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的入口有些長,我估計約深入地下十米,洞裡黑黑的,只有張三手裡的照明石在閃亮,有時還傳來滴水的聲音,與輕輕的腳步聲相伴,聽起來有些詭異。洞內不高,也不寬,只能讓兩人一前一後,彎著腰、低著頭前進,速度當然是很慢的,走了半天,也沒走多遠。
我難耐眼前的黑暗與靜默,開口打破了沉默「張三,地面上那個老頭是誰?」
張三猛的一回頭,臉上閃著憤怒,在白光下看起來有些猙獰,厲聲沉喝道「閉嘴,不許你這樣稱呼劉老!」
看著張三不斷變化的臉,我嚇了一跳,一時間竟是沒有說什麼。張三惡狠狠的看著我好一會,見我有些畏懼,這才收回了銳利的目光,轉過頭,再次前行。
我心裡將這張三放在腳下重踩了十幾腳,雖然仍是氣憤難消,但也不敢再在原地停留,跟上了張三。
我對地面上的那個老頭越來越好奇了,他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會令張三如此尊重?連一句「老頭」都不許說。
我加快了兩步,貼進了張三,小心翼翼的湊到張三的旁邊,輕聲問道「張兄,那劉老到底是誰啊?」
「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張三頭也沒回的道。
神氣什麼,那麼拽,我心裡不滿的道,但好奇心未滿足的我仍堆著微笑,柔聲道「張兄啊!你就說一說嘛!有什麼的啊!」
張三倏地打了幾個冷顫,全身雞皮疙瘩直冒,有些困難的回過頭,用一種有些哀求的語氣道「我說秋雷,你能不能別用這種口氣與我說話。」
這傢伙怎麼這麼難侍候,我難得用這種溫柔的口氣說話,他竟然還不領情。
「那你就快說!」我的話馬上就強硬了起來。
「他是我們城的十八勇士之一。」張三的聲音有些黯淡下去。
「十八勇士?為什麼叫十八勇士啊?」我對這個並不清楚,所以再次問道。
「青龍軍團殺過來時,為了掩護主力轉移,十八勇士所在的千騎隊奉命斷後,最後全軍覆沒,只有三人逃脫死亡之難,劉老就是當時的千騎長。」張三的話音微微有些發顫,手中的照明石也發出了閃爍不定的光芒。
說實話,我還是沒聽明白為什麼是十八勇士而不是千騎勇士,不過我也知趣的不再追問。
當年那支千騎隊其實不是沒有活路的,如果他們放棄任務而轉移到南方或者是佔山為寇,則仍可存活,甚至他們投降也是可以的,畢竟那時候投降的軍隊多的是。
但那支千騎隊還是選擇了完成任務,在奉定橋處與數以萬計的青龍軍團發生激戰,死死的掐住了奉定橋,死守了一個白天,但倒數第二輪的進攻之後,千騎隊只剩下了十八個功力最高的人,也就是後來所稱的十八勇士。
剩下的十八人再也無法阻擋對方的大軍,不久就被鋼鐵洪流所吞沒。但十八人竟是無一人逃走,全部戰死於橋上。後來青龍軍團有感於此千騎隊之壯舉,收集屍骸,合葬於城南,命名為勇士墓。
當時的十八勇士其實並未全部犧牲,仍有三人存活了下來,但每一個都成了終生殘廢。劉老的右小腿毀於刀下,只眼失明,耳朵被強力撞擊,影響了聽覺,就連聲帶也受到了徹底的破壞,被人所救後的劉老,最後被小刀會安置於此。
在洞裡也不知爬行了多長的時間,走在前面的張三突然停了下來,我訝然的看著他。難道到了?可是前面還有路啊!
