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 第五集 河東太守 第二十五章 群起響應
    「白馬都尉邙山祭拜靈少二帝,全軍縞素,河東步卒誓師伐董!」

    「白馬都尉邙山祭拜靈少二帝,全軍縞素,河東步卒誓師伐董!」

    「白馬都尉邙山祭拜靈少二帝,全軍縞素,河東步卒誓師伐董!」

    ……

    這個消息有如平地生雷一般,在大漢這塊土地引起軒然大波,之前一切關於河東皇甫岑要起兵的流言蜚語都已經坐實。那個曾經身經百戰,東征西討,收烏丸、破鮮卑、降高句麗、滅匈奴的皇甫岑在孟津終於傾軍而動,就在山東聯盟軍各自拆台,大漢這個舞台就要無以為繼倒塌之際,曾經備受世人陷害,險些遭到殺害的皇甫岑終於出兵了!

    那個先帝的「霍驃騎」出兵了!

    那個聲振寰宇,卻又備受非議的「白馬都尉」出兵了!

    那個身陷囹圄,因為冀州王芬謀反而下獄險些被殺的「安定皇甫岑」出兵了!

    消息有如一陣旋風,席捲著關中、山東的兩股勢力。

    但誰也沒有想到皇甫岑會以這種方式誓師討董,所有人都不懂,明明選擇最好的時機,利用最好的借口的皇甫岑為什麼會這般愚蠢,斬殺袁紹大將,宣佈不與山東諸侯同類,卻對董卓發出征討的號令,難道他不怕兩股勢力合力剿殺他嗎?

    先除董卓,再利用天子,破盡山東諸侯不好嗎?

    這才是一個智者應該有的選擇。

    可是他皇甫岑為何,敢如此豪言壯志,敢如此?

    未等董卓和袁紹明白過來的時候,鎮守長安高祖皇陵的皇甫嵩所部竟然由西涼眾將,閻忠、尹端、夏育、蓋勳、張猛、梁衍、傅干、袁渙等人的聯名響應下,宣佈與皇甫岑保持一致,雖然皇甫嵩沒有明確表態,但是身為四萬西涼鐵騎、六萬西涼步卒的各部將領的聯名下,反而更加反映了涼州武將的態度。

    他們不與山東諸侯為伍!

    但是他們也沒有認同董卓。

    而對於洛陽新天子劉協的態度皇甫岑、皇甫嵩一系都保持了緘默。

    沒有反對也沒有承認。

    在皇甫岑宣佈起兵,艾張飛、中山關羽、平城麴義等各處河東勢力宣佈起兵支持皇甫岑的決定後,加長安皇甫嵩一眾部下的支持,皇甫岑又迎來一個很好的消息。剛剛抵達益州的臧旻之子臧洪也宣佈討伐董卓,不過臧洪並沒有明確表態與山東諸侯決裂。臧洪的表態直接關乎著皇甫岑身外的利益,他也算是士人一系,比之河東下皇甫岑一系都要重許多。

    而剛剛抵達荊楚的劉備,揚州的華歆本欲聲援皇甫岑,但皇甫岑深知江南門閥錯綜複雜,他們新到,如果支持自己,勢必會引來很多士人的反感,而他們尚需要用士人內部矛盾相互傾軋,才能獲得他們日後的地位。所以劉備和華歆都選擇了沉默。

    本來是兩股陣營的大漢,突然出現了第三股勢力。

    那就是以涼州、并州武將為主的陣營。

    而董卓一系,終其根源,也是脫身與涼州武將之後。

    不過這對袁紹等山東諸侯來說,都是一個概念,只不過眼前的敵人越來越強大了。強大到他們已經沒有太大希望能夠剷除。除非他們同董卓聯手,否則沒有半分機會。但與董卓勢同水火的他們又怎麼會撕掉那層虛偽的面目與董卓合作。更何況,以董卓的豪情,也不見得會同他們合作。

    充其量,兩者會對皇甫岑的河東勢力默契攻擊,而兩方停止干戈罷了!

