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故地重遊
    開門走了進去後,站在櫃檯裡面的掌櫃的看到是我,連忙從裡面走了出來,招呼我說道:

    「原來是仇老爺,不知道這次您打算買些什麼呢?」

    我掃視了一下周圍,掌櫃的立刻就知道了我的意思,他領著我來到了後院的一個房間中,我找了一個凳子坐在了上面,掌櫃的早已經將茶水沏好了放到我一邊的桌子上面。

    我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個鼻煙壺,放在了桌子上面,淡淡的說道:

    「掌櫃的你看看這個,不知道可否認識?」

    掌櫃的小心翼翼的將那個鼻煙壺拿了起來,對著窗戶觀察了一下,才將鼻煙壺放到了桌子上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個東西樣式十分的罕見,似乎是玻璃製成的,在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看起來它似乎不是中土之物。」

    我接著問道:

    「我想知道聚寶齋的玉匠能不能製作這些東西?」

    掌櫃的遲疑了一下,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雖然說我們聚寶齋中的玉匠師傅在整個玉器界都是數一數二的,可是這些東西畢竟太少見了,需要將整個玉石的內部掏空,然後還要在上面繪上花草魚蟲,我們店舖中的玉匠是否能夠接下這些個活兒,我也說不好,恐怕要那些工匠師傅們看過以後才知道。」

    我沉思了一下,才緩緩的開口問道:

    「那不知道。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知道消息呢?」

    掌櫃的陪笑說道:

    「估計最早也的後天了,不過我倒是有一個主意能讓仇東家你早點知道。」

    我心中有些不快,現在對我來說時間並不是很多,誰知道太后那一天不高興將我殺掉呢,這個傢伙卻還在這個跟我耍心眼,不過我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轉變了一下心情。這才不露聲色地說道:

    「什麼主意?」

    掌櫃的回答說道:

    「仇東家你何不直接去直接找我們家老爺呢?這樣的話,這個活兒是由我們老爺壓下來的,那些玉匠師傅們也會盡心盡力地來試試,比起讓我們這些掌櫃的交上去的活計可盡心多了。」

    仔細一琢磨,這個掌櫃的說的十分的在理,一個是掌櫃的給的活兒,一個是自己的東家給的活兒,自己主子的話當然是最好使的了。

    從聚寶齋出來。我來回張望了一下,想到自己竟然要去張家,心中竟然有一種莫名的緊張。

    「沒有想到,我終究還是要到這個地方去。」

    我在車中有些感觸地說道。

    如果說不是因為其他店舖看到這個活計後直接地宣佈放棄,我實在也不願意去張家,如果是以前的話,我也不會這麼著急的去親自去張家,可是我現在並不知道自己如此自由的日子能夠持續到什麼時候。

    那串上好的檀香珍珠項鏈被我送到了宮中,李太后並沒有說什麼,似乎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兩樣,可是我心中卻十分的忐忑不安。

    離開了多年以後。我再次的站在了張家的門口,幾年的時間過去了,張家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我站在了這裡,可是身份卻已經不同了。

    就在我滿生感歎的時候。看門的家丁卻走了來,客氣地問道:

    「這位大老爺,不知道你是否有事情呢?」

    「哦,」我這才回過神來,很快的我就意識到自己這樣站在人家的門口,確實有讓人生疑的可能,陪了一個笑容後,我淡淡地說道:

    「可否煩勞小哥去通報一聲,就說是仇銘心特來拜訪張東家。」

    聽到我說這些後,那個過來問話的家丁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絲的媚笑,他招呼說道:

