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俠仙侶 上冊 第七回 深山蜜語恨見晚 誓把今生托與伊
    問世間,

    情為何物,

    生死亦相許;

    歎蒼海,

    情難歸路,

    英幗亦歸路。

    蜜語纏綿恨見晚,

    來生亦相伴;

    誓把今生托與伊,

    君生吾可存。

    情長路長兮,終覓絕佳偶;人生共度兮,慢慢陪著走。浪漫情,浪漫事,此生豈忘記;卻把山風裁成衫,與伊披彩霞。虹霓萬道沐玉身,羨天地,妒萬物,山花含羞笑。

    無愧與永馨不知纏綿了多久,洞外的鳥兒叫嚷著;陣陣「不害臊、不害臊、羞死了、羞死了」的鳥聲,把一對熱戀的情侶從夢中吵醒過來。

    永馨突然施出凌波微步輕功,飛身飄向洞外;她想將愛情鳥趕遠一些,以免攪擾她的清美甜夢。

    永馨不停的在空中追逐著一對愛情鳥,可是鳥兒怎麼也不飛遠;它們時而飛高,時而降落枝頭,不停的叫著「羞死了、羞死了」。永馨趕不跑愛情鳥,急忙向無愧求援。

    「無愧哥,你快來幫忙啊,這對饞鳥兒我趕不跑它們;你若不幫忙,我可要發功嚇走它們了。」

    「馨妹,手下留情,千萬不要傷害它們;它們可是吉祥鳥!」

    無愧隨即飛身飄出洞外,用凌空虛渡閃電般向飛鳥掠了過去。

    「看我的,我把它們逮住。」

    「不害臊,不害臊……」

    兩隻愛情鳥拚命的往空中飛,可還是慢了一步,被無愧的無形真力一吸,竟如流星般墜入了無愧手中。

    「馨妹,怎麼樣?送給你。」

    永馨立即接過一隻愛情鳥,把它撫摸了幾遍,對著鳥兒說道:「小鳥,小鳥,你真漂亮!」

    「哦哦哦,哦哦哦……」

    說來也怪,在無愧手中的那隻鳥象聽懂了話似的,竟然不停的發出贊同聲。

    這兩隻鳥在人的手中不但不害怕,反而用喙梳理著它們美麗的羽毛;它們不再鳴叫「不害臊、羞死了」的陳詞,反倒時不時歪著腦袋瞧著無愧和永馨。

    「漂亮,漂亮……」

    突然,無愧手中的那隻鳥叫了起來。

    「臭美,臭美……」

    永馨手中的那隻鳥回應的鳴叫著。

    「真有意思!馨妹,看來這兩隻鳥是甜蜜的一對兒,我這只是雄鳥,你那只是雌鳥囉;你聽,我這隻鳥在說你漂亮呢!」

    「臭美!巧嘴滑舌!」

    永馨嬌嗔一句,但心裡甜甜的。她兀自撫摸著鳥兒,喜愛非常。

    「哦哦哦,哦哦哦……」

    兩隻鳥兒同時贊同的歡鳴著。

    「馨妹,你看鳥兒多通人性,咱們還是把它們放了吧;還給它們自由,讓它們永遠相伴的翱翔藍天;讓它們做一對恩愛的比翼鳥,豈不是太美好了!」

    「好吧,無愧哥真是想得周到,小妹何嘗不是這麼想的;飛吧,美鳥兒,飛回你們的世界,一生比翼永隨!」

    永馨一聲感歎的鬆手放飛了雌鳥,無愧也同時放飛了雄鳥;兩隻比翼鳥歡快的振翅飛上了藍天。

    「哦哦哦,哦哦哦,幸福,幸福,祝你幸福……」

