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凌空偕同亡月老祖、蠶引真人來至地府之中,因不識路徑,因緣巧合下結識地府閻君,竟是與劍門大有淵源,又從其處得知了許多洪荒之時的秘聞,一路思索之間,已是來到韓信鬼軍迎戰天庭大軍百里範圍之外,幾人皆非是常人,雖是不見那光華激射,氣勢喧天的征戰之處,然只憑空間陣陣紊亂的激流,已知此地距戰場並不太遠了,那牛頭此時對凌空恭聲說道:「小神修為低微,實在不敢再往前去,且我地府地位有些微妙,小神亦是不宜在那顯身,是以還請上仙莫怪。」
凌空當下謝過那牛頭陰神引路之德,正欲與亡月、蠶引二人向那戰場而去,那牛頭忽又對凌空躬身一禮說道:「小神雖不知上仙洞府何處,但以小神看來上仙定是大德高士,我地府之中時有上仙來訪,然卻是對小神等呼呼喝喝,稍有不從便以仙法制住我等隨意折磨,卻是從未見過如上仙這般禮待我等之士,是以小神欲高攀一下,稍後待上仙事了,是否可賞面教小神做個東道。」言罷眼帶希冀看著凌空。
凌空聞言下不由一愣,卻是未曾想到這牛頭會如此言語,當下說道:「陰神此言客氣了,凌某不過是初登我天門仙冊,實在不敢當陰神如此言語,此戰之後若是凌某僥倖無恙,定來拜訪陰神。」
那牛頭聞言喜道:「如此那小神便恭候上仙大駕了,小神因為性子粗鹵,一直被同僚喚作莽牛,原來的名姓卻是早已忘記了。上仙也只管喚小神莽牛便是。小神此際便先自告退,恭候上仙佳音。」言罷又對凌空施得一禮,便化作一道黑煙,消失不見。
那牛頭走後。凌空攜亡月、蠶引二位直向那戰場飛去,到得近前一看,卻是不得其門而入,無數繚繞的仙雲籠罩了數百里方圓,除了可感受得空中紊亂的激流外,那繚繞地仙雲卻是連縫隙都沒有一道。將那戰場之處,籠罩地嚴嚴實實。
此時的凌空已非是那吳下阿蒙,劍靈天一行教凌空知道許多天界之事。此時一見便知是那天庭的看家本領天羅地陣,此陣一成,攻防一體,確是不世奇陣,若是再得周天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主持,那恐是西天的佛陀。三清道尊也是不敢輕視之,凌空此際雖是修為大進,卻也是奈何不得此陣地。
凌空等三人此時亦不敢輕露了蹤跡,否則若是被天庭眾神查覺,凌空此際的修為不過是比那天界金仙略高一籌,卻也是不奈何眾天兵天將的圍殺,自天庭號令諸界以來,還只有齊天大聖曾憑借金引不壞之身。
及那七十二變的神通獨力打上了南天門,橫掃天庭架下的十八架天羅地陣,最後更是以一把野火,將玉帝的通明殿燒成了通紅殿,若非天庭請得佛祖出手,在三清坐視之下,天庭恐便要易主了。
齊天大聖雖是最後敗在西天諸佛地手中,然以其無劫無量的神通,便是靈山諸佛也是不可將其毀去,只得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將齊天大聖地元神困在了五行山下,身軀則是帶回靈山看管,言只要其元神將取經人護送至靈山,便還其身軀,實則卻是欲將這猴子收服皈依佛門,為此如來佛祖不惜教自己的弟子金蟬子轉世為人,弄了個取經的把戲,卻是想以此感化這猴子。想法是好,奈何手段下作了些。齊天大聖孫悟空雖是妖類得道,然其卻是個一諾千金之士,是以便信了佛門菩薩之言,此後威震諸界的齊天大聖,為了取回身軀,一路護持那轉世的唐僧去西天靈山求取真經,這是閒言,暫且不提,單說那凌空。
