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說得輕巧,我們如何先謀而後動?」陸豐在一旁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很清楚唐淵博的個性,凡是都講究個計謀,要麼就先策劃一下。
道玄真人看了看陸豐,又看了看唐淵博,點了點頭道:「淵博,你是我崑崙弟子的結義兄弟,我也不跟你見外了。也希望你別把我當外人,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唐淵博深吸一口氣,並沒有直接回到道玄真人的話。而是轉過頭來對著丁賀道:「你,過來!」
丁賀尷尬一笑,走到了唐淵博的旁邊。但聽唐淵博問道:「你可知這被綠藥進化過的修真者,有什麼弱點沒有?」
「這個……」聽唐淵博這麼一問,丁賀突然想到,「你別說,我好像還真知道有一個方法可以消滅他們!」
聽了這句話,陸豐不禁吃了一驚。道:「丁壯士,不需要消滅,只需要擊敗就好。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
「咳咳!」陸豐話還沒說完,唐淵博咳嗽了兩聲,意思是提醒他,某些話只有和尚才說得出來,別忘了,你是道士!
呃?陸豐尷尬地笑了一笑,斜眼看了看站在那沒有說話的道玄真人,心中直打起鼓滅。但願掌門人不會懷疑才好。
「你繼續說!」唐淵博看著丁賀,問道。
「嗯,是這樣的。那些被進化過的修真者,他們給起了一個統一的名字,叫『隱者』。表示修真之界,大隱於世的另類人士。這樣的『隱者』都有一個統一的弱點,就是肺葉一角。」丁賀說道。
「肺葉一角?什麼意思?」唐淵博不明,開品問道。
「就是說,因為他們在進化的時候,吸入了很多毒素。這樣會讓他們的肺葉第一時間進行進化,並且修改身體內部。所以,在肺葉之上,就會有那麼一個點,是吸入口。只有這一個點,不會被毒素所改變。」丁賀嚴肅道。
「也就是說,那個吸入點,就是弱點?」一直沒說話的道玄真人突然開口。
「不錯,」丁賀確認道,「那個點不是很大,確切在肺葉上的什麼地方也各不相同。但那裡是他們唯一沒有被進化的地方。其防禦能力,和普通修真者一般。」
聽到此處,眾人一起看向道玄真人。
道玄真人此時表情嚴肅,像是在考慮什麼一般。緩緩道:「怪不得,我見他們每一場下來,不僅真氣絲毫無損,而且還都沒有受過傷……」
丁賀接口道:「不錯,『隱者』最大的特點,就是可以讓一名普通的修真者,能力提高數倍,甚至數十倍。這其中,也包括了他們的真氣恢復速度和身體的抗擊打能力。」
唐淵博微微一笑,道:「原來是這樣。一個打不死的怪物,又可以快速地恢復真氣。嗯,崑崙派連輸三場,不冤。」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陸豐看著唐淵博,心下不禁對其產生了依賴感。倒不是陸豐不擅長自主,而是唐淵博在山林間時,給陸豐帶來了太多的安全感。每一次都在最後生死關頭,他總是可以想到活下去的方法。所以,只要唐淵博在場,那麼尋點子的事兒,就自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淵博可有良計?」這時,就連道玄真人都不禁問上一句。
唐淵博點了點頭,道:「如果我們直接上去就把事情說破,想必岳首峰已經早想好了說辭。畢竟,我們的到來他可不是沒看到。」
眾人聽了他這一翻話,都紛紛點了點頭。但聽唐淵博又道:「光是丁賀一人的說辭,又不能直接造成證據。就不知道,如果把這些『隱者』的屍體解剖之後,可不可以發現什麼?」
聽了這話,眾人眼前一亮。
因為陸豐介紹唐淵博時,並沒有說他就是丁賀的師叔,所以唐淵博也是心思縝密之人。剛才說到丁賀時,是直呼名字的,而不是叫他師侄。
丁賀這時說道:「『隱者』身體內部構造已經被毒藥所改變,想來只要解剖,定會有所發現。」
「這件事情,岳首身知道不?」唐淵博再次問到了點子上。
「他……」丁賀想了想,道,「應該不知道?」
唐淵博皺緊眉頭,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句話了。應該?什麼叫應該?如果丁賀說了這樣的一句話,擺明了就是不瞭解情況。
看著唐淵博的疑慮,丁賀補充道:「是這樣的。前一段時間,負責和五毒教接頭師弟不幸身故了,所以有一次接待工作是由我來做的。記得當時他們還特間囑咐了我這麼一句,說是這個弱點是重中之重,一定不能馬虎。」
說到這裡,丁賀不自覺地露出尷尬之色,道:「可惜,我回到門派裡後,因為一點事兒耽擱,就把這個事情給忘了!」
眾人:……
陸豐驚訝地看著丁賀,心想:這人可真是怪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他還能給忘了。還好,這人不是崑崙派的。不過這樣算是便宜了我們!
