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風再想想,中原五絕中人,除了中神通王重陽之外,其他人都是高壽。洪七公和歐陽鋒是同歸於盡就不說了,黃老邪和一燈大師,可都是活到八十多歲了,還依然是公認的天下五絕之一,這「人老不以筋骨為能」的定律在他們身上就失效了,這不能不說是武功的奇跡了。
有些惶恐的張雲風連忙問道:「師傅,那怎麼辦?內力和招式配合不好還是小事,我還想著老到七老八十,還抱著重孫子遊覽天下風光呢!」
黃老邪聽他說的有趣,呵呵一笑,說道:「不要著急,也不必擔心。你用的方法雖然也很霸道,催發出自己的生命潛力,可畢竟你的年紀還小,今年才十四歲嘛!」
張雲風心中一暖,說道:「師傅,你還記得我的年紀,我自己都快忘記了。」
黃老邪被他說的有些不自然,假做生氣道:「閉嘴,先聽我說!你不擔心自己的身體了?」
張雲風嘻嘻一笑,毫不在意被黃老邪訓斥。黃老邪拿他也沒辦法,從小這個張雲風就對他不是很尊敬,當年為了把他從書房裡揪出來,甚至「縮頭烏龜」的話都罵出來了。現在兩個人能這麼親近地說話,還是黃蓉的功勞。
黃老邪瞪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你的年紀還小,生命力正是蓬勃旺盛的時候,雖然你已經修煉了十年之久,可只要今後好好調理,再勤修養生功法,也就沒什麼大礙了。如果沒有天災人禍,活到七老八十,抱著重孫子遊覽名山大川的願望一定能實現。只是,你的內力和招式配合不起來,我卻是沒什麼好辦法了。內力的性質一旦定型,就再也無法改變了,除非你肯把武功廢了,全都重新練過。」
張雲風聽了,並沒有太過喪氣,只是有些黯然,說道:「這麼說來,我的武功只能這樣了?永遠也不能達到最高境界了,是吧?」
黃老邪默然半晌,說道:「這倒也未必。剛猛的內力,配合剛猛的招式才能更顯威力。為師的武功隨不是全走陰柔一路,可也不能完全剛猛,所以你才不能發揮出招式的全部威力,就連你現在用的最順手的《劈空掌》和《彈指神通》都只能發揮出七層威力。可只要學得剛猛的招式,自然也就全都解決了。」
「剛猛的招式?」張雲風喃喃自語著,抬頭又對黃老邪說道:「師傅,據我所知,現今江湖上,剛猛的武功中最出名的,莫過於北丐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鐵掌幫幫主裘千仞的《鐵掌功》,以及西域密宗的《龍象般若功》。但是論精妙,還是以《降龍十八掌》最為神妙。只是,這《降龍十八掌》是洪老前輩的成名絕技,也是丐幫的鎮幫之寶,我是萬萬沒有機會了。其他的兩種,我想辦法偷來,不就解決問題了?」
黃老邪聽他這麼說,確實弗然不悅,說道:「雲風,不可胡說!偷學別派的武功,乃是江湖大忌!你萬萬不能有這樣的想法。只是,那《降龍十八掌》和《鐵掌功》為師都聽說過,還和洪七公交過手,確實是不同凡響。只是,那《龍象般若功》卻沒聽說過,你是如何知道的?」
張雲風心中暗道:「《龍象般若功》是隨著金輪法王出的名,現在這個禿頭還只是個小和尚,當然沒人知道了。」於是敷衍道:「前次我和師妹出去辦貨,偶然在酒館裡聽一些江湖人說的。據說,這《龍象般若功》共有十三層,每精進一層,就會有一龍一象的大力,威力相當可觀。」
黃老邪見獵心喜,沉思道:「照你這麼一說,這種功法還真有可觀之處,有機會的話,倒要見識見識。」
張雲風見他心動,繼續說道:「師傅,這《龍象般若功》是西域密宗的武功,而且他們自己也對這種功法並不保密,有心向學之人,他們都會傳授,我學了也不算犯忌諱吧?」
黃老邪奇道:「如此神功絕技,他們怎麼會不保密?江湖上哪個門派不是把自家的武功心法象寶貝似的藏著,他們怎會如此?」
張雲風解釋道:「是這樣的,這種功法有一個特點,就是開始的時候很容易修煉,資質再駑鈍的人,也只需一兩年的時間,就能有所成就。可是,想要再進一步,那就需要比前一層多花一倍的時間。您算一算,等他們修煉到十層的時候,那得多少時間?」
