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龍 第三卷:江湖 57、為啥沒撿黃承安?
    習慣了和黃承安鬥鬥嘴、撒撒氣,再面對這麼個你說什麼他應什麼,完全沒有脾氣的人,還真是讓蘇小曼有些措手不及。這感覺就像是一塊石子丟過去,砸在了一塊海綿上——一點聲響都沒有,沒意思!

    就要像黃承安那樣,和她鬥智鬥勇比誰的拳頭硬,生活才不會了無生趣嘛!

    ——不對!如果他就是黃天澤,那……黃承安呢?

    蘇小曼丟開掩蓋著自己的被子,起身爬到床邊緊緊抓住黃天澤的衣襟,大聲質問,「你真的是黃天澤?」

    他一揚眉,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蘇小曼,分明在說:連我都不認識,你是怎麼在日曜國混的!

    他哪知道他的名氣甚大,但見過他的人並不多,談起他,大家都是以「傳說中……」這樣的話語開頭。你聽說過嫦娥吧!但你見過麼?她從對面走來,你認識麼?——這就對了,遙不可及,黃天澤在大家心中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不過咱們蘇小曼這會兒可沒有閒工夫給黃天澤講說這個深刻的道理,她現在只想知道答案,要是那個該死的寶瓶敢騙她,她就把黃承安拐出去賣了。那傢伙身材不錯,真實面目是不能拿出來示人了,免得惹來殺身之禍,要給他易個漂亮點的容貌,肯定能賣個大價錢。然後她再飛鴿傳書給寶瓶,讓他哭著上吊!嘿嘿嘿,這個計劃太完美了。蘇小曼想著想著越來越得意,嘴角勾起一抹詭魅的浪花。

    看著詭笑的她,黃天澤就鬱悶了,他真不明白這麼一個看上去單純無害的女子,現在怎麼就能笑得這麼讓人毛骨悚然,活像肚子裡裝著一肚子的壞水,讓見者都忍不住要為那個將要遇害的人默哀。

    其實她這樣的形象本不影響他,但是,現在他的衣襟還在她手中拽著,大家可以想像,那樣的場景,真是……很吐血。

    啊!——痛!蘇小曼一時得意忘形,搖晃的太過激烈,不小心拉動了繃帶下自己的傷口。這藥效還真不怎麼樣,乖乖躺了一宿,還這麼疼!下回她要用自己的藥,這長得美美的肌膚要是被弄破相了,可就麻煩大了。

    鬆開他,蘇小曼慢慢蹲回她一開始自我防衛的位置。沒想到她這一下山就一個勁的受傷,早知如此,她就纏著師父提前把那套護體內功傳給她了。她練功本就懶散,師父說那套內功要晚些傳授給她,她高興還來不及了,反正遲早都是要學的,能緩一刻便是一刻。

    「那小子怎麼樣了?」貨物的安全狀況還是需要瞭解的。

    「小子?」黃天澤一臉的迷茫,像是完全不知道這個「小子」是所指何人。

    蘇小曼停下整理繃帶的手,抬起頭對上他茫然的眼眸,「不是你把我撿回來的嗎?」

    「呃!——是在下將姑娘……帶回來的。」黃天澤聽到她的措辭有些無語,即使不用「救」字,也不必用「撿」字吧!難道她把自己當成小貓小狗嗎?

    「你為什麼會帶我回來?」蘇小曼的語氣突然變得很溫柔,臉上掛著感激的笑容。

    黃天澤幾分玩味地研究著蘇小曼突變的態度,像是要找出其中的契機,卻又許久都沒看出端倪,剛想紳士地道一句「為美麗的女子服務是我的榮幸」,就聽到蘇小曼怒吼道,「你不帶他回來,你把我帶回來做什麼?你有什麼居心!」

    皇天為證,后土為明。他救她的時候,她衣著襤褸,傷口上漫出的血跡將布縷染成可怖的顏色,土塵讓她看上去更是一身的狼藉,比大街上的乞丐還不如。要說如果她是現在的模樣,他還可能存在某些私心,但那種情況下,他實在難以產生什麼除同情以外的想法。

    「可是,在下遇見姑娘時,只有姑娘一人躺在地上,並未發現有其他人呀!」

    蘇小曼歪著地左看看,右看看——很好!表情很嚴肅,語氣也很認真,應該不會是騙人的。可是,這樣的話,黃承安去哪裡了?

    「該死的!難道丟下我,一個人跑了?」

    ——不會!直到最後一刻,他都還是緊緊摟著她的,絕不可能放她生死不明就一個人逃生了。

    「難道……被黑衣人抓走了?」

    ——該死的!那他豈不是死定了!