    不過,最後皇甫岑終究是贏得了一片讚譽,至於漢室,不論是新帝還是先帝卻蒙了一層陰影,皇甫岑的表現越加大義凌然,而靈帝當年的表現卻顯得越加不堪。

    不過,這中的內情,只有皇甫岑自己知道。

    半日前。

    誓師後的河東步卒,全身縞素的正列方隊直面呂布的步卒。

    一種肅殺之氣油然而起。

    自古便有哀兵必勝的道理,所以皇甫岑故意把誓師地點選擇邙山,便是這個道理。同時在儈子手砍下伍孚、淳於瓊的腦袋時,更是有種不死不休、不破不立的大無畏氣勢,西靠邙山,北臨黃河水,加全軍縞素,自然而然便讓河東下從內心生出一絲悲憤之情。

    雖是刻意為之,但皇甫岑卻從內心深處感到愧對靈帝。從夜半前席君臣二人定下這一切看似簡單粗陋的計謀,直至在信都城盧植身死,皇甫岑下獄,中間發生的種種矛盾、猶豫、猜忌,直至臨終前,所有一切不合理的真相揭露後,靈帝臨死前對自己的絕對信任,都讓皇甫岑內心深處帶著一股深深的自責。

    狄清轉回身,跑到皇甫岑的近前,稟道:「大人,伍孚、淳於瓊的屍首怎麼辦?」

    「也是個人物,派人殮屍。」

    皇甫岑命令後,轉回身瞧向矗立陣前的黃忠,似乎在等黃忠的回應。

    而典韋一臉剛毅的盯著面前騎跨戰馬之的呂布,二人似乎早就要一觸即發。

    「先帝對我皇甫岑不薄,為了這個亂世,為了這個大漢,為了這個民族,先帝不計身後名,任由我皇甫岑放手一搏。今日雖不是絕境,但我皇甫岑河東下縞素,立下重誓,如果不能完成月下之約,死後怎有臉面去面對先帝。董卓、袁紹,還有那不曾露面的幕後黑手,只要我皇甫岑還在的一天,你們就別想篡漢自立。」對著前方滾滾煙塵,皇甫岑右手放在胸前,目光極遠,朝向呂布方陣。

    在皇甫岑右手放於胸前,高高舉起左手寶劍,那是先帝賜予的尚方寶劍。

    狄清雙腿夾&緊馬腹,虎視身旁諸人。

    黃忠點點頭!

    隊列之後的號手頓時吹響,誓師後,孟津的第一戰。

    「嗚嗚!」

    「步卒列陣,騎兵兩翼游弋——舉擲槍!」

    黃忠面如冰霜發出一聲命令。這擲槍也算是白馬義從的舶來品,幾年前,由於手腕力度等問題,一直也沒有配備這項技能,但七年時間過去,現如今這擲槍絕對是河東騎兵的第一殺器!

    「嗚嗚!」

    「左翼準備!」

    「嗚嗚!」

    「右翼準備!」

    「嗚嗚!」

    「前部,頂住!」

    就在黃忠一系列的安排下,皇甫岑撕裂胸前遮擋的衣襟,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胸腔裡那份悲憤無需壓制,只有殺光面前這些膽敢踐踏「大漢」的叛軍,才能讓自己愧疚的內心感到一絲安慰。

    「嗚嗚!」

    最後一遍牛角號已經衝到近前,皇甫岑心中默默數著衝鋒的距離,下一刻發起衝鋒的時候就是湮滅面前敵人的時刻,皇甫岑要讓每一個膽敢碰觸「大漢」的敵人必將為他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

    所有的號令都已經發下,黃忠勒過戰馬,抬頭凝望皇甫岑,只待皇甫岑做出最後的一聲令下。

    「段公、張老、先帝在天有靈,保佑我皇甫岑,保佑我大漢。只要我還在的一天,即使流盡最後一滴血,也要驅逐董卓,剿滅袁紹,匡扶漢室!死猶不悔!」皇甫岑勒馬遙望天邊血染的夕陽,冷聲道:「兄弟們,這一仗,就讓我們化悲憤為力量,一路掩殺過去!」

