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玫瑰 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棋逢對手(四)
    恩馨的房間很簡單,她不喜歡繁瑣的傢俱,兩排儲物櫃,一個梳妝台,檯子是中空的,幾個樸素的首飾盒是裝不下他想要的東西的,恩馨選擇韓國打地鋪的習慣,很顯然,連床都沒有,更不用考慮床下了,雙石飛的一雙眼睛,從天花板到窗台,連一個放鞋的狹小空間都沒有逃過他縝密的篩選,他的心裡開始打鼓,如果沒有發現,將意味著接受賁福成更大的嘲弄,他討厭看到賁福成一貫居高臨下的口吻。對,他靜下心,一定還有什麼地方是他疏忽的。他冷不丁看到洗漱間的燈光亮著,回頭問恩馨:「你忘了關洗漱間的燈,這樣會影響到你的休息。」

    恩馨想起晚上洗澡的內衣還沒有收拾,這下可有點裘了:「是我故意開著的,我怕黑。」

    她胡亂搪塞的理由,讓雙石飛更加的堅信,洗漱間裡一定有新發現,他在門口做了幾個簡單的踱步,一回頭扎進洗漱間,門開的那瞬間,屋子裡的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棒叔閉目養神的習慣也在這一刻被摒棄了。恩馨也被眼前的這幕驚得目瞪口呆。

    雙石飛的獰笑打破了夜的寂靜,他終於抓住了反駁賁福成的武器,他耀武揚威的站在客廳中央,棒叔坐在偏坐,賁福成坐在正位,這正是棒叔的高明之處,把賁福成自己推到決策者的位置,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措施。

    雙城簇擁著一幫手下把恩馨房間裡發現的那一堆堆的白一粉搬到了客廳,就像十幾袋五斤裝的麵粉落在那裡一樣,不同的是眼前這些白一粉的價值遠比麵粉來的容易,來的誘人。

    恩馨換上衣服坐在王佳藝的身邊,賁福成擔心這樣的陣勢會嚇到女兒,他輕聲囑咐妻子照顧好恩馨。恩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睡了一覺,房間裡就會冒出這麼多的白一粉,要知道她一個大活人,有人進來怎麼會不知道,這些東西光是靠人抬一抬,即使再小心,也不會是一聲不響的,除非是地上冒出來的,想到這裡,她似乎理出些頭緒來。

    雙城斜眼看著恩馨,正在得意自己的消息來源怎麼說也可以從雙石飛那裡拿出一部分現鈔,也夠他瀟灑一陣子的,至於恩馨,滅了賁福成,斷了海子的念頭,還愁不能抱得美人歸。棒叔的話,他就當是放屁了,老不死的東西還想管這管那。

    雙石飛並不急於發言,他繞著這堆失而復得的白一粉轉了幾圈,覺得包裝袋不是以前的了,上面還有些英文字母,他文化程度不高,不要說英文,中國字他都不認識幾個,他停下坐在賁福成的對面,故意問:「我們進來這麼長時間,大哥也不請我們喝杯茶。」

    賁福成示意上茶,雙石飛端著茶杯偷偷觀察賁福成的表情,滿以為可以出出心裡壓抑許久的惡氣,沒想到賁福成穩坐釣魚台,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海子得到消息匆匆趕來,上氣不接下氣推門衝進,雙石飛的手下沒能攔住,看著地板上的東西,他緩緩神態:「東西是我放到恩馨這裡的,整件事情和恩馨沒有任何關係。雙城,你要還承認自己是個男人,就衝著我來,欺負這個女孩子,你都快成這個了。」海子做出王八的手勢。

    「什麼?我不是男人,告訴你廖文海,咱們的帳隨後算,我要不讓你跪倒地上求我,我就不是娘生爹養的。」

    「你不說,我還以為你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海子,夠了。」賁福成制止他們之間的挑釁謾罵。

    「你放到這裡的?你和恩馨是什麼關係?」雙石飛帶著嘲諷的語氣質問他。

    「別忘了,你和你那個不入流的流氓兒子曾經逼著我們上天台,你不是還淫蕩的逼迫恩馨為了我跳樓麼,你說,我在這裡放點東西,恩馨會反對嗎?」海子並不正面回答,他是有意再提恩馨開拓,甚至不惜把自己捲進去。

    棒叔倒是很給他面子,放下茶杯,悠然的說:「福成,今完泡的茶有點過了,濃度有點高了。」

    「我的手下多是些粗人,談不上茶道,怠慢了。」賁福成很倘然,海子的話沒有起到預先的作用。

    廖文傑從外面趕進來:「棒叔,早。」看著兒子剛才的衝動他來不及制止,好在小孩子的話沒有讓這些江湖老手起疑。

    雙石飛知道這麼大的事情不會灌不進廖文傑的耳朵,只是海子的事情絲毫沒有影響到廖文傑的判斷力,這點讓雙石飛很敬重,廖文傑是個爺們,兄弟這麼多年的情誼,即使飛蛾撲火,他也會和賁福成站在一起,這讓形單影孤的他很是嫉妒,不免刁難起來:「文傑,現在可是半夜,你怎麼來了?」

    廖文傑聽到雙石飛的發難,接過王佳藝親手端過來的茶杯,品了幾下,指著牆上鐘錶:「現在是凌晨六點,我是來陪大哥去晨跑的,我還真不知道,棒叔也有了晨練的習慣,我們一起吧,路上也熱鬧些。」

    經他這麼一提醒,雙石飛看看窗外依稀可見的日光,決然的問:「大哥,人都到齊了,您說這件事情怎麼辦?」

    賁福成冷眼旁觀:「我不明白,你丟失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恩馨的房間,你們是知道的,我的女兒,名牌大學的畢業生,優秀加出色,一片光明的前途,我是絕不會允許她染指我們這行的,這麼大一批物資進我家,我不會不知道,石飛,我倒要問問您,這是怎麼回事?」

    他用了一個「您」字,雙石飛明白話裡的意思是在質問棒叔,他用眼角的餘光打量棒叔,他老人家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著實讓人著急。轉念一想,這個老狐狸就是那自己當槍使的,這麼些年兄弟們把自己排斥在外,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嘛,既然上了這條船,也只有硬著頭皮往下走了。雙城沉不住氣,首先放炮:「貨在你家發現,你還要倒打一耙,難道是我從外面給您拉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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