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我又醒了過來,關鍵時刻運起的玄龜氣功起了作用,幾個大周天後,將體內的異物排出。
剛醒來,就感到胃中難受,有如坐船一般,全身波浪般的起伏、搖晃。耳際傳來風聲、腳步聲,眼前是晃動的大地與陽光,原來我正被人扛在肩上。
「雖說人手不足,但也不能什麼人都要啊!」扛著我的人低聲埋怨道「像我肩上這人,直接殺了餵豬就行,何必還要帶回去?」這話說得讓我不由得的打了一個冷戰。
「你懂什麼,長上們是想金蟬脫殼,這些人只是用來充門面的。」前面有一個人道。
兩人隨即沉默了下來,繼續前行。
一共有八名黑衣人,其中五人的背上背著俘虜,另三人在外圍保護。我很幸運的排在最後。
右手靈蛇般的上抬,按在黑衣人的胸膛,無窮的摧心掌力吐出。身軀向上一升,站在了地上,將擊斃的黑衣人扶住。
只手一展,兩枚飛刀迅疾如電的劃出一道半弧,沒入左右兩側警戒的黑衣人後背中。同時間,我如靈豹般撲出,巨爪臨空抓落,扣在前方黑衣人的腦袋上。
三名黑衣人幾乎是在同時間倒下的。
倒地的沉重聲響驚動了前面四人,離得最近的一名黑衣人有如飛隼般的撲來,劍如匹練橫空,挾隱隱風雷而至,狠辣至極。
我馬步一拉,一聲沉喝,摧心掌全力吐出,一股有如山嶽般的掌力破空疾投。急撲而來的黑衣人有如觸電般渾身亂顫,頹然倒在半路。
另三名黑衣人同時間放下了三名俘虜,抄起了兵器。但兩把飛刀幻化為兩道寒芒,快得目力難及,兩名黑衣人身形剛轉過來,胸膛就沒入了一把飛刀。
最後一名黑衣人憤怒的撲來,長劍撒出千道眩目劍虹,翻山倒海的殺至。我無畏的向前切入,右手一抬,「錚」的一聲狂鳴,長劍被我的匕首封住,左手長驅直入,巨大的爪力臨空一吐,寒流澎湃。
「噗」,黑衣人倒摔而起,癱在地上。
八名高手根本就沒有發揮出實力,糊里糊塗的死在了林裡。
其他四個俘虜中我認識兩個,一個是鐵扇公子身邊的女子,一個也是店裡的旅客,另兩人都是老者,白髮蒼蒼。
不久前剛通名叫桓威的老者,不斷的活動著手腕「小伙子,你手下太狠了,怎麼不留一個口供。」
我大眼一翻,剛想說話,名叫門震城的卻先笑了起來「桓兄,別開玩笑了,一共八個人,哪可能手下留情?手下若一鬆,死的很可能是自己。」
這兩人都是報名不報號,根本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不像另一人名叫黃成,自號黃天劍。我所關注的那名女子叫羅瑤青,是鐵扇公子的妹妹,這次出來是為了歷練一番。
「兩位有何打算?」桓威看著我與黃成,笑道。
我心中徒然一動,為什麼他不問羅瑤青?黃成回答道「晚輩還未有明確的打算,但今日所受之辱,必將有所一報。」
四人的目光投到我身上。我輕咳了一聲「最近身上缺點錢,正準備當個傭兵,我就不跟你們去了。這一次救你們只是偶然,如果你們有謝意,給點錢就行了。」貪婪的目光上下掃視著眾人。
羅瑤青突然微微一笑「我們剛剛被救出,身上哪裡能有錢,不過以我三河盟的名聲,公子如果能夠信得過的話,這些錢可在我返回後送給公子。」
我嘿嘿的笑了兩聲「這麼說,還得將你安全的送回去?」
「鐵扇公子還在那群神秘人的手裡,應該先將他救出來才是正理。」黃成道。
桓威與門震城微微有些猶豫的互望了一眼,眼神似乎在交流著什麼。門震城轉頭看著我道「我們將事分細一點,救人的事就由羅姑娘負責,我、門兄、黃兄弟,負責打擊。」
我眼睛瞇了起來「哦!是要暫時分開嗎?」
「不錯。」桓威接著道「從這些人的嘴裡得知他們的人已經進山,我們因為某些原因,必須跟過去看看,但鐵扇公子也不能不救,所以就要有勞公子與羅姑娘了。」
真是沒面子,竟然被這些人拒絕在外,只能負責不重要的救人。我剛想開口拒絕,漂亮的羅瑤青紅唇微啟,甜甜的笑道「如果公子能將家兄救出,三河盟必有重謝。」
