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長星這件事其實說來也霉。
按照原來他的打算,本來是應該和道明臣在福建碰面的,沒走成。原因說來其實很簡單,董文化,也就是老賴的相好,來上海參加一個商業性質的演出了,賴長星是屬於那種和道明臣很類似的,看中一個女孩就眼裡就沒有其他女孩的人;按照文雅一點的說法,他們都是屬於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類型。於是他就留了下來。當時的明星走穴很普遍,尤其是董文化這樣的一線歌手,更是受到熱烈的追捧。
賴長星的心裡很愜意。
身邊的女人很大程度上也是衡量一個成功人士的最直接的方式。
在接道明臣的前天晚上,賴長星心情不錯。福建幫在上海有自己經營很久的產業,專門派人在打理,把道明臣叫到上海來其實也和回廈門一樣。為什麼不在天都和道明臣直接碰面,老賴是在肚子裡有一盤小九九的;天都市是道明臣的地盤,怎麼談氣勢上也壓不倒道明臣,換個地方,道明臣就會有所收斂,在利潤分成上,很多時候,一個小小的退讓就代表著無數的人民幣。賴長星從在天都發生的幾件事已經看出來,這個合作對像絕對是個人才,但也絕對是個難纏的對手。
對此,賴長星很滿意。當一個人讓你感到頭疼時,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成為你的合作夥伴而不是敵人。
一般來說在以往的時候,老賴的身邊不會低於兩個保鏢陪寢的。但這晚是個例外,看到董文化來了,三個保鏢都自覺地搬到了隔壁,三個人輪流值夜。晚上的時候,新聞裡還播放了東北某地有個人大代表去外地開會,結果在機場把一個公安給揍了的消息。
賴長星看的津津有味。
「睡了吧?」董文化象只小貓一樣蜷縮在老賴的懷裡,修長的指甲劃過了賴長星粗糙的胡碴,她就穿了件真絲睡衣,這件睡衣一看就是香港貨,內地這時候,大多數女孩還只穿著小褂褲睡覺呢。
老賴貪婪地摸著文化的修長潔白的腿,「你瞧,電視上這貨真他媽牛,眼都不眨居然在飛機場就把警察給揍了,厲害!」
文化把長長的眼睫毛眨了眨,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撲閃了兩下,「你難道不敢嗎?」
「當然不敢。那小子是白癡!這麼明目張膽,遲早得壞菜的。你有了錢,自己去造個飛機場好了,誰的氣也不用受。」賴長星吻了吻文化的臉龐,她的娃娃臉讓他情不自禁地動情了。
文化嬌笑著推開了他的臉,「我不相信別動不要這樣呵呵我就不相信你沒這個膽子」
「為什麼?」老賴來了興致,停下了躁動著的祿山爪。
「你上次帶我在瀋陽見的那個人,叫什麼劉勇的,眼睛象刀似的那個傢伙,我在北京聽我們圈子裡的人說了,那傢伙,老厲害了,殺人都敢。」文化摟住了老賴的脖子,烏黑漂亮的短髮輕輕在搖曳著。
「混黑社會手上沾點血不算什麼。劉勇這兩年是混的不錯,澳門的一個黑幫老大到中國旅遊,就是我給安排給他接待的,這小子人眼不錯,和人家把關係給搭上了。我蠻欣賞他的。」老賴又歎了口氣。
「怎麼了,為什麼歎氣?」文化愛憐地撫摩著老賴的大臉問道。
「人才是人才,就是太招搖了。弄的連你們圈外人都知道就不好了。樹大招風啊~但是說穿了,混流氓的,沒那股招搖勁也不行,老像個蔫豹子也沒人怕你。」老賴又搖了搖頭,感歎道,「兩難啊。」
「這次你要在上海見誰啊?」文化看到老賴的心情變沉重了,趕緊乖巧地岔開話題。
「哦,見個天都的老大。這傢伙也是個厲害角色,出道時間短短的,幹出幾件漂亮事,這傢伙不允許有人在天都火車站混飯吃,有魄力啊!東北虎裡據說有人不服氣,想去試試,後來聽說幾個赫赫有名的東北邊境上被通緝的殺人犯全在這傢伙手底下,嚇的沒敢去。」賴長星說道,「這事還是上海扒大輪的老大韓三喜剛剛告訴我的。」
「不會吧。」文化撫了撫胸口,「沒有公安去追捕他們嗎?」
「得了吧。」老賴笑了笑,「去了有什麼用?這傢伙是官,爸爸是市長,自己是個村的村長,土皇帝一個,當地的警方和他是一家人,你去抓,連毛都逮不住。算了,不說了,你這次沒跟我一起去,這傢伙嘖嘖那陣仗,老厲害了。」
「你這次找他是和他做什麼生意啊?」文化側著腦袋問道。
「女人家不該問的就不要問。」老賴面容上忽然正經了起來。