此時的凌空雖說已是金仙之體,然其力在這蘊含天地至力地天羅地陣前卻是那般的渺小,當年的齊天大聖能夠橫掃這天界奇陣,卻是多虧了三壇海會大神哪吒,及那清源妙道真君、灌江口二郎顯聖真君兩咋,封號的楊戩之助,沒有這兩位仙人的故意放水,齊天大聖再是神通無敵也難能破得此陣,是以以凌空的修為想要破陣而入,便是再加上亡月、蠶引兩位,也是力有未逮。
三人到得此間,卻是被大陣阻住了前路,無法可想之下,凌空正欲不顧一切的施展那威勢無邊的「耀日喧囂訣」,地府地天際卻在此時忽地開啟了一道門戶,一團碩大的金光從那門戶飛入這陰暗的地府之中,彭湃的佛力瞬間宣洩而出,那佛光彌天極地,更有陣陣梵唱之音,亡月老祖一見卻是哼了一聲說道:「又是靈山那般禿頭,當真可恨至極,什麼事都要插上一手,人間如是,地府亦如是。」
凌空見了卻是一喜,說道:「這般和尚雖是可惡,然其等卻是來的正好,既是西天靈山來援,那天庭眾神定要開啟大陣接引其等進入,稍後我等只需緊隨其後,自可入得陣中,只要與鬼帥大軍會合,便不懼天庭勢大了,二位以為如何?」
亡月老祖及那蠶引真人雖皆是狂傲之人,然此時也知不可與天界大軍輕碰,是以聞言之下,二人齊齊稱是,三人隱去身形,凌空再將仙力釋出少許,將亡月及蠶引妖氣蓋住,此際外間仙雲繚繞,那佛界來人雖看似修為極高,然若不是有心查探,也是難以發現三人蹤跡。
當下三人便跟在佛門來者之後,趁那陣門開啟之時混了進去,此時三人可謂是身處險境,前方是佛門高僧,後有天界大陣,若是此際身形敗露,便算凌空不惜修為有損,施展那「耀日喧囂訣」恐亦是難逃殺身之禍。凌空因有仙雲護體,又是金仙之軀,便是被查覺,那天界眾人恐還不會立刻下那殺手,但是亡月老祖與蠶引真人卻是絕無幸理。這兩個,一個是魔道亡魂。一個是下界妖軀,在天界諸神之前絕對是隱瞞不住的,只要身形一露定是個灰飛煙滅的下場,是以此際三人身形移動間均是小心翼翼。
卻說那佛門來援之人乃是十八羅漢,個個修為佛法精深、盡得佛祖真傳,皆是有大神通之輩,佛門六字真言誦出,不知降了多少妖魔,對異類氣息最是敏感。而凌空出身的劍門。若是論及劍之一道,天界無出其右者,然若論及五行術法。隱跡匿蹤之法實是不入流而已,三人才一跟上諸位羅漢地身形,便已為其等查覺,十八羅漢中長眉羅漢精修精神功法,照妖法眼之下任何妖類皆無所遁形,然亡月老妖、蠶引真人在凌空仙力地護持下。魔息妖氣盡斂,長眉羅漢雖是查覺了凌空的身形,卻是無法查覺亡月老怪、蠶引真人的身份,更兼凌空仙道已成,乃是金仙之軀,十八羅漢誤以為來者乃是天界金仙,更將凌空那蹩腳的隱身之法認為是來援地金仙不願顯露身份,故此稍加掩飾而已。否則以天界金仙的修為,豈能如此不經意便教自己等人查覺,是以未加理會,也不說破,從而便宜了凌空等,如此輕鬆的便混入陣來。
那李靖見十八羅漢來到,心中百味雜陳,自己等得此強援,攻破鬼軍大陣又多了幾分把握,然若是惹惱了鬼帥,其性子一發,恐會弄巧成拙,然此際卻是不可在面上表露,否則傳出去,自己天界天王的身份,卻是怕了地府鬼帥,自己還有何等面目統領大軍,雖說鬼帥之強與那猴子乃是一時瑜亮,便是怕了他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然此事只可私下裡說說,實在不可當眾承認的。
