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親王府的貝勒要出嫁 【番外】(TXT全文字手打)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四皇子娶了個和尚?!
    第一百三十一章四皇子娶了個和尚?!

    「臣執掌宗人府,要為皇上做這點小事兒,很容易!」不知道是怎麼將這些話說出口的,葉布舒感到渾身的乏力感越來越強了。

    「是嗎?也是——也是這麼個理兒」福臨快速的眨巴了幾下眼,帶起了朦朧的笑意:「接著說!」

    「是!」葉布舒深深埋下頭來,無暇自省,一股腦將話說了個明白。他扶著額頭,一字一句的斟酌著說:「接下來,老十一的喪事皇上要親自主持,以戰死沙場功不可沒為由也好,以賢王早逝,明君痛不欲生的明目也行,就是不能說老十一是上吊自盡的!」

    「可是這麼多人都知道這回事兒啊!不可能都滅口吧?!還有太貴妃呢!!?」

    「該死的人就得死,該安撫的人還得皇上出面安慰。老十一的姐姐出嫁不久,當時禮冊的是和碩公主,皇上就將她抬成固倫公主吧。太貴妃一直嫌年俸太少,皇上不如成倍給她加高!裡子面子都要給齊咯!接下來,皇太后就好出面跟她談了。以臣的愚見,如今皇阿瑪都不在人世了,她不會敬酒不吃吃罰酒吧!?」

    福臨抿嘴轉著眼珠,時不時.的點頭暗暗稱好,忽然他猛然一震,想起了什麼似的問到:「那——皇額娘身邊的奴才,當時可看得明明白白啊!那該怎麼辦?」

    「這個?」葉布舒停下話頭,抬眼看了.看皇上,黯然的說道:「這恐怕不用皇上操心!皇太后既然避人耳目的選擇在舊寢宮調解此事,必然也是想減低殺戮之罪,盡量少牽扯人進來吧!她的仁德——可貴啊」

    這極為可笑的「仁德」二字,再度.讓葉布舒感到刺痛,他急於結束談話離開皇宮,便緊接著說道:「皇上親自主持老十一的葬禮,既要將他風光大葬,但又不能過於張揚,把握這個尺度非常考究!禮部顯然承辦不了,再說人多嘴雜也免不了走風。皇上可以啟用蘇克薩哈來承辦!他會是比泰博兒奇更合適的人選!另外,宗人府的記錄,臣會一一為皇上辦妥,請皇上放心!」

    「四哥了不起啊,你怎麼知道朕原本是打算交給泰.博兒奇來辦的?!不過,蘇克薩哈嘛為人謹慎內斂,做事一絲不苟,平心而論他也是個不錯的賢臣,好!就交給他辦!」

    福臨心情大好,對葉布舒言聽計從,他面帶和順之.情念想了片刻,扔出了一枚讓葉布舒措手不及的超大雷子,差點沒將他給炸死。

    「現在西藏方面仍舊在僵持中,不過因為你前期.做了一系列的努力,政局倒是尚且穩定,而且鄂齊爾親王在你的點撥下也頗有覺悟,尋求到了五世達賴的宗教支持,目前已經開始代管西藏的軍事政權了。」

    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話題讓葉布舒大為意外,他不動聲色的輕輕溜走著眼珠,瞄了皇上一眼,鬧不明白皇上到底想說什麼。

    福臨一掃之前的潦倒樣,意氣風發的繼續著他的話題:「看來汗王的位子,遲早是他的了,為了進一步加固和咱們的關係,在必要的時候獲取朝廷的鼎力支持,他打算將班禪指認的摩訶室利轉身佛送給朕做妃子!」

    聽到這兒,葉布舒眼皮直跳,預感危險逼近了。誰知,還真是不出所料,皇上興高采烈的說到:「好個鄂齊爾親王,竟然在二月就讓轉身佛上了路,算算日子不出八月就會抵京!

    老十一才過世,朕又要收了董鄂氏,斷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冊封妃子了,但藏傳佛教的轉身佛何其尊貴!絕不能怠慢!四哥!既然你嫡妻的位置空閒了這麼多年,朕將這個活菩薩送給你做媳婦怎麼樣?!如此一來,不是兩全嗎!作為正室嫁給宗室的皇子,這算是厚待了吧!」

    壓著咚咚直跳的心好不容易聽完皇上的敘述,葉布舒至此驚跳而起:「什麼!!皇上要給臣一個轉身佛做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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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治十三年七月初三,襄親王薨。初四,「禮部奏言,和碩襄親王祭葬禮宜優厚,應於定例外加祭一次,工部監造墳祠。從之。」初六,「上移居乾清宮,以和碩襄親王喪免行慶賀禮。」初九,「禮部擇吉於八月十九日冊妃,上以和碩襄親王薨逝,不忍舉行,命八月以後擇吉。」

