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顧鈴,可你已經死了。」李雅琳說話的神情很奇怪,似乎是在期待這樣的答案。
「對呀,我是死人,不過華耿年用不了多久也會死的,至於你就等著報應吧。」
「華耿年的病情是你造成的?」李雅琳接著問。
「沒有錯,這有什麼不可以嗎?他是我的男人,今生你休想。」顧鈴的雙眼**出的綠光讓李雅琳嚇得尖叫起來,屋裡顧傻子跑出來驚走了顧鈴的陰魂。
李雅琳狡黠的眼神閃動著靈光,機警的看著四周的環境,突然想起白天的老怪,對,去找他。
老怪胸有成竹,點著燈一直沒有睡,聽到敲門聲:「你來了,我說過,你會來的。」
「我需要你的幫助,什麼條件都可以。」李雅琳是豁出血本了,當初被割了一刀的疼痛,她不想重新再有。
「勸說華耿年撤銷這裡的投資,你可以嗎?」老怪腦袋裡想的是什麼,沒人知道的。
李雅琳有些猶豫,她是律師深知合同的重要性,可想起顧鈴,她狠狠心:「可以。」
「那好,把這個放在華耿年的身上。」李雅琳走了,老怪發出陰險的笑容,華耿年沒事並不代表她沒事,他要做個順水人情給千年女鬼。可轉念一想,又有些惋惜,上門的肥肉又掉了,錢,哪有掙夠的時候,留著命是最重要的。
波子扶著李娟出院,自作主張把她安排在自己的家裡,大嬸反對他置之不理,連二哥多年的情誼他也不管不顧。李娟到是很享受這種感覺,有點因禍得福的意思,波子這樣把她呵護在手心,不就是她夢寐以求的麼。
老怪背著採藥的小籮筐走進波子家的小院,眼皮沒抬直接掃進娟子住的那間房子,大爺聽到動靜拄著枴杖出來:「是你呀,來坐坐,我正發悶呢,你陪老哥嘮嘮嗑。」
老怪放下籮筐:「聽說村長回來了,我去山上採了些藥材,這是天然的好東西,拿來給她頓頓,大姑娘家的,可不能烙下根,省的影響了人家的終身大事。」
李娟在房間裡聽的清清楚楚,她縮在牆角,心裡七上八下,事情往往就是這樣,越擔心越有麻煩,老怪支走大爺去泡茶,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溜進來了:「我說交代的事情該辦了。」
李娟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要我告訴波子,你今天的下場是咎由自取嗎?」
「不要,」李娟聲嘶力竭的哀求。老怪發出低沉的怪笑:「那就照我的話去做。」
這些天小虎一直跟著顧鈴,她也心安理得的接受著兒子的一切,李娟臉上的紗布還沒有完全拆掉,她捂著半邊臉走進幼兒園,顧鈴驚慌的出來:「你回來了,好點了,不過,你這樣會嚇到孩子們的。」她指指李娟臉上的紗布。
她下意識的摸摸:「我剛才去華耿年那裡,聽說他吐血了,我去衛生所沒有看到恩馨,還以為他會在這裡。」
「吐血?」顧鈴的心抽動一陣,李娟抓住這點馬上說:「要不你幫我找一下,我這個樣子也不好在村裡到處找,你放心,這裡我幫你看著,孩子們不會出去的。」
顧鈴心神恍惚的走向華耿年的住所,李娟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股邪念佔據她的理念,看著小虎玩耍時的笑臉,狠狠心。
晴天裡天空打了一道利閃把恩馨嚇一跳,她的心一陣酸痛,默念要出事,她望向天空,一股陰氣盤旋在溪水河的上方,她來不及交代,頭也不回的向河邊跑。
溪水河伸著長舌,孩子們被李娟一個個的趕進河裡,她猙獰著,像一個發瘋的野人,恩馨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叉著腰喊:「李娟,快住手,你在幹什麼?」
李娟扑打著恩馨,她們糾結在一起,恩馨看著河水即將湮滅孩子們的脖子,她抖動袖口,九轉燈即刻升空,剛才還是波紋滾滾的水面,已經被冰潔了。
華耿年的房間裡空空如也,顧鈴一走神的功夫,溪水河傳來的聲音讓她嚇掉了半個魂,她跌跌撞撞的跑到溪水河,一頭扎進去,千年女鬼飄過來:「這是白天,你的功力不能用,讓我幫你一把。」千年女鬼浮動雙手,冰面上的孩子像一個魚寶寶從窟窿裡彈跳出來,她像一片白雲接住一個個即將要落地摔死的孩子。
