步,還沒來得及喘上兩口氣,卻見早已在前邊守候的沫兒竄了上來。

    「沒事了吧,瞧你一副逃命般的表情。」沫兒還是頭一次看到離憂如此狼狽的樣子,頓時覺得好笑得不行,她上下左右打量了離憂一圈:「瞧著還行,沒受什麼傷。」

    「行了吧,你家主子可真夠……」離憂一臉惱火,脫口而出正想說鄭子雲陰毒來著,卻猛地看到沫兒突然晴轉陰的表情,連忙笑著改口道:「你家主子真夠大肚的,聽我解釋清楚後,也就只是教訓了幾句而已。」

    算了算了,反正虧也吃過了,現在多抱怨也沒有任何作用,反倒是會惹火眼前這位忠心護主的姐姐,那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沫兒見狀,不由得又轉陰為晴,這離憂還真是滑頭得很,剛才明明是想罵她家主子來的,一見她神色不對,這才連忙改口的:「你還真是不長記性,剛挨了訓出來這麼快就忘記了?禍從口出,虧你平日那般機警,這回怎麼全都給扔掉了?」

    「好沫兒,你說得對,日後我一定多加注意,再也不給自己有惹上任何犯這等無聊麻煩的機會了。」離憂苦著一張臉,一副飽受打擊摧殘的神情,希望沫兒能放過她,別再念叨這些規矩什麼的了。

    剛才在鄭子雲那裡已經被欺負得很慘了,如今還要經受沫兒的思想教育,真是有些受不了呀

    沫兒自是瞧出了離憂的小心思,見大少爺並沒有多加難為離憂,心道只怕這事也跟她沒有太大的關係,只怕真是五小姐臨時起義,自作主張,因此倒也沒之前那般對離憂不滿了。

    又見離憂一副急著離開的樣子,怕是著急回去當差。剛才出來時也沒有來得及跟誰打個抬呼便直接被自己給拉走了,這會功夫也不短了,若是五小姐找她的話怕是不太好。

    「行了行了,別跟我保證什麼,我即不是你主子,又不是你母親,才沒這麼多閒工夫替你操心。」沫兒嗔笑道:「想走就快些走,我也忙得很,沒時間跟你在這裡閒扯。」

    話雖這麼說,離憂倒也沒有半點的不快,總歸沫兒這丫頭心中還是關心她的。見狀,也不再多說,匆忙道了個別後,兩人便各走一邊回各自的地方去了。

    經些一事,離憂也著實更加低調起來,甚至有種夾著尾巴做人的感覺,能不說的便不說,能不做的便不做,一副坐吃混日子的樣子。當然,她也不至於蠢到讓別人一眼看穿,應該做做樣子的還是得做做樣子。

    這天一早,鄭佳怡就被二小姐派人叫了過去,說是一併陪陳楚含去划船玩。原本鄭佳怡是要帶著離憂一起去的,可經不住飛霞與離憂的聯合進攻,最後還是帶著飛霞去玩了。

    離憂可不想跟著去吹秋風,眼下這幾日天氣是愈發的涼了下來,她才不想吹到感冒。再說鄭府自家的那個人工湖雖然也不算小,可真在裡頭划船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坐在一旁釣個魚什麼的來得有勁。

    估計著鄭佳怡也沒這麼快回來,離憂安排完手頭上的活之後便想開溜去江一鳴那裡看書,上次那本類似聊齋的民間小故事她還沒看完呢。這回去的話正好可以看完,等回來時鄭佳怡也應該差不多回來了。

    誰知還沒來得及走出正屋,卻聽到外頭院子裡突然一陣騷亂,很快,飛霞那帶著尖叫般的聲音便讓整個院子沸騰了起來。

    「快來人呀,小姐掉水裡了,快幫忙扶進去呀」

    離憂連忙跑了出去,一眼便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丫環正吃力地背著神智不清、全身濕透了的鄭佳怡往裡走,而飛霞則在一旁焦急地護著。

    一時間,離憂也來不及多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忙過去幫忙扶住鄭佳怡,快速往裡屋床上走去。

