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嘉用鑰匙打開門,換了拖鞋走進去,大廳的燈是亮著的,但是卻沒人在那,今天晚上是亨少凱第一天回家,雖然他是被逼的,但是至少還是聽話的回來了。
折騰了半天,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整了,如果是平常的時候,敏嘉早就進入夢鄉了,怎會到現在弄得還沒洗澡的田地呢?
敏嘉進自己的小房間收衣服,話說這房間以前是雜物房,現在歸敏嘉所有。慶幸的是洗澡房就在房門外的轉角處,她走進洗澡房放洗澡水,把乾淨的衣服掛起,然後開始脫衣服。
就在敏嘉想把脫下的上衣放在洗手台時,門突然被粗暴的打開!
「啊!!」敏嘉嚇得尖叫,忙拿著衣服遮住前面。
亨少凱無視敏嘉的尖叫,衝上前,大手抓著敏嘉的裸(luo)露的手臂,眼神掩飾不住那火大的氣焰,就是一聲大喊:「她在哪?!快說!」一副快要把敏嘉殺掉的神情!
「嘶—痛啊,你幹嘛啊?!快放手!什麼她?你在說什麼啊,沒看見我正要洗澡嗎?!」
「你是不是進過我房間了?啊!你到底把我房間裡的那張照片藏到哪裡去了?!!!」幾乎是用來吼出的一句話,差點把敏嘉的耳朵給震聾了。
敏嘉呆了好幾秒,聽清楚亨少凱在說什麼的時候,暗地裡喊糟糕,她忘記把他房間裡的那張巨照給放回原位去了,現在一定還落在亨少凱房間裡的洗澡房。
敏嘉看著亨少凱因大吼而微紅的俊臉,就連呼吸也因生氣過度,一呼一吸的動作都會帶動肩膀一上一下的樣子。敏嘉想抽離被亨少凱抓住不放的手臂,卻怎麼也拉不開,「先放手!」她說道。
亨少凱把手鬆開,看著敏嘉轉身把衣服穿上,然後又轉身對他說:「跟我來。」
敏嘉走進亨少凱的房間,邊走邊說:「一直都在你的房間呢,你沒找清楚嗎?」
「……」跟在她後面的亨少凱皺眉不語。
敏嘉直往洗澡房走去,伸手旋轉門把,一推,輕鬆的口吻對跟在其後的亨少凱說:「就在裡面呢,你沒進去找過麼?」
門被打開,就聽見嘩啦啦的水聲在流動!
敏嘉感到奇怪,想轉身回頭看是什麼情形,卻被亨少凱大手推開,大步走進去!敏嘉一臉埋怨的樣子走進去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馬上呆住了,一臉不敢相信,看著那張鑲框的巨照半身滲透在早已溢滿水的浴缸裡,水龍頭依舊嘩啦啦的拚命流水到浴缸裡,而溢出的水則往地面上的溝口處流去。
亨少凱雙手握住相框的兩邊,拉起,相框脫離水的滲透,依舊滴水的相框角,最主要的是,滲水的地方卻是照片裡女孩的頭部部分!