    董鄂氏,正白旗人,內大臣鄂碩女,生於崇德四年,時年十八。順治十三年八月二十五,立董鄂氏為賢妃。

    金珠哈舍利,滿洲人士,原名原籍不祥,為藏傳佛教四世班禪欽指的摩訶室利——吉祥天轉身佛之一,順治十三年九月賜嫁太宗四子為嫡妻。同月,董鄂妃進皇貴妃,定於十二月行冊封禮。

    入夜,將軍府

    「吱呀」一聲關門的聲音鬼祟傳來,葉布舒躡手躡腳的從神殿內逃竄了出去。什麼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算是領會到這句話的真諦了。太后、皇太后前前後後從他成年起,到東莪病逝後逼婚逼了無數次,可每一次都以他的勝出而「歡喜」收場。

    皇上一出招,好了!從八年前的第一次指婚到今天的賜婚,竟次次成功從未失過手!這就是真龍天子的威力吧!皇上這麼一來,簡直要了他的命,那泛著紅光的神殿,此時既是大婚的喜房,也是他的墳墓。

    他苦不堪言的一屁股跌坐在了神殿的台基上,愣愣遙視著與神殿隔道相望的司房,就像望眼欲穿,翹首盼著佳人歸的癡心郎。

    聽說他南下湖廣的時候,東莪將焦承惠叫到司房,有模有樣的從頭到尾徹查了一遍將軍府歷年來的賬目。這不但得到了焦承惠極高的評價,也順帶一番恭維收了這個大管家的心。

    被這些歷歷在目的回憶,染上了哀思,他長吁了一口氣,乏力的埋下了頭。奴才們跟在她屁股後頭,津津樂道的俯首稱臣,就像昨天的事一樣。她在府邸裡的每一處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回憶,現在皇上逼得他又娶了妻,他該怎麼向她的陰靈交代,向自己交代呢!?

    在那些推脫之辭,成功的激起了皇上的憤怒之後,他也深深的明白了一個道理,碩塞一死,他不但得從一個領著皇上胡鬧的紈褲子弟,變成一個在政局上全力支持皇上的賢臣,還得保持著以前那一套「老規矩」。

    皇上已經習慣了依賴於他,特別是這種私密的事情,他既然又出謀又劃策,又知道了事情的底細,如今想要抽身而退,有點天方夜譚。博果兒的喪禮在即,皇上欲禮冊一個未亡人為妃,已經有對逝者不敬之嫌,倘若還要再冊一個妃?顯然是說不過去的!

    這節骨眼上,他想告訴皇上這一次不能為他「擦屁股」,這難題他解決不了,皇上能答應嗎!死活就趕鴨子上架吧。皇上對西藏以及藏傳佛教是非常重視的,於是便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了他這個「無所不能」的四哥。

    「艷冠群芳的海蘭珠嫁給皇阿瑪時,以一個二十七歲高齡的處子之身入宮,但卻獲得了皇阿瑪的絕對寵愛!這至今還被稱之為佳話呢。那「活菩薩」時年二十五也並不算老,如何不能過日子了?!」回憶起皇上遊說他的這些話,他不禁感到有口難言,憋屈得想要發狂。

    這不是年歲的問題,更不是尊不尊貴,喜不喜歡的問題。就算她貌似天仙,當真跟豐美絕倫的吉祥天如出一轍,那又怎麼樣呢?!就能代替東莪?就能幫他走出泥沼,走出喪妻的悲痛?!

    身後傳了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他下意識的一回頭。旦見錦兒緩緩步近,福了福身遠遠站定了。

    「有事嗎?」

    「回四爺的話,錦兒有話想說!」

    「噢?」葉布舒愣了愣,從無盡的哀思中爬了出來,他撩起袍子站起了身:「要勸我接納這座『活菩薩』就不必了!娶了個佛陀回家,這是何等的榮幸啊!不必相勸,我自然會高高的將她捧過頭頂,供在府裡!放心吧!」

    被猜中了心意,錦兒微微侷促了一把,卻分毫未挪動半步。她沉吟了片刻說到:「四爺心裡的苦,奴婢都知道!格格在世的時候,四爺對格格萬千寵愛,疼愛有加。連咱們這些奴才都瞧在眼裡,熱乎在心裡,無不替格格高興呢」

    錦兒說罷掉下了淚來,物是人非的今天,淒楚的心境怎能用言語傳遞,往事無時不刻在鞭笞人心,在眾人對睿系避之不及時,姑爺卻從容如故,並沒有對之唾棄。這就在這一場浩劫裡,唯一讓人感到安慰的事吧。

