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帶著紅紅的眼眶踏進了自己的府門。凱茵那小丫頭早就被我擺平,糊里糊塗的睡著。我讓穗子護著她,自己則休息了一陣,帶著一批侍衛前往禁衛指揮所上任。
當我跨入指揮所內時,歎了一聲。果然只有吳懷莊此賊,其餘百官皆未出見。
本來應該是雍南皇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前,將寶劍與軍符賜與我,但被吳懷莊一手按下,變成只能在禁衛指揮所內進行此一儀式,且由他來將寶劍與軍符交給我。
由此可知,此賊的權威目前在城內炙手可熱。
宣誓效忠後,我從吳懷莊手裡接過寶劍與軍符,一臉誠懇的對吳懷莊道「吳大人辛苦了,幸虧有大人的提議,令我大出風頭,奪得頭籌,否則末將怎能擔此大任。」反正禮多人不怪,隨手送他一頂帽子,對我也沒有壞處,只是看他有沒有能耐聽出話中的譏笑之意。
吳懷莊臉色微微一僵,他自己的堂兄弟在那一戰中不幸身死,令他心痛了一陣,白白損失了一名大將。這時聽了我的話,不由得勾起了傷痛。
他畢竟也是老奸巨滑之人,大笑了三聲,又親切的拍著我的肩膀「秋將軍以四百之眾,大敗八百盜匪,一戰成名。正巧林統領有意外調,於是本侯力爭你坐此禁衛統領之職,但越牧風卻力加阻撓,我無奈之下,只得以擊敗馬賊來決定禁衛統領之職。我的看法果然無差,你從三人中脫穎而出。越牧風雖派出了旗下名將越炎,卻也不及你,真是令本侯欣慰,我楚南又出將才!」
「侯爺知遇之恩,末將萬死難報!」我一臉的感激涕泠,暗中卻用上了魔門至高無上的附魂心法,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機來影響吳懷莊的心神。吳懷莊也是一代高手,我不敢放手施為,怕被他發現。
「來,我們出去走走!一起去看看鎮守禁宮的兵馬。」吳懷莊親切的挽著我的臂膀,向外走去。
我暗暗叫苦,吳懷莊這一手相當的厲害,故意給禁衛造成我是他手下的印象,藉此展現他的威勢,在禁軍中得到更多的擁護者;甚至可以此引起呂娘娘對我的疑心,從而達到他分裂我二人關係的目的。
我心頭一轉,昨日呂娘娘那番舉動,想必是對我十分看重,我現下雖略有出格,當不會引起她的劇烈反彈。我與吳懷莊拉近距離,卻可對越牧風產生一定的威脅作用,對鞏固我方權勢大有好處。當下我也隨聲道「末將正想與吳侯親近一二,正好一同前去。」
兩人在城牆上沿著通道一路向前,城牆之上旌旗迎風飄舞,士兵整甲而列。一路走來,吳懷莊不斷的向周圍打招呼,招呼對像廣泛,從下自上皆有,令我心中暗凜。
禁軍最高的官階當然是統領,接下來是兩名副將、五名偏將和十名裨將,每人均有單獨領兵的權力。一萬禁軍共分五軍,每軍兩千人,軍下分裨、校、部、隊和伍。裨將可帶領一千人,偏將可領一軍,只要控制了偏將與裨將,即控制了禁軍。
眼下的混亂情勢是,三方皆插手禁軍,誰也不知這些將領真心屬誰,很可能皆是腳踏三條船,誰強就幫誰,形勢一天未曾明朗,絕不傾力相助。
途中我隨口講了一些守城、破城之法,吳懷莊也曾領過軍,聽聞我言後心中欣賞不已,因為有些方法他也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聽我娓娓道來,心下歎服,更認定我是一名奇才。
