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快走到門口,見馬路邊幾個喝高了的男女站在那裡,正在爭論是進去繼續喝還是回家。
米楠看了他們幾個一眼,繼續往桫欏吧走,結果那幾個人就跟在她的後面也往桫欏吧走。米楠進了大廳,趕緊招呼服務生帶他們到後院去,怕他們喝多了鬧事影響別人。
服務生迎上前去,主動問,幾位,是吃飯還是喝茶?
其中一個個頭很高大的男人說,誰喝茶呀,喝酒還沒喝夠呢,喝什麼茶呀。
服務生趕忙說帶他們到寬敞的地方去接著喝。
這幾個人,是整天紮在一起的老同學,其中個頭高大的叫董波,報社記者;頭髮有點謝頂的是公務員邱方圓;另外一個穿著很休閒的是一個開廣告公司的,叫賀鈞。
他們三個目前的生存狀態是:
董波:離婚耍單,沒有女友;
邱方圓:一家三口,但希望呆在外頭;
賀鈞:不知道妻子是誰,夫妻關係不詳。
他們已經走出大學校園十個年頭,早已不怎麼憤青。董波是個攝影記者,照片總在頭版,所以臉上事事的。還在苦道上奔的是邱方圓,剛費老鼻子勁就要調到市屬機關某局工作,每天上班二十多里地,風裡來雨裡去的,騎個沒閘的破自行車,腿已經羅圈了,頭髮也掉的差不多了,下一個五年規劃是當上科長。賀鈞原來也有工作,是市電視台扛機子兼打光的。不知道什麼原因,離開了電視台,開了家廣告公司,還是做電視台的生意。
他們三個在桫欏吧的後院,要了羊肉串和啤酒,又喝起來。
邱方圓接著剛才的話茬,我琢磨著最後再請一下那個人事處長,他高興了,我的事就完全有把握了。
董波:我發現調動的事真是天下最最磨嘰的事了,都幾年了,你說,我年輕的時候就聽你說調動調動,現在,我完全老了,你的事才剛有了點眉目。
邱方圓:不是才有一點眉目,是完全的有眉目啦。
賀鈞:你就說八字有一撇了沒有?
邱方圓:何止一撇,那一捺即將捺完。
董波:你這叉劈的夠大的,多大的八字呀,活活撇了十年。
邱方圓:沒十年,才剛八年。
董波:提拔了嗎?
邱方圓:沒有,那是下一個奮鬥目標。
賀鈞:什麼時候請人家呀,就請人家喝個酒吃個飯唄。
邱方圓:對,但別看請酒,也要有個講究,得讓人家高興嘍。我正想呢,光咱仨個傻大老爺們,酒量是有,可場上的氣氛怕是不好調動起來。
董波:你啥意思?
賀鈞:邱方圓的意思是再找倆女的,好調節調節氣氛,沒錯吧,你一蹶屁股我就知你拉幾個糞蛋。
邱方圓:還不是跟你學的,招業務員你不是還看長相呢嗎。
賀鈞:真是,你一提醒我想起來了,我那真是有幾個能喝的,長的還很漂亮。
董波:沒記得你那有漂亮的呀,我都一一檢閱過呀。
邱方圓:怕你動手,雪藏著呢。
賀鈞:那倒不是,剛招來沒幾個月。
邱方圓:剛招來呀,那還沒見過什麼世面呢,不會漏怯吧。
董波:有文化嗎,哪畢業的?
賀鈞:你是考研究生呀還是找個陪酒的,跟文化沒什麼關係吧。
董波:說這話的人真是庸俗,有文化和沒文化那說出來的酒話都不一樣呀。
賀鈞:那你找有文化的去吧,我那的姐們文化不高,就一個長處,千杯不醉,人送外號「扳道井」。
邱方圓:咱喝「紫塞明珠」,別的我沒準備。
賀鈞:我說的是人家的雅號,明白嗎?
邱方圓:明白啦,要是這樣,有文化也用不著啦,我還煩那有點文化見著人就瞎拽總想拯救別人靈魂的呢。
董波:不是給你找妞泡呢,你煩不煩沒用,別糊塗了,是找替你擋酒的人呢。
賀鈞:真的真的,董波,你要是能找來就真找兩個有文化的不行呀,也給咱們自己提升點檔次。萬一人家那邊整來幾個文化水平高的,咱們不是完蛋啦。
邱方圓:完蛋?那可不行,千拜萬拜就差這一哆嗦了,怎麼著也得弄好。
董波想了想,終於說,好吧,我費點勁,保證帶點來勁的,行了吧?
邱方圓:太夠意思啦,快說,哪的?
董波:報社的電視台的,夠可以的啦吧。
邱方圓和賀鈞聽了,神情燦爛。
賀鈞:沒聽你說過認識電視台的誰呀,我天天在那周圍晃,沒見你去那尋摸呀,都是你們報社的吧,不好意思說自己吃窩邊草,賴成我們電視台的。
邱方圓:就是背著你趁著天黑尋摸著進去的,就是怕你這黑瞎子給掰壞嘍。行呀,哥們們,真夠意思,為了我這點事,所有埋著的藏著的都抖落出來了,事辦的好壞我先不說,在這我先謝兩位啦,也謝你們那幾位好姐們啦…….
董波見邱方圓如釋重負的高興樣,見賀鈞也很期待明天的樣子,就說,合著最重要的擔子還是落在我的肩上了唄?
那倆人拍拍他的肩,拜託啦拜託啦,你一定能完成任務的,我們永遠相信你。
董波:對了對了,定哪呀?
賀鈞:我看還定這吧,環境還真不錯。
邱方圓:行行行,就還是這邊,明天晚上,不見不散,說准了,董波賀鈞,你們都帶著任務的,別就干賊兒一個大老爺們自己來。
(第三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