    她抹了抹淚,壓著抽泣繼續說到:「自從格格過了世,四爺吃不下、睡不著,張眼一個酒,閉眼一個醉!若不是五爺閉了眼,留下了這麼多繁雜的公務,這勢頭恐怕怎麼也止不住!四爺!您對咱家格格的這份心,奴婢來世做牛做馬都得給您還上!!」

    隨著錦兒的嗚咽聲起,那淒淒慘慘響徹在神殿外的抽泣,就似緬懷故人的哀歌一般,讓人忍不住淒然淚下。葉布舒鼻子一酸,險些在下人面前落淚,他拽緊了袍擺,低吼出聲:「好了好了!別說了!!除了你們的主子,誰也不用還這個情!至於她欠下的這筆『巨債』,我注定會追到下一世去向她討要,不用你們瞎操心!」

    「奴婢該死,不該在您大婚的時候找晦氣,可是這些話憋了很久了,奴婢一直也不敢說,就怕提及格格會勾起您傷心的回憶。但是說實話,倘若格格知道了您過得這麼苦,活得這麼混混沌沌,她會傷心的!眼下既然皇上又賜了婚,新福晉也過了門,就請四爺將格格放下吧!格格她會明白的。」

    葉布舒乏力的合上眼來,淡淡的抬手揮了揮:「知道了,下去吧!我現在哪裡還有機會渾沌,宗人府的事務纏得我無暇抽身,渾沌度日已變成了一種奢望!別說了別說了!快下去安歇吧!」

    他草草的結束了談話,唯恐那無盡的哀思被這善意的請求無限擴大。他在這幾年中,除了擁抱回憶和擁抱酒精,餘下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不停的躲避上。躲避東莪的家奴,躲避蘇勒居,躲避司房,也躲避儲物庫,他甚至不敢去馬圈,唯恐淖爾搖頭晃腦的嘶叫,頃刻間將他打倒。

    可是夜深人靜時,他又忍不住悄悄來到蘇勒居,在園子裡的那張涼椅上一躺就是一夜,黑夜掩護了他的眼淚,摘下了他的面具。他不必再偽裝,也不必強顏歡笑,就這麼靜靜的回憶當年在這所宅子裡發生的一切。那些歡笑,那些爭吵,還有那些眼淚,都那麼珍貴,那麼遙不可及,永遠也不再能觸摸到

    錦兒福了福身,卻執拗的低頭站在原地,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葉布舒重重的翻了個白眼,「嘩」的一甩袍擺,轉身推門進了神殿。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漸漸合攏的門扇,留下了一絲模糊的影子,錦兒終於離去了,他苦楚而無奈的搖了搖頭,因這個堅持己見的家奴,無可避免的想起了那遙在天宮的妻!

    房內燭光昏暗,酥油的香味混雜著舶來的香薰,暈染出了一絲聖域的情懷,通連大炕後的牆上,正中該貼喜字的地方被換成了吉祥天的彩畫。這如夢如幻的場景,將他一腳踢向了拉薩的寺廟,他啼笑皆非的冒出了奇怪的念頭,耳房內搭著蓋頭的那個人,不會是一個光頭的和尚吧?!

    這種荒謬絕倫的猜測,竟然讓他心境輕鬆了起來,他卸下了沉重的負擔,天真的設想到:既然娶回來了一個「和尚」那豈不是好辦,她若要吃素,便一日三餐奉上青菜豆腐,她若想布道,便將神廟長期供給她搗騰,他則能有多遠就躲多遠,這皆大歡喜的結局不是挺好嗎!

    吉祥天!呵!他怔怔的合上雙目,想起了和亡妻在舒雲閣鬧騰的那一次,他拂袖而去時不就是埋汰了她一句——了不得的吉祥天尊嗎!這就是班禪說的「佛緣」?可是誰能明白他的心,他炙戀的那位「吉祥天」不是眾生的佛,而是一棵永不枯萎的菩提樹,早已在他心裡生了根,他不需要再膜拜其他神!

    整了整朝服,腦中一片空洞的他,邁步朝神殿的耳房走去。推開門來,他拿起了桌上的喜秤,只稍稍遲疑了一秒,便徑直走向了喜床。

    「嘩啦」挑開了蓋頭,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喜床邊兒,隨手將喜秤「啪」的一聲扔在了床邊的小几上。

    這動作既快又狠,一氣呵成。就像財主買了頭牲口,拽進圈裡之後,再往屁墩子上一腳踹過去,「卡啦」合上柵欄,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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