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鷹帝國 正文 第八卷 西征印月 第十五章 王者歸來
    作者孤月鷹聽到李風的話,我們這些輪換下來的人不得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立即將樹牆上的雪狼屍體拉到裡面,按照李風的要求壘了第二道防線,中間留了缺口供外圈的人能在危急時刻撤進來。三個應急的人直接被派到了外圈作戰,而我們則幫忙搜集射入狼體內箭,重新交給弓箭手。

    本來我以為當狼王的嚎叫停止的時候,大戰才會開始,沒想到我們剛剛做完這一切,群狼就開始進攻了。自這一刻開始到最後狼王的嚎叫就從沒有停止過。

    面對洶湧如潮水一般的狼群,李風仍然堅持讓我們吃飯休息,而我們也確實太累了,停下來一會兒才感覺到手臂的酸痛。

    此刻處在後面的我才有機會觀察全面的情況狼群四面圍攻,一直以來平靜的水面此刻也開始有狼泅水而來,結果自然被特意設置的鋼針短弩射殺——這玩意兒可不是雪狼那硬腦袋殼能擋得住的。可是儘管遭受了迎頭痛擊,後面的雪狼仍然悍不畏死的繼續泅水進攻著。正面,一如剛才我堅守時候的情形,一天又一條狼不斷躥起,讓橙衣她們手忙腳亂,左右兩側的情況也是一樣的危險。僅僅過了半時不到,她們左支右絀的感到十分吃力了。我們此事都已經吃過了肉粥,我準備上前助陣,李風卻抿著嘴角絲毫不帶感情的說,「剛吃完要消化一陣子,不然容易得胃病。」

    如果不是戰況如此緊張,而他的表情又是從未有過的陰冷,我真的會以為他在開玩笑,後來我知道這確實是醫學常識,不過在這種時候還要講究這種常識,是不是有點匪夷所思呢?不管怎麼說,他就是冷冷的注視著那只嚎叫著的狼王不說話。我覺得,我們也是一群狼;而他,就是我們的狼王。現在,我們的狼王正在和雪狼王較勁。他比雪狼王高,戰略戰術和知識也不是區區一個雪狼王所能比得了的;可是雪狼王卻比他重,比他的兵多,雪狼王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它的兵,可是我們的王卻不能;我們的王雖然遠遠比雪狼王的兵少,但是它的兵戰鬥力卻更強,也不是區區雪狼所能比的。結果,到底是我們的王獲勝,還是雪狼王獲勝呢?我真的不知道。

    「看來他是看破了我們的弱點了!」李風現在的話語不知道失去了感情,有些冷冷的味道。「你們六個弓箭手,結束休息,三個使用短弩支援水面,三個支援正面。」

    有了狼王嚎叫的雪狼,進攻更加勇猛,後來我才知道雪狼王的嚎叫就和軍中的戰鼓一樣,而且我仔細觀察後發現,雪狼並不是真的悍不畏死,攻擊一段時間之後總會出現畏縮和懼意,這個時候雪狼王的嚎叫就特別的高亢和尖厲,就像是鼓勵和威脅一樣,它們聽到聲音後再次變得勇猛起來。

    橙衣大約堅持了一個半小時,也就是凌晨五時的時候,李風讓我們把外圍的防禦人員接應到了內圈,她們開始休息。縮小了防禦範圍後,我們可以有兩個人加入水面的戰鬥,即使這樣,現在的五個弓弩手加上兩個刀手應付起來還是十分的危險,不得不把輪休的兩個人也派上來。而雪狼王此刻也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鑭——它從一開始就把突破口選在了水面!

