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522章 擺不脫的誣陷
    劉德威奉旨趕到三原的時候,三原縣衙內外,所有的事情基本都已定下。

    所有中毒身亡的死者都被停放在縣裡的停屍房裡,縣衙的桌案上擺放著他們詳細的驗屍文書,死亡時間,死亡地點,死亡原因,很工整。

    柳氏茶坊的主事人柳無塵,還有切實投毒害命並且認了罪過的程遠山,以及在逃役犯王帥幾人,都被關押在縣衙大獄。嗯,還有一個,在劉德威抵達三原的當日,當街行刺了柳二條的那個刺客,也被單獨關放在後衙。

    人、物齊全,條理分明,這大概是劉德威就任以來,所經過的最簡單明瞭的一件案子,所以,他對這個能在短短的一天之人,就把所有的事情查個清楚明白的柳二條,很欣賞。尤其是當他真個見到柳二條時,看到柳二條身上所表露出來的那股淡然自若的神態,不由得便想起了去歲在刑部大堂,與侯君集對峙而爭的柳一條來,他們哥倆兒,很像。

    不過欣賞歸欣賞,有一些章程還是要走,有一些原則,並不能因為個人的情感而有半點地改變。所以,在劉德威到達三原府衙的當天,就迅捷地著人將柳二條還有他的家眷下人給看管了起來,並暫時剝去了他三原縣丞的權利,在案件了結明瞭之前,不許他再過問半點。

    變相地軟禁,囚牢,僅過了一下午,府院裡面除了柳二條與薛仁貴這兩人之外,所有的人,心神都開始有些恍惶,還以為他們家老爺,也因為前日毒茶的事情被人給牽累了進來。畢竟,柳二條與柳府的關係,並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明白的。

    「夫君,」王彩翼為柳二條沏泡了一碗兒茶水,端送到柳二條的身前,然後輕輕在柳二條身旁落坐,神色憂然地看著她地夫君。

    「呵呵,彩兒莫要憂心,」接過茶碗。隨手放於桌上,柳二條溫笑著伸手將王彩翼的小手兒拉放在手裡,柔聲勸慰道:「一切都在為夫的掌握之中,這樣的禁固,最多維繫不到三日,有一句話叫做清者自清。想想劉侍郎是什麼人,想想岳父還有爺爺他們的身份,無礙的。」

    「可是,夫君,」反手緊握了握柳二條溫熱的大手,王彩翼抬頭看著她的夫君,憂聲說道:「今日裡夫君還受到了別人的行刺,聽下人們講,當時若不是有薛大哥在側,那支箭說不定就。妾身怕那些人還會再來妾身不想夫君有事。」

    「哦?原來是為此事啊?」揮手將屋裡侍候地下人全部屏退,柳二條與薛仁貴對視了一眼,不由咧嘴輕笑了起來,伸手抹去王彩翼已經流出眼眶的濕熱淚水,輕撫著她的臉蛋道:「這點。彩兒就更不用擔心了,有薛大哥在側,大唐境內能夠傷到為夫的人,不多。」

    「而且,」稍微地停頓了一下,柳二條接聲說道:「今日裡的那個刺客,是為夫安排的。」

    「啊?」王彩翼驚異地睜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地夫君,在確定了這並不是一句戲言之後,不由輕聲問道:「這是為什麼?」

    「劉海!趕緊收拾東西。咱們現在就走!」酒樓上,剛剛想明白了一些的劉鵬,不敢多做停留,馬上起身,吩咐劉海結帳,並準備好即要離去的馬車。這三原之地。已再不宜久留。

    「是。老爺!」見他們家老爺神色極為焦急,劉海也不敢猶豫。應了一聲之後便招呼著店中的小二,付了酒資,扶著他們家老爺下得酒樓。

    「劉鵬大人,是吧?」剛出得樓門兒,一塊金燦燦的令牌便出現在了劉鵬的眼前,一個身著刑部官役服飾的中年差役,上下打量了劉鵬主僕一番,極不客氣地喝聲說道:「奉刑部侍郎劉大人之命,著請劉鵬大人到三原府衙一敘!有一件案子需要劉鵬大人出堂相詢,劉鵬大人,請吧!」

    聲音冷冽,派頭十足,看向劉鵬的眼神裡,寫滿了不屑和鄙夷,就像,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還請這位差官前面帶路!」劉鵬的身子有些輕微地搖晃,劉海見狀,忙著上前攙扶,便是他的反應再過遲鈍,現在也已然明白,他們家老爺,事發了。