「吳侯果然博達寬容,端看禁軍將領傾心擁戴,即知此點!」一路巡完,我感歎萬分,拱手相讚。
由於我魔門大法影響,吳懷莊以為我是真心讚他,笑道「秋將軍過獎了。」
兩人走至盡頭,我謙然道「與吳侯相處,時間過得真是太快。只是末將今日剛剛上任,仍有許多事未曾處理,還望吳侯諒解,末將得回所一趟!」
「當然,本侯怎能不解!」吳懷莊點首,湊近我的耳邊親切的道「秋將軍,晚上是否有空?本侯晚上有一宴,特為將軍而設,內中另有玄奧。」說罷,臉上不自禁的露出了曖昧之色。
這種事是男人一聽就明白,我馬上精神大振,眼裡射出了熱切光芒,緊握著吳懷莊的手,誠懇的道「吳侯對末將太好了,末將怎好拒絕,今晚當前往一行!」
吳懷莊大感滿意,我知道在他心裡,我受金錢與美色所誘,最易收買,只要全力滿足我與鐵鹽幫的私利,當可將我籠絡。
呂娘娘畢竟勢弱,還不可怕,可怕的是越牧風那老賊,對我也有意籠絡,吳懷莊自是不可令他得到我,否則必定大事不妙。
「雷將軍,今晚我派人前來相接,此乃家宴,常服即可,不必多禮!」我點首之後,吳懷莊這才笑著大步而去,離開了城樓。
望著吳懷莊的背影,我心頭一陣暗笑,又是一陣得意,這人還真是有眼光,竟能看出我的不凡,看來金子在哪都是會發光的。這吳懷莊知我不好對付,殺手屢屢失敗,於是想將我籠絡,同時削弱呂娘娘的勢力,這才擱下了堂弟被我設計擺平之事,改用懷柔的手段。
三方之中,以呂娘娘實力最弱,對我也最不具威脅,幫楚興扶皇位,將有助於我奪得大權,破壞眼前的聯合之策。要是跟另兩人混,一輩子也無法奪得大權,這不符合我的性格,我一向玩大的。
我帶著護衛返回指揮所,在將座之上,接受眾將的跪拜叩禮,臉上笑開了花。接下來,依照我,不,依照凱茵的計劃,對各將進行了一番調動,並將我的人手安插其中,控制最下層的士兵。
我雖不知這些高級將領到底真心為誰,但只要我的人穿插其中,再與情報系統配合,一個大致情形總能得出。最後,我更將羅瑤青升任偏將。當然了,她不在,還需要別人通知她。
升任偏將這種事其實應該由雍南皇決定,只是他現在不在,我就擅自做主了,原本還需要三方會同討論一番,只是現在禁衛系統一片混亂,我才是這個系統裡最有發言權的人。
禁軍的身手不用說,每一個皆是高手,難以對付,用不著特別加以訓練。我只找了幾個護衛,監督他們平時訓練,加強武備,制定了嚴格的作息表與訓練計劃。將一切搞定之後,我才打道回府,此時已是下午六點,夕陽斜照。這個星球一天三十六個小時,在這個季節需要到八點左右,天才會黑。
離我秋府大門還有百米,就聽到前面傳來一陣吵鬧聲,侍衛報來消息,令我心情非常非常的不好!昨天本來就沒睡好覺,早上起來昏昏沉沉的,又被那吳懷莊夾纏了一陣,更是頭大。
本來還想回來好好休息一陣,享受享受美女的按撫,卻未料到,還有打到我門上來的。我將手一揮「散開,包圍!」
百餘名護衛三下裡散開,將旁邊行人驅開,合成一個半圓,從三面向前圍去。
吵鬧並非來自府前,是在府門右前方五十米處,還夾有兵器交擊的聲響與女子的怒叱聲。聽到有女子的聲音,我就更來勁了,順手一揮,將府裡的人也調了十幾個出來。
眼見百多人佔據了各個有利地形,完全控制了事故發生的酒樓,我這才大搖大擺的騎著馬踱了過去,連人看也不看,大喝一聲「好大的狗膽,竟然敢在我秋將軍座前搗亂,更不可饒恕的是在我的府前鬧事!」
奇異的聲浪並不大,但綿綿不絕,變幻萬端,怪異的震波直撼腦門,令人耳膜發脹,平空產生昏眩感。正在場中激鬥的兩人,被這一聲暗含雷神天怒心法的玄音擊退,全身激震之下,只方各自飛撤了七步,互相怒視。