    此時飛霞早就慌得沒了主意,只是不住地說著這回可麻煩了。離憂見狀只好以救人為先,臨時充當起指揮者來:「快,小心些將小姐放到床上躺好」

    「飛霞,馬上讓人去請大夫,紅兒去準備些熱水還有乾淨的衣裳。」她邊吩咐邊快速伸手探了探鄭佳怡的呼吸,見呼吸雖然有些紊亂但卻不算太弱,因此倒也不必做什麼急救措施了。

    不過,為了慎重起見,她又抬頭朝剛剛命令好人去請大夫的飛霞問道:「小姐被救上岸後有沒有吐水出來?」

    「吐了吐了,剛被拉上岸便突然咳嗽了幾聲,吐了幾口水出來就昏迷過去了。」飛霞此時早就慌了神,沒了主心骨,眼見著離憂這會冷靜異常,這才稍微跟著穩了一點。

    「那就好,先過來幫忙給小姐擦拭一下,換身干的衣裳吧。久了怕是會著涼。」離憂見紅兒動作快得很,心想著大夫只怕沒這麼快趕過來,便讓飛霞一併幫手先給鄭佳怡擦身子換衣裳。

    飛霞連忙點頭,幾人馬上便動起手來一陣忙亂。剛剛弄好,便聽到外頭丫環通報,大夫已經來了,於是趕緊將人給請了進來,替鄭佳怡診治。

    鄭家有專門給主子看病的大夫,一般的病什麼的都能夠解決,而這自家養的大夫也住在府中,因此來的速度倒是很快。

    一番望鬧問切之後,大夫也沒多說半句便開起了方子,方子弄好後又讓小丫環去抓藥煎藥,吩咐藥煎好了就餵服。

    「大夫,五小姐到底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離憂見這大夫一臉不怎麼上心的樣子,便只好出聲問道。

    大夫聽到後,抬眼看了離憂一眼,說道:「沒什麼大事,就是受了點驚嚇,我已經開了方子了,睡上一覺自然就會醒來的。不過……」

    「不過什麼?」飛霞原本聽到大夫的話心還安了一些,可又一聽還有不過,這原本放下了些的心就再次給懸了起來。

    要知道今日這事雖然不關她的事,可好歹她都是服侍鄭佳怡的,而且當時就是她陪在身旁,這五小姐真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她便頭一個得受牽連。

    「不過嗎,五小姐泡了冷水,受了寒氣,怕是容易引起風寒。」大夫摸了摸下巴稀稀拉拉的幾根鬍子,嘖了嘖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估計著晚上極有可能發燒,不過也不用擔心,老夫已經做好了準備,開了風寒的方子,若晚上開始真發燒的話,就按第二個方子煎藥給她服用就行了。」

    說完,大夫便站了起來,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離憂一見,連忙上前一步攔住道:「老先生,如果五小姐真發燒的話,您這樣子是不打算過來了?」

    「你這小丫頭片子,還真是多事,老夫有這麼不負責嗎?」大夫鼓了鼓腮幫子,一臉不滿的朝離憂道:「你家小姐這情況老夫已經看明白了,準錯不了,晚上發燒我再過來也是開那個方子。來不來都一樣,反倒耽誤時間。放心,不論有沒有受風寒,明天我都會過來複診的。」

    「謝謝先生了,離憂擔心主子安危,還請先生誤怪。」她微微一笑,這回倒真是誤會人家了,還以為這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主,畢竟從鄭佳怡出事到現在這麼久,鄭家那些個主子卻是還沒有一個來看望的,甚至連派個奴婢過來問問都沒有。

    老大夫見離憂倒還算有禮,又見她對自家主子如此上心,也沒有跟她計較的意思,點了點頭,便先行離開了。

    趁著小丫環去抓藥煎藥的工夫,飛霞這才將剛才發生的事跟離憂說了一遍。果真不出她所料,鄭佳怡根本就不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而是有人暗中搞鬼,給推下去的。

    「離憂,我不是推卸責任,而是親眼看到二小姐身旁的丫環蘇謹偷偷推了小姐一把,我連忙伸手去抓,卻已經來不及了。」飛霞信誓旦旦地說著,她可不想當這個倒霉的替死鬼,為鄭佳怡的落水而承擔責任。

    離憂想了想,沒什麼表情地說道:「就算真是蘇謹推的,那你可有證據?除了你看到以外,其他人還有沒有看到的?就算有看到的,那有沒人會出來幫你一起指證蘇謹呢?」

    「這……」飛霞一聽,快都哭了起來,她也不笨,自然知道離憂說這些是什麼意思。蘇謹不過是個奴婢罷了,自然沒有什麼理由對五小姐做這樣的事,擺明了就是得了二小姐的意才敢這般做的。