    「殺啊!」

    「殺啊!」

    「殺啊!」

    漫天的嘶吼聲開始湮滅整個司隸大地。

    自古漢騎,兵鋒所指,所向披靡。

    ……

    就在皇甫岑手持御賜寶劍高高落下之際,在大漢整片土地,幾乎是與此同時,所有的兵力都開始使動了這戰爭之輪。雖然沒有同袁紹宣佈開戰,但身處河北的河東下都開始動了起來,在戲志才策動下,麴義在平城的三萬步卒在緊逼黑山軍的同時,仍舊不忘威懾幽州的劉虞所部。

    而身處中山、艾的關羽、張飛所部也瞬間動了起來,雖然沒有公開去威脅袁紹、韓馥的領土,但為壯聲勢,一同對黑山軍發起了,入河北後最猛烈的一次衝擊。

    艾的張飛所部幾乎都是匈奴胡騎。

    而中山的關羽所部乃是白馬義從。

    兩股騎兵對黑山軍的衝擊自然不言而喻。就如同兩柄鋼刀一般,插入河北大地的腹中,攪得河北大地的每股勢力都憂心忡忡,不說黑山軍的反應,就連本有意坐山觀虎鬥的山東諸侯聯軍都不得已的撤軍戒備。

    沒有了他們的威脅,傾盡河東、并州全部實力的皇甫岑放開手的對付董卓。

    除卻這些勢力,大漢在遼東最強大的一股勢力卻沒有表態。

    那邊是如今的奮武將軍公孫瓚。

    身為皇甫岑的結義兄長,卻沒有響應皇甫岑的公孫瓚在遼東備受非議,遼東畢竟是昔日皇甫岑揚名之地,即便這些年來,一直是公孫瓚、劉備在此主政,但事實,皇甫岑和白馬義從在這裡的影響力依然沒有減弱。究其原因,只要是遼東陷入危境之時,總能挺身而出的那個人是皇甫岑。

    當年檀石槐傾盡十二萬大軍,內有蘇僕延為應,卻都沒有拿下遼東,昌黎城一仗,雖然皇甫岑跟他的白馬義從揚名,但同樣,遼東百姓也感受到了來自漢庭的支持、關心。之後鮮卑、烏丸近二十萬的聯軍與張純、張舉叛亂,使遼東又一次陷入了絕境,卻因為皇甫岑隻身東往,生生改變了這一切。他皇甫岑就是遼東的守護神,而不管他皇甫岑身在何地,又做了什麼決定,遼東的百姓只會固執的認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對的!

    公孫瓚很頭疼,身為兄弟,他知道劉備沒有響應是因為初到江南的原因,根本還沒有來得及。而他公孫瓚遼西公孫氏盤踞遼東多少年了,這種時刻,在皇甫岑最需要支持的情況下,本應該響應的,不論出於什麼原因,於公於私他都應該選擇支持皇甫岑。

    他帳下如今也是人才濟濟。

    但沒有人瞭解公孫瓚心中想的是什麼。

    不過鄒丹在告辭後,臨別的一句話,卻是讓公孫瓚心底觸動了一下。

    「都是涿縣出來的兄弟,盧公不在了,仲嵐兄弟還能依靠誰,還不是主公與玄德?做兄弟的如果不能幫襯,那麼還做什麼兄弟呢?」

    一句若有似無的話,直擊公孫瓚的內心深處。

    公孫瓚心有所動。

    重將散去後,走在最後的關靖卻留了下來,說實話在關靖的心中對皇甫岑的不滿很多,如今他為公孫瓚的首席謀士,事事當然要以公孫瓚為先,可每一次遇見事情,他關靖都能感覺到來自皇甫岑帶來的無形壓力,好與壞不論,但皇甫岑在遼東還有公孫瓚身的這種深深烙印會干擾到公孫瓚做任何決定。

    偏偏,公孫瓚從來都不談及關於皇甫岑的事情。

    似乎有些刻意在躲避著什麼。

    「主公,士起有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沒有抬頭去瞧關靖,公孫瓚還是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點點頭,回應道:「說。」

    「主公如果覺得為難,我們倒是可以名義支持皇甫岑,起兵抗董。不過,不可出兵!」

    聞言,公孫瓚一怔後,苦笑一聲,回應道:「就連士起都這麼看本將?」

    「呃。」

    公孫瓚苦笑回應道:「老二雖然得到的響應不多,但光他河東下便能與董卓一爭長短,更何況他手握先帝血詔。且不說如今涼州皇甫嵩竟然與老二摒棄前嫌,一同驅逐董卓。在我看來,董卓落敗遲早的事情。」