唐淵博點了點頭,道:「那有沒有說,解剖之後會怎樣?或是說,打到了弱點後,又會怎樣?」
「這個他們倒是沒說,只是說讓我主意防範肺葉。」丁賀微微一笑。
「不如我們這麼辦吧!」這時,一直沒有表態的道玄真人開口道。
一聽是掌門人說話,陸豐第一時間洗耳恭聽。
道:「我們讓這場對決繼續下去。陸豐既然知道了對方的弱點,就由你來去打吧。」
什麼?陸豐吃驚地看著道玄真人,真是想不明白這個掌門人是怎麼想的。自己是什麼半斤八兩,難道他會不知道?
「掌門人,這有不妥吧?我還沒有築基呢。」陸豐為難之色,不擅於表。
「誰說沒有築基?難道你自己到了什麼境界還不知道麼?」道玄真人饒有興趣地看著陸豐。
壞了!聽道玄真人這麼一說,別說是陸豐了,就連唐淵博心裡都咯登一下。這句是什麼意思?道玄真人能看得出陸豐道家功法已經築基,就能看出除了道法之外,肯定還有其它的功法。
此時的陸豐,看道玄真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對路。不敢與其對視,陸豐唯唯諾諾起來。道:「這個……就算築基了,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呀。師傅都打不過他們……」
「哼!那是因為你師傅不知道對手的弱點!」說到這裡道玄真人的語氣,略帶嚴肅,同時聲音也大了起來。
聽在陸豐的耳朵裡,就像是他在生氣一般,叫陸豐不敢有半句反抗。
難道道玄真人是想試陸豐的路數?唐淵博心裡這樣想著,如果道玄真人真的看出陸豐的不對之處,想來也用不著這麼麻煩。唯一的解釋就是,道玄真人並沒有看出陸豐的功法路數,所以才會借這次機會叫他上場。只有在打鬥中才可以看出,陸豐是用得哪門子功法。
通過道玄真人的一系列說教,陸豐不得不答應掌門人上場對決。這對於陸豐來說,不僅是一次考驗,同時也是一次機會。但對於這些,陸豐都不在乎。他只知道,如果萬一沒弄好,自己佛門的功法表現了出來,那自己可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四個人又經過一翻商討之後,同時返回了比武場地。
唐淵博與陸豐走在最後面,小聲地對陸豐說道:「一會比武,不要露出馬腳。」
陸豐鬱悶地歎了一口氣,道:「恐怕掌門已經……」
說到此處,唐淵博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道:「如果他真的看出來了,你就更不用這麼大的壓力了。但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把你的秘密展現給這麼多人看。明白麼?」
陸豐想了想,道:「也是,就算掌門人看出來了,我也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展現出來。如果他沒看出來,我就更不能展現了。」
唐淵博看了看陸豐,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個剛剛築基初期的修真者,讓他去和「隱者」去對打,如果不知道對方的弱點的話,那真是找死。
陸豐心裡也是忐忑不安,如果讓他以佛門的功法去對抗,那他是一點也不會怕。但如果讓他去用道門的功法……只能說他還是第一次運用。
想了想這麼多年來,每一次遇到的危機,不是用佛門的大諾般德功才能解圍?這一次當著這麼多高手面前,如果施展了,那後果自然不堪設想。
想這麼多也沒用,走一步算一步吧。
正當陸豐想開的時候,走在前面的道玄真人,不自覺地笑了一笑。
「哈!」韓履霜一劍刺向對手的心臟,試圖可以擊到對手弱點。
但讓她失望的是,青銅派的修真者,怎麼好像都是鐵打的一般。自己沒有上場時,可能還沒有感受到,但自己身臨其境之時,才發覺,對方根本就不是人。
對,就是這種感覺。那源源不斷的真氣,還有那抗擊打的身體,基本上就是一個打不死的小強。想到自己曾在自己的房間裡,看見過的那麼一大只小強,韓履霜不禁地打了個冷顫。討厭的傢伙,我最討厭小強了。
想到這裡,韓履霜運用玉清真法,發揮的淋漓盡致。腳下所使輕功,在場上游來游去,如同水中之魚,空中之鳥一般。
「哼!好一個身法快捷的丫頭!」青銅派修真者對自己的功力自然是非常有信心,但再厲害的攻擊力,打不著對方也是枉然。
看著場上比鬥的兩個人,道玄真人心中已然有數。看了看場下已經受傷的韓大偉,關切道:「傷得如何?」
「掌門人……」韓大偉看了看站在道玄真人身後的陸豐,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對著道玄真人道,「對不起掌門,弟子讓您失望了。」
「無事!」對於韓大偉的敗陣,道玄真人早就已經看得出來了。只是這一場韓履霜的比鬥,著實讓道玄真人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年芳不大的小姑娘,身法這麼好。雖然戰鬥力不是很強,但勝在身法好。如果她能知道對手的弱點,倒是能比陸豐更加適合這個任務。可惜……
道玄真人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情不宜聲張,再說陸豐也並非沒有自保能力。道玄真人得意一笑,心道:那陸豐體內也不知道是何家功法,卻讓人看不清楚。如同那唐淵博一般,都叫人看不出路數來。這樣也好,讓陸豐在站上展現一翻,也好做個計較。如果他所學是不正之術,除之也罷。如果所學是正當由來,也是崑崙之福。