看著她的笑容,我被迷得有點頭昏腦脹。不過最後我的同意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她的話。嘿嘿,金幣是可愛的,再順手牽羊帶個美女,就更可愛了。
「但敵人是誰?總得讓我知道吧!」總算我的功力還行,頭腦仍能保持清晰,想起了這件重要的事。
「是風雲會的人。」桓威道。看到我茫然不解的面容,他才又加了一句「德州趙振學在江湖上建立的幫會。」
我心中一凜,原來是趙振學。此人掌握了德州大權,但據暗報,卻有意與南方割據勢力暗通款曲,於是我設法削弱其權勢,眼見形勢成熟,又故意召其進京,逼其自亂步驟。
趙振學奉召不入,帝國已經下達最後通牒,令其一個月內入京述職,否則奪其冠、削其位。而日不落帝國的三萬青龍軍已經進入置州待命,加上原來就在置州待命的一萬五千騎,實力已經遠在他之上。只方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他們來這裡做什麼?」我自然而然的追問了一句。
「這就得問他們了。」桓威很明顯的隱瞞了什麼,我能夠看得出來。
「好,大家抓緊時間,趕緊完成自己的任務。」門震城迅速的說了一句,似乎怕我再追問下去。
我眨著眼睛還想說什麼,但話還沒出口,就被羅瑤青給拖走了,也不知道怎麼就這一會功夫,她就跟我這麼熟悉的。
幾天來,我與羅瑤青奔波於附近的城鎮,尋找著鐵扇公子的下落,三河盟的勢力很大,竟然有弟子潛入到附近擔任眼線。雖說他們很積極,但風雲會的人顯然很有手段,我們用了三天的時間,才找到一個較為可信的消息。
麗日中天,微風輕拂,路上揚起滿天的黃塵。
我輕飄飄的跟在羅瑤青的身後。飛雲符的效力不錯,用了大半個小時仍可繼續發揮作用。
「喂,我說,羅瑤青羅大小姐,你知不知道這幫人為什麼抓那麼多人為其辦事?」閒著沒事做,只好磨牙。為了隱藏身份,我特意換上了一件淡黃色的道袍,手裡還有模有樣的拿著一把拂塵。
羅瑤青低頭趕路,卻仍回答了我的問話「奪寶!」
我的眼中驀地神光大盛,臉現奇色,腳下更是一轉,馬上就飄到了羅瑤青身邊「羅大小姐,是什麼寶,在哪兒啊?」
羅瑤青揮揮手,示意我站遠一些「好像是一個寶藏,我也不太清楚是什麼寶,只知道這些人不斷尋找,人手不夠用了,所以才在路上布陷阱抓人。」
這麼說來,倒是很有必要在這裡多待一些時日了。我摸起了下巴,仔細的考慮著。眼光無意中在前方路上閃過,似有微光一閃。
「咦,當心!」我驀地驚覺不對,大喝了一聲,身形騰空掠起,驀地一個後空翻,又斜向外一閃。幾道淡淡的褐光閃過,緊擦著我的身邊掠過,判斷之準,眼力實在過人。尖利銳嘯聲隨之響起,令人氣血狂湧。
我的喝聲剛起,羅瑤青也緊急應變,棲雲悟元玄功化為玄罡運足全身,身形驀地平空矮了三尺,本是踏前的蓮足,臨空拐向一邊,身形一閃,斜側裡閃出。幾道箭光緊躡著閃過,羅瑤青悶哼一聲,歪斜著撞出幾步,背後已是擦出了一條血痕。羅瑤青著地急滾,躲入林中。
身形隼急落下時,已是貼在樹旁,再來的箭矢再也威脅不到我。神目如電,已是看清了箭矢的來處。「大氣中躍動的精靈啊!借用你們的神性,展現炎星之力。」憤怒之下,我以精靈炎語吟著七階法術「炎星之圖」。
百步之外的樹林上空,驀地現出六角的炎星之圖,每一角皆同時跳動著憤怒的炎龍。矯繞飛騰的炎龍,激盪著大氣,撕裂著空間,不斷發出如雷怪鳴。
六角炎星之圖在出現的剎那,就猛的向下壓來,炎銳的激電飛流怒射,沉重的壓力如同五嶽頹傾,當空壓下。
四個手拿弓箭跳起的身形,剛剛騰身就又重重的倒下,無窮的火電一次又一次的突入他們的身體。於是,四名百中選一的神射手,就此遠離人世,對我最大的威脅就地消失。
「是六階法師!」遠處響起了驚恐的聲響,回應他的是一片火海飛星與大地歡騰。兩聲驚恐的嚎叫響起,兩道人影急速的遠去。
「法師的好處是,只要知道敵人的大概位置,就可以用上大規模的殺傷性法術。」我喃喃自語,從樹後走出「喂,你沒什麼事吧!」看著一臉痛楚的羅瑤青,我有些幸災樂禍的道,誰讓這丫頭上午扯我的耳朵來的,你看,報應臨頭了吧!
