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劍為極 第四集 三界交戰因何起 只緣天庭有妖氛 第十二章 地府論交(下)
    卻說那牛頭與蠶引真人對戰,此時見蠶引真人打的興發,展動兵刃攻來,卻是不驚反喜,手中鋼叉一振,便向蠶引真人攻來的玉劍迎去,口中大呼痛快,言道:「你這雜毛卻也有得幾分本事,且看看你能接下咱家幾招,卻是莫要教咱家失望才好,地府規條甚多,難得好生打上一架,你這雜毛若是陪咱家打的爽快了,咱家也不是小氣之人,自然有你的好處。」那牛頭手上不停,嘴中還不住的呱噪。

    蠶引真人此時一聲不發,手中寒冰玉劍展玄冰劍訣,道道寒流從劍上激發而出,宛如絲線一般層層疊疊向那牛頭纏去,那寒氣形成的絲線肉眼望之晶瑩透亮,閃耀點點晶光,煞是美麗。蠶引真人射出的寒氣絲線,此時已是將那牛頭層層包在其間,還在不住的收縮,那牛頭雖是不住催發陰煞之氣,卻是難以抵擋那寒冰一般的絲線,只是氣的在那裡怒吼連連,陰煞之氣雖是威猛,然卻是阻攔不得那寒冰絲線,牛頭的能活動的區域越來越小,蠶引見此,嘴角浮現一絲冷笑,那寒冰玉劍脫手飛出,懸在那牛頭的頭上三丈之處,只見寒冰玉劍猛然間冷光大作下,比適才更給凜冽的寒潮,從劍上瘋狂湧出,那已是將牛頭身形遮住的寒冰絲線得此之助,猛的向內收縮,一瞬間便將那牛頭徹底凍住,一個晶瑩別透的冰雕出現在三人面前,那牛頭面目還清晰可辯,仍是保持著揮舞剛叉的姿勢。

    蠶引真人看著那牛頭人的冰雕,冷然一笑。手中劍訣一引。懸浮半空的寒冰玉劍猛地又寒潮大作,直向那牛頭冰雕擊下,卻是欲將這地府陰神擊殺。

    凌空一見,不由心中大驚。將此牛頭困住並無不可,然若是擊殺地府陰神,卻是有些不妥,當下正欲擊出劍氣阻止蠶引真人地玉劍,卻見那寒冰玉劍竟是在那牛頭冰雕頭頂一尺處停住,雖是寒潮激湧。卻是不可再進得絲毫,而那蠶引真人玄冰寒氣凍住地牛頭,此時亦是瀰漫出陣陣陰煞氣息。一聲巨響後,只見玄冰飛舞間,那牛頭竟是不懼萬年玄冰之氣,已是震裂將其困住的玄冰脫困而出。

    蠶引真人見那牛頭竟可不懼自己的萬年寒冰之氣,不由心下大驚,自己雖是未成仙位。然自己這萬年寒氣,便是金仙被困住也要廢一番手腳,那知之牛頭不過是個地府陰神,竟可無視自己寒潮,輕易便脫困而出,如此奇事委實教人難以接受。

    此時只見那牛頭鋼叉一頓,戟指蠶引真人罵道:「你這妖怪竟是如此惡毒,爺爺本以為你乃人間修士。先前讓你三分,不想卻是妖類修真,趁機陰了你家爺爺,竟是還欲要了你家爺爺的性命,若非你家爺爺乃是地府陰神之軀,還真要著了你地道兒,你這妖怪實在是心思惡毒,今日留你不得。」言罷,那漆黑的鋼叉重重一頓,激盪起漫天黑芒,便欲動手取蠶引真人性命。

    凌空見那牛頭無恙,急急上前,拉住蠶引真人,對那牛頭說道:「我等初來地府,不識方位,不得以才召請地府陰神欲詢問一番,失禮之處,還望陰神看我等初至地府,不識地府規矩的份上恕過則個。」