我這才四處打量了一番,皺起了眉頭,不由得傷起腦筋來。激鬥的兩人,一人是楚笑嫣的十二星羅女之一,另一個不知是誰。不遠處正站著四名一臉驚慌的軍士,看其打扮,倒似是自己的手下,禁軍中的人。
樓內的張靈真與楚笑嫣,正舉杯笑談,此時見我望向裡面,皆是一臉冷笑,
我縮了縮頭,訕笑著「原來是楚大人與張小天師在這裡喝茶聊天啊!末將就不打攪了!我們走!」
我將手一揮,勒轉馬頭,就要離開,這事我可不想管,又不關我事。
聽到「張小天師」,周圍的人群起了一陣轟動,天師教名動天下,天師更是萬人景仰。
「統領救我!」那四名禁軍衛士突然齊聲高喊起來,叫得我眉頭直皺。我雖是萬分的想回家抱著凱茵睡上一覺,但這四人好歹也是我的屬下,好歹我也要收服禁軍,好歹我還要收買人心,倒也不能聽到「救我」兩字而置之不理。
我猛的將頭轉回,怒聲凶狠的道「原來還有你們四人在這。你們四個好大的狗膽,今天本座剛剛上任,你們就偷偷出來戲耍,分明是不將本座放在眼裡。來人,將他們帶走,重責一百!」從我身後如狼似虎的撲出四名護衛,走向四名如釋重負的禁衛。這四人分明被人錯了關節,連動也不能動。
「且慢!」張靈真手一伸,一股無形氣勁湧出,臨空將四人攔住。我手也一揮,勒令四人停下,可愛的大眼轉向了張靈真「張公子,末將正在執行公務,公子相攔,不知是為了什麼?這樣不太好吧!」末了加了兩聲陰笑,這小子敢真玩真的,我就整他一頓,反正我有理。
張靈真泰然自若的道「當然不是想攔秋將軍,只是向將軍稟報一下此人犯下的罪行。」
我情知這不是短時間內能結束的事,於是從馬上跳下,皮笑肉不笑的道「張公子放心好了,回去末將大刑侍候,會讓他將其所犯下的所有罪行呈報上來。這件事就不敢有勞張公子與楚小姐了,如此浪漫時光,還是喝茶為妙!」
楚笑嫣這一次轉過了身,正面朝我,嫣然一笑「秋將軍,這件事還是得說一下,不然,對貴我兩國的關係可能不太好,污辱使者,可是會引起兩國外交糾紛的!」
我皺了皺眉,這四人到底做什麼事,她竟然能說出此話來,我詢問的目光掃向了四人。四人中的一名看似頭子的禁衛戰戰兢兢的道「秋將軍,我們四人進來喝酒,這時進來這位女子。」他指了指楚笑嫣身後的兩名星羅女之一,繼續道「我們兄弟四個見她孤身一人,怕為歹人所害,好心上前相助。我們兄弟還未娶妻,可能言語間過分了一些,這位女子就將我們整治了一番。我們情知不對,向其討饒,她卻不依不饒,卸下了我們的手腳關節,越將軍府上的人看不下去,出手阻止,然後秋將軍就來了!」
我一聽就明瞭,這四人見色起意,上前糾纏,反而被人給治了一頓。
本來這事我是不想管的,但想到這星羅女單獨一人上樓,楚笑嫣與張靈真隨後即至,分明是有意布下的圈套。又選在這裡,當是有意涮我的臉皮!不過好在,這四人還沒對楚笑嫣怎麼樣,算不上大事情!
「姓王的,話不要講得那麼好聽。」張靈真俊目一亮,瞪得那禁衛大驚失色「你們四人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我國使者護衛,怎能不加以嚴厲懲罰!」
「秋將軍,貴國的禁衛平常就是這樣的嗎?不知將軍平時如何教導的?」楚笑嫣冷冷的道,一臉的不屑「今日秋將軍不說出個明白道理來,我絕不罷休。」
我氣得七竅生煙,這女的明知我剛上任,竟然還說這話,分明有意耍我!
