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妃女法醫 正文 018章 欽封的草包
    七月二十是九皇子楚笙的壽辰,楚笙乃秦妃所生,素得皇上寵愛,因此,皇上親自為其在皇宮做壽,詔令官員攜內眷入宮為其賀壽,尤其特意點了忠勇親王王妃的名,慕晚晴奉召於申時隨著莫言歌入宮。()皇宮建築於大處恢弘莊重,於小處細膩雅致,遠望近望,略望細望都是景致,加上秦妃壽誕,處處張燈結綵,將秦妃的長欽殿裝點得越熱鬧繁華。

    時辰未到,眾賀壽的人三三兩兩地候在外院,涼亭邊,長廊邊,或坐或站,各自攀談,紗裙羽裳的女眷們鶯歌燕語,釵來鬢往,衣袂飄香,個個人比花嬌,更是賞心悅目的一景。

    慕晚晴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又是新鮮又是好奇,一路上又說又笑,興奮異常。

    攜著她的手,望著那張燦爛姣好的容顏,莫言歌寵溺地笑著,心頭漾溢著淡淡的柔情,

    就在這時,慕晚晴瞧見遠處有叢開得極鮮妍的花簇,一時心喜,甩脫了莫言歌的手,提著裙子就跑了過去。驟然失了手心的溫暖柔軟,莫言歌不覺心中一突,若有所失,連忙道:「小心些!」

    身後的秦懷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莫言歌瞪了他一眼,側身在一旁的長廊邊坐下,追逐著那道輕盈靈動的身影,眼中微微閃過一絲迷茫。這些日子朝夕相處,耳鬢廝磨,安以晴雖然淘氣愛鬧了些,但性子卻單純可人,對他又不避嫌疑,親暱異常,與之前大相逕庭,使他感受到從來沒有過的甜蜜溫馨,短短月餘,便陷入溫柔鄉中,難以自拔。

    只是,安以晴性格驟變,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總令他心中隱隱的不安。

    而且,她也一直推卻著不肯與他同房

    遠處,慕晚晴伸手摘花,忽然一縮,神情微露痛楚,莫言歌急忙趕過去,拿過她的手,只見蔥白似的指尖上,一滴血珠如花般殷紅,不由得一陣心痛,連聲問道:「疼不疼?」不及細想,就將那手指放入嘴中,輕輕吸允著。

    秦懷揚輕輕咳嗽著,慢慢走了開去。

    慕晚晴心中既喜且羞,白了秦懷揚一眼,不好意思地縮回手來,忸怩道:「沒事沒事,就是給花刺紮了下,不要緊的!」

    「那就好,那就好!」莫言歌也覺得失態,訕訕地道,轉眼瞧見花叢中有一朵紅艷艷得開得極好,伸手摘了下來,遞過去,道,「不就是一朵花麼,犯得著這麼急嗎?還紮了手指,太不小心了些!」

    望著他遞過來那朵花,慕晚晴忽然臉上一紅,隨即嫣然而笑,眼神如星子般燦然。

    這個笨蛋,一定不知道這是什麼花,更不會知道這花的寓意——紅玫瑰,它的花語是熱烈的愛戀,而一朵紅玫瑰,寓意「你是我的唯一」。雖然是無意而為,不過算了他的吧!

    「我們到旁邊涼亭坐坐吧!」

    如此良辰,如此佳景,慕晚晴忍不住想要找個寂靜的地方談情說愛,正巧看見前方一座涼亭裡空無一人,便起身,拉著莫言歌的手跑了過去。就在二人入亭的當隙,四五個身著官服的年輕人忽然從旁斜跑進來,坐在涼凳上,故作悠然地搖著折扇,神情倨傲,斜乜向莫言歌的眼神裡卻帶著幾分鄙夷。

    瞧見這幾人,莫言歌神色一凝,頗帶了些寒意。

    其中一人約莫二十二三的模樣,相貌倒也算清秀,只可惜,眼神帶著些渾濁,神色不正,顯得猥瑣下作,看見慕晚晴的艷色,他眼中掠過一抹亮色,隨即輕浮地笑道:「忠勇親王,你要想進這亭子,且先說出這匾額的來由寓意再說。」

    一腔興致被擾,慕晚晴本就惱怒,又聽他語調不恭,更是氣惱,道:「你們是什麼人?」

    那人故作瀟灑地輕搖折扇,傲然道:「我乃是上屆的第九名進士,秦密聯是也!」

    慕晚晴豎眉道:「一個小小的進士,也敢對王爺這般無禮?」

    秦密聯見她艷色照人,饞涎不已,見她惱怒,連忙道:「姑娘有所不知,這亭子乃是當年皇上考校我等數人時的場所,考完之後,皇上龍心大悅,親自為此亭題匾,以紀念此事,並說,此亭乃我等寫照,只准我等進入,並說,如果他人想進,需得先說出這匾額的來由及寓意,方能進入。」

    慕晚晴一愣,稍稍後退幾步,抬頭,果然見涼亭上懸一匾額,上書「竹苞」二字,龍飛鳳舞,瀟灑異常。

    「這『竹苞』有什麼寓意?」

    見她不解,秦密聯忙討好地道:「這二字出自《詩經·小雅·斯干》中「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句,人們常以「竹苞松茂」頌揚華屋落成,家族興旺。皇上以此匾額意寓我等,乃是金口玉言,昭示我等必將家族興旺,天恩煌煌,實在令我等不勝感恩!」

    慕晚晴狐疑,只是這麼簡單麼?

    旁邊正巧秦懷揚走來,聞言,似笑非笑地道:「各位做了四年進士,也不曾派用,果然家族興旺!」

    秦密聯等人是秦妃的娘家人,恩科之際,由九皇子主考,得中進士,之後又由九皇子舉薦為官,皇上甚是看重,親自考校,便有了題匾賜亭之事,可見龍心之悅,但皇上之後卻絲毫不提委派之事,在吏部掛了個候補的名頭,已經四年之久,正是心腹之疾,現在被秦懷揚揭破,頓時心痛如攪,怒道:「你——」

    莫言歌神色不豫,攜了慕晚晴的手,道:「我們去尋別的地方罷!」

    慕晚晴不願拂逆,依言離去,臨走前仍忍不住最後望了眼匾額,忽然想到了什麼,再想想秦懷揚的話,越肯定,頓時忍俊不禁,指著秦密聯幾人,笑不可遏。

    眾人見狀,都不禁疑惑。莫言歌低聲道:「怎麼了?你笑什麼?」

    「秦公子等人才學豐富,才知道什麼竹苞,什麼松茂,我一介女子,目不識丁,放眼看去,也只是瞧見了四個字而已!」慕晚晴忍了笑,指著匾額,一字一字道,「個個草包!依我看,這亭子未必是皇上賜給你們的,不過,各位公子到真是貨真價實的欽封草包,各位草包公子,小女子這廂有禮了!」說著,裝模作樣地福了福,笑意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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