「你拿著。」張三將照明石拋到我的前面,我忙伸手接過。
「舉高一些。」
哪用得著舉高,洞裡本來就不高,手一平舉就能與洞頂等高。張三蹲下,在照明石微弱的光芒下仔細看著洞頂,然後前行幾步再停下,再仔細看著。我藉著手上的光芒,可以看到張三的手上閃起了青光。
張三隻手舉起,撐在洞頂,半久之後,低喝了聲「起」,頭上洞頂一塊,緩緩升起,點點星光灑下,清涼的空氣也貫入洞裡。在洞內也不知多長時間了,裡面的空氣糟得一塌糊塗,我在裡面幾乎都不敢呼吸,現在這新鮮的空氣宛如夏夜清涼的風,沁人心脾。我貪婪的深吸著空氣,生怕這彌足珍貴的寶物就此失去。
「上來吧!」張三輕聲道,隨即一躍而上,到了地上,我也忙隨之跳出。夜空中只有繁星點點,月亮卻不知去向了,身周是一片樹林,我們出來的地方是在一棵大樹底下,向後看仍能看到高大的城牆,就像是一個怪物般,沉睡在那裡,從城裡傳來的喧鬧聲與火光,令張三與我會心一笑。
這個地道有些奇怪,剛進入時,洞底就有些深,後來還感覺路是斜向下的,估計能深入到地下二十米,但出來時卻到了上面。難道地道後來是斜向上走的?還是城外本就是比城內低?
張三彎下腰,從地上拿起了一根青草,將草根去掉,放入嘴裡,貪享著草內那有些甘甜的酸液,臉上不自禁的露出舒服的神色。我有些訝然的看著,這種天氣竟然也有這種草?春天還沒完全到呢!草怎可能是青的,再說現在應該只是芽才對。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張三低聲輕笑起來「沒見過這種草吧!這是我們楚淮才獨有的,我們管它叫長青草,這種草即便是在冬季也不會枯萎,它永遠都是這麼青。」
長青草生長在大樹的根部,在枯萎的大樹根部依靠著大樹長久歲月裡所累積下來的養分,頑強的生存著,寒風襲來,只能將它們吹得倒伏於地,卻無法摧毀其生存的意志。長青草並不是單獨生存,我看了一會,可以看出它是依附大樹而存,二者有些共生的意思,大樹因為長青草的存在而生活的更好一些。
張三輕輕的看著眼前正蹲在地上認真研究長青草的男子,男子的臉因為認真而有些發紅,飄逸的長髮被帕巾束住,但微風吹來仍能隨風飄舞。
張三看著這男子,心裡長長的歎了口氣,他對這個男子有些看不懂啊!一個死靈法師本身就足以讓普通人感到厭惡,更何況他是召喚了自己的兄弟,幫助日不落的鷹犬。
但這人偏偏又幫助了復楚會的人逃出生天,在自己的生死關頭救了自己,要不是自己知道他與那三個靈豹之女之戰的凶險,他很可能會以為這個男子是一個隱藏得很深的密探,當然也就不可能將通往城外的密道暴露在這人的眼前。
「你在想什麼?」圓圓的娃娃臉出現在張三的面前,將他嚇了一跳。
張三的頭向後一仰,讓開了我吹來的熱風與口水,伸手將我的頭推了回去「你現在想上哪?」
我馬上來勁了,圓圓的蘋果臉閃動著雀躍,興致勃勃的道「我想去南方,聽說那裡是花花世界,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張三的臉上出現哭笑不得的神色,這人身手之高令人驚訝,但平時怎麼像一個小孩子似的「如果你是去南方,那我們就得在這裡分手了。」
「你不去?」我差點傻眼,我還想與他發展發展關係呢!「那我先跟你去玩玩吧!」
張三微微一笑,他根本就不可能讓眼前的男子與自己同行,內部秘密是不可能暴露在這個還沒有完全摸透底細的人之前的。
「不了,你還是先去玩吧!我有些私事要辦。」
我心下明白他並不願帶我去,所以我也沒有勉強。我有些遺憾的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一步。」
「走好,不送了。」張三有些生硬的道,但不知怎的,我從中聽出一絲關心。
「好的,那我就走了。」我依依不捨的說著,腳下卻又寸步不動。
「走好。」張三點著頭,臉上依稀也有了不捨之意。
林裡靜了下來。
半晌之後,「你怎麼還不走?」有人打破了寂靜。
「你不覺得應該留點紀念給我嗎?」我一臉希冀的看著張三。
「你要什麼?」張三臉上再次多了哭笑不得的神情,在這等了半天就為了這事?