    「原來是仇東家啊!你趕緊裡邊請,外面天寒地凍的,你到門房裡面稍微等一下,我這就去通報給我們家老爺。」

    對於當初將我從困境中帶出來的張家,我心情其實是懷著感恩的心情的,畢竟如果不是自己當初遇到了張志棟的話,我還守著那個破廟,在市井之間艱難的存活著呢。

    不過對於張家的事情我卻刻意的都給忽略了,而後來自己的身邊有了其他的女人以後,我耳邊能夠聽到張家消息的機會也很少,總是忙碌著自己的聲音。

    門房的門忽然間打開了,一個年輕的公子走了進來,見到我他笑著招呼道

    「家父知道仇東家你光臨寒舍,特讓在下前來迎接,若有怠慢之處還希望仇東家你能夠原諒。」

    面前的就是當初那個病怏怏的張紫陽,現在看起來眉宇間已經有了一種成熟的意味,甚至我還聽說現在張家的生意也已經慢慢的由張紫陽接手了。

    我站起來衝著張紫陽拱手說道:

    「原來是張公子,仇某人這次來,是有筆生意要和貴號合作。」

    張紫陽微微一笑,說道:

    「合作一事,稍後再說,家父正在大廳中等候仇東家你的大駕呢。」

    我心中微微一歎,卻還是跟在了張紫陽的身後來到了張家的大廳前,抬頭看去,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看起來卻都煥然一新,估計是前兩年張紫陽大婚的時候全都修葺過的。

    故地重遊難免心有感歎,當初我就是在這裡鬼使神差的成為了張鶯鶯的丈夫,為了張紫陽治病的那段時光。是我在這個世界中第一次感到輕鬆和快樂的時日。

    回憶往事,正在感歎之際,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仇東家,老夫身有不適,未曾親自迎接,失禮之處還希望仇東家你能夠原諒。」

    布衣侯的風頭早就已經過了,再加上本來朝廷的冊封我的時候就大肆的宣揚。知道的人除了朝廷中的官員之外,也就一些有門路的大商人了,可是我現在是擺明了以商人的身份登門拜訪的,張志棟也就裝作了不知情,拿我作一個純正的商人。

    聽到張志棟的話,我這才注意到張志棟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精神似乎有些萎靡。我連忙說道:

    「沒有想到張老東家竟然帶病,否則的話,在下是絕對不會來勞煩張老東家的。」

    張志棟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

    「仇東家客氣了,你我本就不是外人。」

    張志棟的話中很顯然含有一些意思,我微微一笑,卻沒有再說些什麼,自己的真實身份早就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下人很快的就將茶水端了上來。張志棟揮揮手,讓那些下人都下去後,這才開口問道:

    「聽說仇東家要和我談生意?」

    我點點頭,放下了心中原來的那些瑣碎的東西,我開口說道:

    「這兩年的時間,我和那些佛朗機人合作,知道了他們有一樣東西,叫做鼻煙壺,我想做這個生意,所以想和張東家你合作,由你們來製作鼻煙壺。」

    張志棟捋了一下下巴的鬍子,思索了一下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雖然我和那些佛朗機人並沒有什麼接觸,不過京師那些來自佛朗機的東西也並不少,倒是仇東家你所說的鼻煙。卻讓老夫感到有些新奇,不知道到底是何物?」

    我從自己的袖口中將拿出了一瓶自己準備好的鼻煙,放在了桌子上面。張志棟將那個鼻煙壺拿在了手中,一臉好奇地說道:

    「我似乎在國丈的家中見到過這個,只是聽說這些東西十分的稀少,是佛朗機人那裡傳過來的。」

    我點點頭,說道:

    「住在鏡湖島上面的葡萄牙人前一段時間已經被我掃地出門了,本來我打算做這個生意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過了年就開張,可是誰知道那些葡萄牙人竟然想要殺我的年豬,我也就沒有對他們客氣。」

    張志棟點了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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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情我也聽說了一點,聽說你把萬多擔的生絲都丟到了海中,還將那些葡萄牙人都給趕出了鏡湖島。」

    我喝了一口茶水,這才淡淡地說道:

    「我這個人就是如此,對我不好的,我會加倍償還!」

    張志棟有些擔憂地看了我一眼,這才說道:

    「不過有些時候,你的對手不會容忍你有能力去報復他的!」

    我心中一動,張志棟的話語之間明顯的有別的意思,莫非是他知道了一些什麼?