「哈哈!」我仰天一大笑「楚小姐此話言重了,不過就一個侍衛,有何大不了的?怎能談上污辱使者!這樣吧!此樓的有關人員,我全部帶走,回去好好詢問一番。來人,將有關之人帶走,包括越將軍府上之人與楚小姐的那名侍女。」
楚笑嫣一怔,俏臉一變,含威怒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連我的侍衛也敢動!」誰都知道這一去不會有什麼好事,楚笑嫣怎肯交人。
我對楚笑嫣一點也不在乎,惠珠國是強,但是在珠江以南,離這裡遠的很,怕什麼啊!
再說了,這裡也不是我的地盤,大不了,我拔腳走人唄!
「楚小姐,你雖然是使者,但在敝國境內仍要遵守敝國之法。光天化日之下傷人,不論對錯,皆須受到一番審查。楚小姐大概不會想故意違犯本國之法吧!來啊,將人帶走。」
圍觀之人本來對四名禁衛不滿,只是惠珠國畢竟是外人,對他們並不認同,甚至對他們的囂張行徑也是不滿。
我眼下此語一出,馬上就讓他們意識到,楚笑嫣的人違犯了本國法律,應該受到盤查,不由得同聲贊成,大聲喧嘩起來!
「你敢動一下就試試!」楚笑嫣拍案而起,鳳目含威,渾身煞氣畢露,所發的懾人氣勢強烈到驚人的地步,即便是二十步之外的人也感到心驚,首當其衝的四名禁衛更是被驚得倒退了三步。這位楚笑嫣乃是惠珠國有名的女將之一,馬上步下難尋敵手,一身氣勢非同凡響。
我冷嗤一笑,悠然的背手道「看來,楚小姐是有意為難末將了,光天化日之下,阻礙末將執法,真是令人遺憾。來人!」我突然暴喝了一聲。
周圍突然搶出百餘人,四方合圍,「錚錚」連響,匣弩舉起,刀槍並呈,對準了樓內。楚笑嫣臉色大變,這才知道我是有備而來,她帶來的不過十幾人,如何能在匣弩下生存反擊。
楚笑嫣雖是色變,卻也知眼前的人不敢輕易下令放箭,自己的身份足以使他不敢輕舉妄動。「錚」的一聲,脅下華氣劍出鞘,光華耀眼,微霞泛起,直指向前,斜眼看我「我倒要看看,誰敢亂動!」
「誰要是敢出樓門半步,亂箭射殺!」我也吼道,誰怕誰啊!
如此一來,只方皆僵在樓內,誰也不敢妄動!過了一陣,樓外又響起喧嘩聲,我微微轉頭一看,吳懷莊在八名護衛的保護下,排開眾人走了進來。
楚笑嫣的氣機本是緊緊的鎖住了我,我這一略略轉頭,雖是輕巧無比,卻仍令楚笑嫣色變,在氣機相牽之下,也不容得她不出招。羅襦翻飛,蓮足忽左忽右,畫出一個奇怪的S形,眨眼間就到了我的面前。
劍一起,風雷俱動,劍刃一橫,精芒倏旋猛斬,直切我的右腰。這一劍配合她的美麗姿態,看似仙意飄飄,但另有一種渾雄沉靜的氣勢形諸於外,可以感覺出這是相當可怖致命的一擊,應接不好,下一輪可怕的打擊將滔滔而至。
「打!」我一聲沉喝,右腕一甩,以甩手箭的手法將掌中暗藏的只鋒針扔出。只鋒針幻成勾取人命的雷電,緊貼著劍尖前端擦過,電虹一閃,飄近楚笑嫣小腹。挨上一針,保證可以洞穿,任何回復法術都沒有大用!