    雖然我們撤到內圈減少了防禦面,雪狼同樣也減少了攻擊面,幾乎一半的雪狼開始從水面方向向我們進攻,而我們的鋼針短弩已經快要告罄了!整個水潭都被雪狼的屍體填滿了,雪狼根本不需要再泅水,直接踩著同伴的屍體向我們猛撲。

    「所有弓箭手改為支援水面戰鬥!」李風雙眼緊瞇成一條縫,注視著雪狼王根本就沒有轉動過,卻對戰況瞭如指掌。

    「雪狼的主攻方向就是水面,要頂住這次衝擊!你們記住,退,就是死!沒有退路,一步都沒有!」

    「黃衣,你也去支援水面戰鬥!」

    「橙衣,抓緊時間回氣,紅衣撐不了一刻鐘!」

    「蘭雨,你也去支援水面!水面破了你怎麼也看不住她們三個!」李風挪動腳步走到了三個傷員躺著的擔架前,抽刀在手,臉若寒霜。

    「橙衣,你們上,替換紅衣她們下來!」

    二十分鐘後,我再次替換了橙衣,揮動著已經酸軟的手臂去砍殺無窮無盡的雪狼,我根本沒想過能不能殺光它們,我只是聽從我們的王給予我的命令。這時候,我的身上已經有了幾道抓痕。我一下又一下的揮刀,耳邊不斷傳來李風的呼喝聲。

    「我們作為一個戰士,絕對不能被這些畜生戰敗!」

    「什麼都不要去想,對著撲過來的傢伙砍就是了!」

    「意志!要靠你們堅強的意志戰勝這些畜生!」

    「上!輪休的都上水面支援!」

    …

    「頂住!就剩下三百隻畜生了!」

    「那個王八蛋沒勁嚎叫了,它比我們還要累!」

    「勝利就在於誰能堅持到最後一刻!」

    當我現在回憶起來那場人獸大戰的時候,我覺得李風一點都不必那頭狼王輕鬆其實兩個王都在嚎叫,都在鼓舞自己的士兵戰鬥到最後一刻。

    可是我實在頂不住了,當我揮刀砍向撲上我的一頭雪狼的時候,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後來,黃衣告訴我,我昏倒之後,李風將我拖到了三個擔架的旁邊,交給了病情稍微好一點,右腿受戰刀砍了一刀的黃雲一把砍刀、一把短弩,讓她來看護我們三個,他自己親自上陣了。

    然而一個接著一個的人昏倒在地讓他的心一點一點的下沉,而雪狼王的嚎叫卻越來越高亢,越來越尖銳!

    就在李風自己也以為我們要完蛋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尖厲的嚎叫像被什麼突然截斷了似的停止了,下一刻他就看到面前的百餘頭雪狼全部扭頭望向雪狼王所處的地方,李風也望了過去,卻看見雪狼王軟倒在地,旁邊站著一個一身黑衣的冰冷的人,而在他身後,還有兩個全身黑衣,頭戴斗笠的人站著。

    我後來知道那個黃衣所說的遠遠看去十分冰冷的人就是四大護衛之一的殘影,是在辦完事情返回的途中聽到了雪狼王的嚎叫,方才趕過來的,沒想到正好救了我們。

    沒有了狼王,剩下的雪狼自然一哄而散了。在那兩個頭戴斗笠的人的幫助下,我們昏迷的人一個個醒了過來,其實我們都是太累了。我醒來的時候,看到殘影和李風站在遠處的大石邊在交談什麼,過了一會,他們就回來了。我連天什麼時候亮的都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了。

    溫泉潭裡堆滿了屍體,李風讓兩個黑衣人把潭裡清理乾淨。那兩個人很快就完成了,前後也就幾分鐘的功夫,看起來一百多斤的雪狼在他們手裡簡直和稻草差不了多少,他們向外扔雪狼的屍體速度比我們射箭的速度還要快。

    我們七個隊長強忍著渾身的酸痛為姐妹們煮肉粥,李風讓剛剛清理完水潭的兩個斗笠人去剝雪狼皮,他當時是這麼說的,「去把這些畜生的皮都剝下來!」

    那兩個人看起來有些猶豫,我以為李風是為了出氣才這樣說的。可是殘影只是把目光轉向了兩個斗笠,他們就毫不猶豫的去做了——殘影的眼睛裡充滿了死亡的陰影,每當他的眼光掃過我,我就覺得渾身發冷。

    儘管兩個斗笠似乎武功很高,可是畢竟雪狼太多,他們足足耗費了兩天時間才幹完活兒。李風卻對二人說,「才出了多少刀?手法就變形了?你們的工夫還差得遠呢?」我看不出來整整齊齊的狼皮有什麼手法變形,如果他們的武功差的遠,那我們算什麼?