「嘿嘿,能不能給點錢?我現在缺錢啊!」我伸出有些胖乎乎的手,放到了張三的鼻子底下。
「啪」,一聲脆響驚起了林裡的宿鳥,張三一言不吭,轉身就走,留下了呼著痛的我。
我甩著手,嘴撇成了扁形物,頭顫個不停。望著地上閃閃發亮的物體,我彎下了腰,撿起了在星光下跳躍著光芒的物體,嘴裡喃喃自語「雖然只有十個銀幣,但總比沒有的好。」
揣上銀幣,哼著口哨,我悠閒的走向了南方。星光伴我行,夜風隨我飛。
走了十步路我就停了下來,望著四周黑呼呼的夜景,我有些害怕。這麼黑,就我一個人,挺嚇人啊!我還是睡一覺好了,但不能現在睡,要是城裡的士兵搜到城外來,將熟睡的我給抓住,那我不是毀了!嗯,看來,還是到遠一點的地方去睡。
我停在地上,只手合於胸前,準備使用我還沒有完全掌握的地神金剛大法。
先是運起四無量心心法,然後誦起咒語「旦至他。只裡只裡。主魯主魯。句魯句魯。拘柱拘柱。睹柱睹柱。博訶博訶。伐捨伐捨。梭哈。」此咒是招來堅牢地神金剛加持。
此法一完成,只見我的身體猛的向地下一沉,轉眼間就不見了。
釋迦牟尼佛座下的十大弟子有位大目犍連尊者,號稱神通第一,原是婆羅門弟子,後歸依佛祖,為反佛婆羅門眾所殺,先於佛祖入滅,逕升兜率天內院。他可以使用大地上的一切力量,可以使堅牢地神金剛前來加持自己。
所謂的堅牢地神金剛就是堅牢金剛,他是大地的護法金剛神,有大神通,得大地之力量,能令地域堅固,妖魔不得其門而入。
釋迦牟尼佛曾經加持堅牢地神金剛,令大地深十萬八千輪,至金剛輪,一切地,皆由堅牢地神金剛來護持,凡大地之上的事,堅牢地神金剛皆可知悉周備。
在地下的我只感到身體飛快的穿行,周圍宛如空氣一般,什麼都不存在,更如星飛丸瀉,快不可言,那種感覺很是美妙。但走了半天後,心神突然起了極大波動。
「天,我沒界定去哪啊!」我一下慌張了起來,沒有坐標界定,誰知道會跑到哪,說不定跑到了別的大陸上,更說不定直接就掉進大海裡,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忙收法,就要從地下鑽出。「呯」的一聲,我一頭撞到了某物,竟然出不來,我不信邪的又撞一次,這次撞得更是厲害,滿頭是包,眼冒金星,再次敗下陣來。仔細一瞧,頭上全是石頭,還是堅硬的花崗石,這裡好像是一座山,這要是能撞出去,那就怪了。
捂著頭,吁著氣,我想了想,往回走算了,我怕走得太遠,過了頭。於是架起金光,往回跑,越過這座山又走了一陣,我鑽出了地面。
好像在地下並沒有走多遠,天上仍是掛滿了星星,周圍仍是漆黑一片。
「這是哪?」我轉頭四望,雖不知是哪,但可以知道不是我去過的地方,這裡應該是在南方的某處。
抬頭看著遠處,前面還有著燈光。架起飛雲遁的法術,我一溜煙的跑向燈光處。
天濛濛亮的時候,我就再次踏上了征程,身上穿著做了一晚牛郎換來的衣服,那還是一件粗布衣服。我去的那個地方是一個村莊,能找到的衣服自然也就是農裝,能有換洗的衣服就不錯了。
走在細雨之後的泥路上,身上也沾上了黃色泥土,我不停的用上飛雲遁符、輕身符,支撐著自己飛快的向前跑去。
我身上這類的符多的是,走在路上還能再做幾個出來,所以倒也不虞匱乏。
當然,跑上幾個小時還行,跑上半天就不行了。其實我自己也不知上哪,因為我還不知道這裡是哪呢!我只是想找到城市。
唉,早知道就不用那個佛法了,現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本來就不擅長認路,現在還不知道路!
