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擔心出事,他靠近陌生小子低語幾句,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對不住,海哥,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別跟我一般見識。」說著一溜煙的跑了。
女孩子也想走,被海子一把拉住,他是擔心陌生小子沒有走遠,她這樣不問是非的跑出去,弄不好還要送羊入虎口,他男人氣十足:「我送你回家。」女孩子懵懂的樣子足以說明她還是個孩子,不過從她的眼裡能夠看出她被海子帥氣十足的男人氣息吸引了。
海子送走女孩子,開著車在路上兜了幾圈,鬼使神差的把車停在了恩馨的樓下,屋裡的燈亮著,窗簾在燈光的感召下不時的有個女人的身影在晃動,他下車點燃一支香煙,看著樓上女人的身影,心裡忽然有種踏實的感覺,這種感覺以前只有媽媽能給他,這麼多年的漂泊,讓他都差點忘記了,是恩馨的出現重新喚起了他骨子裡對家的渴望,他突然有種衝動,想把恩馨攬入懷中,讓他的體溫溫暖這個在孤苦中長大的女孩子。他忍住了,恩馨在他的心裡變得神聖起來,像一個典雅而純潔的女神,他不能去褻瀆這份美好,他熄掉煙頭,知足的開車離去,他知道自己那顆傷痕纍纍的心終於找到了療傷的良藥,可惜這顆良藥似乎並不屬於他。
他驅車回家,雷東一直徘徊在樓下,從海子送走那個無辜的女孩子,到陌生小子對他的匯報,他可以肯定,海子有可能就是突破這個堅不可摧的販毒集團的鑰匙,他是廖文傑的死穴,只要抓住他,廖文傑就有可能被爭取過來,這樣的幾率很大,當然這段路並不好走,但他必須試試,作為一名緝毒警,他不能放棄任何一個機會。
海子的腳步聲向這邊走來,他從不起眼的角落走出來:「海子,我想和你談談。」
「我累了。」海子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向樓上走,他冷冰冰的態度在雷東的預料之中。
「為了剛才那個女孩子,我想我們有必要談談。」雷東執著的眼神和肯定的語氣讓海子停住了腳步,想到剛才那個無辜的女孩子,他放下架子:「坐你的車吧,很長時間沒有去吹吹海風了,你車上有酒嗎?」
「走吧,我都預備好了。」雷東拉開車門。
海邊的風吹著海水不斷地漫向海灘,他們坐在岩石上望著無邊的夜色,大海一遍遍的將海浪擊打在這裡,雷東打破沉靜:「今天你救的那個女孩子是我們搜尋已久的目標,為什麼要出手?僅僅是憐香惜玉嗎?這種解釋符合你的性格。」
「男人不好色往來世上走,不要可惜了自己的這副皮囊,你在這個圈子裡混,還能做到坐懷不亂,難不成心裡早就有人了。」海子沒有回答雷東的問題,而是用他慣用的口氣反問。
「我心裡是有人了,她的善良、聰慧和美麗在我心中是無以倫比的,可是我現在還沒有資格向她表白。」雷東選擇用坦誠的方式讓海子放下戒心。
「什麼是資格,不要被些虛偽的東西絆住手腳,錯過了才會讓你後悔莫及。」雷東的這招管用,海子看著眼前這個為錢出賣靈魂,又為感情不敢前行的可憐男人多少在心裡產生了些憐憫。
「不說這些了,我們回到主題吧。」雷東將啤酒遞給他。
「合著這樣的節拍喝啤酒有點煞風景。」海子不太滿意雷東的準備。
「你今天放走的那個女孩子,她的父親控制著我們運毒的出口,搞定她就可以讓我們順利過關。」雷東話語間多有不忍。
「她的父親有權利,難道就該是她的災難嗎?你也是人生父母養的,這種缺德的伎倆你也能想出來,看來,我是低估你了。」海子很噁心利用這種純真的女孩去要挾一個正直的父親。
雷東拍拍他的肩膀:「我只是一個執行者,我也下不去手,也在猶豫該不該去做,是你的出手解決了我的難題,我就是想和你說聲謝謝。」
海子冷笑幾聲:「你有大學文憑,又有能力,我就不明白為什麼要到華業來,如果你現在反悔了,我可以幫忙,讓你離開華業,還不被他們找上麻煩。」海子是條鐵錚錚的漢子,他的豪情和仗義是無法掩蓋的。
「不用了,我需要這份工作。」雷東斷然拒絕。
「每個人都有自己難處,有什麼我能幫忙的。」海子看出雷東有難言之隱。
雷東流露出淡定的笑容:「命運主宰了我,我無法選擇。我有個曾經讓人羨慕的姐姐,是她拉扯我長大,節儉度日,終於熬到我大學畢業了,我走出校門的那刻,覺得陽光是那麼的美好,我終於可以掙錢養活姐姐,讓她不再吃苦。天不遂人願,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讓她永遠的失去了知覺,姐姐成了植物人,我的生活由拮据變為乞討,那種日子你沒有過,根本理解不了,我找過很多工作,可微薄的收入和醫院裡的開銷簡直相差太遠,我要讓姐姐得到好的照顧和治療,這是我後半生最大的心願,我選擇華業,就是因為它給我的工資足以讓我應付醫院的天文數字。」
「沒想到我們會有相近的遭遇,算了,我不埋怨你了,不過,這個坑可不是那麼好過的,它就像是沼澤地,一旦涉足就不能再拔出來,裡面那些骯髒的藏污納垢足以讓你窒息。」想起雙石飛對付脫離組織那些人的手段,他的心裡隱隱有些擔心雷東的下場,不能泯滅良知的人在這條道上混,最終也只有死路一條。
雷東和海子並肩依偎的接受海風的吹打,海浪無休止的打過來,浪花被岩石擋住,濺起的陣陣浪花讓他們相視一笑,海子第一次有了朋友的感覺,雷東在這一刻是真的想交這個朋友,海子骨子裡善良讓雷東隱約有種感覺,他們或許會成為真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