    兩天內,我們這些被狼抓傷的人和三個傷員都在泡溫泉——當然,我們將溫泉永不準備再用的那些追兵衣服圍擋了起來,也只能這麼辦了。

    聖魔帝國一五零四年四月二十八日(天風歷二零零四年一月二十八日),清晨,李風告訴我們逃往結束了。我們一起出發,所有人的傷基本上都好的差不多了,速度自然快了很多。其中的一個斗笠被留下來處理狼皮勒。又經過了十天,我們進入了圖門要塞。在我看來,逃往算是真正的結束了。那一天,是聖魔帝國一五零四年五月八日(天風歷二零零四年二月八日)

    我們的逃亡,從四月九日夜開始,直到五月八日下午結束,歷經二十九天。我們的逃亡,是一次旅行,一次驚心動魄的旅行,一次對敵人來說絕對是死亡的旅行。(全書完)

    二月八日,葉鷹進入圖門要塞之後,立即在提前到達的殘陽安排下坐上了車幫的車馬隊繼續前進。他沒有選擇快馬返回,他擔心暴露目標,為林寒霜惹來麻煩,但他留下了一封信託人轉交給林寒霜。

    二月二十二日清晨,聖華車幫的車隊進入了安西城內,也意味著一直處於忙亂狀態的秦州政權有了真正的大腦,印月——這個一直被葉鷹緊盯著的友鄰,居然提前進攻了他,卻正中他的心意。

    印月軍自從天鳳城撲向安西,臨時總指揮,哥亞述的副將卡納克就面對著一個非常麻煩的問題。雖然他擔心的騎兵沒有出現,但是面前的一道道壕溝讓他不勝其煩。他終於明白了秦州的冬季訓練就是為了防守使用的,這種步步後退的拖延防守戰術無疑拉長了他的進攻時間。用了十天的時間,秦州就先後挖出了0條長達一百里,寬兩丈、深一丈的壕溝;他也不得不耐著性子去攻擊壕溝對面的秦軍,花費了0天才前進了五十里。正當自己以為敵人不再挖溝,而且主力出來決戰的時候,對方卻屯兵營中不出。他可不敢冒險繞過去,一旦被割斷了和天鳳城的聯繫,他就徹徹底底成了一支孤軍了。糧草不足之下,他只能選擇強攻。

    二月十九日,卡納克終於擊破秦軍大營,再次向前逼近十里紮營。現在,用肉眼都能夠看到秦州正在修建的外城牆了。

    二月十九日的戰敗,直接導致了秦州軍政高層的分裂和相互指責。在設於西府的參謀本部的緊急會議上,張良首先發難「我一直以來對於參謀本部的工作都理解不清。這次的嚴重失誤的調遣導致了安西的危險,出城決戰的計劃現在幾乎把安西城陷入了絕境。我建議暫時停止參謀本部的工作。有政務府配合城防廳負責抗擊印月的侵略。」

    費信接著說「我同意政務總長張良的提議。」

    禁衛軍統領龍振說道,「我願意代替公主領兵出戰!」——這句話大有問題。

    雷諾敲了敲桌子,現在唯一能震得住這批實權派的也只有他了。參謀一處處長蘭芷婷,參謀二處處長唐玲,雖然在軍中都有自己的班底,但畢竟自己手上沒有軍權,而且他們手下的野戰軍都已經投入了前線,影響不了安西的情況了。蘭芷婷一直冷著臉不說話,她看得出來,葉鷹失蹤這麼久,有些人想要出來奪權了。她在得知城外大營被破的同時,已經意識到了這種危險,飛鴿傳信讓雷多特率大軍返回了。唐鈴負責的是水軍,事不關己,她是保持沉默的。