「鬼丫頭,你是打架還是逃法,劃個道來。別我一打你就跑,我不停你就打。」青銅派的「隱者」難耐不住,大聲喧嘩起來。
道玄真人看了看丁賀,小聲道:「你不是說,對方沒有什麼感情的麼?怎麼還會著急?」
「這……」丁賀尷尬一笑,道,「是沒有了大部分感覺和生理功能,不是沒有感情!」
道玄真人點了點頭,原來是自己會錯了意。
但聽韓履霜在場上也是十分無奈地道:「你是對手,我打你是應該的。我打不過你,你打我逃,也是應該的。」
「哼,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既然你已經承認打不過了,你是否就此認輸?」青銅「隱者」得意一笑道。
「呸!打不過你就認輸?戰力不行,我們可以比比戰法?」韓履霜心中得意,雖然在戰略方面自己不如陸豐,但跟陸豐從小一起長大,陸豐沒事兒偷偷看軍事戰略的書籍,她還是知道的。所以對於一些計策和戰法,她也小有心得。
韓履霜知道,所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雖然對方什麼身手,是何境界,她還看不出來。但起碼已經知道了三點對自己有用的地方。第一,對手真氣十足,自己無法比擬。所以用消耗戰,自己顯然不佔優勢;第二,對手的防禦力很強,很多劍傷氣打,對方都沒有受傷,所以強攻也討不著好;第三,對方脾氣倒是挺暴躁的,一有點啥事兒,就急!這倒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韓履霜一邊躲閃一邊想著,自己曾經看過的書籍中,有什麼計策可以對付這樣的敵人?
圍魏救趙?不好使,比武場上又沒有他顧及的人或物。
遠攻近交?這個也不行,那是攻城戰。
想到這裡,韓履霜腦子裡不自然地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呸呸呸!臨陣脫逃,不是好女人,會被看不起的。韓履霜搖了搖頭,暗恨自己胡思亂想想。只是她那空空的小腦瓜裡,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計策可以和這樣的敵人對打。怎麼辦?
突然,韓履霜調皮地一笑,心道:有了。美人計……
「喂,你怎麼不逃了?不跑,我可就要打你了!」青銅派的修真者腦袋也是不好使,剛才還見韓履霜一直逃跑,躲來躲去的。現在,人家不跑了,倒是讓他愣了一愣。暗想:對方現在不跑,站在原地讓我打不成?不對,其中一定有問題。
「這小子在那幹什麼呢,人家不跑了,他還不趁此機會打倒對方?」青銅派一門下弟子,小聲地叨咕著。
「他腦袋不會被驢踢了吧,這麼好的機會……」
至於岳首峰,當看到丁賀他們返回到比武場後,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暗想:道玄真人老奸巨猾,既然已經知道了「隱者」的秘密,想必一定會出什麼損招來對付我,得趕緊想辦法。
場上,韓履霜見對手並沒有直接攻擊自己,心下好生得意。看來,這美人計還是很管用的。對於自己的美貌,韓履霜此時說不出的自信。於是,不做開始賣弄起自己的身材來,不時還會騷動一下自己的頭髮。
「她在幹嘛?」崑崙派弟子這時一個頭比兩個大。頭一次在對決時,還有這樣的舉動。倒不像是在打鬥,反而像是賣弄。
道玄真人看著韓履霜的動作,也是不明所以,不由得看向韓大偉。
韓大偉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但見青銅派的修真者並沒有對她下手,所以心中也不免放鬆一下。轉頭對著陸豐道:「豐兒,霜兒從小與你一起長大。你最瞭解她了,你可知她現在正在做什麼?」
陸豐看著場上的韓履霜,心下不由得一陣觸動,尷尬地撓了撓頭髮,道:「她……她好像在使用美人計!」
眾人:……
「胡鬧!」道玄真人站起身來,大聲道,「韓履霜,不要戀戰。如果鬥他不過,快快認輸回來!」
「啊?」韓履霜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濁掌門人的命令麼?他竟然讓自己的投降?可是自己馬上就要贏了啊,你看那個人,都已經傻傻地看著我了……
「好吧,我認輸……」韓履霜真是敗了,倒不是改在對手上,而是敗在道玄真人身上。
岳道峰饒有興趣地看著道玄真人,這他們是演得哪一齣戲呀?道玄真人竟然讓他自己的門人投降?
當道玄真人讓韓履霜認輸那一剎那,不僅是韓履霜吃驚,就是在當場的所有人,都很是吃驚。尤其是身為對手方的岳首峰,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掌門?」韓履霜走下場來,與崑崙眾弟子一同指紋道玄真人。
「你們不必再說了,我心中有數。以霜兒的功力,怎麼可能鬥得過隱……對方!」道玄真人其實剛才也是氣不過她胡鬧,所以才直接叫她認輸的。因為心情著急之下,還差一點把隱者這兩個字給說了出來。
「陸豐,下一場該由你出場了!」道玄真人嚴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