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上午,營業廳裡的不多,歐陽拿到通話記錄單,一個陌生的號碼出現在了電話單上。時間和花心蘿蔔接到的那個電話很吻合,如果沒有意外,這個號碼就是帶走花心蘿蔔的人,她小心的環四周,沒有發現可疑的跡象,她將電話單迅速放進包裡,閃出營業廳。
貝樹子朦朦朧朧的醒來,一陣疼痛讓她皺起眉頭,惠子輕聲問:「感覺怎麼樣了?別亂動,小心傷口裂開了。」
貝樹子搞不清楚狀況,木愣愣的問:「嫂子,我這是怎麼了,我的孩子呢。」肚子上赫然醒目的傷口讓貝樹子險些尖叫起來。
惠子安慰的說:「一切都過去了,生活會好起來的。」
貝樹子有氣無力的問:「孩子是不是沒有了,不該有的終究是留不住的。」她似乎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終於可以坦然面對次郎的,小本的孩子不要也罷,自己還會懷孕的,對,那一定是次郎的孩子。
次郎提著一籃水果進來:「醒了,吃點水果吧,嫂子,要不您休息,我陪一會兒。」次郎關心的態度多少彌補了些貝樹子心裡的傷痛的。
惠子起身出去,走到門邊,心裡隱隱做癢,絕不能讓小本有安生的日子,她換上笑容轉過身:「次郎,杏子已經把粥熬好了,你開車方便,要不你回家拿過來。」
貝樹子生怕次郎走了,敏感的神經讓她拉住次郎的手:「我不餓,不用去了。」
「養好身體才是關鍵。」次郎還是很聽從惠子的安排。
惠子目送次郎的車開走,陰鬱的臉色一掃而去,貝樹子將臉轉向門邊,醫生進來查房,惠子迎上去:「醫生,我弟妹的情況怎麼樣了?」
貝樹子也問:「我這樣還能再懷孕麼?」
醫生一臉茫然:「你們沒有告訴病人麼,拿掉子*以後,就不能生育了,夫妻以後的生活也會受到影響,這是現實,你們要和病人一起面對。」惠子的心暖暖的,小本的末日快到了。
貝樹子的天一下轟然倒塌,她就像是踩到了棉花,整個身體輕的都可以升入天堂了。惠子被請到了門外,醫生又開始對貝樹子實行第二輪的搶救。惠子踱著方步,思索著該怎麼走下一步,貝昌建雄對小本意見越大,她越能早日達成所願。
貝昌建雄匆匆趕來:「貝樹子受到什麼刺激了,您倒是說句話呀。」惠子眼神飄忽不定,次郎提著食盒也走了進來,不等他問,貝昌建雄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你個混小子,我問你,你是不是還跟辰恩馨住在一起,貝樹子都這樣了,你就不能安穩點。」他的大吵大鬧被病房裡剛剛醒來的貝樹子聽的清清楚楚。
惠子拉開他的手:「貝樹子被取掉了子*,她不可能在懷孕了,次郎是個正常的男人,不可能這樣守著貝樹子一輩子的,你不能太自私了。」貝昌建雄吼道:「胡說八道,貝樹子好端端的怎麼可能被切除子*,說是不是你們故意的。」他臉色發白,昏倒在地,走廊裡傳來惠子的喊聲,他被送進監護病房,次郎一臉茫然。
杏子接到消息,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貝昌建雄在電話裡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如果次郎要是拋棄了貝樹子,她將是下一個消失的人,這句話意味著什麼,杏子的心裡最清楚,怎麼能不怕呢,她驚慌失措的喊:「一鳴,我們快走,抱上孩子,去惠子父親家裡,要快的。」
杏子現在顧不上很多,只要能保命就可以,以惠子父親的威嚴,貝昌建雄會有所顧忌的,會社的守衛也很安全,一鳴幫著她收拾東西跟著搬進會社。
走廊很長很長,一鳴悠閒的走到盡頭:「那間上鎖封閉的房間吸引了他的促足,他把目光停在這裡,惠子的父親拄著枴杖緩慢的過來:」我讓阿姨幫你收拾房間,你去看看還有什麼不合適的。」
一鳴沒有急著回答:「爸爸,這間屋子怎麼鎖著,看灰塵的樣子,有三十年沒有被打開了吧,這以前是誰住的。」
老人的眼神開始迷離:「是我弟弟的房間,人死了很久,怕觸景生情,所以把它鎖死了,別說這些。」一鳴扶著他離開,心裡卻牽掛著這裡。