    黃天澤看著蘇小曼一個人自言自語嘀咕了一陣,接著開始忙乎起來,「你……你怎麼了?你要做什麼?你傷的還重,太不能下床的。」不顧他的阻難,蘇小曼堅持要下床,最後終於成功的以「嗖」的一聲——掉下床了。

    他無奈地搖搖頭抱起她放回床上,「不是都說了還不能下床的麼。」他的語氣中透著輕責,卻又讓人感受到他的包容。

    這人……怎麼有些像大師兄給她的感覺?像哥哥一樣,包容她,寵溺她,讓她覺得可以依靠。

    天!她這是在做什麼!黃承安都生死未卜了,她還在這想這些有的沒的。只要一想到知道她把黃承安弄丟後,寶瓶的那張晚娘臉,蘇小曼心中就升起一陣惡寒。

    不行!她要盡快找到黃承安,此時多一分耽擱,他就多一分危險。「我要去找他!」語氣堅定而不容反對。

    「姑娘要去找那個『小子』?」黃天澤倒是對這個『小子』的身份很是好奇,能讓眼前這個綁得跟木乃伊似的女子如此執著,應該不是她什麼無關緊要的人吧。

    「是。他現在可能很危險,我必須去救他。」

    還是去救人!就她現在這副模樣?!「恕在下冒昧,請問,這『小子』和姑娘是什麼關係?」

    這問題可就問大了,她該怎麼回答呢?選擇一,她是把他當成自己放大版的兒子啦,但別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呀!——不行,這麼說,說不定會被當成騙子。蘇小曼搖搖頭,給這個選項打上一個大叉叉。選擇二,他叫她娘子,難道說是她相公?——想得美!特意說明一下,蘇小曼這裡說的「想得美」,是特指黃承安想得美,雖然這樣的想像是出自她,人家黃承安壓根就不知情。選擇三,……——嗯,好!就這個。

    「他是我……弟弟。」一般這種情況,不是把對方說成自己的姐妹,就是說成兄弟。姐妹是沒啥可能了,她都叫「小子」了。憑著黃承安那張青春無敵的娃娃臉,做她弟弟應該不會太怪異吧,就算找到了,也不會很快被拆穿。哈哈,她蘇小曼真是冰雪聰明呀!這麼快就能找到應對之策。

    錯了,咱們蘇小曼又犯老毛病了——把自己放在天才的高度,把別人放在笨蛋的行列。

    黃天澤是何人?人家可是全國首富呀,別人都說,無奸不商。其意就是,要是你不夠奸詐,你就別做商人,要是你不小心先做了商人,就要努力登上奸詐的最頂峰。爾虞我詐一直都是商場上的自然現象,就像吃飯要有菜,喝酒要配花生米一樣自然。以現在的情況看來,這黃天澤自然就成了商場上最奸詐的商人之一,初來乍到的蘇小曼竟然想和他玩心機,那無疑是以卵擊石嘛!

    黃天澤當然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拆穿她,遊戲是需要配合,才能玩的下去的嘛!

    「哦?原來是令弟,難怪小曼姑娘如此擔心。」黃天澤依然保持著他最迷人的笑容,「在下還未請教姑娘芳名了。」

    這人還真是,難道是嫌自己長得還不夠女人,這火燒眉毛的時候了,還婆婆媽媽地問什麼名字,「我叫蘇小曼。」

    這姑娘還挺乾脆的嘛!黃天澤在心裡有些激賞她的快人快語,遂決定來個正式的自我介紹,「在下黃天澤,很高興能結識蘇姑娘這般爽朗的女子。」為了配合蘇小曼,他的語氣中融進了些許江湖氣。

    哪知他的苦心卻換來了蘇小曼的白眼,「早就知道你是誰了,難不成你的名字好聽些,你要多拿出來顯擺顯擺!囉唆!」

    ——呃!黃天澤的喉嚨裡像被塞進了一個雞蛋,噎在中間,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上不來,也下不去——卡得難受!

    蘇小曼絲毫沒注意到黃天澤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心裡正在盤算著接下來的打算。

    突然,黃天澤感覺到一道熱熱的光射向自己,他抬頭一看,正好對上蘇小曼賊亮賊亮的眼睛。——不好,感覺非常不好!她又想做什麼?

    而蘇小曼此時正樂呵呵地在心裡打著自己的小金算盤,「喂,聽說你挺有錢的,一定認識很多人咯?」

    黃天澤皺著眉,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頭疼。他黃天澤是殺遍商場無敵手沒錯,可是,眼前這女子思維跳躍的有些怪異,老是不按牌理出牌,讓人知道她這一秒在想什麼,但又無法知曉,她下一秒想做什麼。

    「在下……人面還算是廣。」還是說謙虛些好,免不了這蘇小曼又出什麼怪招。

    蘇小曼一聽他這麼說,瞬間換上一張笑盈盈的臉,「那可否請黃公子幫個忙?」

    蘇小曼變臉之快真是讓人望塵莫及呀!黃天澤在商界拚搏多年,阿諛奉承的話聽了不少,討好的笑臉也見過不少。可如今面對蘇小曼那張笑臉,忍不住就——「有何事要在下幫忙的,小曼姑娘儘管說,我定當盡全力。」

    不出她所料,黃天澤果然是個好好先生,那她也就不客氣了,「我想借用一下黃公子廣闊的人面,找尋我弟弟的下落。」誰叫她現在勢單力薄了,只能借他人之力,盡快找到黃承安。

    「看來小曼姑娘真的是很擔心令弟。這樣吧,找人之事就交給在下了,你在這好好養傷。」

    好人啊!世間還是有好人存在的嘛!看著黃天澤就是大好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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