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鷹帝國 正文 第八卷 西征印月 第十四章 這是怎麼了
    作者孤月鷹一月十八日,這個日子讓整個大陸人都永遠的記住了,這一天,在歷史上被稱為「最後瘋狂的日子。」

    就在這一天,飛揚軍團,突然穿過空虛的走廊地帶,向胡朗的腹地殺去!

    就在這一天,帝都艾多斯亞特城下,十萬胡朗騎兵被聖華和素倫聯軍絞殺殆盡,帝都城下血流成河!

    就在這一天,印月軍的撤退計劃將要執行的時刻,三角地區前面,被印月視為重中之重的秦印關,在兵力緊張的時候仍然駐紮了七萬大軍的秦印關,卻被突然冒出來的象族、獅子族、虎族和狼族十萬兵馬猛烈攻擊。激戰四個小時,秦印關被素倫兵馬佔領,東南戰區統領兼北線總指揮哥亞述陣亡,為自己發動的戰爭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印月軍只有三千餘人投降,其餘全部戰死!單體戰鬥力幾乎超過人類一倍的獸人,傷亡近半!秦印關的城牆被鮮血侵的殷紅殷紅,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恢復成原來的顏色。秦印關內外成了血海,沒有一片哪怕是巴掌大的不沾血的地方也好。

    就在這一天,唐劍率領城內經過動員武裝的八萬民軍、自己帶領的五萬人馬、城中的一萬五千城防軍、八千憲兵、五千警衛軍,將近十六萬人強攻城外敵軍大營,傷亡過半。他不要命的瘋狂進攻讓攻城軍總指揮馬斯特只能緊守不出,嘈雜的戰鬥讓他根本聽不到秦印關的任何聲音;而且,他早已經知道了撤退的命令,認為這不過是秦州害怕解凍之後騎兵陷入泥濘的土地,印月趁機攻城的舉動罷了;在他看來,小小的秦州怎麼也沒有吃下自己的本事。所以,當激戰了一天之後,疲憊不堪的他也沒有攻城的念頭,任憑同樣疲憊不堪的唐劍帶著不到八萬殘兵敗將回城,他則開始寫請功戰報了。

    就在這一天,寧遠城和水路配合,和城外的十五萬印月軍以及駐在清江邊監視水軍的五萬印月軍熱熱鬧鬧的玩了一天,各自損傷不大。

    就在這一天,青遠城周圍的秦軍加上城中守軍兵力達到二十萬,有不知何時到達的南宮雪劍統領,對城外的十五萬敵軍發動了進攻。不得不佩服那句老話——薑還是老的辣,南宮雪劍激戰了一天一夜,硬是在第二天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時間,攻進了敵人的大營內。又經過兩時激戰,全殲守軍,俘虜敵人八萬,自損六萬,戰況之慘烈比天遠城外有過之而無不及,即使比秦印關爭奪戰也不遑多讓。

    第二天,處在鄭州和湖江交界地帶西北軍團大營中的雷多特從前來秘密拜訪的夜無影口中聽到到東北的軍情消息,他說了三句話。第一句不可能。第二句絕對不可能。第三句這簡直是開玩笑。

    第二天,收到安西傳來的飛鴿密信,雷多特像傻了一樣喃喃自語,「瘋了,都瘋了,大家都瘋了。」

    第二天,蘭芷婷聽聞東北軍情,她的反應和雷多特也差不了多少,她這麼說「聖華瘋了!狼王也瘋了!」

    第二天,宋家大佬宋天先後聽聞宋地轉達的來自秦州情報體系的東北軍情和西北軍情,他居然問「是我聽錯了,還是你搞錯了?難道今天是愚人節?二弟,你什麼時候學會開玩笑了?不會是弟妹又有喜了吧?」

