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晴這才想起自己還在別人懷中,急忙掙脫開來,往後一退,彎腰正要解開掛著腰帶,再度逃跑,卻見一雙湖藍繡花的靴子慢慢走近,不偏不倚地踩在地面的腰帶上,頓時神色一僵,身子一僵,木然抬,對上那張妖孽般的容顏,尷尬一笑。()
那人也微微一笑,俯身,瞧著她,神情似緩和,卻有著一種難言的壓迫感。
「你是什麼人?」
慕晚晴腦筋急旋轉,片刻間已經打定主意,雷鋒叔叔說得好哇,做「好事」不能留名,尤其是像今天這種好事,更是絕對絕對不能留名!於是,她立刻換上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跪倒在地,顫抖著聲音道:「奴婢是府裡的丫鬟,貴客恕罪。」
聽清楚了啊,是丫鬟,不許找王妃的茬!
「丫鬟?」那公子審視著她,好看的眉眼輕佻地揚起,「怎麼,這是忠勇親王府最新待客之道麼?」
「奴婢不知貴客駕臨,以為是王爺在書房」言外之意就是,我把你錯認成莫言歌,你最好別再自作多情了!至於一個丫鬟以為王爺在書房,偷溜進來,又有那些舉動,想做什麼,你自己想去吧!
反正,是府裡的「丫鬟」!
「原來是想攀高枝兒啊!」那公子微微一笑,站起了身,「不過,你家王爺這根高枝兒不大好攀,就連青陽公主也攀得艱難,你個小丫鬟,恐怕更難了!我見你倒也有趣,不如,來攀我這根高枝兒吧!不是說春宵一刻值千金麼?那就來躬行躬行,如何?」
切,還沒我家言歌高,你算哪門子的「高枝兒」啊?
慕晚晴撇撇嘴,臉上作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樣,誠摯無比地道:「奴婢一時念起,才作出這等荒謬之事,以至於錯認他人,想來是老天降下的懲罰,責罰我癡心妄想,走邪門歪道,因此,奴婢誠心悔過,頓時大徹大悟,決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好好工作,天天向上。公子一片好意,奴婢只有辜負了。」
那公子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明知她話語不盡不實,卻也不拆穿。
「你這丫頭,倒是越有趣了,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叫——」慕晚晴的手一直背在後面,暗暗地解著腰帶,正好已經解開,心中暗暗歡喜,用手握緊,見那公子一幅洗耳恭聽的模樣,雙手用力一拉,那公子不曾防備,只覺腳下一滑,失了重心,「匡當」一聲栽倒在地。慕晚晴對他做了個鬼臉,道,「哼哼,想知道姑奶奶我的名字,下輩子吧你!」說話聲中,已經一溜湮沒了人影。
「哎呦!」那公子捂著磕到的腦後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一個青衣瓜帽的小廝正巧進來,便往外瞧著邊道:「哎,太子殿下,奴才剛才跟一個女的撞了個滿懷,隱約看著像是上次在酒樓巧辯銅錢的那位姑——哎呦,我的太子殿下,你怎麼摔了?要不要緊?奴才這就去請太醫。」說著就要往外跑。
背後一聲斷喝:「回來!」
這公子自然就是太子楚箏,今兒有事到王府來,卻沒想遇上這麼個莽撞的丫頭,偏偏又有趣得緊,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原本滿腔滿腹的怨懟,頓時煙消雲散。這會兒聽舒硯說,正是上次在酒樓那個女子,不覺一怔,秀雅的眉微微挑起,遂站起身來,走到外間,透過窗戶朝外遙望,卻早不見那女子身影,道:「我沒事。言歌呢?」
舒硯答道:「奴才剛剛去請了,莫王爺這就過來。」
說話聲中,莫言歌正好踏門進來,見楚箏不住地向窗外看,順著看了眼,卻只見庭院中綠竹輕搖,不覺一怔,笑問道:「看什麼呢?」
「沒什麼。」楚箏輕輕拍打身上沾染的塵土,收回了目光,微笑道,「言歌,你府上的人,倒是一個賽一個的有趣啊!」
「你來難不成就是研究我府上的人?」想起上次楚箏管他要慕晚晴的事情,雖然是一場誤會,而後楚箏也不曾再提起,莫言歌心中卻總有些不舒服,轉眼瞧見楚箏雪白的脖頸上有著淡淡的淤青,不覺一怔,道,「你那裡是怎麼了?難不成有人敢對我們太子殿下動手麼?」
「沒什麼,遇上一隻不怎麼溫順的小貓,被抓撓了下,不打緊。」楚箏提了提衣領,遮蓋住頸部的淤青,淡淡笑道,「太子又如何?敢對我動手的人多得是,我又算什麼了?」
見他這幅模樣,莫言歌便知情由:「剛從皇宮出來?」
「你以為呢?」楚箏斂起方纔的輕鬆,冷冷一笑,「京兆府府尹那個差事,我原舉薦了李舉賢出任,九弟舉薦原隸州刺史閔安泰,父皇准了他的。」
莫言歌皺眉道:「論才能人望,李舉賢都比閔安泰強上百倍,難道皇上不知道麼?」
楚箏冷笑道,「他可有什麼不知道的?知道得比誰都清楚,不過是為了駁我的面子罷了!」
「你也不必太在意了,好在李舉賢是個實誠人,知道你是盡了力的,也不會埋怨你。」莫言歌素知他們父子不睦,歎了口氣,轉開話題,道:「你剛剛心情倒還不錯,我原本以為會瞧見一個黑臉包公呢!」
「我不是為的這個,我就是氣不過。」說到這,楚箏不禁微微一笑,道:「本來確實滿肚子火過來,準備找你撒氣來著,不過,遇上了個有趣的人兒,也就消了。就隨著九弟鬧去罷,除非父皇真想京兆府民不聊生,紛擾京城,否則,早晚他還是得用李舉賢,我就瞧著,看他怎麼收場?對了,我出來前,隱約聽見九弟跟父皇說,過幾天是九弟的壽辰,要你攜王妃入宮赴宴,所以來給你提個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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