空氣仍然很潮濕,這裡靠近南部,天氣比起北方來暖和了不少,因此也才會在這種季節出現一場細雨。湛藍的天空被細雨過濾得更加明淨,讓人看了有些舒爽,但潮濕的空氣卻又讓人有些不耐,這種天氣還真矛盾的很。
銳利的目光可以看到遠方出現了一間路邊小店,我不禁停下了身上發動的法符,放慢了腳步,以一個平常農家人的步伐走了過去。
那是一個酒肆,青底黑字的「酒」字旗高掛在門口,厚厚的粗布將門堵得嚴嚴實實的,不讓任何一絲寒風進入。木屋外看不到人影,在這仍有些寒冷的季節,有這麼一個暖和的地方,沒人願待在外面。
看著在寒風中高飄的旗幟,我想了一想,決定還是進去歇歇。伸手掀開厚粗布,推門而入。
一陣寒風隨著我進到屋裡,屋裡有些喧鬧的聲響靜寂了一下,幾乎所有人都回頭看了一下門,待見到只是一個鄉下的農家子,臉上還掛著「樸實」的笑容後,眾人又紛紛轉過頭高談闊論起來。
我轉眼四顧,屋裡除我之外,共有六名客人。嗯,錯了,是七名,因為還有一個嬰兒。一眼就能看出其中有三人都是江湖道上的人,另幾人還看不出來是什麼來頭。
我皺了皺眉,有一種想捂鼻子的衝動,可能是濕氣太重,屋裡有一種怪怪的味道,令人有些不舒服。
不敢再多看,臉上掛上憨厚的笑容,我找了一張桌子,與另二人坐在一起。這二人是一家人,兩夫妻,夫妻兩人恩愛的很,不時的竊竊私語。兩人像是書香中人,打扮斯文,只是不知為何女子拋頭露面,畢竟書香門第的女子很少邁出家門的。
看到一個莊稼漢坐在自家人旁,夫妻倆有些不悅,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停止了私語。雖說我對兩人很感興趣,但為了與自己身份相符,卻沒敢多看一眼,只是要了三兩濁酒,真是濁酒,黃黃的。
暗中發現一件奇怪的事,這**的打扮有些怪異,有些地方像是未出閣時的打扮。比如說,若仔細看,可以看到臉上的絨毛,好像還沒有開臉。
又是一陣寒風湧了進來,一名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闖了進來。寒風不停的湧入,絡腮鬍子當門而立,冷電般的只睛掃視著屋裡的人,最後將目光停留在掌櫃的臉上。
「許安榮,沒想到你這個奸商跑到這來做掌櫃了。」
「客官,你在說什麼啊!」掌櫃的被絡腮鬍子冷電一掃,嚇得渾身一抖,手裡拿著的算盤「啪」的一聲落在桌上,臉上有著些許不安。
「許安榮,你還裝什麼?」絡腮鬍子冷笑著,眼裡有著警惕的神色,隻手已經抬起,不是做好進攻的樣子,而是防守。
掌櫃的眼裡突然也射出冷電,那也是不得已的事,絡腮鬍子擺出的雖是防守姿勢,但許安榮知道他隨時可以發起凌厲的進攻,如果自己不加戒備,很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對方想必已經將自己摸透,所以不給自己辯駁的機會,一上來就要逼出自己的原形。
「不知好漢如何稱呼啊?」許安榮將桌上的算盤重新拿起,習慣性的撥打了兩下,臉上堆起友好的笑容。
「好漢要是有什麼話說,還請裡面坐。」停了半晌,見對方並不說話,許安榮繼續笑道。
絡腮鬍子臉上再次多了冷笑,屋裡已經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看著衝突的兩人,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知道絡腮鬍子剛進來就有挑釁的意思。
「許安榮,昨天的事是你們做的吧?」絡腮鬍子淡淡的道,只手的姿勢有了一些改變。
許安榮臉色有了些微變化,有一種恍然的神色,想必是認出了對方的來歷。
絡腮鬍子足下上前一步,接著急衝而上,一道刀光從袖中灑出,呼的一聲,如斬山嶽般怒劈向許安榮,也就在這瞬間,一矛一槍自許安榮右邊破壁而入,寒芒四射中,一左一右交叉射到,直指許安榮。
許安榮像是早料到此種情況,算盤突然右旋飛向槍矛,剛飛出,算盤上的算珠暴然激射而出,如珠飛露湧一般,十一粒算珠轟向絡腮鬍子。
而他自己身子一搖,一個右飛,右拳出手,握成錐狀,尖銳的嘯聲應手而生,破空利刃般擊向捲來的槍矛。
「噹」,一刀迎空落來,正中絡腮鬍子的刀光,店小二打扮的人搶步上前,落刀如雷,勁風狂烈如濤,刀影迷離,剎那間,已將絡腮鬍子罩入一片寒芒之中。