羅瑤青痛得嘴角都抽搐起來,卻又瞪著我道「喂,會使法術的傢伙,還不快點為我治療!」
「一次一個銀幣!」我很鄭重的道。
「你快一些!」語氣還是那般的不耐煩了。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可以開始了。」我手一揮,一張治療符到了手裡,只指一立,臨空一繞,點向羅瑤青背後。
「退,常清常靜天尊,敕!」火光一閃,水療符消失。羅瑤青只覺得背後一陣清涼,淡淡的水能量在傷口處不斷活動,甚是舒服。
「我給你擦一些藥。」我很慇勤的掏出藥膏,蹲下身去,將她被箭撕開的衣服分向兩邊撥去,露出雪白的肌膚與殷紅的傷口。好在箭尖未塗毒,不然治療起來更加麻煩了,現在只需將藥膏塗上即可。這一次羅瑤青只紅著臉,未加喝叱。
「到底是誰在暗中刺殺我們?你能不能想到?」背部裹上紗布的羅瑤青坐在樹下,臉色還有些青白,似仍為剛才的生死一線而感到驚心。
「天知道是誰!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狙擊手全是高手,神射之技驚人,兩人照顧一人,箭網佈置的恰到好處。如不是在前方布下的陷阱正好露出了破綻,恐怕現在倒在地上的就是我們兩人了。」
我也是心有餘悸,不明白為什麼出來就會遇到這麼多危險,不由得心生回家之意,免得在外擔驚受怕。
「前面的是什麼陷阱?」羅瑤青指著剛才滾過來的地方。
「可能是一個踏板,只要踩上去,腳就沒了。」我右手一抬,隨手發了一個炎風斬。一道薄薄的紅光自臂間一閃而出,旋轉著砸在那光芒閃現的地方。「轟」的一聲炸響,泥土翻飛,四濺而散,砸得兩人灰頭土臉。
面對著羅瑤青那要殺人的目光與緊握的只拳,我下意識的退了兩步,離開了她的身邊,訕笑著「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這幫人這麼歹毒,竟然在下面放了一塊威力強大的爆石。」這要是誰踩上去,莫說一隻腳保不住,連整個下半身也保不住了。
「你什麼也不知道就亂動手試探!」羅瑤青惱怒不休,衝著我叫道。
「不要叫這麼大聲嘛!」我小心的道「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一心想為你解決這些陷阱。」
想到還要利用眼前的男人,羅瑤青只得嚥下一口悶氣。
「那一枚爆石是由法師私人所制,不是由法師公會提供的。因此我們倆要當心對方法師的遠距離攻擊。」我小心的看了看四周,似乎覺得周圍就有法師存在。有法師藏在暗處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可能死了還不知道怎麼死的。
「再等一陣,待我背後的傷口收攏,我們就馬上離開!」
「你不覺得應該現在離開,然後再治傷!逃走的兩人馬上就會召來一大批人,那時再想走,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我這才想起不對,戰地豈可久留,馬上就打了一個寒戰。羅瑤青也警覺過來,不敢再留,強忍著傷痛站起,我扶著她迅速的撤入林中。
下午時分,兩人出現在一處莊院的大門前,原本繁華的莊院,現在卻只是一片廢墟,仍可看到陣陣輕煙自地上冒起,大火焚燒的痕跡處處可見,碎石瓦礫俱是全黑,地上的血跡也是觸目驚心,卻無一具屍體。兩個人影在偌大的莊院裡左蕩右飄地搜索著。
