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顏 正文 章二百一十一 羨艷
    天夜裡,畫樓毫無異樣地回來了,臉上仍舊是一如平表情,叫人無法看清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畫樓身邊的長隨,名喚連生的,黃昏時分過來了一趟,說是主子吩咐他過來和郡主商量,擇個幾日就讓比翼開臉。

    許書顏沒想到畫樓會這麼快就過問此事,點頭應了,讓連生和大管事一起操辦此事就行了。不過因為比翼只是做侍妾而已,倒沒什麼下茶定之類的俗禮,等開了臉就算是王爺的人了,但身份上還是半個奴婢。

    連枝等幾個宮女知道比翼即將回去伺候王爺,臉上都掩不住的羨慕,用過晚膳就拉了她到屋裡盤問,到底是何因由被王爺看上,一日之間就飛上枝頭變做了鳳凰,成了半個主子。

    比翼羞怯怯地將許書顏今日在皇上面前替自己說話的事兒告訴了她們,彷彿炸開了鍋一般,都不敢相信。

    「這沒想到,郡主竟會給比翼姐姐做主呢。」連枝眨了眨眼,除了羨慕便是對許書顏的感激。

    「連我自己也沒想到呢。」比翼點頭,兩頰邊浮起一抹紅云:「郡主那一日只是問我是否曾經在王爺身邊伺候的,我老實答了,她便記在了心裡頭,當天夜裡就和王爺提了讓我回去。沒想來,第二日進宮赴宴,又在皇上面前替我討了這個臉面,真是做牛做馬也難報郡主大恩呢。」

    另一個名喚月荷的宮女卻有些不信,惑道:「可外面不是傳言,說咱們王爺和郡主關係匪淺,當時在之硯書坊就眉來眼去,甚有私情的麼?」

    「別亂說,若真有私情,那郡主幹嘛往王爺身邊塞人,豈不是自打耳光麼!」連枝不信。

    比翼也擺擺手:「你們不曉得,郡主得了皇上欽封,其實將來是要嫁給祁家未來家主,那個浪蕩公子祁淵的。」

    連枝也隨聲附和道:「我也聽說過。那個祁二爺在京城裡地名聲不太好。日日夜宿妓館。風流成性。雖然生地俊朗如玉。家生也是一等一地豐厚。但大家閨秀們卻自認拴不住他地心。沒想來郡主不過在祁家呆了大半年地時間。就讓那個祁二爺愛得死心塌地要娶她為妻呢。只是郡主娘家敗落。沒了撐腰地。咱們王爺才施以援手。好讓郡主將來能風風光光地嫁入祁家做少奶奶。」

    「原來如此。害得咱們都以為郡主與王爺有私情呢。以義兄妹打個掩護。好長相廝守。」宮女們這才恍然大悟一般。懸著地心終於放下了。也隨之唏噓不已。

    試問。在王府裡伺候地宮女有哪一個不想和比翼這樣。有一天能做了王爺地女人。即便是侍妾。也好過做大戶人家地姨奶奶。要知道。畫樓如今深受皇帝青眼。人人都在猜測。太子之位恐怕非他莫屬。現在地越王很有可能就是將來地皇帝。皇帝地女人。那是何其尊貴地身份。就算只是個侍妾。將來若有機會生下個皇子。豈不是整個人生都會完全顛覆!

    如今比翼就是個大好地例子。雖然她被宮裡指了過來做王府地大宮女。但一直以來王爺就沒說過一句軟話。更沒動那些個收人地心思。原本以為王爺心有所屬。後來又搬進一個郡主。眾宮女都以為有了女主人再沒法子出頭了。卻沒想。這郡主竟主動把比翼給抬了做侍妾。一時間大家彷彿都看到了一絲希望。心情自然好得不得了。也存了心思要好生伺候郡主。哪天也表表想要伺候王爺地心意。說定也能想比翼這般。一躍成為半個主子。

    比翼接受了府裡下人們的恭喜,早早便梳洗睡下了,只是心中既興奮又慌亂,一夜輾轉竟臨著大清早方才睡著了。等醒過來,才覺誤了伺候郡主起身的時辰,忙穿好衣裳往濯清院的郡主寢屋而去,覺連枝她們已經在撤走早膳了,頓時面上一紅,趕緊福禮道:「奴婢該死,竟睡過了頭,請郡主責罰。」

    許書顏剛用了早膳,正在漱口,也沒來得及叫起。

    聽見上頭沒動靜,比翼怕許書顏以為自己要做王爺的侍妾了就不守規矩,背上已經涼了一大截,「噗通」一下跪在青石地上道:「奴婢該死,求郡主恕罪!」

    吐出一口淡茶,再接過輓歌地上的軟布擦乾淨嘴唇,許書顏無奈地甩了甩頭,起身過去親自扶起比翼:「你幹什麼如此惶恐,難不成我在你們眼裡,是個喜歡喊打喊殺的又不講理的郡主麼?」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抬起頭趕緊解釋,比翼見許書顏眉眼間全是笑意,才知道她不過是和自己開玩笑罷了,提到嗓子眼懸著地心才落了下去。

    書顏柔聲問:「再過十天就是吉日,你再伺候我這十日,可好?」

    比翼復又屈身福禮:「奴婢遵命。」

    連枝等人先前也是懸著顆心,生怕郡主誤會比翼托大而不來伺候了。此時看到許書顏待人和顏悅色又寬宏大度,都鬆了口氣相視而笑,屋中適才頗有些尷尬的氣氛也隨之消散了。

    「稟郡主,太醫院來了位大人,說是專門過來為您診脈的。」一個內侍過來傳話。

    「傳大人進來吧。」許書顏知道多半是瑾沛,兩人也好久沒有說說話了,便打比翼連枝她們出去,只留下了輓歌在身邊,免得她們起疑心。

    不一會兒,一個青袍男子渡步而入,面容俊雅,神態自若,正是瑾沛。他手裡提了個針灸匣子,看來確實是為許書顏診脈而來。

    書顏讓輓歌過去關上門,只將面對後院的窗戶打開,邀了瑾沛坐下,又親自斟了茶遞給他:「瑾沛大哥,昨日多謝你幫我針灸,不然御前失儀,可就不妙了。」

    「那一日,是越王殿下他」瑾沛有些欲言又止,抬眼看了立在許書顏身側的輓歌:「書顏,我能否和你私下說幾句話。」

    「輓歌,你去讓比翼她們奉茶,順便拿些新鮮糕點過來招待瑾沛大哥。」許書顏雖然不知瑾沛有什麼要緊地話要說,卻還是依言支開了輓歌。

    本來不想自家小姐和男子單獨呆在一起,可想起翠袖只吩咐不讓畫樓公子和小姐獨處,這瑾沛大哥又是從小就熟悉的,也沒多想,輓歌福了福禮,領了吩咐便乖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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