「哼」董文化把腦袋賭氣地偏過了一邊,眼眶裡濕潤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的小乖乖~!這趟談成了生意,我給你在香港帶一套首飾回來,南非的全鑽,怎麼樣?」老賴又軟了下來。
「這還差不多。」文化又破涕為笑,捧住了老賴的大臉一陣「吧唧吧唧」的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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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賴這會風流快活的時候,做夢也沒想到,有人已經盯上了他。
盯上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天都黃幫曾經的龍頭老大——雷猛。
雷猛自從被宿雲微把血汗錢給拐跑之後,也就沒臉再上廣州。自己身上的鈔票也剩餘不多了,又沒路可走,窮途末路的雷猛尋死劫道的歪腦筋全有了。
這時大哥大響了。
宿雲微走時,這個大哥大就擱在了雷猛的枕頭邊,宿雲微想拿的,畢竟值五萬塊呢,卻又沒有敢拿,原因是怕把雷猛給驚醒了。這個一時的無心之失,又給雷猛帶來了轉機。
打通大哥大的,還是那個宿雲微和雷猛在廣州避難時打電話過來的那個馬崽,當時雷猛被抓到聯防隊去了,接電話的是宿雲微,這事宿雲微也一直沒和雷猛提過。雷猛做夢也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聽到這個馬崽現在在上海,雷猛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用僅剩不多的錢買了去上海的火車票。馬崽現在也不行,好歹不歹帶了個姘頭在身邊,靠著這個姘頭在咖啡店裡*,租了個小房子,衣食雖然不愁,和從前比,就天差地遠了,寂寞和壓抑讓他像一隻被困在籠中的猛虎。
兩個大男人老窩在一起也不是事,自己的理智告訴雷猛,兩男一女住在一個房間實在裡太扎眼,上海弄堂裡的老太婆又會搬弄是非,趕緊換個地方比較好點。而且半夜裡「哼哧哼哧」的喘息聲也讓他老失眠。
雷猛就在外面轉悠了老半天,看看能不能找個什麼工作,先安住腳。八十年代正是中國餐飲業空前發達的黃金時期,管理人才尤其奇缺。雷猛就隨便找了家大酒店去應聘做大堂經理,成不成也沒放在心上。雷猛知道很多人在潛逃時都是去那種偏僻的礦廠,工地什麼的地方做事,他打心眼裡有點瞧不起那樣的江湖同道。順便說一句,雷猛早年也是返城知青,在鄉下做知青那陣,他已經自修完畢了高中課程,這麼多年丟拉下不少,底子還在。他的相貌本就不俗,談吐和穿著也好,平日裡的花天酒地也沒白吃,讓他對美食和管理談起來更是滔滔不絕;加上臉上被道明臣手下前一陣的狂扁,落下的幾道傷痕,更是平添了幾道滄桑的性感。飯店的總經理一眼就滿意了。
酒店老總是個徐娘半老的女人。上海女人很會收拾自己,她的樣子看起來並沒有實際年齡大,雖然長的不是太好看,但處處能散發著不一樣的風韻。雷猛看出了她眼睛裡的異樣的欣賞,這樣的眼神想瞞過雷猛,幾乎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在天都發展?上海和天都基本上是差不多的呀?」酒店老總問雷猛道。
「我有一樁很失敗的婚姻。」雷猛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我的妻子是父母指定的婚姻,結婚後,我一直想有更大的發展,我的妻子性格上比較狹隘,她不允許我和任何女性接觸,我很痛苦,也很無奈。百般無奈之下,我只有離開天都,到上海來尋求發展。」
「是嗎?」老總情不自禁地有點憐惜地看著雷猛充滿了男性氣概的臉,那張臉上的憂鬱讓她有點心疼。
「我也很無奈。我很渴望有一個發揮自我空間的平台,我希望總經理你能給我一個機會。」雷猛不停地把自己腦海裡最拉風的造型換著法的擺來擺去。
上海這地方不同於別的地方,非常在乎一個人的外在,至於心靈美反倒是其次。雷猛也是大城市人,換到個安徽或者蘇北地方人過來應聘,說不定老早就被用笤帚疙瘩趕出去了。
於是雷猛被安排到了客房上先做經理。
經理當了沒兩天,就碰上了來住宿的賴長星。意氣風發的賴長星雄睨四方,不可一世,前呼後擁。當時,雷猛還忍不住多看了賴長星幾眼,他覺得這人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個男人身上有種刻意被掩飾著的江湖的痕跡。想到這裡,才想起這個男人和自己的過去是多麼相似,雷猛苦笑了。