黃老邪恍然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即使資質非常好的人,修煉第一層只需三個月,那麼等修煉到第十層的時候,也需要活到二百五十多歲,哪有人能活到那個時候?」
張雲風拍案讚歎道:「是啊!尤其是這種功法只修煉到七、八層的時候,在江湖上也就是個一般的高手,根本算不少什麼。而普通人這一生的時間,也就只能在七、八層上為止了。這樣一來,那《龍象般若功》自然是少人問津了。」
黃老邪不解地道:「既然如此,這樣的功法簡直如同雞肋,你學來又有何用?」
張雲風詭秘地一笑,說道:「師傅,您怎麼忘了?我現在的內力修為,已經可以說是一流高手了,比您和其他的五絕中人,自然是不能比,可比其他的江湖人物,我可比他們強多了。我有深厚的內力為基礎,再修煉《龍象般若功》,自然是事半功倍。也許,我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能練成第一層呢?」
黃老邪聽了大笑道:「罷了,罷了!既然如此,為師也不阻你。只要你不要犯了江湖忌諱,隨便你吧!只是,為師還是建議你最好還是不要外求,學別人創造的功法,即使再精妙,也未必適合你。雲風啊,為師對你期待甚高,以你的聰明才智,何不自己獨創一門適合你的招式呢?最後如何決定,為師不干涉你,由你自行決定。」
張雲風沒想到黃老邪竟然提出這樣一個建議,這讓他很意外,也很惶恐。自創招式,這可是個大題目!想那些能夠自創武功的,哪一個不是驚才絕艷之輩?又有哪一個不是在已經成為武學大師之後,在武學上積累了深厚的經驗之後才能自創?黃老邪竟然在他還是個學徒的時候就鼓勵他自創?黃老邪還真是比張雲風自己都有信心呢!
可黃老邪既然如此讚許他,也讓張雲風升起了一腔豪情!年輕怎麼了?經驗少怎麼了?誰規定就只有大師才能自創武功?身邊有黃老邪這位真正的武學大師幫襯著,再加上自己的聰明才智,來自現代的見識和思考方式,為什麼就不能自創一門武功?
神情漸漸堅定起來的張雲風,猛然抬頭說道:「師傅既然如此看重弟子,那麼弟子也不能辜負師傅的期望!一定創出一門不比任何人差的武功來!」
黃老邪笑瞇瞇地捋著鬍子,對張雲風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多說,轉身而去。張雲風躬身抱拳,直到黃老邪的身影消失了,才直起身來,回望無邊的大海,「呀!」地一聲怪叫,聲音比當日在揚州的那一聲還要響亮。只是那天是在焦急悔恨之中,聲音低沉鬱悶,而今天卻是在興奮和豪情無限之時,聲音清亮高亢,不可同日而語。
遠處,黃老邪聽見張雲風的叫聲,也是拈鬚大笑,為自己收得如此佳徒得意不已。他早就判斷此子將來必定不同凡響,今日果然初現崢嶸了。
黃蓉原本在房間裡無聊地把玩張雲風製造出來的那個玻璃器皿,這時聽見叫聲,慌忙跑了出來,見黃老邪正哈哈大笑,不解地道:「爹爹,您在笑什麼?師兄他又叫什麼?」
黃老邪開心地道:「你師兄已有所得,正是潛龍在淵之時。蓉兒你看著吧,過不多久,你師兄就能一飛沖天,震驚天下!」
黃蓉聽他這麼一說,也是心中歡喜,笑道:「那感情好!到時候,我們桃花島再出一位五絕中人,在江湖上就更風光了,提起桃花島來,都得說一聲『武學聖地』,那可不是一般的榮耀了!」
黃老邪微笑道:「蓉兒,其實你的聰明不在你師兄之下,只是缺少了那股韌性。如果你能再用功一點,我們家出三個五絕中人,不是更好?」
黃蓉一聽黃老邪又要她練功,立即撒嬌道:「爹爹,你還真是貪心呢!女兒有一位五絕的爹爹,還有一位五絕的師兄,還辛苦地修煉武功幹嗎?有你們保護我就行了!」
黃老邪其實也不忍心讓黃蓉吃太多的苦,如果黃蓉象張雲風那麼拚命,他還真捨不得。所以見她撒嬌,也只是一笑而過,再不逼她。有一個如此前途無量的徒弟黃老邪已經很滿足了,女兒嘛,就像她自己說的,有自己這個爹爹,還有一個師兄,誰人還敢對她不敬?所以也只是哈哈一笑,不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