    宋地哭笑不得,「大哥,你別拿我開玩笑了,我都快五十的人了。我雖然也不相信,但我想秦州不會和我們開這麼大的玩笑吧?」

    最後,兩人作出如下結論秦州那邊覺得我們這邊打得辛苦,他們在那邊沒動靜不好意思,所以開個玩笑讓我們輕鬆一下;順便偽造一下那邊的戰果,在給自己掙面子的同時也給我們激勵激勵,鼓鼓勁。

    正在交戰的明輝和楚嵐在第三天聽聞情報系統提供的這兩地的情況之後,反應少有的相同,都將情報摔到了情報官的臉上,「別扯蛋了,我沒工夫開玩笑,對面的王八蛋都不讓我安生了,你還在這裡添亂。」

    第二天,王強拿著兒媳婦送上的情報,絲毫不顧面子地說,「你當我是傻瓜,還是當自己是傻瓜?」

    第二天,帝都城內重新聚到一起的龍家三兄弟,龍卡亞將情況告訴了兩位兄弟之後,兩人幾乎同時嘲笑龍卡亞,「寒冷的冬天把你凍壞了,大白天說夢話。」

    第二天,遠在圖門要塞的林寒霜被緊急召回了皇城,皇上劉易明正在皇宮內來回踱步,「他瘋了,他瘋了!」

    林寒霜已經得知風飛揚領兵殺入胡朗的事情,冷靜地說道,「不,他沒瘋;不但沒瘋,而且相當聰明。利用艾多斯亞特的衝突使得我們必須纏住中都和函關的胡朗人,他卻可以趁著解凍前的十天時間在空虛的胡朗腹地奪取至少三座大城,然後胡朗的奇兵卻被解凍後的泥濘所限制,讓他又充分的時間構築防禦,抵擋後來的進攻。相對於早已經沒有油水的素倫東南領,胡朗更適合他建立國家。」

    當最後,這一切都被證實的時候,這些人都不禁問自己,問別人,「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都瘋了嗎?」

    不管這是怎麼了,不管有沒有人相信,也不管是不是瘋了,歷史的車輪一如既往的勻速向前推進著,戰爭的硝煙開始隨著寒冬的離去和氣溫的升高而越燒越濃,越燒越旺。

    根本沒有任何準備的胡朗,腹地連一個像樣的部隊前去阻擋一下都沒有,胡朗人除了用嘴巴咒罵之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飛揚軍團大踏步的前進。

    中都城外的十萬胡朗軍突然發現身邊的盟友不見了,除了留下兩座巨大的軍營之外,什麼都不見了。緊接著他們就接到了飛揚軍團進家的消息和聖華、素倫聯合絞殺自己軍隊的噩耗。他們不知道是該前去帝都向聖華軍和素倫軍尋仇,還是應該援救家園,經過了一天思考之後,他們衝過函關回去了。可惜的是,在自己國內他們中了飛揚軍團的埋伏,被殺的屍橫遍野、片甲不留——飛揚軍團沒機會從殺人王芬蒂身上找回場子,就找了他們代替了。

    林寒霜受命出任兵馬大元帥之職,掌控全國軍隊。她沒有留難素倫的軍隊,放他們繞道函關回國了。聖華和龍之帝國都已經羸弱不堪,議談言和。

    雷多特現在根本不清楚秦州的部署,繼續按兵不動,準備隨時阻擊楚嵐;出兵巴州援助宋家,或者北上保衛秦州,隱隱震懾著帝都不敢妄動。

    楚越的老大楚雲顥開始對王強發動攻擊,在他看來,一旦秦州戰勝印月,騰出手來,整個龍之帝國就都是他們的了,他只有眼前的機會。同樣,楚嵐也正是這麼認為,才不顧雷多特的威脅和三弟楚遠顥的求援,猛攻明輝。彝州被印月佔領了大半,卻不得停止攻勢,因為北線的大軍被敵人卡住了咽喉。

    印月王尼盧布*納羅幾近瘋狂,將東南戰區統領哥亞述三族盡皆捕殺,卻走脫了哥亞述的孫子哥那序。他再次動員組建百萬新軍,一半開往東南戰區各城,一半開往大食佔領地。他很清楚,一旦北線百萬大軍徹底崩潰,大食必然會反攻。所以他以雷霆手段警告將領們,凡是投降,都將是哥亞述的下場,逼迫他們死戰到底。