敏嘉看不見背對著她的亨少凱是什麼表情看著那滲濕了的照片。她覺得自己開始緊張了,就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但是她還是要解釋的:「亨少凱,那個照片原本放在浴缸的時候,浴缸是沒有水的,一點都沒有的。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水龍頭怎麼會放水,的這下半句還沒說出口,就被亨少凱那冰冷的語氣給打斷:
「給我滾出去。」這句話並沒有很大聲,就想平常人的對話的聲量一樣。
雖然很討厭那句話,但是敏嘉還是忍著把解釋說完:「不是,你聽我說,我之所以會把照片藏到你的……」
「給我滾出去!!!!」不僅生生地硬被打斷,亨少凱一個轉身,眼神佈滿血絲看著敏嘉,感覺就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一樣,「你聽到沒有?!!!」
頓時,敏嘉被嚇得噤聲,鼻子開始發酸,咬緊嘴唇,轉身離開。
她跑回自己的房間鎖上,燈也沒開,頓在牆角處,她真的被嚇到了,她真的被亨少凱那生氣的樣子給嚇到了,現在的她害怕到全身微微發抖,眼淚也開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流。她真的把亨少凱惹生氣了,她真的沒想到那張相片對他是如此重要,如果知道的話,如果一早知道的話,她一定不會去碰它的,說什麼也不會去碰它。
直到凌晨一點,從沒試過睡不著覺的敏嘉,除了偉媽媽叫她離開偉的時候,以及聽到父親是精神病患的時候,她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睡不著覺,因為亨少凱生氣的關係,她忘記洗澡,也不敢深夜洗澡,怕洗澡的聲音又會惹怒他。只是換上了睡衣,但是躺在床上,卻一直都睡不著覺,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腦袋在想些什麼,於是爬起來去廚房喝口水,經過大廳,燈依舊亮著,卻發現大廳有點混亂的樣子,沙發上的小枕頭被丟在地上,沙發有被移動的痕跡,就連酒櫃也有被移動過的痕跡。
敏嘉回想,似乎在她被亨少凱趕出來跑回房間的時候,看見大廳的樣子早已是這樣了。
敏嘉扯了扯嘴角,原來在亨少凱到洗澡房找她之前,就把大廳翻了個遍。
真的很重要嗎?那張照片……
敏嘉握緊手上的玻璃杯。
原以為他什麼都不在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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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間洗澡房的地面都處於濕漉漉的狀態,水龍頭已經沒有再流水出來。巨大的相框被擱置在洗手抬上,而亨少凱則靠著藍色的瓷片牆,坐在依舊濕漉漉的瓷面地板上,白色的襯衫,胸前的紐扣早在不知什麼時候被解開幾顆,微(wei)露古銅色結實的胸膛,黑色的西褲,與地面接觸的布料早已濕透,修長的雙腿就這麼靜靜地伸長,腳踝交叉著,躺放在地面上。
他那修長的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搜出電話號碼,按下了撥通鍵。把手機放在耳邊。
嘟……
嘟……
嘟……
「喂……你好……」
電話裡頭的那人先說話。
「……,是我。」
「噢,是凱啊,怎麼這麼有空打電話給我?」電話裡頭的男人問道。
「臣,我要照片。」
「什麼照片?」
「靜莉的照片,兩年前你發過給我的。」
「啊~,」那頭的男人意味深長地「啊」了一聲,似乎在點點頭,一臉皎潔的樣子,「就知道你找我不會有什麼好事,怎麼了?照片不見了?很抱歉哦,那個時候不知道是誰在大吃飛醋,要我把底片給刪掉,所以,沒有了。」
「.......」
「好像有點不對勁,你那裡幾點了?伯尼爾(瑞士的首都)這裡都晚上八點多了,你那裡不就......」那人似乎在算時差。
「那就重新照一張發給我吧。」
「什麼?」在算著時差的他一時間沒聽清楚。
「重新給我一張靜莉的近照。」男人那低沉好聽的磁音。
「你那都凌晨一點多了,怎麼還不睡覺,你現在在哪?」電話那頭的男人關心地問道。
「掛了。」
「喂......」
亨少凱掛掉電話,把手機隨手丟在水跡斑斑的地面上,仰著頭靠在瓷片牆上,閉眼。
真是多事的一天,如果那女人從沒出現的話,現在的他,應該早就躺在床上睡覺了。
忽然,他睜開眼睛,伸手把遠處的手機拿起,打開屏幕,按了好幾下,然後看著那記在心裡早已熟透了的電話號碼,按下了發送鍵。看著那又黑下去的屏幕,他的手握緊了手機。又是把頭靠在牆上,歎了口氣。
他發了一條信息,只有幾個字:
想你了,怎麼辦?
from:莉。
快點回來吧。快點回到我身邊。莉。亨少凱合著眼,嘴唇張張合合地念著這幾個字,並沒有念出聲音,只有嘴唇在動,沒有聲音的形式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