    等到都靜了下來,雷諾說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怎麼防守安西城?討論一下是不是要修改總體作戰計劃。至於是否停止參謀本部工作的問題,我看還是等到擊退了敵人,把各個軍團、師團的統領叫到一起再討論。如今,還是先解燃眉之急吧。」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誰也不得罪,實際上卻是在蘭芷婷,因為實戰派中的將領都是她的,起碼雷多特是一個,有這一個就足夠了。

    「我建議有雷諾廳長親自統軍,集合禁衛軍、城防軍、警衛軍、憲兵部隊、民軍和城外的黑鷹旗全部兵力,拒城而守。然後調集周圍的野戰兵力前來圍殲敵軍於城下。」張良再次發言。

    雷諾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張良政務長是文武全才呀。」這不明擺著嗎?一旦調回部署在外的各個野戰主力,也就意味著總體作戰計劃的失敗,還是為推翻參謀本部作打算。雷諾有點不明白這個傢伙怎麼突然變得有些反常。

    費信這時候建議,「城內還有四萬城防軍、一萬禁衛軍、兩萬憲兵,民軍已經動員了八萬,再過兩天應該可以達到十萬。我認為防守安西城等到西北軍團回防應該問題不大,但是我們的建設就要受損失了。我不同意調回外面的野戰軍,他們還是按計劃殲滅敵人比較好。」

    雷諾點了點頭,「我也贊同這個提議。蘭參謀長,你呢?」

    「我沒有意見。另外最好伯父擔任總指揮,這樣大家都放心。」說完,蘭芷婷看了張良一眼。

    「同意。」監察廳次長陳之山發言最少,「建議天鷹軍校的學生軍上城牆鍛煉。」

    張良自然也只能同意了。

    等了兩天之後,不見敵人出兵,卡納克將大軍推到了城下紮營,同時開始派人破壞安西的各項工程建設。就在他忙著紮營的時候,他所面對的敵人已經有忙亂變為了一部高效的戰爭機器。

    迅速翻閱了所有的重要情報之後,葉鷹根本來不及訓斥幾位首腦的錯誤和內鬥,叫來卡巴斯的妻子亞娜,一邊展開大幅印月軍用地圖察看,一邊接連發出了數道命令。

    「傳令凌軍,立即帶上工兵鍬,全速向印月東南部的斐克納達城前進並不惜一切代價佔領該城。之後,在城前五十米外挖掘訓練手冊規定的壕溝三十里;如果沒有危險,繼續開挖,可支民工錢。」

    「傳令唐劍,帶領第五師團全部,加強城中的所有騎兵,帶上工兵鍬,全速向印月東南部的紫鹽城前進,如有可能即佔領該城;否則,在城東十里開挖訓練手冊規定的壕溝三十里;如果沒有危險,繼續開挖。若佔領城池,壕溝移到城前五十米。可支民工錢。」

    「傳令燕飛,率領神鷹軍團所有騎兵,攜帶工兵鍬,全速趕往印月中東部的克茲斯諾城,如若可能,佔領之;若不能佔領,沿著克茲斯諾城—新埡加城一線向南,直到尋找一座可以攻佔的中等以上城市,攻佔並在城外五十米開挖訓練手冊規定的壕溝,可支民工錢。」

    「傳令南宮雪劍,帶領十萬人馬以每天不低於一百二十里的速度開進,路線紫鹽城—斐克納達城—克茲斯諾城,經過城池入圍被攻克,有你統帥周圍我軍攻克城池,方可繼續開進,終點克茲斯諾城。糧草後方隨後送到。」

    「傳令王毅、博爾,有王毅統領四萬騎兵,攜帶工兵鍬,日夜兼程前往印月中南部的德裡城,最好搶佔該城,在城東十里開挖訓練手冊規定的壕溝三十里;如果沒有危險,繼續開挖。若佔領城池,壕溝移到城前五十米。可支民工錢。可相機向周圍發展。」