    北線的印月軍後路被斷,反而變得不如之前般畏首畏尾,而異常凶狠和膽大起來。天鳳城外的三十萬大軍向著安西城猛撲而去。判斷失誤的秦州因為擔心解凍,將騎兵提前調到了前面,不得不在安西城外和敵人展開野戰——安西的擴城建設已經正在進行中,巨大的投入讓他們只能選擇野戰。

    雙方在已經開始解凍的平坦空曠的野地上展開了對戰。

    《與金鷹一起逃亡的日日夜夜》第十集聖魔帝國一五零四年四月十四日(天風歷二零零四年一月十四日)逃亡的第五天經過了一整天的追尋,我們在黃昏時分發現了山頂的蘭衣——她們正在圍著火堆烤已經凍了的水壺,就著肉乾吃著。看到我們平安的到來,她們一個個非常高興,嚷著讓我們講分開後發生的事情,在她們看來,我們的故事就向傳奇一樣精彩。只有蘭衣有些猶豫,她告訴我們三個傷員發高燒了。

    李風丟掉背上的包袱——不是原來濕淋淋的那個了,而是我們搜集的敵人衣服。將一路上採集的不知道名字的草和樹根就著切碎,然後用他那把刀切開了一個水壺的一個側面,讓我折成了一個半球形狀——他沒有足夠的力氣來完成。姐妹們第一次看到他使用那把刀,才知道這把刀那麼鋒利,調皮的紅雲扯下自己的一根頭髮,憑空輕輕的迎著地上的刀鋒落下,幾乎沒受到什麼阻礙就斷為了兩半,大家一個個暗自咂舌。李風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好刀成了玩具了。」

    接著我們做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這樣的半球,這時候他已經開始用第一個他命名為「水壺鍋」的半球放在他從火堆中播出的余火上熬製了一些褐色的汁液,讓三個重傷的姐妹紫雲、青雲和黃雲,一一喝了下去。喝的時候因為沒有碗,非常的麻煩,所以他又開始用水壺製作小碗,一個水壺一切兩半剛好製作兩個像模像樣的小碗。這時候我才知道他讓我們背著水壺幹什麼了,原來不是為了飲水。三個傷員他卻做了很多小碗,這次我終於沒有去問為什麼,因為紅雲替我問了出來,「公子,我們就三個傷員,為什麼做那麼多小碗呢?」

    李風笑著停下了手頭的工作,用水壺鍋舀上一鍋雪,然後在鍋的上沿挖了兩對小拇指粗細的小孔,再用我們的長達六寸的鋼針弩箭穿過其中,兩端用四個小小的木棍搭成的三角架加起來,下面生上了火。然後他就用我的匕首開始往裡面一小塊一小塊的削烤的馬肉。這下子我們全明白了,一個個趕緊學著做水壺碗和水壺鍋,然後就是煮肉粥了。

    喝完之後,渾身感到熱乎乎的。李風再次探了探重傷員的額頭,已經不像原來那麼燙了——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他能提前預知到發生的事情。

    看得出來他眉宇間隱藏的焦急,我們只是稍微休息之後就準備出發。我們將再次搜集的衣服分給大家,每個人分到了五件,穿在身上雖然有些寬大,但已經不像剛才一般離開火堆就感覺到冷了。傷員也被我們用剩餘的衣服包得緊緊地,我們就這樣上路了。一路上,大家除了每天只能休息四個小時之外,吃的都還不錯,時而還能打到獵物換換口味兒,除了三個姐妹的傷勢讓人越來越擔心。十天之後,我們開始轉向西行,而三個姐妹的傷口已經潰爛惡化,數次陷入昏迷之中。

    又繼續走了一天,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聖魔帝國一五零四年四月二十五日(天風歷二零零四年一月二十五日),清晨,連續多日有些猶豫的李風突然告訴我們說,「我們必須分散尋找溫泉,不然她們三個絕對熬不過三天了!」