    二鳥歡叫著在無愧和永馨的頭頂上盤旋了三周,迅速劃向長空,消失在無盡的蒼穹。

    「聽懂了嗎,馨妹,祝你幸福!」

    「是祝我們幸福!」

    永馨甜笑著拉上無愧的手,小兔般的向野外奔去。

    「馨妹,慢點兒,無愧哥要踩著你的腳了。」

    「沒關係,無愧哥,小妹帶你去一處很好玩的地方。你先閉上眼睛,咱們用輕功飛馳,一會兒就到了。」

    「好吧,我可不看了,任憑馨妹帶我飛吧。」

    無愧閉上了雙眼,永馨拉著無愧,二人如天仙下凡般御風而行。

    無愧只感覺耳畔風聲呼嘯而過,一縷花香由淡及濃;無愧禁不住睜開了眼。

    「哇!這不是一個桃花源嗎!」

    「呃,無愧哥,你怎麼睜開眼了;不守信用!」

    永馨右手一鬆,左手一推;無愧一驚,迅速向林中掉去。

    這下慘了嗎?不然,無愧輕飄飄的掉在草地上,四肢仰面朝天。

    突然,上空白光瀉落,永馨如隕石般直墜向無愧;她在半空中俯身平臥,正對無愧落下。眼看二人即將重疊在一塊兒,無愧下意識的一想,護體神功已然防禦全身。

    「彭」的一聲震響,永馨如皮球一般被彈向一邊,滾躺在無愧側面的草叢中,一動也不動了。

    「啊!馨妹,馨妹,都怪無愧哥壞,都怪無愧哥壞!」

    無愧以為永馨被自己的護體神功震傷,立即翻身抱起永馨,眼淚已在眼眶中打轉。

    永馨早已有所防備,下降力道並不重;所以並未被震傷。她想試探一下無愧對自己的感覺,於是微睜了一線眼;她瞧見了無愧眼裡的淚光,明白無愧對她是真心實意的。

    無愧正待替永馨推穴還陽,突然,永馨的雙手一下緊摟住了他,並印上了她香熾的蜜吻。

    無愧再也不敢運護體神功相抗了,**一下點燃。

    狂吻緊擁,翻滾越野;直到一株桃樹擋住了滾動的身軀,激流方告減緩,溫習著浪漫的親暱。

    「無愧哥,你愛小妹嗎?小妹自小沒爹沒娘,雖然有姑姑疼愛,但從未好好的享受過父愛;小妹的命真苦啊!」

    兩人睡在草地上,永馨一雙美絕人寰的大眼睛深情的看著身旁心愛的無愧哥,多愁善感的提起了蹇劣的命運。

    「馨妹,不要太沉泯過去了,過去的都已經如黃鶴一去不返了,等待我們的將是越來越美好的明天;無愧哥會讓馨妹永遠幸福的走下去,無愧哥很喜歡你!說真的,你長得真像我去世的妻子;溫柔、善良、美麗,連性格都與她極其近似。我有時候在想,難道馨妹是眉妹靈魂的化身;上天垂憐,要她繼續助我實現一生的宏願嗎;如果真是這樣,那老天也許還有點兒公平,我這幾年的艱苦也就算不了什麼啦!」

    無愧說得有些激動,迅速仰身坐了起來;眼珠卻一動不動的沉思著。

    永馨也坐了起來,一聽無愧曾有過妻子,吃驚的怔了一會兒;想想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無愧這麼帥才的人,不可能沒有女孩子追他;所以她也沒有多想。一股好奇的衝動,促使她非要把無愧的過去弄個清楚不可。

