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手毒蠍羅又怎樣,你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吧!」
「你還是不肯說嗎?」述蕩隨手又把他的另一邊肩膀捏碎。
「紀檀在山頂的牒荼樹下等塗墨。」紀鶇終於頂不住說了實話。
述蕩又盤問了半妖人跟牒荼母體的關係,紀鶇像竹筒倒豆子,什麼都說出來,跟魯克轉述的沒有太大分別。
「好了,我問完了,上校,你有沒有什麼問題?」
紀鶇的眼珠骨碌碌亂轉,這個美貌的人類女子竟然是上校,她有什麼能耐,年紀輕輕官銜如此之高,她難道從一出生就開始服役?
顧清翥搖搖頭,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述蕩把手挪到他喉嚨口,說道:「說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先殺再拋屍,不留痕跡。」
「別,別殺我!」紀鶇尖叫起來,述蕩心狠手辣,說得出做得到,為了保命,他拚命動著腦筋,忽然記起什麼,「我的口袋裡有一粒黑色的小球,是塗墨給我的,帶在身上,牒荼樹就不會攻擊你了!」
「有這種東西?英招,搜搜看!」
英招伸長手臂,慢吞吞搜著紀鶇的身,從他貼身的口袋裡掏出玻璃珠大小的黑球,粘乎乎的,散發出一股怪異的味道。
「就一粒?」
「是的,塗墨給我們每人一粒,囑咐我們貼身收藏,他沒有說從哪兒弄來的。」
「孫狨那粒呢?」述蕩抬頭問魯克,以為他偷偷收藏起來了。
魯克聳聳肩說:「他藏在褲襠裡,送給我也不想要!」
紀鶇笑了起來,說:「這是孫狨的習慣,他什麼東西都喜歡藏在褲襠裡!」
「一群變態的傢伙!」顧清翥低聲嘀咕了一句。
「好了,跟這個世界說再見吧!」述蕩不再猶豫,叉住他的喉嚨微一用力,紀鶇的眼珠立刻突了出來,他張開大嘴,腥臭的舌頭像彈簧一樣竄了出來,直刺述蕩的面門。
述蕩沒有躲閃,粗厚的舌頭在離他鼻樑還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就像遇到無形的阻力,再怎麼用力也不能前進半分。
「這麼多年,沒見你有什麼長進呀!」述蕩把他喉嚨的軟骨捏碎,紀鶇身體軟了下來,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英招拎起紀鶇的屍體,振臂一揮丟下山去。「這個紀鶇比起孫狨要差遠了,半妖人的實力也不過如此!」
魯克摸摸腰間的鐳射鞭,心想:「這可未必!」
「不要小看他們,孫狨和紀鶇只不過是三流的半妖人,真正的高手還沒有露面呢!」述蕩記起了遄蛛蛛,暗暗希望他不要出現在牯牛山。半妖人的介入打亂了原先的計劃,他有些埋怨飛鼠鄭蔚,不該如此托大,如果能派出更多少壯派精英,他們將更有把握。
想到這裡,述蕩彷彿明白了什麼,奢比是叛亂者燭陰的心腹,英招、狴犴和巴蛇都是林泉派年輕一代的中堅,飛鼠在借此機會消除異己,一定是這樣的!
重新上路,沿著山腰跋涉了半個小時,眾人來到了碎石坡上。
那是一片坡度極陡的碎石地,稀稀拉拉長著幾棵牒荼樹,目光所及,到處都是橢圓形的卵石,稍不留心就會引起大規模的崩塌。述蕩念動咒語駕起妖氣,飛臨山坡上方,伸長了手臂移開三塊灰白色的卵石,露出尺許見方的一個洞穴來,向斜下方傾斜,深不見底。
「開始一段很狹窄,需要匍匐前進,進入山腹就寬敞多了。巴蛇跟我進去,英招和狴犴守在外面,上校,你們怎麼說?」
顧清翥思考了片刻,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果斷地說:「魯克,趙得勝還有我三個進去,其他人留下。」
「那個人類戰士會拖累我們的。」述蕩提醒她。
「樹妖基地裡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我相信趙得勝擅長的戰鬥技巧將起到關鍵的作用。」顧清翥堅持自己的決定。
述蕩看了他一眼,心想:「擅長的戰鬥技巧,那就是手雷和炸彈,難道她想把牒荼母體生生炸死?真是個瘋狂的女人,難道她不知道牒荼是不怕高溫和爆炸的嗎?」述蕩搖搖頭,渾身骨骼劈啪亂響,身形徒然縮小了一圈,伏下身從通風口鑽了進去。
英招拍拍巴蛇的肩膀,笑著說:「巴蛇,現在看你的了,小心別滾下山去!」
「沒問題!」巴蛇著地一滾,現出了原形,是一條獨眼的黑毛大蟒蛇,他支起上半身,盡力向前一撲,不偏不倚,正好鑽進了通風口,動作輕盈,連最小的卵石都沒有觸動。
英招頗有些意外,自嘲說:「我倒忘了,鑽洞是蛇的本性……」他側過頭,等著看趙得勝出醜。
「魯克,你能把我們送進通風口的,是嗎?」顧清翥目測著距離,覺得直接跳過去太冒險,她沒有把握穩穩站在卵石上。
「試試看吧!」魯克伸長手指,纏住了顧清翥的雙腿和腰部,像吊車一樣把她凌空拎起,移到通風口前,顧清翥雙手抓住洞口,微一用力,輕輕巧巧滑了下去。接著是趙得勝,他比顧清翥要笨重得多,肩闊腰粗,把通風口撐得十足,魯克在他屁股上用力推了幾把,硬生生塞進去。
「嘿,魯克,輪到你了。力氣再大,你總不能把自己拎起來吧!」
魯克把五根手指伸進通風口,塞進岩石的縫隙裡,然後把指根在牒荼樹幹上繞了幾圈,形成了一座數寸寬的橋樑,他盡量延伸手指,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很結實,完全能承受他的體重。
無移時工夫,他就消失在通風口,手指迅速縮回去,恢復了原狀。
英招張大了嘴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喃喃說道:「述蕩說的沒錯,他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