    我知道,李風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後來我們知道了這事情的重大之後,再一次為他決定拖延三天尋找溫泉而感到敬佩和感動。我代替三個受傷的姐妹含著眼淚說「謝謝你!」自始至終,李風都沒有放棄過救治三個傷員,甚至我們中的很多人都認為她們三個救不活了,他對於三個姐妹的關心超過了我們——這讓我們感到羞愧。我覺得,李風是一個不善於表達感情的人,他從不流淚,從不告訴別人自己的想法和感受,所有的東西都獨自承擔了下來,他,是一個偉大的人;他,值得我們用生命去尊敬。

    李風聽到我說謝謝,仰著頭望天,口中說道,「人的生命是不分貴賤的,你不用謝我。她們是為了大家而受的傷,救她們也是我們應該做的。希望我們可以在明天之前找到溫泉水。」

    隊伍被排除了六組,每組三人,攜帶一個李風從敵人那裡徵用的哨子(他是在考慮得太周到了),以便出現意外的時候應急求援。大隊正中繼續前進,其他的在兩邊斜著向前,去尋找那療傷治病的溫泉水。

    應該說,我們是非常非常幸運的!就在黃昏時分,我們大隊在翻越一個山頭的時候,發現了我們尋找的溫泉。

    「好漂亮的潭水!」紫衣總是那麼富有詩情,此時看到熱氣騰出水面一尺,微微泛紅色的溫泉水潭,她不由得感歎。

    李風卻已經吩咐我們將三個姐妹放入溫泉。手忙腳亂的我們因為發現溫泉的激動,竟然忘了脫去她們的衣服,只是把圍在外面的衣服留在了擔架上。

    「要脫了衣服。」

    聞言動手的時候,紅雲卻突然說道,「你怎麼不迴避一下呀?」

    「我早已經檢視過他們的傷口無數次了,還要迴避什麼?況且我還要為她們去掉潰爛的腐肉,是命要緊還是規矩要緊?」最後,站在他旁邊的我分明聽到他嘟噥了一句,「難道我還能佔他們的便宜不成?」後來我才知道,相比於他的幾位未婚妻,我們確實相差太遠了。

    姐妹們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直到三個傷員催促的時候,她們才按照要求褪去了三人的衣服,可是已經一天沒檢視的傷口處流出的膿血粘住貼身的衣服,最後不得不割破了衣服讓那一片布粘在身上下了水。

    由於潭邊水淺,我們按照李風的指示,兩個人分別抓住一個傷員的兩肩,將三人放入潭中,只留下鼻孔和嘴在外面。

    做完這一切,李風才想起來讓我吹響哨子,看來他心裡也未發現溫泉而激動,以至於忘了讓我們叫回小分隊了。一個小時左右,三人被我們依次拉出,他用自己那把寶刀尖部削去了腐肉——靈活的手腕讓我有點相信他真的是一個高手了,不然一把刀竟然能當作手術刀使用的那麼靈活嗎?

    做完這些,她讓我們繼續泡著三個傷員,生火煮飯準備過夜,自己去採草藥去了;而我們實在都太累了,竟然沒有想起派個人保護他。後來,紅雲可能是覺得一直抓住黃雲的肩膀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太累了,而且我們都已經很久沒有洗過澡了,所以在她跳入潭中之後,除了生火的幾個人外,竟然先後脫去衣服跳入潭中嬉戲起來——沒有人想起來李風如果突然回來怎麼辦,或許我們真地對他消除了心理防護,把他看成了我們的姐妹。現在回想起來,才知道我們遠沒有他對自己的姐妹關心,他失去了武功,卻和我們這些內功不錯的人同樣趕路,一定會比我們累很多,可是我們卻因為累不自覺地忘了保護他,他卻要四處走動,爬山去找草藥,而救的卻是我們的姐妹,難道他就不累嗎?肯定累,從他每次躺下就睡著,走起路了不時地按著後備我們就知道他太累了。可即使如此,他卻為了讓我們多休息一會兒而不要求我們推拿了,而可恥的我們竟然就忘了緩解他的痛苦,我恨自己。