十八羅漢入的天羅地陣,與李靖宣了一聲佛號,相互見禮之後,李靖雖是心中鬱悶,卻還是要謝過佛門諸位羅漢相助之德,不想那降龍羅漢聞言卻是說道:「李天王也不必如此,貧僧等此來乃是奉了我佛法旨,然來得此處才知原來原始、三清等幾位道尊已是早有安排,貧僧等此來卻是多事了。」
李靖聞言大奇,自從那猴子大鬧天庭,因為三清等袖手之舉,以至那猴子打翻了南天門,火燒通明殿之後,天庭已是與佛門走地極近,便是此次征討地府之舉,三十三天的諸仙一個都未前來,便知三清等對天庭之態,然為何這羅漢卻又忽出此言呢,心中實在有些疑惑。
降龍羅漢見李靖一臉疑惑之色,卻是笑道:「李天王不必疑惑,此事現在便知端倪。」言罷忽的說道:「仙友既已前來相助,卻是何必再隱跡不現,仙友不欲貧僧等知曉身份,想必乃是奉了道尊地法旨,貧僧等自不會為難仙友,然此際李天王乃是此間主事之人,仙友於情於理也該前來見過才是。」不想降龍羅漢話音才落,那被其等以為是天界金仙散發的金光,卻是忽地激射而出,直向那鬼軍大陣投去。
如此變化,卻是教交戰的雙方同時大吃一驚,十八羅漢雖是佛法精深之輩,卻是不知凌空真身,見此還以為那三十三天的金仙欲獨闖鬼軍大陣,不由在後急呼不可,心中卻在暗怪那金仙糊塗,此人護身仙光如此純正,且隱隱間散發浩蕩之氣,細查之下更有凜人之意,修為端地是莫測已極,恐只有當年閘教元始天尊門下十二金仙方有如此威勢,然怎地卻是如此糊塗,莫非以為那鬼軍大陣乃是泥糊紙捏一般,如此單人獨力便向那軍陣闖去,如是鬼軍如此便可以破去,恐眾天兵已將其擊潰,何必你我來援。
那佛門十八羅漢做如是想,陳平等卻是在心中冷笑,飛來那金仙雖說威勢不凡,然卻是愚蠢至極,如此攻來,不是前來送菜還能如何,當下傳令下去,只要其接近我軍,眾將士全力出手,必要將此來凡之仙擊殺,顯我鬼軍威勢。英布等將此時均是手癢已極,紛紛出言請戰,諸王先前為圖一時之快,將兵權交付陳平,此時卻是不得不聽陳平之令行事,否則若是不遵軍令,鬼帥怪罪下來,幾人定吃罪不起。
奈何那陳平乃是謀略之士,凡事皆從大局出發,什麼英雄氣概、單打獨鬥之舉。歷來被其嗤之以鼻,此時聞得諸將請戰之言,卻是通通不准,在其看來。那仙人獨自來戰實在是找死的舉動,只要軍陣全力發動「必要將那仙人擊作齏粉,如何要為了什麼英雄氣概與其單打獨鬥,如此捨易求難之舉,陳平自然不會理會的。諸將在那裡氣惱不已,韓信穩坐大帳卻是暗自言道:「陳平當真是深得吾心,確有大將風度。」
卻說兩邊各轉心思。十八羅漢在想要如何救援那金仙,陳平則是準備取其性命之時,那金光中卻是忽地飛出兩道身形,其中一人身形激射之際,猛地祭出一物,無盡地烏光立時從那物上激發而出。霎時便已是將三人所在之處籠罩,且還不住向外伸展,才是瞬間便已將觸及鬼軍大陣。
燭龍神光一現,陳平立知來者身份,急忙止住欲激發攻勢地鬼軍,傳令下去,任由來者入陣,不得阻攔。違令者斬。陳平軍令一下,嚴嚴整整地鬼軍大陣立時分開一條通道,任由三人衝了進來。
