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一整天都粘著冷暖,幸好孩子很是聽話,不哭也不鬧的,即使時間久了冷暖也不覺得討厭。不過像這個時段大小的孩子尿在身上的情況還是無法避免的。
這不,剛剛睡了午覺起來的小世子就尿了冷暖一身。無法,只好抱著他一起去洗乾淨了。由於冷暖不喜歡別人看著,也不用人伺候,偌大的浴房裡面到處是盛滿熱水的桶。冷暖泡在水裡面,上面放著個大盆子,小世子就坐在盆裡。一個大人,一個孩子;一個大桶,一個小盆,搭配得到也相得益彰。
水有些涼了,冷暖拿起毛巾裹起來準備再添點熱水。一轉身撞進一個懷抱裡,一股檀香溜進冷暖的鼻子裡,她不舒服的連打了個噴嚏。低頭見一雙精緻的黑底金邊朝靴。「這不是夏啟軒,他不用這種香的,誰會進來?」冷暖想。夏齊定?冷暖一愣,見這個冷冷望著的她男人開口道,「進宮不久,沒想到皮膚居然變的這麼好了!」伸手把冷暖脖子上的水珠抹掉,順道迅速抓住冷暖的兩隻手。
冷暖皺著眉,用力的掙扎想要從他懷裡出來,怎奈力道太小,沒有脫離倒使兩個人更顯曖昧。冷暖的毛巾從身上掉下落在夏齊定的胳膊上,大半個酥胸裸露在外,只要一動毛巾就會全部掉下來。臉本來就因為熱水熏的有些紅了,剛剛一用力,臉上就如充血般潮紅。
「你這算是在勾引本王麼?」夏齊定冷冷的說道,一隻手在冷暖的胸前撫摸。
冷暖不說話,死死的盯著他,胸口因為憤怒不停的起伏。想也不想提腿往他胯下踢去。夏齊定一手抓住了她的腳,臉上帶著憤怒用力將冷暖推了出去!毛巾掉落,冷暖渾身**著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黑色的長髮散了一地,吸乾了地上濺出的水漬。夏齊定往她身上掃了一眼,將毛巾丟過去「遮起來,本王對你不感興趣!」
冷暖撿起毛巾,忍著痛圍好站了起來,冷哼一聲,「笑話!別說你不感興趣,就是你感興趣,本宮對你這麼粗俗的人也不感興趣。」
「你別廢話,本王的話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同意還是不同意?」夏齊定提了一桶熱水走到木桶旁邊,拿著小瓢往大盆裡面倒水,小世子見到他高興的揮舞著手依依呀呀的叫。
冷暖皺皺眉,不知道他這個時候來幹什麼,難道只是為了問她的一個答案麼?她不是早就已經告訴他了嗎!懶懶的回答到,「本宮記得好像早就已經告訴過你答案了!」
夏齊定拿著毛巾在孩子身上一寸一寸的擦試著,時不時還逗弄一下孩子,嘴角是溫和的笑容,儼然就是一個好父親的形象!對冷暖語氣也很是親和,雙目含笑的望著她,「你不再仔細想想?人世間有些東西要是錯過了可就再也沒有了!想清楚了不要讓你後悔才好!」
冷暖瞥了他一眼,冷靜道,「我做出的決定從來都不反悔,做過的事情也從來都不會後悔,王爺要還是為了這件事情,請馬上離開!」
夏齊定擰乾毛巾,擦掉手上的水,好脾氣的笑著,殺一個人就像是說一個故事一樣的輕鬆,「藍妃娘娘,你說要是小世子現在不小心溺水死在了這裡,你覺得你會有什麼下場?」
冷暖的臉陰下來,眼裡滿是厭惡的盯著他,心思回轉,過了好一會兒譏笑道,「這麼說來,定王爺是想要試一試了?本宮倒是很想知道結果呢!也非常樂意借這個地方你用一下!……如果你想要用你的兒子做實驗的話!」冷暖特地加強了『你的兒子』幾個字,希望能讓他知道,那個孩子不但有娘親也有爹!