    最後,幾個生火的姐妹撿來了足夠的幹材,生了火之後,看到我們開心的嬉戲,便也加入了進來。

    夜已經深了,李風離去已經四個小時了還沒有回來,我在黃雲身邊自語「怎麼公子還沒有回來?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吧?」

    一直閉著眼睛的黃雲突然睜開眼睛說話,嚇了我一跳,我一直都以為她還在昏迷呢!我聽見她說,「公子早已經回來了,你往那塊大石頭看。」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果然看到了背對著我們的李風,我吐了吐舌頭沒有驚動其他人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不知道,我半個小時前醒來就看到他站在那裡了。」黃雲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喃喃自語,「我想他是我這一生最敬佩的人了。」

    我點了點頭,對仍在嬉鬧的姐妹們說,「好了,該出去了,還要煮肉呢!」

    這是不知道誰看見了巨石上的李風,尖叫一聲,「啊——色魔!」

    緊接著李風就轉過了頭,對著我們這邊招了招手。這下麻煩大了,驚叫聲幾乎響遍了周圍。

    「色狼呀!」「無恥!」「啊——」「呀!」…聲音響成一片的時候,李風背過身去。

    姐妹們一個個膽顫心驚的從潭邊爬上岸,迅速的穿上衣服,生怕李風回過頭來。可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稍微膽小一些得還沒爬上岸,膽大的也只是穿了一半衣服,李風可惡的又回了頭,嚇得所有人一下子都撲到了水裡——幸虧潭水不深,不然我們圈得淹死在裡面。

    李風就這樣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姐妹們一個個矮身蹲在水裡,誰也不知道那一尺水霧能不能遮擋李風銳利的目光。

    大家看著他一步步走來,竟然不再尖叫呼喊,變成了相互低語。

    「他要幹什麼?」

    「沒想到他竟然是色魔、偷窺狂!」

    「別亂說,他是我們的主人呢。」

    在各種小聲低語中,他走到黃雲身邊,背著的右手突然伸到我們面前,嚇得我們一下子把頭全部埋進了水裡,卻被嗆得連連咳嗽著再次鑽出水面。

    他奸計得逞的嘴角含著笑,哼著曲子——後來我才知道是名曲春風暖陽,可以幫助療傷,他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我們的姐妹。用匕首取出了嚇唬我們的毒蛇膽,然後讓三個傷員各自喝了一點點,「沒辦法,只捉到這麼一條,要是再有幾條你們就好的快了。」

    聽到這話,我們這些赤裸著身洗澡的完好無缺的人都羞愧的低下了頭。紅雲最先回過神,「公子,求求你先避一避吧,讓我們穿衣服好不好?」

    「我又沒有拿著你們的衣服,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幹什麼要我避呢,你們不能避開我去穿衣服呀?」說完他就向幾近於熄滅的火堆走去,「我還要給她們三個熬藥,你們快點煮肉吧。」

    似乎有意要和我們做對,李風每隔兩三個呼吸就要回頭看我們一眼,在水裡面待了一刻鐘之後,我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拿起衣服在水裡面穿上,渾身濕淋淋的走上岸。姐妹們一個個學著我的樣子,大家就向落雞湯一樣匆忙跑到火堆前,添材加薪,以便盡快烤乾衣服。

    李風嘲笑我們說「長得好看不讓人看多可惜,真不知道女人怎麼想的。」似乎感覺到捉弄的我們也差不多了,他接著說「去換上那些男人的衣服,先把自己的衣服洗洗乾淨,反正也濕了。以後我們走山腰向陽面,不會那麼冷了。你們女人愛美,還是穿自己的衣服吧,把披風也洗了我們明天不走了,在這裡停一天,讓沒洗澡的人都洗洗,輕鬆輕鬆。」

