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下,是誰的?
沒有人敢說。
呵呵,敢跟蕭蕭搶東西,後果很嚴重。
帶著沖天的火氣,一身簡裝卻依然美麗驚人的蕭蕭,出現在歷來只有男人的灰色空間。
議政閣裡,兩方人馬都驚訝地看著那個總是帶著驚奇出現的小女孩,她總是用最驚艷的姿態,最尊貴的氣勢,最柔弱卻最堅韌,最無依卻最不需要依靠的傲然登場。
那是一種讓人無法直視的王者之尊。
答,答,答。清脆的聲音,那是宮鞋特有的厚跟才能踩出來的旋律。
蕭蕭很喜歡那聲音,帶著一點調皮的喜歡,因為那聲音很像水滴滴落。細小,卻帶著驚人的爆發力。
「皇上不在,你們就是這個樣子的嗎?」微笑的臉吐出的卻是冰冷的字句。
有人似乎想上前說點什麼,前進了一步,卻終究後退了兩步。
這位新上任的皇后,似乎,不是好對付的。
「娘娘,這不是您該來的地方。」還是有人說了。
所有人都看向那個勇士,那是一個青年,樸素的朝服,沒有像其他人般的多餘點綴,挺著腰,他堅定地踏上前。
讚賞地掃了一眼,「那麼,這是你該說的話嗎?」但願不是一個簡單就擊退的人物。
「臣只說該說之話。」
「何為該說何為不該說?」反將一軍。
看他愣了下,蕭蕭揮揮扇,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當務之急是解決那些個不聽話的老鼠。
「皇上臨行前曾留下口諭,讓本宮暫掌國事。」還沒說完,一個囂張的聲音竄出來,「胡說!」
「皇上什麼都沒說!」他揚揚得意地看著蕭蕭。
傻子!低低的咒罵著,兵部尚書杜守昆狠狠瞪了那個自以為聰明的大臣。
慢慢逼近那個尚不知深淺的人,蕭蕭很溫和地問,「皇上有沒有對本宮說些什麼這位大人你,是怎麼知道的?」
笑容僵住,冷汗漸漸滲出。
「你是有順風耳?」
再逼近一步。
「還是你,就在當場?」
再一步。
「或者,有什麼老鼠,藏在皇上身邊?」
淺淺的笑,卻讓人膽戰心驚,果然非常人!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讚賞的眼光,青年暗暗點頭,拋卻女子的身份,她堪稱是一個絕對的實力派!
在混亂的時刻,常理其實是說不通的,只有強硬的手段才能起到真正的效果!
「來人!把這個膽敢偷窺皇上私事的大膽賊子給本宮抓起來!」帶刀侍衛迅速地衝進來,那是冷飛事先安排好的,所有人都已在方少白的協助下換上可信任的人了。
兵部尚書的臉色開始變白,這些侍衛……不是自己的人。
「把他給本宮往死裡打!看他還敢隨便議論皇上嗎!」聲色俱厲的她,此刻,哪還有一絲一毫的柔弱樣!
毫不猶豫地,侍衛當庭就揮起粗粗的杖棍,高高舉起,狠狠落下,那起先還有持無恐看想杜守昆的大臣,立馬像殺豬似地大叫起來!
「娘娘!臣冤枉啊臣~~」話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已經昏過去了。
哼!以為昏過去就可以逃過一劫了嗎?!
無須暗示,冷飛朝那侍衛頭領點了點頭,後者立即跑了出去。不多時,提了一些白色粉末進來,大臣們疑惑地看著。
愉快地跟那個昏迷倒在地上的人打著招呼,「睡得很舒服是嗎?本宮讓你更清爽點怎麼樣?」
侍衛把整筒的粉末傾頭倒了下去!
「大家喜歡看雜耍嗎?」冷笑的樣子,也還是那麼美。
大家疑惑中。突然。
啊!!!!
地上那本已不省人事的血人,忽地竄了起來,尖聲慘叫,像瘋了一樣狂亂地撕扯抓撓自己渾身上下!
頓時!
鮮血飛濺!
而那人似乎沒有痛覺般,仍拚命地抓扯著,雙手早已是猩紅一片,眼睛佈滿紅色,牙關緊咬,喉頭發出似野獸般的狂叫。
眾人駭然!
怎一個怖字了得!
所有人,除了那參與製造這場雜耍的人,都不自覺地倒退了幾步!
那人忍無可忍地在地上打滾,極度的痛苦,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突然站起來,撲向蕭蕭!
「娘娘!」眾人驚呼!
冷飛身行利落地擋在前面,一弓身,手起刀落,一把侍衛的利劍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手上,此時,深深扎進了那已然瘋狂的人的胸膛!
大張著嘴,想叫卻叫不出來的樣子,可怖至極!
「拖下去,把他扔在宮門口,旁邊栓條狗,天天讓它嘗點『葷』,記住,可別一下吃光了!」淡淡的吩咐,似乎那是一堆垃圾。
侍衛拖著尚未完全斷氣的人走,所經之處,一條鮮艷得刺目的血痕,似乎隱隱在提醒著什麼。
堂上,沒有人敢再說些什麼。膽小的,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滿意地看到效果,蕭蕭恢復那弱不禁風的孱弱樣,「大家怎麼了,本宮還是喜歡熱鬧點的地方啊~」
無人應答。
很好!
「那麼本宮想聽聽今日的朝政。」
一片井然。
安然地度過半日,她全然未提前太子之事,只處理了些可有可無的朝務,就拍拍手,走人了。
過拐角的時候,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年輕的嗓音。
「娘娘!」
停下腳步。
「娘娘,不怕那血色污了這皇宮嗎?」
呵呵。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地淺笑出聲。
「難道,大人覺得,皇宮還有別的顏色嗎?」紅色,是它生來就具的顏色呵!歷朝,鮮血……何時幹過?
背後的聲音……沉默了。
等蕭蕭幾乎走遠了,傳來他微弱的聲響,「那麼,臣願讓這色彩,早日乾涸。」
這回,蕭蕭沒有再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