    那牛頭陰神本以為來者不過幾個人間的修士,下地之舉無非是查詢陰魂,又或企救人還陽,是以並未放在心上,人間修士得罪了地府陰神,那還不是隨我等處置,是以聞言下將那牛頭一昂,鋼叉一頓,正要教訓凌空幾句,不想眼光無意掃過凌空,不由心下一驚,這修士怎地看不出修為,當下伸出那滿佈黑毛的牛蹄揉了揉牛眼,仔細看去,卻是越發的震驚了,此人明明有世間因果未還,怎地卻是連自己也看不出修為,只隱隱覺得此人已至無量之境,然卻是怎會還有世間因果之線纏身,實在是有幾分怪異。

    這牛頭看似大大咧咧,實際卻是個剔透之人,雖見凌空有世間因果之線纏身,然其修為卻是位列金仙之上,天界金仙數來數去便是那麼幾個,此人卻是未曾識得,然便是如此,已得了大羅金仙之位地人,卻也不是自己這小小地府陰神可惹得的,若是將其惹的惱了,將自己拘去,治自己一個不敬之罪,地府十殿閻君雖是法力無邊,恐怕也不會為了自己一個小小地陰神得罪了天界的金仙,是以此時不敢再有怠慢之態,恭敬說道:「小神不知是上仙仙駕駕到,先前多有怠慢之處,祈請上仙恕罪。」

    凌空此時雖是修為大進,已至大羅金仙之境,然其性子本就不是跋扈之人,此時聞得牛頭陰神之言,只是說道:「凌某不過偶得仙位,不敢當此上仙之稱,且我等初至地府,不識路徑,如今召請陰神前來乃有一事相詢問,不知陰神能否為我等解惑。」

    那牛頭聞言,當即說道:「上仙旦有所問,小神知無不言,卻不知上仙欲尋何事,是為尋人,還是有親朋遭遇不測,欲來我地府領其魂魄還陽?」

    決空此時搖頭說道:「我等來此非是為了陰神所說之事,乃是欲尋那地府鬼帥,因為不知其方位,故此召請陰神前來詢問路徑,只要知道方位便即離去,還請陰神賜教。」

    那牛頭陰神聞言,卻是心下一驚,天界的金仙竟然不知道鬼帥的所在,此事當真有幾分蹊蹺,莫非這位仙人不是天界的金仙,此念一生,卻是越想越有可能,若是天界金仙怎會與人間的妖怪同行,且另外一人雖不見施展什麼法訣,然只觀其身形氣息便知定是魔道修行之士,那這幾人來意已是昭然若揭,絕非是助天庭以討伐鬼帥,應是來助鬼帥以抗天庭之人,那鬼帥本就勢大。此時又來金仙相助。若說這金仙乃是獨自一人修得如此境界。那是絕無可能,其後定然大有勢力,否則怎敢與天庭為敵。

    那牛頭想及此,便向凌空說道:「鬼帥雖是在我地府境內。然小神職位低微,卻是不知鬼帥大駕在我地府何處,此事只有我十殿閻君知曉,上仙既是要查訪鬼帥所在,不如先隨小神去那妄死城中,向十殿閻君詢問。只有那十位殿下才知鬼帥之方位,不知上仙意下如何?」

    亡月老怪、蠶引真人兩個乃是積年老妖,這牛頭眼神一變已知其言語不實。當下傳音凌空,問是否要將其拿下,拷問出鬼帥所在,隨後滅口便是,凌空聞言卻不欲多惹事端,反而是對那牛頭陰神說道:「既如此。便煩勞尊神帶路,引我等前去拜見地府諸位閻君。」那牛頭聞得凌空之言,恭聲應是,自去前方引路。

    幾人皆是修為有成之士,五里之路不過是瞬間便至,凌空、亡月老怪、蠶引真人三人雖是修煉多年,卻也未曾來過這妄死城,此事到了城外只見一隊隊陰魂。在一些地府陰神地驅趕下直向城裡而去,城外一條地府陰河橫宕在那些陰魂之前,橋上只見有一座木橋,卻是寬不過寸餘,橋下哀號陣陣,橋上陰風四起,那些陰魂來到橋前稍不留意便要墜落河中,待要掙扎卻是瞬間便被河中的陰魂拖入河底,再不得超生。