    就這麼簡簡單單幾句話,大家剛才興起的一點氣就消失不見了。紅雲像是要和李風賭氣,拿著自己那幾件衣服就在李風的對面脫衣服,脫完了還在火光中扭了幾下,連我都讚歎那柔滑的胴體和她那對挺立的小膠乳,在火光照耀下十分誘人。可惜李風只是看了看——那樣子其實就和他看到一塊石頭沒什麼區別。我看見紅雲小嘴撅得長長的穿起一身寬大的衣服去潭水流出去的小溪洗衣服了。

    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即使我是女人我還是這麼認為。有人開了頭,就有人接著做,一個又一個人就在火堆旁換起了衣服。李風每個人都會看上兩眼,似乎只是讓我們感覺到心理平衡而已,我看不到他眼中的任何慾望和欣賞,那確實和望向一塊石頭沒有什麼區別。當時我想既然大家都這麼做了,我要是不換就顯得脫離大家了,也許會被李風懷疑和疏遠;而且他既然是我們的主人,即使要了我們的身子我們也必須服從,何況只是換件衣服呢?而且我心裡也許在認為也許過了這次機會,就再也沒有機會讓李風看我的身體了。我也在他面前換了衣服,他也看了我兩眼,沒有什麼區別。

    五組隊員也通過哨子和火光聯繫上並且回到了我們這裡,得知我們找到溫泉而且傷員的情況已經好轉之後,她們都歡呼雀躍起來。在我們安頓好傷員,吃過了肉粥和蛇肉湯之後,準備休息的時候,卻傳來了尖利的哨子聲和「嗷嗷」的低沉的野獸嚎叫聲。因為過度勞累早已經沉沉睡去的李風迅速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面色從未有過的沉重,我看到他竟然出現了一絲慌張——即使面對千餘追兵他也沒有這麼慌張過。

    「快!五個人將周圍的幹材全部撿過來!」

    「紅衣,你和紫衣帶十個箭法最好的人前去接應,儘管撤到這裡來。」看到我要問,李風焦急地說,「沒時間解釋了,我們碰到雪地狼群了。快去,每人帶兩壺箭。」

    我急急的和紫衣帶著人出發了,我們向著不斷傳來哨音的南面前進,我們同時用哨音和她們聯繫。一刻之後,我看到了從山下往上行進的漫山遍野的無數綠光,然後才看見了黃衣她們三個。根本來不及想,我們十二個人連連放箭射向綠光,「嗷嗷」聲不斷傳出,我在射箭的間隙看到那些綠光不時地擁擠到一起在啃噬著什麼——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在爭搶被我們射死的同類的屍體。

    即使在我們的犀利打擊下,那些動物也沒有絲毫的停頓,我不得不讓姐妹們停止亂射,改為射擊追得最靠前的綠點。匯合黃衣之後,我們立即邊射邊撤,在離駐地不到三百米的時候,我們的箭用完了。我和紫衣各拉著一個人狂奔,另外兩個人拉著黃衣向前,可是沒走出十米,就有凌厲的勁風撲了上來,我終於認識到李風驚慌的原因了。我和紫衣返身揮刀,將撲向我們的兩隻雪狼開膛破肚。「你們先退!」

    看到我們的危險,李風又派了五個人接應我們,終於回到了他們臨時構築的防禦工事裡,黃衣她們三個遍體都是抓痕,還好都不深。「好可怕!」黃衣喘著氣對我說,「差點就見不到你們了。」

    工事做的太簡陋了,紅雲告訴我,在我走了之後,李風他們找到周圍的石塊,砍倒矮小的松針樹,背著潭圍了一個及胸高的樹牆,將火堆點在了裡面。這樣一個工事,恐怕根本擋不住這些比當初的追兵還要野蠻的野獸。