在一個頗大的焦灰處,兩人停了下來,這才看清了二人,一人身著紅色勁裝,發插金步搖,一人卻是淡黃道袍,手提拂塵。
「搜一搜。」羅瑤青身形再次飄起,落向我手指指處。「沒有用,這裡應該是全部都被毀了。」我懶洋洋的走上去。
「不要偷懶,快點來幫忙。」
這一大片瓦礫碎石,我也懶得多費力。手中新得的拂塵連連揮動,清微神烈五雷大法在一層清微南華玄罡的催動下,響起陣陣鳴雷聲,浩蕩的雷勁不斷摧殘著地上的瓦礫,蕩起的風柱將剛剛激起的粉屑碎石吹去,露出一片空地。
灰塵落下,一張憤怒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離我僅有三寸。我嚇了一跳,忙退了三步「羅大小姐,你要做什麼?」
「你還問我要做什麼!」羅瑤青一隻眸子就快要吐出強勁的火焰「你弄出這麼大的聲音做什麼?弄這麼大的灰塵做什麼?你是不是生怕別人看不見?」
嗯!我注意到羅瑤青灰頭土臉的,全是灰塵,想必她是為此事而生氣。看著她就快爆發的怒氣,我暗叫不好,不過眼珠子一轉,馬上就想到了理由「我這樣做正是為了引人來。此時此地,能出現的人必定都與這群神秘人有關,我們可以從他們嘴裡得出消息。」
羅瑤青本是憤怒的俏臉漸漸的恢復了正常,似是為我的話打動,緩緩的點了點頭「不錯,是該將人引出來。這樣好了,你在這裡引誘,我隱於暗處擒人。」也未等我回話,她身形一閃,即隱在了一邊。
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我暗暗罵道「臭丫頭,像是吃定了我似的,要不是看在金幣的份上,哪會跟你客氣。」一轉身,將怨氣全部發洩在碎石上。一聲沉喝,馬步一拉,右手急速的一揚一抬,手中的拂塵掀起一輪暴風驟雨,猛揮勁掃,兩道龍旋風的三階法術也持續發出。一時間,灰塵蔽日,百米無光。
效果果然有了,不到半盞茶時間,遠處快速的飄來五人,眨眼間就到了我的身旁。
這五人長得一個比一個猙獰,本來長相並不算醜,但五人五張臉各具一色,五人站在一起就顯得怕人了。
一人面色赤紅,一人面色青厲,一人面色灰白,一人面色紫煞,最後一人面色玄黑,五人同穿一身褐衣,足下皮靴,頭上包巾,腰下別有一把彎刀。
五人一至,即冷冷的看著我揚起滿天灰塵,卻是一句話也沒有。一見來了五人,我也是一愣,倒未想到來這麼多人,不過見五人不開口講話,我也不理他們,仍是拂動手中的馬尾,只是將清微神烈五雷大法收住,只憑三張法符的效力捲起碎石與灰塵。
「哼」,見眼前的人似未將自己兄弟五人放在眼裡,到了半晌也不見他回應,五人的眼中皆有了怒芒,齊齊從鼻中哼了一聲,只是我仍充耳不聞。
「小子!」五人臉色更是難看,紅面老者憤然上前半步「你在做苦力?誰付你的錢?還是你在耍狗熊?」
「嗯,我是在耍狗熊!」我終於停了下來,冷笑著道。
五人聽了臉色齊齊一變,眼中射出了凶狠的目光「小狗,牙尖嘴利,饒你不得。」紫面老者冷冰冰的道。他驀地將山羊眼一翻,大袖「呼」的飄起,向外拂去,一股沉雄的力道挾著殷殷雷鳴,凌厲而兇猛的捲到。
我的臉色一變,相距足有丈許,這傢伙一袖拂來卻有如怒濤一般,蜂湧不絕。勁發丈許之外,即是超絕的高手,丈許之外還有如此威勢,實是令人難以置信。
我也慢哼了一聲,袍袖迎著狂風逆行飄起,呼的打開,內裡的手掌閃電般伸出。掌勢看似輕飄,實則沉凝,臨空拍向袖風。我臉上露出陰笑,這老傢伙雖然功力不差,但是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砰」的一聲音爆,狂風四彪,砂石飛揚,紫面老者飛撤五步,臉色一變。雖是退了五步,但紫面老者上身仍是亂晃,終於膝關節一軟,穩不住踉蹌後退,幾乎跌倒,本是紫煞的臉現出一片的酡紅,更是可怖。