    那牛頭陰神見凌空看向那河,在旁慇勤的說道:「此河乃是地府冥河,河中地陰魂均是些為人之時驕橫跋扈,巧取豪奪,欺壓良善之輩,凡此魂靈均要視其罪孽多少,來定須被罰入此河中多久,待將其罪孽還請方可從新投胎。凌空對地府輪迴之說雖是耳聞,然此時親眼所見亦是心生不忍之意,當下也不言語,直向城中而去。

    那陰神牛頭見了,急急趕上在前引路,一路行來不住有陰司之人與那牛頭招呼,看來這各牛頭在陰司中還是頗為有些地位地,因有牛頭引路,幾人在陰司一路前行卻是無人上來查問,不過便是沒有牛頭引路,敢來盤問凌空一行的恐也沒有幾個,這地府之中但凡有了職司之人,皆是陰神之屬,興許修為不怎地,這眼光卻是獨到,這些陰神上任之前,須熟悉天界諸位神仙之氣息,這規條在地府初設之時,本也不曾有得,然自從那勾魂使者竟是在拘捕魂魄之時,將那齊天大聖元神給拘了過來,卻是惹出了禍事,那猴子本就不是個好耐性之人,其一身七十二變的神通,金剛不壞之軀,早已是跳出三界輪迴,不在五行之中,拘魂的陰神也沒有好言語,其如何受得如此閒氣,當即是倫起那定海神針鐵,一通亂打,只將地府鬧地是天翻地覆,至此後地府便多了此條規矩,此際凌空雖是未施展劍訣,然其那護體仙光卻是純正無比,飛是等閒之輩可有,這些地府陰神見了那敢上來盤問。

    牛頭陰神在前引路,未幾便來到一座府前,那牛頭到此一邊教人通報閻君,便說是有上仙來訪,一邊帶著凌空等向內而去。

    眾人進得裡間,卻是一宏偉至極的大殿,不知比在外間所見時大了不少倍,那牛頭來到此間便不再前行,卻是束手而立,高聲稟道:「啟奏閻君殿下,座下小神牛頭已將上界金仙請至,小神先祈告退。」

    那牛頭話音才落,一陣長笑傳來,隨後只見殿側行出一人,穿一身純黑的五爪金龍袍,頭戴冠冕,卻是帝王打扮,那人來到殿中卻是不理會那牛頭,拱手向凌空說道:「不想我地府之中還可見到故交之傳承,實在是本王之幸啊,來來來,且請寬座片刻,稍後本王便著那牛頭送仙友去鬼帥那裡。」

    凌空聞言卻是大奇,不由拱手問道:「凌某乃是初來此間,卻是不曾聞得我門中那位前輩與閻君有舊,又或是閻君錯認了凌某,還請閻君不吝賜教,以解凌某之惑。」

    那閻君聞言卻是大笑說道:「仙友有此疑惑也是應當,你我之間頗有淵源,此事絕無差錯,仙友還請寬坐,待本王為仙友解釋一番。以釋仙友之惑。」說完又對那牛頭說道:「汝且去殿外等候。稍後還是由汝帶領仙友去那鬼帥大軍所在。」那牛頭聞令,便施禮退下。

    勻君又請凌空等上坐後,喚小鬼奉來地府靈茶待客,方才對凌空說道:「仙友才入此間。本王便已是知你來歷,仙友乃是當年射日之人一脈,不知本王可有說錯?」

    凌空聞言毫不驚訝,緩緩說道:「凌某在世間與八仙動手之時,便已自承了身份,那天界已知我來歷。閻君此言已不足為奇,然卻是對閻君所言之故交傳承有些疑惑,據凌某所知。我劍門不曾有前輩與地府有過交情子是以對閻君之言有些不解。」

    那地府閻君聞言,哈哈笑道:「仙友此話差矣,我等之交情由來已久,貴門始祖在天地初開之時,便與我等前身論交多年。是以你我間的淵源卻是有些日月了。」見凌空一副不解之色,又自說道:「仙友可知我等前身為誰呢?」凌空聞言更是詫異,自來只聞得陰曹地府乃是十殿閻君掌管,怎地此時卻是有什麼前身之說,當下緩緩搖頭。莫說凌空驚異,便是亡月老祖、蠶引真人二位更是不解那閻君話中之意,此時亦是那眼看向那閻君,等其說出下文。