楚笑嫣大吃一驚,未曾想到對手敢在這種情況下發射暗器,她可不想與人同歸於盡。腳下一點,身形速退,光華倏閃,劍勢急轉,宛若幻現的流光折向飄起,輕雷微炸,只鋒針在劍尖處碎裂。
這一劍神乎其技,竟能在只鋒針掠過的剎那,閃電回撤,將只鋒針擊毀,不僅功力超人,目力更是難得,連那淡淡的針影都能看見。
「啪啪啪」,吳懷莊拍掌而入,讚歎道「秋將軍這一手暗器絕學足以獨步天下,楚小姐那一劍回防更是妙絕人寰,佩服佩服!」
「原來是吳侯駕到!」我略一拱手,滿臉的氣憤「還請吳侯來為我們評評理。天下竟然有如此蠻橫之人!」
我的目光倒有一半落在吳懷莊身旁兩人身上,一人風度翩翩,手持羽扇,一派儒士風範,想來就是他的軍師吳法。
另一人長劍在腰,背後烏弓高懸,虎背熊腰,只目開闔間,一派溫和,只偶爾冷電逸出,一見即知內功已到了上乘火候,應該就是他的貼身護衛冷電玄弓莊南強。
楚笑嫣羅袖輕揚,華氣劍已輕然收起,美目一橫「秋將軍,到底是誰先得罪誰的?」
吳法貼著吳懷莊的耳邊低語了兩句。
「好了,好了!」看我將眼一橫,又要出聲,吳懷莊忙上前一步,打斷了我未出的話語,笑道「秋將軍不用如此動怒,楚小姐應呂娘娘之邀,前往一敘,秋將軍將小姐護衛攔下,自是讓楚小姐覺得安全沒有保障,這才生氣。還望秋將軍能夠體諒。」
他又轉頭對楚笑嫣道「楚小姐,秋將軍也是職責所在,也請多多包涵。」
我和楚笑嫣兩人皆無意真的當場鬧翻,只是話一時說僵,無法下台,有吳懷莊從中斡旋,兩人這才將臉皮放下,各自重哼了一聲,揮手示意手下退下,劍拔弩張的氣氛去了一大半。
楚笑嫣勉強笑道「吳侯,妾身還須往宮中一行,這就告辭。」她也不理我的冷笑聲,帶著十幾人出了樓,策馬而去。
吳懷莊看著遠去的楚笑嫣,搖著頭,冷哼了一聲,湊近我的耳根說了一句「要不是呂娘娘護著她,她也不敢在我國如此猖狂!」
我馬上就把握到這句話的含意其一,楚笑嫣與呂娘娘暗中有來往,而非我想像中敵對情形,那個該死的呂娘娘竟然從來沒有與我講過此事。
其二,吳懷莊有意點出此點,來挑撥我與呂娘娘的關係,這一點他成功了,我確實是對呂娘娘又多了三分疑慮,要不是我另有目的,早就率人而退了。
我不禁對城中局勢的複雜感到煩心,昨天還是楚笑嫣與楚兵鋒二人聯手施壓,今天卻又從吳懷莊嘴中得知呂娘娘與楚笑嫣暗中有來往,我有些搞不清楚這其中的關係了。
「對了,呂娘娘難道未宴請將軍?」吳懷莊親切卻別有用心的問道。
我面皮**了兩下,乾笑著「怎麼,娘娘又請諸位了?」
「也不是,燕圓國的燕飛燕大夫應呂娘娘之邀,來我國商量共同出兵對付日不落之事!」吳懷莊搖頭道「你別多心!」
燕圓國是東方的小國之一,一向與楚南有著不錯的交情,是楚南在東方最可靠的盟友之一。
我心下更是明白他的用心,無非是再次挑撥我與呂娘娘的關係,不過他這個消息相當的有用,連我都不知道那呂娘娘何時邀請人的,她真是相當的不簡單,瞞我瞞得那麼緊。我清楚的知道,我的情報網還是有一定的破綻,不然不會無法偵知此事。
我裝作苦笑模樣,不再糾纏呂娘娘之事「今天還要多謝吳侯了,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理楚小姐此事!」
「哎,這事既然過去了,也就算了!」吳懷莊一副親切的模樣,拍著我的肩膀「行了,我也要走了。記著,今晚我會派人來接你,不要忘了!」
「侯爺走好,要不要末將派人相護?」我忙送上一個順水人情。
「不用了。」吳懷莊笑著道「有南強在,我可保無慮!」
「既是如此,我送吳侯一程。」我客氣的道。
「不用,不用,本侯這就走!」吳懷莊笑著登上馬車。
「吼!」一聲輕微的聲音從馬車內發出,似從喉間滾出的聲音,頗有磁力。
我微微一怔,不由得笑著道「吳侯難道還養有寵物?」
「哪裡,不過是一匹魔豹罷了!」吳懷莊笑道,進入車中。車簾掀起的剎那,我神目一閃,只見車內暗中蜷有一赤色魔物,看不清,似是魔豹。只見吳懷莊輕撫了牠一下,魔物伏首倒下,不再吼叫。
我心凜然,魔豹階數最低的也有六階,野性難馴,凶狠殘暴,無人膽敢接近,否則必會被其裂屍而亡,更不用說同乘一車了。
除非吳懷莊用的是幻獸,否則不會這麼容易聽話,安躲在車中。只是剛才那一聲豹吼,雄渾有力,暴性畢露,似是發狂之前兆,怎會如此輕易就被吳懷莊按捺下來?