    「傳令莊俊,立即帶領城內的五萬精兵和所有騎兵,前往斐克納達城,如果該城未克,聽命於凌軍,協助攻克該城,並駐守,凌軍繼續向南前進。」

    「傳令要離,立即帶領第二騎兵師團四萬人馬,前往新埡加城,中途不得停留。」

    「傳令向皋,帶領神鷹軍團的七萬步兵立即向印月紫鹽城—斐克納達城—克茲斯諾城—新埡加城開進,一路上遇到戰鬥就可以加入,戰鬥結束就繼續前進,不可以去攻擊別的城市。」

    發出了這一連串指令之後,葉鷹稍微緩了一口氣之後,重新將目光聚集到地圖上。心蓮適時的送上來一壺泡好的濃茶,葉鷹向她點了點頭,「你留下吧,沒事。」

    喝著茶葉鷹沉思起來,仔細思索自己部署是否還有漏洞。屋子裡只有,蘭芷婷、殘陽、殘影卡巴斯及妻子亞娜和心蓮,就連公主都沒有見到甚至不知道葉鷹已經回來了。房子裡靜悄悄的,每個人都在思索著什麼,但是對於印月的不熟悉導致了他們對於葉鷹的佈置有些不解,但是沒有人發問,一個都沒有。屋子裡靜得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葉鷹自己的和心蓮的,這無疑說明了亞娜也是一個高手,葉鷹無意中又發現了這個秘密。

    大約過了一刻,葉鷹方才放下手中的茶壺,說道「傳令,以上各部隊達成目標之後,統有南宮雪劍指揮,組織北突擊集團,負責抵禦來自西面和東面的敵人。為獲得有利的態勢,可相機攻佔戰線前後的城市,但必須保住戰線上的城市。組織挖掘一條貫穿整個戰線的壕溝,如果有條件,要不斷的加寬加深。」

    「亞娜,以上命令立即以飛鴿送到各個執行者的手中,另外安排殘陽盡快匯合南宮雪劍,貼身保護他的安全,你去辦吧。」葉鷹說完,再次將目光轉移到地圖上,說道,「芷婷,作如下記錄。」

    「茲令任水雲統帥第三軍團全部,蜀州全部駐軍、巴州全部駐軍,組成南突擊集團,有任水雲統一指揮集團所有部隊。任務如下首先利用艦隊運送蜀州駐軍二十萬以上,在二月二十三日前迅速佔領亞西國,切斷印月南線歸國的道路。然後分兵十萬有唐豹帶領向印月東南腹地開進,搶佔重要城市,割斷南北聯繫;在搶佔亞西國的同時,水師艦隊順江而下,迅速擊垮楚嵐,在湘洲登陸後,逼楚嵐投降,否則有相關人員刺殺之,登陸軍直撲彝州,將敵軍南線部隊再次掐斷,相機協助外務廳與楚遠顥和印月軍談判。在搶佔亞西國的同時,宋家地面部隊全線出擊,務必將敵人分割成互補兼顧的數段,然後抽調至少五萬兵力進入印月,配合唐豹的攻勢。北線將執行奪取並堅守紫鹽城—斐克納達城—克茲斯諾城—新埡加城的任務,印月大平原的佔領有南線負責。以上任務,要以最快的速度達成。葉鷹。以上密令一式兩份。」葉鷹看著寫完的命令,對蘭芷婷說,「派柳雨親自送過去,天心莜,公孫玉帶人護送,天心莜留下來保護任水雲。」

    「傳令各廳廳長及次長,立即過來召開緊急會議,守城的雷廳長不用出席,堅守城池。」

    「芷婷,你持我的佩刀前去黑鷹旗,帶著他們負責游擊破壞我們建設的敵人分隊,不要硬拚。」

    說完,他解下星月刀,遞給蘭芷婷。一向視刀如命的大哥居然把刀叫到了自己手上,蘭芷婷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沉重,心中卻為大哥的絕對信任而激動莫名。她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卻在轉身的瞬間,落下了兩滴淚水。

    「心蓮,我們去見見公主吧」

    公主聽到敲門聲,不知道為何竟然快步跑來開門,而沒有讓正在整理房間的侍女去做。拉開門,她看到了一個日夜思念的人出現在面前,不相信這是真的,揉了揉眼睛再去看,還是不敢相信。

    葉鷹昏迷兩個多月,又在山中度過了一個月,廋了很多;失去了功力之後,整個人的精氣神就變得更多,完全看不到以前的灑脫,乍一看去,誰也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玩世不恭卻掌控中原半壁的葉鷹呀?