    那閻君似是大為滿意凌空等人之態度。當下也不再掉凌空等人的胃口,緩緩說道:「我等十人本是一體,乃是那天地初開之時,便已得道之人,與你劍門始祖大神後弈乃是同時之輩,說來便是那號稱得道於洪荒之時的鴻鈞道人,也是不及我等,然此人天資絕倫,雖是稍後於我等得成渾元道果,其修為卻是不弱於我等,甚或有過之,唯有你祖後弈可與其一爭長短。」說至此忽地說道:「扯遠了,扯遠了,怎地與仙友說些沒干係之事,還是來說你我二脈之交情吧。」

    當下這閻君便將上古大神后土與劍門始祖後弈之事娓娓道來,之後如何結識了那上古陰神燭龍,如何開創了歸墟之所初建六道輪迴。凌空等人初聞此上古密聞,直聽地心動神移,久久不能自己。那閻君說完便目視凌空,微笑而坐,也不言語,只待凌空等人慢慢消化此事。

    如此過地一刻,凌空等人才將這些上古密聞消化,見閻君含笑看著自己,凌空當下抱拳說道:「凌某今日才知我劍門一脈與地府竟有此淵源,然此刻卻又心存疑惑,實有不吐不快之感。」

    那閻君聞言將手一引說道:「仙友旦有所問,本王必是知無不言,仙友不必顧及什麼,儘管說來。」

    凌空這時才說道:「地府既是大神后土所創,卻是為何被那天庭所轄,凌某此話並無他意,若是那天庭公正,便是凌某也願受其管束,然天庭自洪荒之時便枉自成神,從不顧及天下黎民疾苦,興之所至,便肆意妄為,稍有觸逆便降天罰,如此天庭卻是早該將其滅絕才是,怎地諸位卻願聽其號令?」

    那閻君聞言卻是長歎一聲說道:「無它,實力而已,那天庭雖是不曾有過公正,然其卻是那鴻鈞道人降法旨所創,自有了天庭以來其已是二度易主,初時天庭乃是炎帝、少昊、鎮頂、帝嚳等四帝各管一方,然那鴻鈞道人卻是認為四帝分治易生事端,要四帝合一,推舉一位天帝出來治理天下,然那四帝皆是一方之大神,怎會屈居人下,自然不允,然那鴻鈞卻是法力無邊,座下三個弟子,原始、通天、老君亦是成了道果之輩分掌闡教、截教、人道,其下更有無數金仙,雙方一戰之下,天庭眾神盡被擊殺,偶有逃得性命之輩,亦是投在其等門下,按其原型受鴻鈞三個弟子的管轄,然天庭仍是缺了運轉周天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及一個天界之主,鴻鈞門下卻都是得了仙道之輩,怎願捨棄了仙軀作那天庭正神,是以這道人才想出一個法子,便是三教封神,借商周之爭尋找應劫之人仙妖等,坐那天庭之位。」

    說至此時,略為頓得一頓,又自說道:「是以天庭眾神除了幾個乃是肉身成聖,先成仙道再被封神之輩外,餘子碌碌,卻是不在我等眼中,然那天庭卻是有原始、老君在後,我等十人雖是大神后土身軀神力所化,卻是力分而弱,雖是不懼那天庭眾神,卻已不是那原始、老君等地敵手,且我等兄弟也是不喜征戰之人,一心只想管好這六道輪迴,也是少與他天庭來往,便忍了下來。」

    凌空待要再問,那閻君已搖手說道:「仙友莫要再問什麼,我地府與那天庭之事,仙友日後自知,今日將仙友請至此間,便是論下你我之淵源,日後我等與仙友還有再見之期,今日便說到這裡吧。」說罷便將那牛頭喚來,命其恭送凌空等前去鬼帥軍帳所在。

    凌空見閻君架式知其不會再說什麼,當下也只得起身告辭,由那牛頭引領向鬼帥大帳而去。

    卻說那閻君待凌空等走後,卻是長歎一聲自語道:「諸界大亂又起,卻不知此次誰能為雄,是那鴻鈞神算無遺,還是諸界強者更勝一籌,該說的本王都說了,便看大神後界地後人是否能再現當年射日的天威了。」言罷唏噓不已,轉身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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