    「無愧哥,無愧哥,你怎麼也沉泯過去了,你不是勸小妹開心一點嗎;來,咱們到那邊去玩玩。」

    永馨的手在無愧眼前晃了兩下,拉起無愧往桃林後邊開滿山花的地方奔去。

    「對對,咱們先遊玩遊玩。懷舊雖然是每個人都避免不了的,但這會兒不要讓它掃了我們的興致!」

    「對對,不過無愧哥可要抽空給小妹講講你的過去;小妹很想聽無愧哥講往事,真的,非常想聽。」

    永馨天真的望著無愧,期盼著回答。

    「馨妹既然這麼想聽,那呆會兒無愧哥就詳細的講給你聽吧。馨妹你也得講講你的身世經歷,這些年是怎麼度過來的,也讓無愧哥瞭解瞭解;但不許哭鼻子哦。」

    無愧點了一下永馨的小瑤鼻,他鼻子一皺,嘴角一翹,向永馨扮了個鬼臉。

    「哼!你才哭鼻子呢。哦哦哦,我真快樂!哦哦哦……」

    永馨嗔了無愧一聲,快樂得像頭小鹿似的向山花叢中跑去。

    「馨妹,等等我,等等我啊。」

    無愧慢跑著向永馨追去。永馨加快了腳步,風中留下一句嬌嗔。

    「真笨!連個弱女子都趕不上!」

    「你說的,那我追上你可就不饒你。」

    「來呀,來呀。嘻嘻嘻……」

    無愧被激,立即加快腳力向永馨追去……

    突然,一處山坡上密集的七彩山花吸引了無愧。無愧想採一束鮮花送給永馨,而且想採些別緻的鮮花給永馨別在發間;於是轉向山坡奔去。

    「喂,馨妹,快來呀;這邊的山花真漂亮!」

    沒有回音,無愧瞧了瞧,沒有看見人影;他只道永馨已拐過了山坡,沒有聽見自己的叫喊。「反正等會兒會找到她的。」無愧自言自語的向山花叢中走去。

    永馨已經聽見了叫喊,但未予理睬,她想看看無愧究竟要幹什麼;於是一閃身躲進了山坡拐彎處的灌木叢中,瞧著無愧一步步向山花坡走去。

    「啊!真是太美麗,太迷人了!我真不想傷害你們,為了馨妹快樂,請你們原諒我這一回吧!」

    無愧向著山花道歉後,伸手掐下了一枝鮮花。

    「啊!真香啊!」

    無愧嗅了嗅花香,美美的吸了一口。他兀自陶醉了一番,繼續挑選著目標出手了。

    經過一番精心挑選,無愧採了一大束五顏六色的鮮花;其間有勿忘我、杜鵑花、山牡丹及許多叫不出名的奇花。無愧興高采烈的揮舞著鮮花,向永馨隱藏的方向趕去。

    「馨妹,馨妹,你不要跟我捉迷藏了,快出來吧;無愧哥有禮物要送給你。」

    無愧把鮮花背在身後,怕被永馨發現;他呼叫了一陣,仍然沒有回音。

    「馨妹,你別嚇我啊;你躲到什麼地方去了,想要無愧哥找你是吧;哈,那我可要開始找啦。」

    無愧說完,向四周望了望,見仍沒有動靜;於是沿途細心的向前搜尋起來。

    「哈,找到你了,你快給我出來吧;別再躲了,我已經看見你了。」

    無愧一邊拍打著灌木叢,一邊虛張聲勢。

    永馨心裡暗笑不已,瞧著無愧笨笨的向前搜尋而去;卻又有點兒於心不忍。

    「嗨,我在這兒。」

    永馨叫了一聲,仍不現身的瞧著無愧的反應。

    這下子無愧可聽清楚了,急忙折身尋聲查找。

    眼看無愧在身前搜尋,永馨立即屏住呼吸,將自己伏藏得低低的。

    「馨妹,你出來吧,我已經聽出來你就在這周圍;我不找啦。」

    無愧在場中轉來轉去,竊聽並偷視周圍的動靜。

    突然,永馨飛身向無愧後背撲了過來。

    無愧立刻警覺的把鮮花往身前一伸,蜷身蹲了下去。

    無愧以為永馨必然會撲到自己身前,沒料到永馨卻伏在了他的背上,兀自嘻笑不止。

    「無愧哥,你沒找著我吧。」

    無愧一下站了起來,永馨摟著他的脖子不放,賴皮的纏在他的背上,再也不想下來。

    「馨妹,快下來,無愧哥送給你鮮花。你喜歡嗎?」

    「喜歡倒是喜歡,不過你得背著我走;把花遞上來吧。」

    永馨耍起了賴皮,語氣故意變得有點兒生硬。

    無愧暗中抽出兩支勿忘我,然後把一大束鮮花遞過了頭頂。

    「那我們走吧。喜歡嗎?」

    無愧背著永馨蹦跳著向前行去。

    永馨聞著鮮花的異香,欣賞著五顏六色的絢麗,心花怒放,喜不自勝;可她強作鎮定,卻發起了多愁善感的嗔怨。

    「無愧哥,花兒倒是挺美麗的;不過今日你把它們給摘了,待到艷去枯萎,就不再有往日的美麗了;豈不是可惜、可憐嗎!」

    「馨妹為何突發感想?花自堪憐,它雖然要凋謝,但它裝點了大地,帶給了世間美好生機,其貢獻是令世人難忘的。『花到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花兒再漂亮也都會凋謝,這是萬物生息之必然。難道馨妹不贊同此觀點嗎?花既然有花開花落,我們何不留下她們最美麗的一刻,欣賞她們的嫵媚,懷念她們到永久呢;如果它們枯萎了,我們還可以把它們製成標本收藏起來;回想她們往日的絢爛,這就可以永遠欣賞她們的美麗了!如果等到花兒凋殘時再去瞻仰,甚至如黛玉葬花一般把它們埋葬起來,到頭來既沒有領略到花兒一生的美好,也只是徒增傷悲而已!讓它們靜靜的開在山野無人問津,倒不如留住她們的美麗,成為她們的知己;難道不是她們所盼望的嗎?」