    龍昭這是看看左右,才看到了敲門的心蓮。「公子回來看你了,公主殿下。」

    再看看後面的卡巴斯也微微笑著點頭,她終於確信真的是葉鷹回來了。下一刻,淚如泉湧。

    「你廋了很多。」葉鷹看到籠罩原來圓圓的臉蛋現在變成了慢長型,心內才知道這個女人真的把自己看作了生命了一部分,鼻子酸酸的。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張開雙臂向前走去。

    龍昭聽到那滿含深情的話,覺得自己幾個月來的思念終於有了盡頭,再也忍不住激動的心情,快走兩步撲到了葉鷹的懷中,「嗚嗚」的痛哭起來,盡情的釋放著連日來的相思和憂愁。

    過了一會兒,龍昭方才止住哭聲抬起頭來,卻看到葉鷹的胸前被淚水浸濕了一大片,臉色紅紅的布知道該說些什麼。葉鷹嘴角含笑,牽著她的手向外面的會議廳走去,「我們去開個會,快點把眼淚擦擦吧。」

    龍昭用心蓮遞過來的手巾胡亂的擦了幾下,就這樣兩人牽著手走進了會議廳。眾人皆已落座,看到二人進來,立即起立致敬,心內的想法卻是各不相同。

    葉鷹和公主坐了下來,示意眾人坐下之後,會議就開始了。

    「大家看到我活著回來了,是不是很失望呢?」話一出口,眾人就感覺到了與平常不同的味道。以往雖然同樣是葉鷹的一言堂,但氣氛總是比較輕鬆的;今天這開頭第一句話,就像一座大山般突然壓在了眾人的心頭,語氣不善呢!而且,殘影立在葉鷹後面,就像個冰冷的死神一樣,那充滿死亡的雙眼掃到哪裡,哪裡的人就渾身發冷,汗毛直豎——以往他是從未參加過會議的。可是這時候每人敢去質疑殘影的資格問題,很顯然葉鷹在懷疑什麼。

    葉鷹根本不看眾人,抬眼望著天花板。屋內靜悄悄的,除了人的呼吸聲什麼都聽不到。眾人抬頭看了看,卻看不出天花板有什麼奇怪的,為什麼葉鷹卻看了五分鐘了還不說話?他們一個個心裡的壓力越來越重,張良更是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喘息聲越來越粗重。

    「有人說成立參謀本部是個錯誤,要撤銷它!因為參謀部的計劃不對,讓敵人殺到了城下!我倒要問問,敵人殺到城下就能證明計劃錯了嗎?」

    「我才幾天沒回來,有人就等不及了,想要奪軍權!」葉鷹怒聲斥責,字字誅心,「軍權是隨便拿的嗎?」

    「費廳長!」葉鷹突然點到了費信的名字。

    費信騰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臉色一下就變得蒼白如紙,急忙辯解,「屬下絕無此意,都是為了秦州防務。請公子和公主明察!」