    「那主公為何長吁短歎?」

    聽關靖問起這話,公孫瓚只是笑著咽進了肚子,沒有正面回應,只是搖搖頭,輕聲道:「我是在想,我確實該與老二站在同一戰線,總之,我們早晚對付的人都是遼東公孫度,他可是董卓的人。」

    聽公孫瓚這麼說,關靖不明所以。

    不是不清楚公孫瓚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而是關靖總覺得公孫瓚的背後有著什麼驅使著他做這樣的決定。

    不等二人談話講完。

    公孫續慌忙從外跑進來,對著公孫瓚,回道:「父親,曾祖父喚你過去!」

    一聽是自己的祖父公孫塬召喚自己,公孫瓚臉色僵硬起來,身子明顯的停頓了一下,然後慌忙起身,在公孫續的帶領下朝著祖父公孫塬的內室走去。

    如果沒有公孫塬,公孫瓚這個庶子出身無論如何都盤不到這樣的高度。

    如果沒有公孫塬,公孫瓚也不會取代父親、叔父成為遼西公孫家家主。

    如果沒有公孫塬,公孫瓚和他的結義兄弟,很有可能就在昌黎城殞命。

    這個名聲不顯,卻在遼東這塊土地叱吒風雲的老爺子公孫塬才真正決定著公孫瓚所作所為。

    不用公孫塬開口,只是公孫塬和公孫瓚的目光便讓公孫續踉蹌退走。

    「祖父。」

    「瓚兒。」公孫瓚支撐著自己半坐起,抬頭凝視眼前的公孫瓚,嗓子還有些輕咳,端詳一刻後,輕聲問道:「你現在很為難?」

    聞言,公孫瓚點點頭。

    他確實很為難,事實他並不想照著祖父公孫塬設計的規劃前行。

    「那就舉明旗幟。」

    「真的?」聽著老爺子的回應,公孫瓚心中有些難過,側目瞧著公孫塬問道:「不為難?」

    公孫塬點點頭,回應道:「不論怎麼說董卓都是我們的敵人,雖然我們距離董卓很遠,力所不能及,但是我們可以針對公孫度打幾仗,一來宣告遼東誰最大,二來響應仲嵐的決定。也不至於喪失遼東民心。」

    聽公孫塬處於利益角度的回答,公孫瓚有些失落的點點頭。

    這樣的結果雖好,但是公孫瓚知道如果眼前只有利益,那麼眼下這些只是短暫的,總有一日,他會不如所願,那時,他公孫瓚該如何選擇,他公孫瓚真正憂慮的還不是那件往事。

    不過,事情進展到這裡,公孫瓚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要求。

    公孫塬早就看穿公孫瓚心中猶豫,否則也斷然不會叫來公孫塬,只是他遼西公孫氏已經選擇如此,怎能因為家人兄弟情義,而做改變。非但不能改變,公孫塬找來公孫瓚便是要告訴公孫瓚他身肩負的是什麼?雖然隻字不提,但憑公孫瓚的智慧,不用言明,便能夠知道公孫塬的意思。

    「不過山東諸侯那裡,暫時不要表態!」

    聽這話,公孫瓚點點頭,能讓家族退讓這一點點,公孫瓚已經很感到欣慰了。

    簡單交代幾句後,公孫瓚衝著公孫塬點頭,回應道:「沒什麼事,就不打擾祖父養病了,伯珪先走一步。」

    「你等等。」公孫塬叫住公孫瓚,雙眸緊緊盯住公孫瓚,回應道:「你要記住,你是我遼西公孫一氏的族長,從你坐這個位置時,從你成婚那一刻,你就注定要為家族犧牲些東西,現在或是過去、未來,總之,你的肩背負著很多人的期望。切不可因為一人、一事而斷送遼西公孫一氏的信義。我遼西公孫一氏答應過誰,就會為誰做到底!」

    聞言,公孫瓚傷感的抬頭看了看門外的天,背對著的身子幾乎是下了很大決心才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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