    「沒想到我們竟然碰上了該死的雪地狼群!」李風恨恨的說道。

    「他們很厲害嗎?」紅雲問,感覺現在紅雲比我的問題還多。

    「你們見過狼嗎?」

    「沒有,魔族沒聽說狼,不知道是什麼。」

    看到一個個白毛的和狗差不多的動物站在樹牆外三丈處停止不動,我內心有些奇怪的聽著李風的解釋,「狼就是和狗差不多,但比狗凶狠殘忍的野生動物。狼分很多種,有沙漠上的獨狼,有草原上的野狼,有山中的山狼,也有常年在寒冷的冰天雪地生活的雪狼。單獨的狼並不可怕,有經驗的獵人都可以對付。但是狼一旦成群了,它們連獅虎豹都敢攻擊。狼群都有首領,負責指揮戰鬥,進退很有章法。而在冰天雪地裡覓食尤其困難,所以雪狼一般都是成群生活,他們見到大狗熊都照樣攻擊;而且它們為了生存,不得不鋪開很大的面一直向前開進,弱小的敵人小股狼群自己解決,大的就會發出信號,聚集成大群;再大就再聚集,總之他們一般是不會放掉發現的食物的。剛才我聽到那聲狼嚎就是召集的信號。」

    話音剛落,眾人就聽到一聲低沉的「嗷嗷」聲,尋聲望去,看到一頭健碩的高將近及腰的毛色雪白的狼,嘴對著地嚎叫。

    「他怎麼不仰天嚎叫?」紅雲的問題真是多。

    「這是他們特殊的聯絡方式。大家小心,狼頭十分結實,是射不死它們的。如果要射的話,只能在它們前撲的時候射中它們兩個前腿之間靠左的地方,就和人類的心臟差不多,除了那裡其他地方都射不死,不要浪費弓箭。我們能不能活著出去就看這些狼的意思了。」李風最後的話說得有些淒慘,直到最後我才知道這句話確實如此,我們差點就被這些雪狼吃掉了。

    「留下十二個弓箭手支援戰鬥。剩下的作如下安排紅衣,你帶五個人守衛正面;紫衣,你帶五個人守衛左面;蘭衣,你帶五個人守右邊。堅決不能讓狼撲進來,立即就位!」

    我們迅速的靠近樹牆一步站立。

    「記住,除了剛才說的心臟外,狼的後腹部和背部被攻擊對它們的影響不大,你們可以選擇刺心臟,開膛破肚,或者砍頭、斬腰、消腿這幾種手段。下面分配第二波橙衣,你帶五個人準備替換紅衣;綠衣,你帶五個人負責替換紫衣;青衣,你帶著五個人負責替換蘭衣。現在你們的任務是立即休息,等到需要的時候我再叫你們。」

    「黃衣,找兩個人分兩組看護三個傷員。四個人分兩組用弓箭監視水面,剩餘六個人分兩組負責應付突發意外。」

    「弓箭手也分兩組輪番休息,注意射擊精度。」

    就在我們作著調度和部署的時候,外面的雪狼越聚越多,將我們團團包圍,卻在離我們三丈外部在前進。我大約估計了一下,就我所見到的差不多就有三千多隻了,卻還在不斷的增加。遠遠看去,就像一團一團移動的小雪堆,只不過那一雙一雙的綠光簡直就像地獄的鬼火,讓人毛骨悚然。

    大約在深夜一時左右,我看到一隻比剛才那只嚎叫的狼嚎要高出不少的大雪狼從狼群自動分開的一條路走了進來,卻在離我們一百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我估計那隻狼有一米四高,李風告訴我說,「狼王來了!我們要有一番血戰了。」