    「啊!想不到無愧哥對花尚有這麼多令人驚訝的獨特見解,實在令小妹深深折服!無愧哥對花情有獨鍾,如果不是愛花萬千知花意,那也堪稱是護花使者了;小妹佩服,佩服!這束花我非常喜歡,我得把它們都收藏起來!」

    無愧聽完永馨的一席話,心裡倍感甜蜜;因為永馨已贊同了他的觀點,想必其中的深意她應該明白了。想到幸福,無愧立即施展凌空虛渡,帶著佳人和美好的願望馳騁在碧綠的山野……

    奔馳甚遠,二人到了一塊大石之巔。此石頂足有一丈見方,依崖壁立,酷似望夫崖;站在上面,四周景色一覽無餘。

    無愧想放下永馨,而永馨卻在他背上似睡著了一般,享受著甜美的春夢不願下地。

    「馨妹,馨妹,怎麼這麼快就睡著了!」

    無愧把永馨輕輕的放躺在石台上,把兩支勿忘我悄悄的別在了她的發間。撫摸著永馨柔滑的長髮,瞧著那張迷人的嬌靨,無愧感到很是欣慰與幸福。

    「無愧哥,你在小妹頭上幹什麼呀?」

    「馨妹,無愧哥給你戴上了鮮花,是『勿忘我』。馨妹可千萬不要忘了無愧哥喲。」

    永馨一下坐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兩鬢,感覺是多了兩支小花。

    「無愧哥真好!這般疼愛小妹,小妹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我會永遠記住這不平凡的一天,又怎會忘記無愧哥呢;倒是無愧哥以後可不要把小妹給忘了!無愧哥,這是什麼地方啊?」

    「我也不知道,我覺得此處既可沐浴煦暖的陽光,又可以飽覽四周的景色,是一處絕佳的談心之地;所以我才背著你上了這石台。馨妹喜歡這裡嗎?」

    「喜歡,喜歡,太喜歡了!無愧哥,你總是處處比小妹想得周到;你真是太讓小妹感動了!」

    永馨向四周望了望,倚在了無愧的懷中。

    「馨妹,你真漂亮!說真的,雖然我所碰到的女孩子都不錯,但除了葉眉從小與我青梅竹馬外,第二個令我傾心的就只有馨妹你了!」

    永馨聽見無愧讚美自己,內心何止感動,更多的卻是好奇。

    「承蒙無愧哥垂愛,小妹此時有說不盡的感動!無愧哥所說的葉眉,可是你時常提起的眉妹?小妹該稱眉姐吧,她現在在哪裡?」

    永馨睜大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急切的想知道結果的望著無愧。

    無愧撫摸著永馨的柔絲,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回憶起了自己辛酸的往事。

    「馨妹,你別急,無愧哥答應過講給你聽的;現在就聽無愧哥慢慢給你講辛酸的往事吧。」

    無愧雙手一抱,把永馨攬在了懷裡;他專注的講起了曾經令他快樂,卻又使他飽嘗辛酸的歷史。

    「我生在山城重慶的一個城郊,父親是一位名醫,人稱『妙手華佗』;仗著父親的名望和經濟實力,我從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及陶冶,我對武術和醫學的愛好也是從小受到父親的熏陶而培養起來的。他老人家對我的期望太高了,為了我的成長,父親他付出了許多,就連我的名字都取得意義深遠;他要求我發揚光大祖國醫學,要無愧於祖國,無愧於祖宗,無愧於世人和自己。真是崇高的期望啊!我真是太愛他老人家了!我深愛我的父母,母親是一個中國傳統式的賢妻良母,我很想念她們!真的,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自己的親人、善良的鄉親們及故鄉的一切,還有武院的師父和師兄弟姐妹們;可是我的事業尚未完成,愧對一切,實在無顏見江東父老啊!」

    男兒的**鐵淚已悄然迸擠而出,滴落在柔柔的長髮上,迷糊了眼前的風景。

    「無愧哥,那你怎麼不回去看望一下親人呢?既然你這麼想念他們,為何要折磨自己;還是抽空回去看看吧。帶上小妹一塊兒去遊覽美麗的山城,可以嗎?」

    許久沒有回答。無愧怔怔的望著西南方向,想著闊別多年的故鄉,卻不知父母近況如何;父母是否也在想念他們唯一的兒子,是否兩鬢已熬出白髮……

    「父親母親請原諒愧兒的不孝吧!為什麼要給我取名無愧,讓愧兒不得不去頑強拚搏,不得不經過艱辛歷程;待愧兒成功那天,定會好好報答您們二老的養育教誨之恩;現在愧兒只得問心有愧了!不過,愧兒以後可要給您們帶回一個賢淑美慧的好兒媳……」

