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會有些過去。
好的壞的,喜悅的悲傷的,光明正大的或者不堪回首的。
不用全部厭棄也全部捨不得,因為每個人的成長都要*他們,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於是老大了,才會有所感慨。
當……我真的長大之後,我曾想:
若論起演戲這回事……我撞上趙深宵,真是不幸。
這根本是一場實力差距懸殊無比而結局因此清晰無比的對手戲。
請容許我妄自菲薄一句:我,真的不夠資格當你的對手呵。
深宵。
我裝作什麼都聽不到的樣子一直向著內堂走。
而趙深宵呼喚我的聲音始終如一,平穩的聲音,自始至終一個聲調,連一絲怒氣都無,或者一絲緊張都好,可惜都沒有,平平淡淡的,像是白水。
如果我再裝作聽不到的樣子,大概別人就會以為我是個聾子。
我以為他叫兩聲見我不回答也就會放棄了,可惜不曾。
他好執著。
我已經看到前方站著侍立的丫鬟們望著我驚詫的目光。
於是我只好妥協。
我站住腳,微笑,然後轉頭。
「深宵。」歪著頭笑,眼睛微微瞪大,彷彿真的才聽到他的叫聲。
剛對趙承澤扮過的無辜天真的容貌。當時他回答:你再這樣我就會忍不住打你。
如今試試看來對趙深宵。
趙深宵看著我:「你去哪裡了?」溫柔的問,執手相看我的眼睛,他問心無愧,一本正經
而且如此地容忍我方才對他連叫了七八聲才答應的行徑。
看樣子這幅表情他很受用。
我忽然覺得胸口有點堵,想到被妖道困在結界內的時候看到街頭那一幕的場景,彷彿害了病一樣,想要吐。
「我……悶所以出去散散心。」我仍舊笑著。目不斜視地。
他的身後有人走過來。
我垂下眸子裝看不見,心卻緊張地縮成一團。
趙深宵說:「采衣,讓我介紹,這位是明蕊妹妹……」
明蕊妹妹。
一個妹妹。
我抬眼看過去。
花瓣般的嘴唇在我眼前一閃而過,女孩子明艷動人的臉龐在眼前。
臉上還帶著一抹緋紅的嬌羞。
她躲在趙深宵背後,似乎有點害怕,骨碌碌地大眼睛看著我。
多麼好看。
若我是個男子,也該多看上兩眼。
我剎那洩氣。
哈。我還裝什麼?幾百年的道行,換算成人地年齡。不知道多老了,若真的是人,森林之中的老松樹的樹皮將似我臉皮,我還有什麼面目裝小女孩。
真是羞愧。
在這麗質天生的小女孩跟前,我真是羞愧。
我如洩氣了的皮球,底氣全無。
眼前這一對實實在在地人兒。彷彿在提醒我的「老邁」。
「哦……」我答應一聲,「我……有點累,你們玩,我先休息一下。」
「好的。」趙深宵回答,又叫人來伺候我回房。
我看他一眼,他卻看著他身邊的人,微笑著。
我淡淡一笑。轉身扶著丫鬟的手臂,向內堂走去。
的確該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順便理清思緒。
君懷袖說的對,我在這紅塵混地久了,逐漸地也便混了自己的本性。
我應該記得自己前來這裡的目的,而不是讓自己糾纏或者投入其中。
趙深宵愛跟誰在一起都好。不關我的事。
事實上我很感激,這個明蕊妹妹。
我也感激街頭那一幕相遇。
我認為這是上天給我地一個警示。
我伸手摸了摸懷中揣著繡著「企鵝」的手帕,步子走的慢慢地,腰挺得直直的,向著內堂走去。
君懷袖向來都是神出鬼沒的。
我正枕著手臂在床榻上睡得昏天黑地。鼻端嗅到淡淡的蓮花香氣,這個季節。好少見。我鼻子輕輕掀動聞者,便也醒了過來。
望見床前坐著地那個端莊身影地時候。還以為是錯覺。
伸手撩起床帳,對上他的臉,才驚呼一聲:「君君
「嗯……」他答應一聲,「總算醒了。」似乎還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會來這裡?」最初地驚喜總算被壓下去,我看著他,問。
「來看看你,怎麼,不想見到我?」他問。
「歡迎之至,不過真是稀客。」我大笑一聲。
他也跟著一笑,溫文吞吞的君子樣,我很喜歡。
「我帶你出去。」我興致上來,爬起身來,「一起逛逛這人間煙火。」
一起去逛逛這人間煙火。
「你才不是剛回來?」他問。
「那怕什麼,」我整理身上衣物,「可惜你不能被人看到,不然的話,就帶你去府內各處玩玩,這東宮府雖然有些冷,不過景致還算不錯。」
「為什麼我不能被人看到?」他問。
「啊?」我一楞。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君懷袖,他定然是神仙吧。
就算不是上仙,那也肯定不是凡人。
他每次見我,向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常常玩從天而降或者憑空消失的花樣。
我自然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是不喜歡踏足紅塵,不喜歡混跡人群的。
怎能在人前輕易顯露真身。
他又不是我這等混吃等死,碌碌無為的小妖。
所以這不是順理成章的麼,為什麼他倒是一副驚訝的表情。
「我是從大門進來的。」他搖頭。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更吃驚:「你不是駕雲來的?」
「我是駕雲來的,不過停在了東宮府門口。」他說。
「你從門口進來的?」我吃驚,伸手指在嘴角邊,咬過去,試試看自己是否做夢,「是偷偷地爬牆進來的吧?」
「爬牆?」他的表情有點古怪,咳嗽一聲說:「不……是府內的人帶我進來的,你不信可以去問。」
「啊……」我鎮住。
「又怎樣?」他不以為意地說。
我牙齒一咬。
啊,疼疼疼。
我急忙將手指甩開,又舉在眼前看,幸好沒咬出血,只一道很深的印子。
旋即我望見他含笑眼神。
「可是,可是……」我喃喃地,不知要怎麼表達我內心的不瞭解。
「所以……你該放心地帶我四處走看看了,我對這東宮府的景致,也很是期待。」他望著我慢慢地說。
我探究看他:這人向來不做無聊事情,莫非此舉,別有深意?
想了一會想不通,我小白樣的腦子,怎麼能想通他大人的高深莫測的心思?
我只好舉手:「好好好,今日就讓我一盡地主之誼,陪吃陪住陪玩耍,一定讓君君你盡興而歸,如何?」
「好啊,如此我先多謝了。」君懷袖答應,他起身,我下床,一腳踩空身子搖晃了一下,他在旁眼疾手快順手拉了一把我的胳膊,我一愣抬頭看他,他含笑淡然望我,我才低頭穿鞋子。
看不出異樣,可是總覺得異樣。
明明很*近,卻如隔著千里萬里。
這才是關鍵所在。也是痛苦所在。給大家請安啦大家春節快樂笑口常開哦哦哦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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