旁邊四人氣往上衝,紅面一聲怪叫「好小輩,竟然用上神雷符,如此卑鄙無恥。」五人心中雖是憤怒,卻也同是一驚,神雷符是道門威力強大的法符,與武功相合,效力更強。
我洋洋自得,毫未覺得可恥。剛才眼見對方人多勢眾,皆身手不凡,紫面老者來勢又是那樣的兇猛,於是順手就用上了袖中預藏的神雷符,給這老小子來了一記下馬威,同時也保留自身的實力。
我搖著頭笑道「老頭,你們五人圍我一個,我自是有什麼就用什麼。有本事,單打獨鬥,你那幾位兄弟全部退出百步之外。」
「小子,掏出你的真材實學來,老夫試試你。」紅面老者未答我話,而是一聲怒哼,腳下倏沉,一掌拍出,裂石開碑的潛勁狂湧而出。
「慢來!」大叫一聲,我可不想就這樣糊里糊塗的打上一架「你們是誰?報出名號來。」
我的右手一拂,急沉倏斬,犀利至極的掌風橫削而出,「嘶啦」一音爆響,湧來的潛勁被硬生生的剖成兩半,勁烈的狂風彪過,空自將道袍吹得獵獵作響。
「對你這種人沒有什麼好說的,打過再說。」紅面老者意氣飛揚,身形急進,只手一動,猝而上下翻飛,掀動漫天罡氣,連攻八掌。這老頭一身功力真不是普通的高,我出道以來踫到的功力比他高的沒幾人。
身形忽地貼地迴環,奇妙的一側,即從狂瀾般的掌力中流暢的鑽出。剛一鑽出,我即一聲沉喝「打」,右掌霍的向外一翻,往前一送。「嘶!」一股尖嘯銳風,發自掌心,其力至猛,勁飄紅面老者的脅下。
這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劈空掌力,而是含有一粒鐵蓮子,以掌風送出,可破鐵甲。這一手名喚「風舞飄針」,乃是魔門一種霸道手法,令人防不勝防,只是我嫌其太過歹毒(實際上是解某某這樣認為的),將鐵針換成了鐵蓮子。
紅面老者嚇了一跳,未料到對方身法如此奧妙,下手更是奇怪毒辣,這勁飄的一粒暗器自己幾乎無法抵擋。不及閃躲之下,紅面老者大喝一聲,頷下紅鬚飛揚,兩掌急揮,狂拍六掌,掌掌斜對鐵蓮子而去。
只是我這一枚鐵蓮子以清微神烈玄罡激發,又暗含天璇手法,面對這呼轟如浪的八掌,竟是一陣急旋,逆勁而行,帶著刺耳的破空風聲,掠向腰際。
灰白鬼臉的老者只眼之中神光暴閃而出,右手急速的抬起,伸食中二指向側急點,魔門霸道指法絕學出手,一道灰白之氣怒奔而出。
「噹」的一聲清脆響聲,擊中被紅面老者掌力逼緩的鐵蓮子。鐵蓮子被這強勁指力一擊,突然斜向側掠出,擦過紅面老者身邊,將那褐色衣衫撕出一條半尺口子。鐵蓮子未曾被擊落,而是仍向前飛,證明指力雖是霸道,卻仍是不如鐵蓮子上的勁力。
五人的臉色更是難看,三人輪番上手,卻同樣落於下風,第二次更慘,兩人對付一粒鐵蓮子,卻仍是未佔上風。
驚心之下,五人不由得停下手,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人。普普通通的娃娃臉,不過一米七出頭的個子,只有那一身奇異的道袍表明他的身份非凡。
「何必一出手就下重手。」我搖著頭笑道「大家還沒有認識就這樣,豈不是太過魯莽了一些。」
「老大!」灰白鬼臉的老者突然道「這小牛鼻子穿的是不是日不落帝國的道官服?」
我心中徒然一動,這五人說這話什麼意思?他們是與帝國為敵的人嗎?我臉一沉「老頭,報上名號來,小爺要伸量伸量你們。」
