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郎接完惠子的電話,呆呆的看著天花板,貝樹子這樣無休止的鬧下去不是辦法,他遲早要面對的,本想耳根子清靜聽之任之。現在看來自己是低估貝樹子的能力,她絕對可以把家裡搞得烏煙瘴氣,想想嫂子懷孕,心裡很是不安。
杏子自顧自的匆匆悶頭走路,一鳴跟在後面,兩個人各懷心事,不能言明,看著這對夫妻也怪累的。杏子一進門渾身癱軟的跌坐在地上,一鳴直接去看孩子了,惠子悄悄的跟上來:「杏子,快起來,地上很涼的。」
惠子將她拉起來,坐在床邊的杏子自言自語的說:「我們要搬到你們家去住了。」
「我的娘家,為什麼?」惠子很警惕一切與父親有關的事情。
杏子斷斷續續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惠子在心裡罵著,嘴上還是勸解著:「爸爸,年齡大了,有你這樣照顧著,我的心裡多少能放些心。」
一鳴站在門外聽著他們的對話,默不作聲的離開了。惠子一天腦袋裡都在胡思亂想著,作為父親怎麼會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難道自己真不是父親親生的,想到這裡,她下樓,剛要出門,發現自己房間的縫隙裡夾著一張便簽,她打開一看,眼睛頓時濕潤了,那是媽媽熟悉的笑臉,照片的背後寫著幾個字:「要想知道真相到這裡來。」
惠子連想都不想,打車趕往約定的地點,司機走了一陣停下來:「太太,這座山比較偏僻,平常很少人了,最近在這裡還莫名其妙失蹤了幾名少女,我勸你還是回去吧,如果你執意要上去,那抱歉,我只能將您送到這裡了。」半山腰上惠子環顧四周,為了解開心中的謎團,她邁開步子向山頂走去。
陰森森的山洞刮起一陣冷風,惠子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她穩住心神向裡賣弄走去,一個男人清脆的聲音冷笑幾聲:「害怕了,想知道真相就要有勇氣接受。」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惠子機警的回答。
「那你來這裡是幹什麼,算了,我叫你來就是要告訴你的,何必繞彎子呢。你不是株式會社社長的親生女兒,當然你和株式會社卻有著不可割斷的關係,因為你的父親就是會長的親弟弟,也是你從小叫了幾年的叔叔,直到你長大了些,你的父親才決定用車禍的方式處理掉這樁家族醜聞,當然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不過,這卷錄影帶可以證實我說的沒有錯。」男人將一包東西交給她,抖動著背影狂笑的離開了這裡。
惠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山,一路恍恍惚惚的回到家裡,打開包裹裡的東西,拿過錄影機,沒有錯,那是母親臨斷氣說的那番話,父親不是親生,卻養育了她這麼多年,又是殺死她親生父母的兇手,命運給她開了一個大玩笑,她還不能拒絕,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忍住沒有掉下來,她不要再哭,是這個可惡的老男人毀掉自己的一生,他就是想看到自己流淚,她偏不,她告誡自己一定要學會堅強,站起來走下去。
歐陽臉色難看,心急火燎的找到恩馨:「花心蘿蔔失蹤了,已經三天了,我感覺事情不對頭,我已經給總部去電了,我來就是告訴你,凡事都要小心。」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恩馨低聲問:「她失蹤前有沒有什麼異常?我隱隱有種感覺,這次的行動有可能是被別人發現了,總覺的有雙眼睛在盯著我們,她上次丟掉的那刻鑽石找到了嗎?」
「沒有,一顆鑽石能說明什麼。」歐陽覺得恩馨過於敏感。
「不,檢查我們的隨身物品,另外,你要把自己和花心蘿蔔關係抖落清楚,每三天預定一次機票,護照和錢放在身上,記住,不管在哪裡,只要遇到危險,先登機,隨後再聯繫,保護好自己就是對我的照顧,不能再有人出事了。」恩馨做了最壞的打算。
歐陽握著恩馨的手都出汗了:「我明白了,總部安排的進展你要抓緊,進入小本家族是我們這次最關鍵的一步。」