    狼王就在距我們一百五十米的地方環著工事走了一圈,所有的狼都自動的給它讓路,確實有點望著之風的味道。

    李風問紫衣,「能射殺它嗎?」

    紫衣搖了搖頭,「它暴露在外面的都是硬傢伙,如果再靠近二十米,才有可能穿透它的腦袋。」我心裡想看來那個所謂的狼王很警覺呢。

    狼王轉了兩圈之後,停了下來,再次對著地「嗷嗷」嚎叫,我聽不出來有什麼不同,可能紅雲也是這麼認為的,她在我身邊問「怎麼還在增援呀?」

    「不是增援。他剛才是在偵查我們。現在在發令,馬上就要開始試探我們了。你們要小心點,也要沉住氣。」

    果然如李風所料,狼群鬆動了起來,內圈的三層變得鬆散了。就在我們緊握著戰刀之時,狼群開始了進攻。正面、左面和右面,每面都有六隻狼向前猛衝,再距樹牆兩米之處猛撲而上,緊接著又是六隻;接著又是六隻——那種凌厲的速度幾乎就像一個江湖高手,而那種悍不畏死的行動簡直就和軍中的敢死隊沒有任何區別。

    我不知道是該稱讚李風的料事如神,還是應該讚歎狼王的聰明,我們六個人只來得及應付第一波的六隻狼——一人一隻;三個應付突發事件的人看到危急立即搶到了三面,各自擊斃一隻;按照李風的吩咐,只掛了一支箭的弓箭手也準確的射殺了六隻雪狼,沉重的屍體砸在樹牆上,彈蹬了幾下就死了;每面都有三隻狼跳進了圈裡面,可是我們顧不得這些,不得不幹掉第三批的六隻狼。當我們返過身的時候,才知道黃衣殺了一隻,負責看護傷員的蘭雨殺了一隻,連李風都殺了一隻!剩下的六隻被六個弓箭手用腰刀斬首了,所有的位置都用上了。

    僅僅是試探就攻進了我們的防護圈,讓我們出了一身汗,我不禁懷疑我們現在的安排是不是有些薄弱。這次沒有等人問,李風就向我們解釋,「不要害怕,攻擊開始後它們不可能擁有這麼空餘的地方衝擊,也不會再有這麼好的配合了——畢竟,它們不是有組織的軍隊,要堅信我們能夠戰勝它們!」

    李風的話鼓舞了我們的士氣,而狼群也開始了大範圍的攻擊。不再像試探時的犀利,狂亂的狼群中一個個雪狼躥起,猛撲向我們。我們能夠做的只能是揮刀、揮刀、再揮刀,除了揮刀,我當時什麼都不知道想了,也忘記觀察當時的情況,只知道有李風掌握全局就行了。當我已經有些麻木的被橙衣替換下來的時候,才發現樹牆已經和我差不多高了——上面堆滿了雪狼的屍體!樹牆的外面也胡亂的堆放著雪狼的屍體。問過之後,才知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而雪狼也停止了攻擊。當我很高興的向李風說,「看看我們帶著弓箭的好處了吧?當初你還笑我們呢。」

    李風勉強笑了笑,用只有我聽得見的聲音說,「這是狼王第二次試探,還沒有進入高潮呢,你趕緊休息,抓緊時間恢復體力,最好讓大家再弄點吃的填填肚子,我擔心狼王很可能採用不間斷的疲勞攻勢。這傢伙精得很,我剛才數過,你們三面兩個小時一共射殺了一千兩百四十一隻狼,就已經累的撐不下去了。狼王肯定也發現了。」

    「它不會這麼精明吧?」

    「它比你想像的精明,雪狼也比你想像的殘忍。」

    我用潭水洗著臉,悄悄的問,「為什麼現在他們不爭搶同伴的屍體呢?狼王死了這麼多子民,即使幹掉我們也不值得吧?」

    「狼王是雪狼中的絕對王者,在他面前,戰鬥任務完成之前是絕對禁止咬噬同類屍體的。而且,如果不能擊敗我們,只能證明它的領導無能,它也就失去了威信,事關尊嚴問題,是絕對沒有退路的,這正是碰到雪地狼群最可怕的地方。我記得,歷史上曾經有一個一千人的步兵大隊被雪狼群全部殺死的紀錄。」

    正說話間,狼王開始了抑揚頓挫的「嗷嗷——嗷嗷嗷」時長時短的嚎叫聲,李風勃然變色,「你快去讓輪換下來的人吃飯,越快越好。狼王在做總動員,馬上就要總攻了!」(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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