恩馨手裡的九轉燈越收越緊,溪水河面上的冰消失了,一個個黑色的煙霧也被收進了燈裡,老怪恨不能撲上去搶下恩馨手裡的九轉燈,可一切都太晚了,水鬼就這樣消失了,讓他肝都疼了。
李娟像個犯錯的孩子躲在波子的身後,恩馨用凌厲的目光看著她,顧鈴抱著小虎:「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鬼,你的良心去哪裡了。」面對顧鈴一聲聲的謾罵,李娟委屈的掉眼淚,二哥也幫著說話,波子一聲不吭的把李娟推進房間:「她的精神有點受了刺激,我向各位道歉,好在沒有出現大的問題。」恩馨深吸一口氣:「波子,你變了,也許,我不該問的,李娟不單單是你村長,我可以這樣想嗎?」
沒等波子說話,二哥大喝一聲:「不會的,只是村長和支書的關係。」大嬸也附和,生怕恩馨在意,她轉身走了,心裡的疑惑開始蔓延。
山上的建設已經成型,波子找到鎮上辦理營業和招工培訓的手續,蔬菜大棚也進行了播種,好日子就要開始了,他興致勃勃的給李娟描繪以後的藍圖,並一再承諾等村子裡有了第一筆收入,他就會拿出來給李娟去做整形手術,李娟憧憬著未來。
已經快十點了,平地刮起西北風,這個季節不該有這樣的風向,沒等恩馨關燈,幾聲炸雷已經把村裡的電線截斷了,這個村大部分是留守婦女,這樣的天氣呆在家裡護著孩子連大氣都不敢出。
恩馨將手舉向空中,月牙的光芒指向村子的正南方,那是村委會的地點,千年女鬼去那裡幹什麼?恩馨來不及多想,縱身一躍跳出院子,回頭看見門口隱隱可見的污水,已然推算出有人在暗算自己。
恩馨馬不停蹄趕往村部,華耿年失控的房間亂叫著,牲畜欄裡的豬也燥熱的哼嚀,用頭撞著豬欄,眼中滿是恐怖。李雅琳原本秀麗的長髮蓬鬆的蓋在臉上,身上的衣服已蕩然無存,yin笑著纏繞在華耿年的身上:「來嘛,人家都等不及了,快點嘛。」她用手肆無忌憚的撩撥他。
華耿年被她的放蕩怔住了:「雅琳,你醒醒,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顧鈴的陰魂在空中盤旋,恩馨的到來顯然激怒了她:「要你多管閒事。」
「陰陽兩隔,我們各有自己的法律,如果你真的有內情,可以到閻王爺那裡告狀,我相信他還是能夠主持公道的。」
「公道,我死了這麼多年,你知道那個女人剛才怎麼說我嗎?她說我水性楊花,還說我是**,我為了自己崇尚的愛情,不惜丟下尊嚴,可最後我得到的是什麼,狗屁不是。」
「所以,你要報復。」
「對,當年就是那個女人騙我,說華耿年一定會來娶我,結果她根本就沒有告訴他,我的去向,甚至厚顏無恥說我打掉了孩子,這個毒蠍一樣的女人難道就不應該得到報應嗎?」顧鈴蒼白如紙的臉上浮現的殺氣讓恩馨深深感到她的怨氣越來越重。
電閃雷鳴暴風雨即將而至,恩馨還是忍不住用腹語問她:「那你吸取這個男人的陽氣也是為了報復?」
「不,我愛他,要帶他一起走。」
「你喜歡陰間嗎?」
恩馨的問話讓她囂張的氣焰少去一半:「不喜歡,那裡陰暗,讓我有種深深的恐懼。」
「你真心愛他嗎?」
「當然,為了他,我生孩子,去尋死,你說這樣的愛不偉大嗎?」
「我不認同它有多偉大,相反它更是一種負擔,放手吧。」
「不,」顧鈴怒吼著,隨著一聲炸雷,她把修長的指甲伸向李雅琳的頸部,幾乎就在她馬上要成功的一秒鐘,恩馨毫不猶豫的闖進去,用雙手接住了她,顧鈴的陰魂和月牙的威力直接接軌,猶如人體觸電般,一聲慘叫,顧鈴消失蹤跡。恩馨詫異自己的冒失,就這樣讓顧鈴走了,她有點木然責怪自己。
左判官召喚出恩馨袖筒裡的九轉燈收復顧鈴的陰魂消失在土地的最邊緣,老怪獰笑著想要離開被千年女鬼攔住:「做了這麼多礙眼的事情,現在就想溜之大吉,恐怕難點。」
「我不是要走,而是找你。」老怪沉穩淡定。
「是嗎?你膽子不小,看來我也是你棋盤上的棋子?」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如願,我也要如願,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何況我們還不是人。」老怪顯然吃定了千年女鬼的想法。
「你有這麼大魅力,我不覺得。」千年女鬼的思想已經開始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