    只是,這是為什麼?難道劉沿管家還有王帥少爺他們,會傻到把這個唯一有望能救出他們地人,給供將出來嗎?劉海不信,這並不合常理。

    「嗯,跟我來吧!」滿意地看了兩人一眼,確定他們沒有能力半路逃跑之後,差役輕點了點頭,晃悠著手中的鐵鐐,並沒有給兩人帶上,向身後的三名府衙捕快示意一聲,轉身跨步,在前面為劉鵬兩人引路,捕快們則小心地押在後面,盡職地看管著他們。

    「是老夫,有些小瞧那個柳二條了!」蹣跚著腳步,無視著周圍指指點點的人群,劉鵬一臉的灰敗,頹喪之色,聯想起這兩日裡所發生地一切,不由發出了這樣一句感歎。

    莫欺少年窮,莫欺少年窮,不想他們柳氏一門,竟能邊著出了兩個這般了得的人物。

    「老爺!」扶著劉鵬,劉海小叫了一聲,不知他們家老爺為何會說出這般的言辭。

    「從得知了小帥他們被搏了之後,老夫便一直都被人給牽著鼻走,」沒有理會劉海的叫聲,劉鵬自語輕言,道:「為什麼老夫那般快地便能得著帥兒被捉的消息?為什麼老夫會急趕慢趕地及到這三原縣來?為什麼老夫剛到,連酒水都還沒有喝上一口,便在眼皮底下發生了行刺這種事情?」

    「這是一個圈套,一個專門針對老夫,怎麼解,怎麼轉,也解不開,跳不出的死套,」劉鵬喃喃自語:「百口口莫辯,百理理莫明,柳二條,端是好心計,好魄力。」

    「老爺,你是說,這,這些全都是柳二條按排的?」劉海張大了嘴巴,小聲地向他們家老爺問道:「難道剛才的那個刺殺,那支利箭,也都是柳二條所布?!」

    若是真的話,那個柳二條也太瘋狂了些,為了一齣戲碼,就讓人用利箭射殺自己,而且射殺的部位還是胸前要害之處,難道他就不怕,刀一那個護衛一個失手,沒有接住那個箭矢

    「連你都不敢相信那是他所為,別人就更不用說了,呵呵呵呵好心計」劉鵬地笑容慘然,到了現在,他已經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到了府衙之後,迎接他的將會是什麼。

    主謀毒殺三原百姓,嫁禍柳氏茶坊,買兇謀害朝庭命官,循私賄放重刑役犯,半真半假,有口難言,任何一條罪證,都足以要了他的老命,這一次,在三原,他算是徹底地栽了。

    「他不仁在先,就別怪孫某人無義在後!」三原縣牢之內,在聽得了以前關係最為要好的幾位差役的敘說後,恍然明白自己等人已被王帥給視為棄子,孫不三與張僕重幾人,無一不是心若火燒,憋悶,憤怒,直想暴起而擊。

    這算什麼?卸磨殺驢?過河折橋?想想前幾日在當面,還孫叔帥侄地親切叫著,這一轉臉便是要狠著心置他們於死地,孫不三心裡就是一陣的窩火,不用再說什麼,他也知道,之前王帥那小兒曾許諾給他地那些話語,也定都是糊弄之言。

    「他想讓咱們死,咱們也不能讓他好活!」張僕重緊握著雙拳,兩眼瞪得通紅,「前日他親手毒殺龐元時,老子便知他是一心狠之人,只是沒有想到,他竟會心毒如斯!」

    「抓得好!」一拳捶在木製地監欄之上,張僕重大聲喝道:「以前老子一直瞧著柳二條那小子不順眼,但是今日,他卻做了一件讓老子順心的事來!一會兒到了公堂之上,王帥那小崽子,就別想再好活,老子非一拳廢了他不可!!」

    「老三!稍安勿燥!」孫不三低聲喝了張僕重一眼,瞇著眼睛,細聲說道:「這件事情咱們須得從常計議才是,一個王帥算得了什麼?別忘了在他地身後,還有一個舅公?若是不能把那個舅公給牽扯進來,你以為咱們日後,還會再有好日子過嗎?」

    「呃?」張僕重止住身形,錯愕地回頭看了孫不三一眼,道:「二哥說得不錯,不過咱們具體該如何去做?」

    「這些,需得咱們一起商議一下才好」孫不三的眼中閃現出一絲冷芒,輕聲說道:「不是有一句話叫,人言可畏嗎?潑污水這種事情對咱們來說,並不會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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