這時候,雷猛壓根還沒有綁架他的意思。直到賴長星去旋轉餐廳去吃飯時,雷猛看到賴長星的馬崽從皮包裡拿錢結帳,裡面那疊厚沓沓的鈔票時,雷猛不可抑制的心動了。當時的有錢人雖然多,也很少有給服務員一出手就是一張大團結的小費的大闊佬。
窮途末路的雷猛對錢財的渴望就像撒哈拉對雨水的渴求。而且他的大煙也不多了,光靠工資和手下的馬崽姘頭*是很難滿足的。
他裝著漫不經心地向老總旁敲側擊地打聽起賴長星這個人來,老總告訴他,面前這個人是酒店的大主顧,最豪華的幾個套房是長年包著的,有錢海了,是福建的大老闆,得好好伺候著。老總還很八卦地向雷猛說了,那個唱「血*的風采」的女星就是他的姘頭,每年只要這個福建老闆來住,基本上也能看到這個女明星陪伴在他身邊。
「你們男人真不是好東西!一有錢就喜歡找這些年輕漂亮的女孩了。」老總嬌嗔地對著雷猛發了個嗲。隨著時間的推移,老總和雷猛說話也開始沒了當初的那種距離感。
「也不一定。」雷猛說道,「一個女人真正的黃金年齡是有了成熟感之後,像總經理你這樣具有成熟感的女性,才能說是真正的美麗!」
「咯咯」老總笑得花枝亂顫,臉上的粉底「漱漱」地往下落,卻又板著臉說道,「我都是老太婆了,你還拿我開心。」
「我說的是實話。」雷猛誠懇的就像個聖徒,一臉的莊嚴。
「死相!」老總嬌笑連連。
「這傢伙一看就厲害,你看他身邊的那些跟班個個長的跟土匪似的。你交代樓層服務員,千萬得服侍好他,咱們肯定惹不起他。」老總最後說道。這句話也徹底提醒了雷猛。
雷猛回去和馬崽商量了好一陣,結論還是幹一票,再遠走高飛。
「憑著這婊子賣b賺錢,我們啥時才能實現四個現代化?干了!雷爺,我聽你的。」馬崽給雷猛下了定心丸。
「丟人哪!」雷猛感歎道,「以前我們瞧不起人家綁匪,說人家那是糙活,蠢貨才幹!現在老了,自己反倒做起了綁匪了。」
「大丈夫龍門跳得,狗洞也要鑽得。雷爺,你拿個主意吧。」馬崽繼續勸道。
「有些細節,我們再商量一下。」雷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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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當天晚上,雷猛帶著穿著服務生衣服的馬崽大搖大擺走進了酒店,一直窩到了晚上。雷猛的算計的確完美,他知道福建人是出了名的愛喝功夫茶,不喝渾身都難受,而喝茶必須得有熱水,賴長星和他馬崽的兩個房間裡的熱水瓶全是雷猛親自提進去的,裡面被雷猛下了「**」,這是一種強效安眠藥,雷猛的大煙不多了,他原來準備這玩意是打算摻在大煙裡面和著抽的,這樣做可以省點開支,常抽大煙的人都備著這個,有時沒大煙的時候可以拿這個頂一頂,有時候他們還用頭疼粉,安定。這次雷猛用板銼把藥片碾得細細的,倒在開水瓶裡,裡面的藥劑量是十倍的正常量。
作出關懷員工的模樣,把當班的服務員早早地支回了家。雷猛一切做的都完美無缺。熬到了半夜三點多鐘,兩個人從值班室裡偷偷摸摸地蹙摸到了老賴的門口,兩個人的手裡都撰著一把雪亮的菜刀,森冷的刀鋒把一條過道逼的寒氣澈骨。
老賴的門口還守著一個保鏢。坐在椅子上,腦袋斜靠在牆上,已經睡著了。雷猛掏出備用的鑰匙,用吐沫濕了濕,想塞進鑰匙孔裡,塞了幾次才塞進去。
雷猛的手抖的厲害。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門口的保鏢居然睜開了眼,眼皮無力地翻了翻,手居然還慢慢伸向了懷裡,動作雖然遲緩卻有著異常的堅決。雷猛的馬崽在一旁一直在盯著他,雖然有心理準備,但免不了還是嚇了一跳,一顆心差點從腔子裡蹦出來,想也沒想,一刀就揮了過去,「喀嚓」一聲悶響,齊耳跟一刀把保鏢從椅子上剁翻了,牆壁上灑上了一串長長的血跡。
雷猛從倒在了血泊裡的保鏢西服口袋裡摸出了一把沉甸甸的五四手槍,從槍膛裡褪出了六發子彈。
「媽的,子彈上了膛了都。好險!」馬崽抹了把汗水,緊張地說道。這畢竟和在街上砍人是兩種氣氛,壓抑的感覺讓兩個亡命徒感到特彆扭。
「十倍的藥量居然還能醒過來,真是***。這傢伙體質真是強悍,要硬拚估計一個照面我們就被擺平了。」雷猛也有點後怕,這會他已經平靜了,有的事沒干之前的確緊張,真要干了,反倒放開了。