    而當時除了自己以外,的確沒有其他人看到,因為她們站的位子視線正好被鄭佳怡給擋住了,根本沒可能看清蘇謹下黑手的經過。自己真要是供出蘇謹,只怕根本就沒人會信,而且還會被二小姐給記恨上,指不定什麼時候再來給她下黑手。

    「照你這麼說,我就只能當這個替死鬼,替她們來背這黑鍋了?」飛霞自是不甘,她連忙看向離憂一臉求救地說道:「離憂好妹妹,平日我也待你不薄,如今我有難,你可得幫幫我呀」

    離憂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飛霞姐,這事可不是我想幫就能幫得到的。還是見機行事吧,現在唯有希望小姐快些醒來,不要受風寒,這樣的話興許還能沒事。」

    飛霞一聽,知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於是她連忙跑出去催看藥好了沒有,心中盼望著五小姐快點好起來,到時真有什麼事也能夠替她求個情。

    剛剛將藥端來,鄭佳怡總算是醒了,離憂連忙趁機將藥給餵了下去,並且好言安慰了一番,讓鄭佳怡不要多想,好生休息。

    許是吃了藥的原因,又或者鄭佳怡真是累了,餵過藥沒一會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說來,飛霞運氣也真不怎麼好,鄭佳怡剛睡過去一會,鄭夫人那邊終於有了反應,派姜姑姑過來查問情況。

    離憂將大夫所說之言一五一實地告訴了姜姑姑,姜姑姑卻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吩咐離憂打起精神來,好生照顧五小姐,有什麼情況馬上找大夫,並且派人去鄭夫人那時報個信。隨後便命人將飛霞帶了出去。

    具體去哪,離憂也沒敢多問,估計著應該是叫去盤問今日鄭佳怡落水之事。不過,看到姜姑姑剛才盯著飛霞瞧的那神情,只怕是凶多吉少,最少這護主不利一責是少不了的。

    半個時辰後,飛霞被姜姑姑派人送了回來,只是去時好好的一個人,回來的時候屁股卻被打開了花。

    聽送人回來的婆子說,飛霞因為護主不利,被鄭夫人罰了二十大板,這還是姜姑姑幫忙說了情,給減了十板子,否則更是得傷得嚴重。

    離憂一方面同情飛霞,一方面也暗自慶幸好在今日陪去的不是自己,否則這屁股開花,躺在這裡動都不能動的便不是飛霞,而是她自己了。

    與走之前不同,回來後也不知道是疼得沒什麼力氣了,還是怎麼回事,飛霞只是在清洗傷口塗藥時哭了幾聲,然後便再也沒有說其他的,只是離憂卻從她那異樣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怨恨。

    「好了飛霞姐,這幾天你別亂動,好好養傷就行了。」離憂邊收拾邊道:「有什麼事你就叫一聲,我吩咐了守院子的人留神咱們這屋的動靜。小姐那邊你也不用操心,這幾天我和紅兒會守在那裡不離人照顧的。」

    聽到離憂的話,飛霞總算是回過了魂,微微眨了眨,說了聲謝謝,然後便閉上眼不再出聲。

    離憂見狀也不再吵著她,回頭出了屋子去正屋那裡照看鄭佳怡。鄭佳怡這院的人手本就不太多,如今這事擠到一起來,她也沒有辦法再獨自偷懶清閒了。

    剛回屋看了一下鄭佳怡,這回吃了藥睡得倒也算踏實,離憂估莫著以鄭佳怡平日這不怎麼樣鍛煉的身子骨,只怕晚上發燒是十有八九的事,於是便吩咐紅兒去將第二個方子治風寒的藥也給去抓齊泡好,到時隨時都可以煎藥,也省了不少功夫。

    剛剛安排好,卻聽外頭有人通報,說是二小姐與陳家小姐派人來看鄭佳怡了,離憂出去一看卻是蘇謹與另外一個有些面熟的丫環,細細看了一眼這才想起是陳楚含的貼身侍婢,那天在鄭老夫人屋裡見過的。

    如今,鄭佳怡屋裡頭身份最高的也就只有個三等丫環飛霞了,以前倒還有個二等丫環彩雲,不過現在是一個受傷一個被貶,因此這種情況下也只能由離憂這個沒有等級的但卻是在五小姐跟前侍候的出來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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