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顏 正文 章一百五十九 獨處(二)
    外是漫天飛雨,屋內是盈盈暗情幽幽浮動。

    許書顏任憑祁淵輕輕擦拭著自己臉頰的雨水,迷惑在他如此輕柔的動作中,竟怎麼也難以拒絕,心中雖然知曉兩人這樣太過曖昧,卻在遲疑間,逐漸接受了祁淵的小意溫柔。

    眼前略矮了自己半個頭的許書顏,雙眸在燭火的映照下格外清朗,祁淵只輕輕地望著,好似沉溺在一汪深潭之中,找不到方向。指尖偶爾觸到那張略顯纖瘦的臉頰,心中總有一絲淡淡的甜意不斷蔓延開來,讓人捨不得放手。

    「二爺,四姑娘,薑湯來了!」

    屋外傳來張婆子的喊聲,屋內的幽然曖昧的氣氛這才被打破。

    收回手,祁淵臉上有著無比的尷尬和淡淡的笑意,轉身過去一把拉開門,衝著張婆子斥道:「小心你這張嘴,四姑娘在這兒的事兒若是被其他人知道,爺饒不了你!」

    張婆子趕緊收口,忙邁著碎步過去,遞上薑湯:「二爺放心,這後院子就老婆子一個人在打理,晚上都沒有人會過來的。

    那奴婢先下去了,就在雜院外的那個木屋裡守夜,有什麼需要叫一聲便是。」

    張婆子好像有些害怕祁淵,匆匆作揖後便退下了,順手還帶上了雜院的小門。

    許書顏也早就回神過來,忙過去看爐子上的火,見銅壺裡的水開了,用布帕隔了把手提起來,尋過茶壺將熱水注入,再把身下的熱水都悉數倒在了銅盆裡,又從懷中掏出絹帕在盆裡擰了擰,走過去遞給祁淵,神色略有些尷尬:「先擦把臉,喝了薑湯就休息一會兒,免得染了夜雨風寒。」

    「你喝吧。你穿地也單薄。我倒是沒事兒地。」祁淵接過絹帕。剛將薑湯推到許書顏地面前。就「啊秋」一聲打了個噴嚏。

    「你都這樣兒了還說自己沒事兒。快喝了吧。」許書顏又將薑湯推回到祁淵面前。蹙了蹙眉。想著先前風那樣大。他還穿著單薄地衣裳坐在攆子外面。心中不由得有些擔憂。

    祁淵草草將絹帕攤開。竟是一股熟悉地香氣襲來。才驚覺這是許書顏地貼身之物。面上一臊。只匆匆地擦了擦臉。一把丟回給許書顏:「打個噴嚏算個什麼。爺身子好著呢。」

    「那要不。你我二人各喝一半。可好?」許書顏拗不過祁淵。知道他素來脾氣就極大。接過

    絹帕又到盆裡搓了搓。擰乾攤開在上面地橫欄上晾好。這才回頭來。一把端起薑湯灌下去一小半。抹了唇邊點點濕潤。沖祁淵道:「是爺們兒就彆扭捏了。趕緊喝了等雨停好上路。這湯若是涼了可就沒了藥效了。」

    既然女兒家都如此爽利。祁淵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也一把抓起湯碗咕嘟咕嘟往肚裡灌去。卻沒發現許書顏突然轉過了身子。面有異色。

    原來,祁淵一時間沒注意,雙唇覆在碗邊就開始喝藥,卻沒想來那正好是許書顏喝過的地方。

    等放下碗了,祁淵才發現碗口那兒有一道淺淺的嫣紅痕跡,就這燭光一看,才曉得是胭脂。再看許書顏背對自己,半埋著頭,想起今夜佛誕,她好像是施了些脂粉的,心頭猛地一緊,脫口便道:「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許書顏又挪開兩步,過去摸了摸屋裡地一個矮塌,見指肚上並無灰塵,回首對祁淵道:「這兒上面很乾淨,二爺若累了,便躺著休息一會兒吧。畢竟你在攆子外面吹了那麼久地風,也該累了。」說罷抱起一床薄被來到火爐邊上,將一張廣椅拖到那兒,就這樣抱著被子坐了上去,雙腳蜷起,假意寐了過去,沒再理會祁淵。

    知道許書顏是不好意思了,祁淵也不說破,看著她側頭露出光潔的頸間,忍不住揚起唇角笑了笑,這才依言來到矮塌上斜躺著,扯過另外一床薄被輕輕蓋在了身上。

    雨勢漸小,卻仍然淅淅瀝瀝。

    屋內燭光搖曳,兩個人在宮裡呆了一天,許是都有些累了,竟雙雙熟睡了去。祁淵甚至還發出微微的聲,迴盪在屋裡,倒更加顯得寂靜無比。

    「砰砰砰」

    不知何時,院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吱嘎」一聲,是馬伕進來了,見天色雖然仍舊灰濛濛地透著骨子陰冷,卻已經有些擦亮了,但好歹已能啟程,便過去敲了敲屋門:「二爺,咱們該走了,得趁著天還沒全亮趕回去。」

    祁淵這才捧著頭醒來,驚覺已經是一夜過去,趕忙下塌來叫醒了許書顏:「快起來,天都要亮了。」

    許書顏感覺渾身一陣酸痛,睜開雙眼才發覺自己竟疲倦地在一方廣椅上抱著被子睡著了,伸手揉了揉朦朧睡眼,下一刻才突然醒悟過來,趕緊丟開被子穿上繡鞋,一把拉開窗戶,看著外面果然已是一夜過去,不由得暗道了聲「糟糕」。

    「走吧,趁這個時候悄悄回去。」祁淵將祁冠尉給的披風又重新繫好,探頭看了看院外立在那兒守著的馬伕,壓低聲音道:「別擔心,回去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們在客棧住了一宿。」

    「也只有這樣了。」許書顏趕緊攏了攏有些散亂長髮,覺著有些麻煩,趕緊取下髮簪任其散開,再重新將頭髮綰了上去,這才將屋門打開,沖馬伕道:「你看外面可有什麼人沒有,若沒人,咱們這就趕緊離開。」說著祁淵也從屋門裡走了出來,一臉倦色難掩。

    馬伕有些意外,沒想來這小院兒只有一間屋子,更沒想這二爺竟和四姑娘共處一室過了一宿,心中一驚,卻也不敢說什麼,趕緊轉身去往外面左右打量,見確實沒人,這才回頭:「回姑娘的話,後院兒沒人。」

    「那就走吧。」祁淵鞠了點兒井水拍在臉上,覺著清醒了不少才渡步過去,叫住馬伕:「回去知道該怎麼說麼?」

    「小地知道。」馬伕趕忙埋頭答道:「昨兒個夜裡雨勢太大,二爺和四姑娘是去龍鳳客棧住了一宿。」

    「嗯,若是敢透露半個字,小心性命。」祁淵不冷不熱地說出這句,嚇得那馬伕手心直冒汗,連連說「不敢」,心裡卻犯了嘀咕:難不成,這二爺和四姑娘昨夜竟發生了什麼事兒?不然幹嘛如此緊張呢?

    甩甩頭,馬伕知道這不該是自己操心的,趕緊斷了這些猜疑,給馬兒勒好韁繩,等祁淵和許書顏上了攆子,這才架馬而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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