馬崽把衣服脫了下來,兜住了血流不止的保鏢的腦袋,把他拖進了房間,用到裡面拿了個拖把,把地上和牆上的血跡胡亂擦了擦,輕輕地掩上了房門,就看到一男一女渾身**,四叉八仰躺在了床上,床頭邊茶几上擱著一杯喝了一半的開水。
「他媽是辦貨辦渴了才喝的水大概。」馬崽笑了。雷猛也笑了,手裡的槍卻還是指著床上的兩個人,馬崽覺得雷猛有點過度的謹慎了。
雷猛跪在席夢思上,把賴長星翻了個身,從口袋裡掏出一串準備好的電線,把老賴四馬攢蹄捆了個結結實實。馬崽開始在房間裡翻找值錢的物事,一個皮包從床頭櫃子裡被翻了出來,裡面全是滿滿的錢,馬崽眼睛直了,趕緊把皮包拉鏈拉好,剛想塞進衣服裡,被雷猛奪了過去。宿雲微的教訓讓雷猛已經不願意再相信任何一個人。馬崽略微嘀咕了一句,順手從床上拿起了賴長星的大哥大想往懷裡揣。
雷猛又阻止了他。
「不能拿。」雷猛說道:「明天要靠這個給他們電話呢。」
「他們要報警怎麼辦?皮包裡有好幾萬呢,要不我們現在就收手吧?雷爺?」馬崽心跳的厲害。
「估計不會。這傢伙肯定不是好人,保鏢全掖著手槍呢,一看就知道不是好鳥,報警的話,他的臉面就毀了。到時再看吧,這傢伙這麼有錢,能多敲點是一點。實在不行,再說不行的話。」雷猛緊緊摀住了懷裡的皮包,臉也因為興奮而掙紅了。
「怎麼走出去呢?」馬崽想起了關鍵問題。
「你出去推輛車過來,就是過道裡收被單髒衣服的那種小車,咱們把他塞進去,上面放上一層髒被單什麼的,直接從電梯下去,從後門走,後門外面有停著的早起買菜的三輪車,這時候,後門看大門的老頭該睡死了,咱們到外面撬了車鎖騎三輪走,我碼好了。」雷猛坐到了床上,抽出支煙,點著了,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床上還在酣睡著的女子,女子面朝下躺著,曲線窈竅,身子像銀魚一樣雪白,雷猛的眼睛挪不開了。
「快走吧雷爺!」馬崽有點著急了,他把自己身上有血跡的衣服脫了,換上了老賴的西服,再把捆好的賴長星丟進了推車,用床單什麼的亂七八糟一股腦罩上了,賴長星死豬似地哼了哼,馬崽趕緊把床沿上掛著的一條小巧的蕾絲內褲塞進了他的嘴裡。
「別急。」雷猛把香煙在席夢思上碾了碾,掐熄滅了。
「我還想劫個色兒!」雷猛裂嘴淫笑道,露出一口煙熏火燎的板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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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把兩個委瑣的身形籠罩的很好。一場忽如其來的小雪下的飄飄蕩蕩,雷猛的心情就像飄蕩的雪花一樣搖曳起來。特意鑽進的小弄堂路上已經沒有一個行人了,整個城市都在熟睡。偶爾有幾個擦肩而過的,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這些肯定是我們的同行。」雷猛說道。
「誰他媽知道呢。要在天都,這時候那幫紅鬍子就出來轉悠了,出事前,我聽說不少小偷被他們放的鷂子把腦袋給抓傷了。還是上海好!上海治安沒那麼嚴!」馬崽激動地蹬著車,屁股一掀一掀。
「道明臣!」雷猛眼睛紅了,「又是道明臣!我這趟事完了,有了錢,會再去找他的!」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雷爺!」馬崽回過頭說道。
「別說了!」雷猛嘴角咬的緊緊的,「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怕他,我不怕!我除非死了,這帳還是得和他算!」
馬崽閉嘴了。
「這事不能給你的妞知道,這幾天讓她陪著我們,哪兒也不准去。」雷猛吩咐道。
「這我知道。」馬崽說道,「她跟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說什麼她還是聽的。」
「回去好好睡一覺!」雷猛心滿意足道,「我也得好好抽口煙了,快憋死我了。」
雪花把他們的痕跡徹底地湮滅在了這個陌生的都市裡。一切就靜悄悄的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