    無愧想到美好的前景,也就不再那麼傷感了。永馨見無愧沒有回答她的話,準備起身好好看看無愧在想什麼;可是無愧把她摟得緊緊的,哪裡還掙扎得動;她動了幾下,復甜蜜的偎在了無愧溫暖寬厚的懷裡。

    「馨妹,你好像說過想去山城吧;可是無愧哥這會兒不能回去,我答應你,以後一定會帶馨妹回山城,相信時間不會很遙遠。你相信無愧哥,好嗎?」

    「好的,好的,我相信無愧哥。我想無愧哥是要等到事業成功以後才回故鄉吧,為了無愧哥的事業,小妹願竭力相助;希望無愧哥不要嫌棄小妹!」

    永馨理弄著無愧的衣邊和衣扣,說出了她願意跟定無愧,助之早日成功的決心。

    無愧數著眼前飄拂的柔絲,語重心長的繼續著他的往事。

    「馨妹啊,無愧哥很感動;真的,很感動!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早先說過,我是有妻子的;馨妹還得聽完這段故事,然後再作決定;到時你就不會抱怨無愧哥欺騙你了!」

    「你真的有妻子,沒騙小妹吧?」

    「真的,我是曾有過妻子;而且她將永遠是我李無愧的妻子!」

    這下永馨再也忍不住了,她使勁的一把推開無愧,迅速起身站在了石台邊緣。

    「原來你一直在騙我,真是表面君子,內心卑污;討厭!討厭!你今天若不說個明白,我此生絕不會原諒你!」

    「馨妹,馨妹,你聽我說嘛;你沒弄明白事情的真相,難道不怕冤枉無愧哥嗎?」

    無愧邊說邊向永馨靠攏。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可要跳下去了。什麼冤不冤枉的,反正你有妻子再愛別人,就是無恥!」

    「好吧,好吧,我不過來;但看在我們相識的緣分上,你總該認真聽我解釋吧。」

    無愧雙手一攤,無可奈何的站立原地。

    「好,那你說吧;看你還能編出什麼騙人的把戲!」

    永馨站在石台邊,還是背向著無愧;她愛恨糾纏,情緒繁雜的望著蒼穹。

    「好吧,反正我說的話句句屬實;至於馨妹諒不諒解無愧哥,那就只好聽天由命了!我早就說過我有過妻子,這話我沒有騙你。可惜我們並沒有等到結婚的那一天,無情的病魔已殘忍的奪走了她年輕的生命;就連她的最後一面,我也沒能見到!她帶著沒有實現的諸多遺憾離開了人間,多好的女孩兒啊!她就是從小與我青梅竹馬,一塊兒讀書,一塊兒玩耍,共同進步,互相慰勉,風風雨雨一起長大的葉眉。」

    幾行熱淚滴落在石台上,隱隱的呈現出如葉子和眉毛形狀的濕痕。無愧的聲音變得嘶啞,永馨也聽得微微一震。

    「眉妹她雖然離開了我,可是在我心裡,她永遠是我的妻子,也永遠活在我的心中;我還在她的墳頭石碑上刻上了『無愧愛妻葉眉之墓』幾個大字。眉妹她當時還二十歲不到,多麼年輕的生命啊!老天爺竟然不開慧眼,奪去了我那可憐的眉妹的豆蔻年華;可恨,可恨啊!她鼓勵我戰勝了一切,取得了許多可喜的成績;可是這些成績又有什麼用處呢,連自己心愛的知己都保不住,我還有什麼用,還有什麼用啊!眉妹,眉妹,你在哪裡啊;你聽見我說話了嗎?無愧哥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我真是問心有愧,問心有愧啊!眉妹,眉妹,眉妹。」