    「我知道,我只是想問問你,如果把所有的軍權交給你,你能管好嗎?」

    「屬下不敢。」

    「我不是問你敢不敢,我是問你能不能?」葉鷹瞪著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費信。

    費信臉上斗大的汗珠開始啪嗒啪嗒往下落,整個會議室突然靜得就只聽到了汗珠落在地上的聲音。每個人暗地裡都捏著一把汗,這問題太難回答了。

    「屬下無能,難以應付繁重的軍務,懇請公子允許屬下辭官歸鄉。」費信渾身幾近虛脫,強忍著說完話,身體就不受控制的坐了下去。

    「坐下吧。」葉鷹也不願意他出醜,總算沒讓他作出擅自落座這等對長官不敬的事情來。

    「龍振!」

    禁衛軍統領龍振嘴角猛一哆嗦,騰身起立。

    「既然你想要統軍出戰,命令你帶領三千騎兵,去阻擊騷擾敵人破壞我們外城建設的分隊,立即執行!」

    「是!」直到走出會議室,龍振方才呼出了一口氣,暗中罵道,「真他媽的邪門!」

    「張良政務長,一向以來大家都認為你的才能最高,我把軍政大權交給你,你能管理好嗎?」

    「下官…下官——下官不敢!」說到這裡張良才意思到自己竟然沒有站起來,下一刻身體立即彈了起來,心都要跳了出來,「下官無能!」

    葉鷹卻像開玩笑似的說,「看把你嚇的,坐下吧。」

    再次掃視了全場,葉鷹方才漫不經心的問道,「還有誰認為現在的位置不足以施展自己的才能,站起來說說,我一定滿足他的要求。」

    會場這次靜的只剩下了葉鷹一個人的呼吸聲和手指敲擊會議長桌的聲音。眾人全部都摒住了呼吸,生怕葉鷹的目光轉到自己身上。

    「既然沒有,那就算了。咱們開會解決眼前的問題。費信解除現有職務,進入參謀本部,任三處參謀,負責各地國防處的統籌管理工作,處長待定。警衛廳廳長有次長傅如山擔任,司徒平恬將出任警衛廳次長,負責巴、蜀、彝、甘、陝五州警衛工作,其空缺有警衛廳推薦,報給我確定。國防廳次長趙武改任秦州國防處長,專職負責秦州國防動員等工作。」

    「張良政務長將目前工作整理準備交接,出任印月自治領政務總長,準備到印月我軍佔領地協調各項工作。」

    「費信和趙武、民政廳長司馬富民一起,立即組織民夫和民軍將秦印關的糧草向印月輸送,沿途自由我軍負責接收。」

    「司馬富民立即動員百姓,做好春耕工作。」

    「外務廳立即組織人員做好準備,隨時去和楚越各方談判投誠的事情。」

    對著一頭霧水的眾人,葉鷹卻宣佈會議結束,「散會,按照命令照辦就是了。」

    西城牆上,葉鷹站著觀望敵人連綿不絕的軍營,搖了搖頭。

    感覺到葉鷹到來的雷諾,也沒有回頭,望著敵人大營說,「聽到你回來的消息,我真高興。」

    「不高興才怪,怎麼說我和小雷也是兄弟,是你的乾兒子吧?」

    雷諾沒想到葉鷹會這麼說,哈哈大笑起來,「嘴巴這麼甜,也不枉我操了這麼多心。」

    「如今有件事要麻煩你老人家出趟遠門,不知道——」

    雷諾這才返身看著側後的葉鷹,「看來對於城外的敵人,你是沒怎麼放在心上了。說吧,是什麼大事。一般是你是不會開口勞動我這把老骨頭的。你比我那兒子還會心疼我這把老骨頭,我心裡很清楚。」

    葉鷹上前兩步,扶著城牆說,「咱們的大軍將要出秦印關,將印月從紫鹽城—斐克納達城—克茲斯諾城—新埡加城一線一分為二,然後巴蜀出兵亞西國,攻擊印月大平原,如果順利應該不耽誤春耕。眼前的敵人已經不足為慮了,我只是擔心帝都那邊趁機搗亂,所以請你和麗絲去一趟中都城,讓呂先帶兵過來。這樣的話,西北軍就能放心的進入印月大平原,迅速擊敗敵人,盡快結束戰鬥。」葉鷹呼出了一口氣,「俗話說得好,夜長夢多。萬一陷入了印月,帝都那邊肯定不會閒著的,政治利益面前也難保蘇倫不會再次背叛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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