    可惜的是張志棟將桌子上面的鼻煙壺拿了起來,說道:

    「紫陽,你帶仇東家到偏廳中,仇東家,你暫且隨小兒去偏廳,我去去就來。」

    我看張志棟將那個鼻煙壺拿在了手中,就知道他是要去找自己家中的那些老玉匠,我點點頭。

    隨著張紫陽來到了大廳後面的小偏廳中,這裡平素就是用來談生意的,別看大廳是所謂的正式場合,會見客人都要在那裡進行,否則的話就會不顯尊重,可是實際上誰也不會在這麼偌大的一個大廳中商議事情。

    張紫陽陪我做了一會兒的功夫後,忽然間開口說道:

    「仇東家你稍候,我去讓下人上茶。」

    所有的大戶人家都有一個規矩,那就是家中的老爺們和客人商議事情的時候,如果被揮退了,那麼下人就知道這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夠知道的,就會走的遠遠的,免得有偷聽的嫌疑。

    所以張紫陽這麼一說,我也不好開口說什麼,總不能讓人高聲大喊吧,那樣確實有**份。

    張紫陽走後,我有些了無生趣,就四下觀望其偏廳中的擺設來,房門忽然間響起,我知道張紫陽回來了,可是回頭一看,我卻愣在了那裡。

    來人並不是張紫陽,一張清秀靚麗的面孔,身上是淺綠色的小棉襖,下身也是一件淡綠色的長裙,我心中泛起了一陣苦澀的滋味,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再次見到張鶯鶯。

    兩個人對視了一番,張鶯鶯轉身將房門關上,幽幽地說道:

    「我聽紫陽說你過來了,所以就過來看看。」

    我有些手足無措,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張鶯鶯,本來我以為她對我並沒有什麼感情的,可是誰知道當我被張鯤迫害後,她在外面風餐露宿的尋找我的下落,而且至今亦然是小姑獨處。

    兩個人誰也沒有點破那層窗戶紙,可是卻又按照我身為謝錚時候的關係行事。

    我苦笑了一下,這下子我終於知道張志棟為什麼要親自拿著鼻煙壺去找家中的玉匠了,並不是他對那個鼻煙壺的聲音有多大的興趣和重視,純粹就是為了方便脫身。

    如果是張紫陽帶著鼻煙壺去的話,張志棟做為一家之主他絕對找不出一個好的理由來。

    「你坐吧。」張鶯鶯指了指我身後的椅子說道。

    我有些忐忑的坐在了椅子上面,不過張鶯鶯的舉動卻差點又讓我從椅子上面站起來,她走到了我的身後,雙手放在了我的肩頭,輕輕的給我揉捏著。

    我剛要站起來,張鶯鶯幽怨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難道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我只好有些尷尬又有些無奈的坐了下去,心中卻在急速的思考著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現在光是一個李太后已經夠我麻煩的了。

    「聽說前兩天皇上和李太后去你的山莊了?」張鶯鶯似乎有些隨意地問道。

    我心中一警醒,她問這個做什麼?想到了張居正和張家的關係,我心中暗暗的警惕,千萬不要中了美人計!

    我公式化的回答說道:

    「還不是山莊中的那些個玻璃溫室讓太后和皇上感到新鮮,其實也沒有什麼。」

    「你是不是怕我是在套你的口風,怕我害你?」張鶯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有些傷感地問道。

    我知道準是自己剛才的遲疑讓她動了疑心,我連忙笑著說道:

    「怎麼會呢。」

    張鶯鶯沉默了一下,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現在太后和皇上對你寵信有加,可是你要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我眉頭一皺,張家到底是知道什麼了?為何說話間都如此的如有深意呢?張志棟是,張鶯鶯也如是,他們到底知道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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