杏子整天躲在窗簾後面,不時的打電話給惠子,獲悉醫院的情況。貝樹子可以下床了,次郎也在沒有來過,對於她而言,人生的路是走到盡頭了,她強打精神把抽屜裡準備好的那瓶安眠藥拿出來,這個時候不會有人來的,她可以帶著尊嚴安詳的走開。
貝樹子收拾好容顏,把櫃子裡讓惠子拿來的那身外套穿戴整齊,她喝下整瓶的安眠藥,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輕鬆,一切的一切都要過去了,她終於可以安心的走了,心裡默念著,孩子,媽媽來了。陽光的餘暉照在她的身上,她感到了溫暖。
惠子第一時間趕到這裡,貝昌建雄發現女兒的屍體已經冰冷了,脖子上的牙印引起一鳴的注意,他不動聲色的離開。小本趕來安慰,貝昌建雄歇斯底里的哭聲讓整個醫院都動容了。
恩馨拿著通話記錄:「這是次郎的電話號碼?」
「什麼意思?難道是他,不會,花心蘿蔔對他不感興趣,這裡面我們肯定漏掉了一個環節。」歐陽壓制住焦慮,仔細搜索著可疑的線索。
「這是有人故意給我們打啞謎,我們必須再採取一次行動,再對方有所動作前,探尋到基地的秘密。」恩馨迅速做出判斷。
恩馨回到房間,還沒有開燈,幾聲清脆的響動,屋子一下亮了,左判官一副紳士打扮出現在這裡,恩馨忍俊不住:「你也出國了,這次是來遊玩的,我可以做嚮導的。」她邊洗手邊問。
左判官笑意儼然:「我又回到地府了,不過是顧問,也算是閻王爺念點舊情,我呀,再也不想其他的了,這次來,不是旅遊,只是完成對你的承諾的。」
「您對我有什麼承諾呀,難不成還我的自由身。」恩馨故意調侃。
左判官繃著臉:「等我做了閻王爺,你就可以自由了,我是來把你前世的記憶送還給你。」
「這是地府的大忌,何況前世的記憶一旦喝下孟婆湯就會自然消失,你怎麼會有呢?」
左判官有些沾沾自喜起來:「我平生有個習慣,就是有用的陰魂在她還陽之前,我都會留些對她來說也算得上重要的東西,以便將來不得已作為交換的砝碼,至於你,我留下來的恰恰就是你的前世。」
恩馨止步不前:「你夠鬼的,這樣的嗜好可是少有的,也算以權謀私吧。」
「坐下來,我現在就給你。」左判官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不,還是再等等吧。」恩馨猶豫著。
「奇怪了,當初是你風風火火找到我,現在我要實現你的願望,你怎麼又退縮了,這不是你的性格。」左判官疑惑自己這次是不是不該來。
「日本的風景不錯,現在也是櫻花開放的時候,我帶你出去溜溜,你能在陽光下暴露嗎?」恩馨岔開了話題,總部的命令只是一部分,決定她命運的是大眾的利益,不能讓核產品蔓延在這個世界,和平才是人們安身立本的根基,恩馨已然說服自己加入小本家族,她不能有絲毫的動搖。
「你打上遮陽傘,我躲在裡面不就可以了嘛。」左判官翹著二郎腿,一副極不在意的樣子。像是在展現自己的能耐,就是在異國他鄉,他也是逍遙自在的。
恩馨的電話響了:「在哪裡?我知道了,一會兒就過去。」
「不想知道前世的情感是為了這個男人嗎?」左判官的腦袋瓜子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
「你怎麼知道是個男人?」恩馨猶豫的眼神讓他更加的肯定。
「我還知道他是個底氣很足的男人,並且對你有意思,沒事的,我等你,在合適的時候把你的前世記憶交給你。」這樣才能讓你做到公平選擇。
一鳴回到家裡,屋子裡面靜得出奇,沒有燈光,杏子縮在牆角,聽到開門聲,她撲了上去:「一鳴,我嚇壞了,貝樹子死了,我不是故意讓她住院的,我的良心很不安,貝子因我而死,如今貝樹子也走了,貝昌建雄不會忘記我的,我該怎麼辦?我不能死,我捨不得孩子。」杏子放聲大哭,恐懼席滿全身。
一鳴把她抱到床上:「別擔心,等事情平穩了,我會去找貝昌建雄談談的,有我在,不會有人傷害你的。」
杏子的身體明顯在發抖,一鳴的心冷到了極點,他恍惚間擔心更多的是恩馨的安慰,以貝昌建雄的性格,一旦失去理智,他第一個要除掉的不是杏子,極有可能是恩馨,他的心像被人狠狠撕裂一般,不,他絕對不允許任何的人傷害恩馨,也絕對不讓任何男人染指恩馨,他的嚴重噴著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