店小二的刀法極為紮實,功力雄厚,匹練般的刀光將絡腮鬍子逼得左右難支,最後「撲」的一聲,被店小二擊飛,落在我的桌子上。
這店小二一身的功力比起許安榮雖有不如,但比起這絡腮鬍子還是強上一些,再加上以逸待勞,便輕易將其擊敗。
此時的許安榮騰出了手,對付起使槍矛的兩人,再不落下風,出手縱展自如。
望著桌子上的還在不斷呻吟的人,我裝作吃驚的看著,臉上有著惶恐之色,連拿在手裡的酒杯也掉了,身上全是黃酒,還有一些菜汁。
書生臉上出現了一股青氣,女子臉上也是難看至極,他們倆身上也全是菜汁,而可憐的嬰兒連臉上也是,「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忙伸手輕撫著孩子,輕聲哄了起來。
書生單手一掄,桌子上剛跳起想要迎戰的絡腮鬍子被書生一把扣實,一下就給按倒在桌子上。書生的五指如勾,手上青筋直跳,一點也不像是斯文人的手。
毫未想到還有如此變故的絡腮鬍子,臨空就被甩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屋裡的木柱子上。砰然大震中,整間木屋一陣搖晃,就像是要坍塌一般。
絡腮鬍子緩緩滑下,書生扣住他的手傳來奇異暗力,讓他有力難施,只能眼看著自己被掄飛。這沉重的一撞,將他的功力打掉了一半,再無力與人爭強鬥狠,只能捂著腰,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一臉憤怒、驚訝的看著書生。
落後一步攻來的店小二吃了一驚,但手中的刀已經收不住,刀光一放,怒劈向了木桌。書生眉毛一揚,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黑色折扇,右手一揚一圈,折扇如孔雀開屏般舒展開。
刀光劈在扇面上發出金鐵交鳴聲,奇異的力量令桌上雜物亂飛,更激得刀光向上一跳。
店小二咬著牙捧刀後退,右手抖個不停,心裡有著難掩的驚訝,剛才書生那一扇上暗含奇怪真力,剛一接觸就將他的右手經脈擊傷,令他有刀難舉。這書生也夠狠的,出手就下重手,要不是店小二機警,此時整個右手臂恐怕都不保了。
「鐵扇公子,是你!」店小二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看著書生,那把鐵扇一出手,他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鐵扇公子是河南七公子之一,是河南三河盟盟主的兒子,家傳鐵扇神功霸道絕倫,一身功力罕有,據說比其老子都要強上三分,他身邊的女子是河南另一秘門觀海劍閣的弟子。鐵扇公子平時為人本就有些狷狂,此時受了如此之氣,自是難以忍受。
「哼!」書生緩緩將扇打開,輕搖幾下「你們怎麼鬧我不管,只是別打擾我,否則……」他眼中陡然射出了精芒冷電。
在許安榮與絡腮鬍子動手時,我警覺驀然提高,許安榮在此偽裝開店,必然不安好心。我忙運起玄龜氣功,屏住呼吸搜宮過穴。一股昏眩感直入腦門,我發覺的還是遲了些,眼睛頓時朦朧起來。
鐵扇公子身旁的女子驀然站了起來「這裡不對……」話剛說完,就捂著頭坐了下來。
許安榮臉上露出了獰笑「鐵扇公子,早聽說你們要來,所以在此特地設局。只是沒想到差點被這幾人給攪了局。」
「撲通撲通」,軀體的倒地聲接連傳出,屋裡的幾人,包括闖入的絡腮鬍子與用槍矛的,三人全部倒下。
鐵扇公子的頭不停的搖晃著,似乎要將腦內的昏眩感晃走。店小二走來,獰笑的臉漸漸接近「公子爺,你還是不要勉強了。」
鐵扇公子驀然一聲沉喝,鐵扇一張,幻出一道晶瑩的精芒,帶著刺耳的尖嘯聲,閃電般向店小二頸部切去。
「啊……」一聲嗥叫過處,鮮血標射,猝不及防的店小二倒在血泊中。
一招出手的鐵扇公子再也支撐不住,頭一歪,倒在了桌上。
「笨蛋。」許安榮惱怒的罵著死屍。
我的頭沉重的往下一沉,也昏了過去。
「將這裡收拾一下,把所有人帶下。」許安榮轉頭四顧對身後的人命令道「在四角換上新的迷香,我們再等下一批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