花心蘿蔔的失蹤讓恩馨心裡掠過一絲陰影,小本透過望遠鏡觀察著恩馨的舉動,抽屜裡的那顆閃閃發亮的鑽石,他拿捏在手裡。惠子冷靜的走進娘家,這裡曾經是她認為的安全避風港,現在看來自己是那麼的無知:「爸爸,明天是媽**生日,我想去祭奠,你一起去嗎?」
惠子的父親正在作畫,顯然很不喜歡這樣的話題:「你去吧,我老了,不想突生傷感。」惠子靜靜觀察眼前這位偽君子,欺騙了她那麼久,她是要看清楚這張臉。
「還有事麼?」他不問孩子過得好麼,也不問身體狀況,連親密的接觸對於惠子童年的記憶,那些都是奢望,她開始堅定自己的想法:「聽小姑子說,他們要搬進來了。爸爸,你真的打算放棄小本麼,那為什麼還要讓我嫁給他,既然他不是你選中的接替人。」
惠子的父親手一顫,一筆畫錯讓他很是生氣的把整幅畫都丟盡了垃圾桶:「這是我的事情,說過了女人不能過問會社的事,這點家訓都忘了。」
「只要有一絲絲的缺點,你都會把它毀掉,我很想知道,如果我是個錯誤,你也會把我毫不吝嗇的丟掉對麼?」惠子的眼神像一把利刃直刺他的心窩。
一鳴目睹著這一切,臉上冷若冰霜,拿起電話:「恩馨,我是一鳴,小本已經對你們產生了懷疑,不要在貿然行動,等候我的消息。」
樓下客廳裡貝樹子開始以灌酒的方式發洩自己的鬱悶,滿以為這樣,小本會因為心疼肚子裡的孩子勸說次郎回家。也許是惠子懷孕的原因打消了他的顧慮,對貝樹子的行為不管不問,有點任她自生自滅的意思,讓貝樹子更加的傷心,憂鬱症也在慢慢的向他靠近。貝昌建雄辦完手頭的事情再次找到小本:「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讓死亡之坑變成我們的俘虜,現在該是你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死亡之坑」是一個組織的的代名詞,你只抓住了一個,而且還是在我的幫助下,那這樣的條件跟我做交換,你不覺不夠份量麼。小本早就想好了說詞,也根本不會在乎他的態度。
貝昌建雄並不放棄,在他的心裡已經標好了一根尺度:「那我們做個君子約定,如果我讓死亡之坑消失,並且讓你的實驗成功,你必須履行諾言,讓貝樹子得到幸福。」這樣自欺欺人的想法也虧他能想的出來,感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次郎的心裡只有恩馨,怎麼可能容得下貝樹子,與小本簽訂這樣的協議,無疑是掩耳盜鈴,小本倒是不緊不慢:「如果你能做到,我也會兌現合同的。」他並沒有言明合同的內容,顯然他已經預料到了,即使貝昌建雄做到了,他也不會如他所願的。
貝昌建雄自認為得到承諾,悻然而去。惠子緊接著出現在這裡:「你還有心思談論次郎的事情,都火燒眉毛了。」她氣鼓鼓的臉色讓小本很不屑:「有什麼事情讓你氣成這個樣子,你也是懷孕的人,要注意身體,小心傷到兒子。」
惠子把手提袋摔在他的辦公桌上:「爸爸要把會社交到一鳴的手上,我剛從他那裡回來,杏子正準備搬家,你看著呢麼辦吧。」
「我當為了什麼,原來是這件事情,算了,爸爸這麼多年一直沒有看好我,不過,他當年肯把你嫁給我,又幫助原野度過難關,我已經很滿足了,其他的我不奢求,唯一的心願就是你和孩子能平安。」小本話裡的關切讓惠子的心軟了一下,她馬上像被針紮了一樣彈跳的告訴自己,不要忘記三浦的死。
「我不管,我是獨生女,會社決不能交到別人手上,如果你的心裡還有我和孩子,你就去給我奪回來。」
「你以前把錢看得很淡的,現在轉型了,你父親的脾氣我還是瞭解些的,他決定的事情,誰也無法更改。」小本心裡何嘗不失落,會社的產業可謂遍及全國,上下的弟子比起原野還要多,拱手讓給一鳴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真不知道他們相識多久了。
現在惠子已無法與之前相比,心灰如死,要解心頭之恨,不但要讓小本痛苦不堪,還要釜底抽薪,一石二鳥之計,這樣做也是拜父親所賜,沒有辦法,你只有接招了:「爸爸,他也算,什麼事情都不為我們考慮,告訴你,如果你不能處理這件事情,我就要搬回娘家去住,我決不能把這份家業拱手讓人,一鳴就是再親近,也是妹夫,兒子是我們的,難道我不該為他爭取麼。」惠子下意識的摸摸肚皮。,顯然是要小本為肚子裡的孩子找想,小本一時語塞,惠子已然達到目的,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