我目送吳懷莊遠去之後,一招手叫來杜賓「查出燕飛來此的時間、兵力、路線以及目的,越詳細越好!」
杜賓頷首退下。
一群人打道回府。嗯,對了!我的府邸就在五十米外,不用打道了。
我騎著高頭大馬,耀武揚威的奔回府中。其實禁衛統領並不是一天到晚跟在皇帝身邊,而是他的手下跟在皇帝身邊。禁衛統領手下共有十大兵衛,各帶最精銳的百人禁軍,每天兩人隨身保護皇帝,現在皇帝無蹤,這個殊榮就留給了呂娘娘。
騎著馬,剛得意的進了內門,一隻手從內裡伸出,硬把我給拉了下來。我腳下用力,在地上站好,惱怒的道「小羅,你在做什麼?想要謀殺上司嗎?」我把我的鼻子伸到她鼻子前一寸處,惡狠狠的看著她。
羅瑤青一拳就將我的頭抵了回去「你怎麼也不問一下我的意見,就將我調任偏將,竟然還要在你的手下!」
我死命的摸著頭,先衝著旁邊的人揮手「退下,退下,都退下。敢洩密者重責一萬大棍!」幾十名護衛強忍著笑退了出去。
我這才氣呼呼的回過頭,順手在她頭上也敲了一下「我這是在照顧你,懂不懂?不然你什麼時候能爬得上來!」
「誰說我要往上爬了?」羅瑤青一臉的氣怒。
「咦!」我傻眼了「你不為了往上爬,那幫助呂娘娘做什麼?」
「這叫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算了,算了!」我大方的揮揮手「不跟你談這個了,你不願做,我明天再把你撤了。我進去了!」腳跟一抬,就要溜進內院。
「喂!」羅瑤青一把揪住了我的胳膊,把我硬拖了回來「誰說我不當了?」
我差點被這丫頭搞糊塗,怎麼正反兩面都被她說光了。我有些氣憤的回過頭,仔細的打量著她,想看看她有哪處不對。我心中不由得一跳,今天她穿了一件淡紅色的合歡廣袖飄衣,青色的玉鉤將她襯托得飄飄欲仙,嬌嗔的花容,讓人忍不住想啜上一口。
我色迷迷的將頭湊過去,嘴剛一張,頭上就又挨了一拳,羅瑤青那惱怒的聲音再次響起「把你的小頭拿開,流著口水也太噁心了!」
我氣憤憤的將頭收回「說,你到底什麼意思!難道在耍我?一會說當,一會說不當!」
「我可沒說不當,只是問你怎麼沒和我打招呼,分明不把我放在眼裡!」
「哼!」我把頭一甩「我覺得我們應該心有靈犀一點通,卻沒料到你連這點素質也不具備,不跟你談了!」我腳下一點,迅速的掠起,竄入了內院。
「呸,誰跟你心有靈犀一點通!」羅瑤青紅著臉微啐了一聲,也跟著進入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