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晴本就是坦率直爽的人,既然明白自己的心意,就絕不會刻意遮掩,肆意放縱本就萌動的心思,只要有空便膩著莫言歌,一時高興開心,牽手擁抱,乃至親吻,只由著心意來,常常被總管下人撞見,莫言歌終究是古人,還有些忸怩羞澀,但見慕晚晴柔情蜜意,卻也不忍拒絕,便由得她嬉鬧,也不約束。()
既有了心,莫言歌自然對慕晚晴更多關注,衣服飾,簪環日用,流水介地往香園送過去。
一時間眾人都知道,王爺和王妃重修舊好,恩愛逾重。
這一日,不只是有人提點,還是莫言歌當真開了竅,居然派人送了十來盆蘭花到慕晚晴的房間,綠葉白花,還沾著些許露珠,幽幽綻放,染得整個屋子都幽香瀰漫,平添幾分山林的清幽。
女孩子天性愛花,慕晚晴也不例外,一見就十分喜歡。
賞玩了許久,又對著蘭花傻笑了會兒,想起莫言歌的心思,慕晚晴不禁心動甜蜜,忽然跳起來,跑出香園,正巧遇上總管莫安走來,伸手拉住,撒嬌道:「總管伯伯,王爺在哪裡?」
「應該在書房吧!」莫安知道兩人感情漸好,也覺歡喜,笑瞇瞇地道,「剛剛來了貴客,正在書房候著王爺呢!」
聽了書房兩個字,慕晚晴便一溜煙地跑沒了人影兒,壓根沒聽見後面的話。
書房在靠近前院的地方,或者是因為時近中午,院內也沒人把守,只有幾叢綠竹隨風搖曳,出沙沙的輕響,倒更顯幽靜。
慕晚晴有心給莫言歌一個驚喜,正合心意,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放眼環顧,卻見外間寂寂,一縷檀香從香爐中悠悠飄升,瀰散開來,清心寧氣。裡間是十餘架書架,堆著厚厚的書冊,剛轉過一架,便見前方書架旁逸出半邊身影來,只露了背,似乎正在持書觀讀,除了莫言歌還會有誰?
這傢伙怎麼看起書來?難不成又是
想起上次的妙句,慕晚晴心中暗笑,虧他能找出那麼兩句詩來,偏偏連在一起還通順得很,這次不知道能整出什麼妙句來?想著,抿嘴偷笑,悄悄地過去,猛地從背後抱住了他,在他側臉上一吻,這才把頭靠在他肩上,邊往他手中的書看去,邊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絕知此事要躬行,要不要今晚躬行躬行?」
那人微怔,輕輕掙了開去,微微側頭,淡淡道:「你做什麼?」
聲音如洞簫般輕柔細潤,悅耳至極。
「你還害羞什麼?」慕晚晴正待調笑,忽覺聲音不對,定眼望去,只見那人修眉鳳眼,眉宇間自凝著一股高雅清貴之氣,分明是個陌生的翩翩公子,卻哪裡是莫言歌?頓時倒抽一口冷氣,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眼前這人,竟是出奇的俊美,用慕晚晴的形容說,那是絕對夠格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了。可這會兒,她哪有心情欣賞美人啊?震驚悔恨還忙不過來呢!
怎麼會這樣?
管家伯伯不是說,莫言歌在書房的嗎?怎麼會是個陌生人?
哎呀,虧大了,也丟人丟大了!管家伯伯,你是壞人,你害死我了!她只顧著抱怨莫安,卻不知是自己聽話聽一半。想起剛才的言行,慕晚晴頓時漲紅了臉,跺著腳,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算了。抬眼看見那人似笑非笑的模樣,情急之下,大腦一片空白,只瞧著他乾笑著。
「嘿嘿嘿嘿」
那公子同樣抱以一笑,勾魂攝魄,還是不說話,含笑瞧著她。
「那個那個有句話不知道公子聽過沒有?叫做——嘿嘿」慕晚晴乾笑著,眼神私下飄散,忽然轉身,以百米賽跑地勁頭朝著門口跑去,「三十六計走為上!」
「站住!」背後傳來淡淡的聲音,不高,卻很有威嚴。
傻瓜才站住!慕晚晴撇撇嘴,努力地奔跑著,把自己想像成劉翔,想像成博爾納,想像成自由翱翔在天際的飛鳥,我跑,我飛,我——我咋這麼重呢?怎麼就跑不動呢?
感覺有什麼東西拉著自己,慕晚晴回過頭,疑惑地望著某人。
那公子嘴角含笑,朝著她側邊挑了挑眉。
慕晚晴疑惑地望去,頓時大暈——她的腰帶不知何時掛在了書架上,繞了好幾圈,怪不得她怎麼跑都跑不動呢?不過,還好她今天打的是如意結,夠結實,要換了蝴蝶結,一跑跑鬆開,那她就得上演古代版脫衣舞了。
正暗自慶幸,忽然想起眼前的難題,頓時又一陣乾笑,引開他的注意力,暗中又扯動腰帶。
該死,怎麼扯不開啊?她想著,心中煩躁,加大了勁兒。
那公子也不說話,微笑著,瞅瞅她旁邊,再瞅瞅她,歎息著,眼露同情。
慕晚晴怔然,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高大的書架在她剛剛那陣全力奔跑下已經搖搖欲墜,再經她剛剛那陣折騰,重心失衡,朝著她倒了過來——
「啊——」
慕晚晴驚恐地喊著,竟然忘了閃躲,只下意識地抱住頭,眼看著那厚厚的書冊已經快要砸到她頭上,忽覺手臂一緊,已被人拉扯過去,一時沒站穩,踉蹌兩步,倒入一個溫暖的懷中,就聽的身後「轟」的一聲巨響,書冊橫飛,塵土四揚。
還好,沒砸著,還好,這書架不是一架挨著一架,不然,多米諾骨牌效應一來,這書房算給她毀了。
「現在,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