五個老頭沒理我的叫囂,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紅面老者緩緩的點了點頭「嗯,不是日不落帝國的道官服,只是看起來像,現在想來倒是與楚淮的道官服有些相像。」
「小子,你到底是哪方的人?說清楚了,五位大爺刀下不死糊塗鬼!」灰白鬼臉的老者死死盯著我,鬼眼裡露出幽芒。
五人身形散開,緩緩向前逼來。我心中一凜,五人哪一個也不是我的對手,五人聯手就不一定了。看這五人異樣,分明各練過一種歹毒功力,且擅長聯合作戰,一旦陷入包圍,可能就有死無生了。我也緩緩後撤,左手拂塵交至右手,左手暗捏幾張法符。
「老頭,你們不報來歷,憑什麼要我先報!」我冷冷的道。六人保持著一丈左右的距離,緩緩移動。
「連我們南門五煞也不認識,只能怪你孤陋寡聞!」紅面老者幽幽一笑,眼中卻射出了凌厲至極的目光。五人突然同時衝上,十手齊揮,伸縮之間,就各出三招,山洪爆發般的勁氣,暴捲而出,周圍的空氣驀地掀起了一陣陣狂旋,十隻手布下的羅網轟然一聲向內壓去。
「住手!」嬌叱在不遠處響起,婀娜的人影急掠飄來,卻被猛烈的勁氣與飛揚的塵土所擋。
塵土飛揚中,淡淡的人影猝然向下一挫,由一個令人目瞪口呆的角度,若有形無實的幽靈一般,電光石火的舒捲而出。空中驀地響起了三聲沉雷炸響,漫天塵土中,南門五煞踉蹌撤出戰場,全身有些顫抖。
混亂之中,五人之間也各對了一掌,這時還覺手臂有些發麻。塵沙落定,看著無人的前方,南門五煞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采「咦,這小子人呢!剛才我還記得與他對了一掌。」
「是啊!我也是。這小子是鬼不成,轉眼間就不見了。」紫面老者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臉上也是呆呆的神情。
「笨蛋,我可從來沒有與你們對掌,只是用了三張神雷符罷了。」我那得意洋洋的陰笑聲再次響起。
南門五煞猛的轉身,卻見左方站了兩人,身著淡黃色道袍人的旁邊還站了一人。五人心中一凜,一人已經難以對付了,若再來一個,如果也有這般身手,那形勢就大大的不妙了。
羅瑤青的左出一連串的手勢,只是極為隱秘。南門五煞本是緩緩逼上的身形停下,臉上露出訝然的神色。
我眼中的光彩也在變化,從來沒有想到羅瑤青也屬於某個秘密組織。
「原來是自己人。」南門五煞的臉色並沒有好多少,只是腳步停下,靜靜站立。紅面老者左右打量著兩人「不知閣下來此是為了何事?」
「我方有兩人陷入敵人之手,我們來此看看。五位能否明告,這裡發生了何事?」詢問的眼光看著紅面老者。
「也沒什麼事。」紅面老者輕描淡寫的道「昨日晚間,日不落帝國的精銳殺手出動,毀了這裡。再加上一群有心人混水摸魚,整個莊院就沒了。對了,被俘的戰友是誰,說來聽聽,也許我五人知道。」
羅瑤青猶豫了一下,似是不想說,我卻馬上的說「有一人叫鐵扇公子!」
羅瑤青狠狠的盯我一眼,目光直欲將我穿透,令我打了一個寒戰,聳了聳肩。
「鐵扇公子,三河盟那老頭的寶貝兒子!」南門五煞齊齊一怔,似是不信他也落入敵手。「嗯,還真不知道有沒有此人?不過……」灰白鬼臉的老者想了一想道「我方救出了不少人,你可以去看看。」
「多謝五位幫忙,我們這就離去!」羅瑤青也未問去哪,直接就拉著我離開。五煞看著兩人的背影,冷冷一笑,閃身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