陳平此時雖是認出亡月的燭龍神光,然對其等竟與金仙之輩同來,實在是大惑不解,奈及見得那金仙竟是凌空,心中之驚訝,實是非同小可,三年前陳平已是見過凌空,其時這凌空雖是修為不俗,卻不過是人間的修為,雖說可獨自衝破呂純陽的禁制,然卻是得了鬼帥之助,實在難入陳平法眼,然分別不過三年,此時地凌空卻是不僅修成了仙位,更是得了金仙大道,如此變化,教陳平怎不驚駭莫名。
陳平正要與凌空攀談幾句,一陣渾厚的聲音忽地響起,卻是鬼帥傳音說道:「小友不過人間三年地時日,竟可成就仙位,位列金仙,劍門之法卻是冠絕世間,恐怕那原始天尊等老兒也無此能耐,大神後彝的道統,實在教人有高山仰止之感,如果大神後彝可再現世間,這天庭難居正統之位啊!」言語之中竟是對大神後早充滿敬仰之意。
凌空聞得鬼帥之言,當空一揖說道:「劍門後輩弟子凌空見過鬼帥,小仙能有今日,實是拜鬼帥當日所賜,三年前一戰,如無鬼帥暗中相助,小仙便是衝破呂純陽那廝的空間,也衝不破那廝護身的寶物,恐要被其擒至三十三天之土,如此實是吉凶不知,小仙也難有今日修為。」
鬼帥韓信聞得凌空之言,卻是大笑說道:「世間修煉之士,無不是想得那三十三天之上地道尊親諫,如能為其等收在門下,金仙大道可成,這世間也只有你劍門不將那三十三天當回事,吾雖是後世封神之人,自立山頭之後,卻也曾悟得些許前因,你劍門始祖乃是與那鴻鈞同輩之人,有了大神後典的道統傳承,自是看不上鴻鈞的後輩弟子了,可笑原始及老君二位,竟以為可以此收服劍門傳人,實在可笑啊。」
凌空聞言卻不接話,這鬼帥修為通天徹地,自可如此不將原始天尊及太上老君放在眼中,而自己此刻不過是金仙地修為,有何資格去評說原始天尊及那太上老君。
鬼帥笑得一刻,又自己說道:「小友此來莫不是欲還當日本帥相助之情麼,如此卻是不必,那天庭雖是號稱正統,卻還不在本帥眼中,今日其等聚眾來犯,本帥不出手,其等亦是討不得好去,本帥麾下五王十將及那百萬兒郎已是足夠,小友不如來我大帳之中,你我敘談一番,且看我大軍如何將這些天麼小丑擊退,小友以為如何?」
凌空聞言朗聲說道:「鬼帥盛情小仙本不該拒絕,然這天庭卻是與小仙有殺師滅派之仇,是以對鬼帥盛情只得待此戰之後了,還請鬼帥莫要怪罪小仙。」
韓信聞言卻是大聲讚道:「好,大丈夫生於世間,本就該快意恩仇,有仇不報非君子,忘恩負義是小人,小友此言深得吾心,那本帥便待小友盡情一戰之後,再與小友論交。」言罷高聲對天界眾人說道:
「爾等快快戰來,本帥今日既有不出手之言語,自不會有毀諾之舉,爾等莫要效那婦人之態,白白教本帥看輕了爾等。」
卻說那天界眾神此時方知來者非是援兵,卻是煞神,玉帝私派仙人下界滅人間修煉的門派,實在是犯了天條,然既三清都未出言,天界也無人敢提此事,此刻人家苦主找來,卻是教我等坐蠟,此時眾神心中已是對玉帝生出不滿之念了。
李靖此時是騎虎難下,此戰之初天庭已是難佔得理上,劍門倖存弟子又來添亂,如此混帳至極之戰卻是要如何去打呢。
思得一刻,猛地令旗揮動,卻是心中主意已定,再猛攻一次便即撤軍,若是玉帝敢有怪罪自己之言,那便教其自己統兵前來,看鬼帥能否放過了這狂妄自大之狗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