「哦!真的嗎!藍妃娘娘,那我們試試吧!」說著一手抓住世子的脖子從盆裡拎出來,孩子受痛大聲的哭起來。手腳在空氣裡無力的抖動著,就像那要上架的鴨子,面對這一切都無能為力,僅有無措的舞動這麼一點反抗。
冷暖聽到他如此平靜而冷酷的聲音時,她知道她輸掉了!在這場心裡戰爭中,她完全的處於下風。強忍著內心的翻騰,內心不停告誡自己,「這個孩子是他的親生兒子,他不會殺了他的,為了得到一顆棋子不值得!…不值得!」
孩子的身子已全部沒入水裡,只剩下頭了。頭上的毛髮是剛剛長出來的毛茸茸曲捲著的黑髮;眼眸純黑,那裡面閃動著引人入勝的光芒,透著皎潔和靈動,像極了夏啟軒的眼。此刻裡面盛滿了恐懼和無助。頭髮上濕噠噠的,流下去的水珠與淚水交融,讓人分不清哪是淚哪是水了!
冷暖費力的嚥了一口口水,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可孩子無助哭泣的一幕、入水的一幕、孩子望向她求助的一幕卻反覆的出現,折磨著她的心。是的,那不關乎能力,而在於道德!
「娘娘不是說要欣賞麼?幹什麼閉著眼睛?……看看,這個孩子就是因為你的那點自私才死去的!只要你一句話就可以救他了,可是你沒有!你多麼的冷酷無情啊!……哎呀!你可要快一點啊,沒有多少時間了,就快蓋住口和鼻子了,小孩子在水裡可經不住多久呢!」夏齊定的聲音像魔鬼一樣纏著冷暖,怎麼甩都甩不掉。冷暖合抱著手,蹲了下去,頭埋在腿間,自言自語,「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什麼都看不到;死亡對他而言不一定是最壞的!我也什麼都聽不到!……」冷暖雙手用力的垂頭,聲音悲慼又滿是惱怒,「該死的哭泣聲!為什麼不止住呢!為什麼這麼久了還在哭!為什麼?為什麼?……」
就在此時,夏齊定將孩子沒入水中,沙啞的哭泣聲倏的淹沒在水中;柔弱的身子仍在水裡掙扎著,卻無論如何也逃不了那有力的手掌。
冷暖的神經在哭泣聲消失的時候陡然停拍了般,心一下子痛的沒有辦法呼吸。她騰的躍起跑過去抓著夏齊定的手,淚流滿面,聲音微顫的大嚷道,「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說完洩在地上,抱頭嚶嚶的哭了起來,「我什麼都答應你,放了他吧!」
夏齊定把小世子抱出來,點了幾個穴道,只見小世子咳了幾聲吐出了水,慘白的面容便慢慢的回復了往日的紅潤。給孩子套了件衣服,才慢悠悠的略帶嘲諷的說道,「你不用叫,也不需要哭。哭喊聲再大也沒有用!這個房間是為了皇帝在做某些事情時不被打擾而特別添加了隔音效果的,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得到!」夏齊定抬起冷暖的下巴,「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的浴房你不選偏偏選這一間!你說,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天意?」
冷暖坐在地上,擦乾眼淚,冷冷的瞪著他,咬牙道,「說吧!要我做什麼!」
夏齊定似乎很是滿意她的表現,語氣裡帶著些許的讚賞,「不愧是我選中的女人。」就勢往冷暖臉上吻去,冷暖厭惡的一偏頭,讓他落了個空。他卻也不惱,仍舊笑著,「也沒有什麼,就是讓皇上更加寵你,最好是寵到一步也離不開你!」
「知道了,你要是沒有事,請你離開!」冷暖語氣冰冷的說。她已平靜下來,其實說穿了人和人之間不就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麼!誰說棋子就一定是被利用呢!歷史上下棋最後被棋子牽著走的情況多了!她沒有把握反掰,可保持平衡還是有點信心的。況且她和皇帝是鐵定的關係,怎麼都改不了!要在後宮活下去,爭寵也是必不可少的!不過,哪怕這一切早晚有一天必然會發生,她也必須這麼做,可她——也不想讓人威脅著!
蒼白的臉,毫無血色的嘴唇。臉上黏著一撮撮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打濕的黑頭髮,潔白的毛巾下如玉的酮體因憤怒微微的顫抖!粘在身上的烏黑長髮,配上那望著消失在密道口男人的背影陰狠的眼神,整就像是一隻充滿了強大怨念的孤魂野鬼。微微翹起的嘴唇帶著嘲弄的味道,身上感覺不到一絲的生氣,可臉上的神情卻明顯比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醒過來時多了一分活下去的堅決,似乎剛剛發生的那讓她失去理智變得瘋狂的一切只是讓她找到了一個可以在深宮有趣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