    無愧哭得天昏地暗,此時千般傷心,何人能體,何人能感?蒼山回音蕩,空曠渺茫情。

    「沒想到無愧哥是個重情重義的君子,看來他並沒有騙自己,我倒真是錯怪他了!」想到此,永馨再也控制不住。

    無愧動情地大哭,哭得蒼天黯然,萬物嗚咽。有感情的人,還能忍得住嗎?何況永馨是一位溫柔善感的少女。

    「無愧哥,小妹錯怪你了;小妹原諒你,原諒你啦!無愧哥,你快別傷心了;小妹也快哭了!」

    永馨扶起無愧,立即把無愧摟得緊緊的。

    「我發誓,我一定要攻克艾滋惡魔,拯救世人;讓眉妹含笑九泉,我也就無愧了!眉妹,眉妹……」

    無愧已無法收住傷心的淚水,他竟然抱住永馨號淘大哭。見無愧這麼傷心,永馨也止不住淚如泉湧;二人頓時哭成了一片。

    還是永馨慢慢終止了僵局,她邊哭邊揩去了無愧面頰的淚珠,開始勸慰起來。

    「無愧哥,你說的一切確實情有可原,很令人感動與同情,現在小妹總算是明白了一些真相。無愧哥,你就不要再傷心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所謂『拿得起,放得下,男兒有淚不輕彈』,這麼哭哭啼啼的,還像什麼男子漢;還是繼續講其它的故事吧。」

    永馨拭去淚水,扶著無愧坐在了石台中;她再次依偎在無愧懷裡,準備認真聽取無愧的更多回憶。無愧聽了永馨的話,漸漸止住了哭聲;但還是兀自抽泣哽咽了一陣。

    「無愧哥,你真好,對老朋友尚這麼情深意重!小妹再也不氣無愧哥了,請原諒小妹這一次;好嗎?葉眉姐也是小妹心目中永遠的好姐姐,小妹很敬佩她!以後我絕對聽從無愧哥的安排,真的。」

    永馨再次深情的望著無愧,期待著他的回音。

    無愧不能再沉默了,看著永馨柔情的雙眼,終於露出了微笑。

    「馨妹,難得你能理解無愧哥,無愧哥很欣慰!葉眉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好知己,沒有她的鼓勵,也許就沒有今天的無愧;所以在無愧心裡,她永遠都是聖潔的,永遠是一位善良賢淑的好妻子……」

    「對對對,小妹以後也要向葉眉姐學習;小妹希望能像葉眉姐那樣,在無愧哥心中佔據一席之地。如果能像葉眉姐那般令無愧哥一生念念不忘,那小妹一生也就滿足了!」

    「真是傻丫頭!無愧哥說過要忘記你了嗎?說真的,第一次見到你時,我還真以為你是葉眉的化身呢;你那明眸皓齒,甜笑婀娜的身影,簡直難與她判若兩人;打那時起,我就對你異想天開了,幾年來從未有過的歡樂開始佔據我的心房……」

    「嗨,怎麼不說了?小妹與葉眉姐長得相似,是小妹的榮幸,我太感謝葉眉姐了!是她讓我們走到了一起,就如紅娘一般……」

    「嗨,馨妹,你看空中的那對蝴蝶多漂亮啊。」

    「哇!真是很美麗呃!不過我最喜歡的是它們形影不離,比翼雙飛的纏綿。無愧哥,你說是嗎?」

    「嗯,無愧哥何嘗不羨慕它們啊!馨妹,無愧哥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想問你,你必須考慮清楚了再回答無愧哥。」

    二人欣賞著美麗的花蝴蝶,流連在浪漫的溫馨世界。

    「有什麼事,無愧哥儘管問吧;只要是小妹辦得到的,一定據實回答。」

    「嗯,嗯。你知道我要問什麼問題嗎?」

    「不知道,但願不是什麼荒唐之事。」

    永馨似是猜到了一點兒眉目,眼珠兀自左轉右轉,玉面時熱時紅,有點兒坐不住的躁動起來。

    「馨妹,你不是嚮往蝴蝶的比翼雙飛嗎;無愧哥想帶你一塊兒遨遊江湖,懸葫天涯;你願意嗎?」

    良久的沉默。永馨的心撲撲亂跳,幸福的微笑溢滿嬌顏,少女特有的羞澀使得她側過頭去。

    「怎麼,馨妹你不願意?如果你覺得為難,就當無愧哥沒有說過這句話;咱們還是談談別的吧。」

    「不,無愧哥,小妹……」

    一隻溫柔的玉手握住了無愧的手,無愧立即搭上了他的另一隻手,把柔夷玉手握得緊緊的。

    「你是答應了?」

    「想得美,你真壞!」

    「你是真的答應了?」

    無愧拉過永馨的另一隻手,四隻手握得緊緊的,再也不願分離。永馨靠在了無愧懷裡,享受著醉人的時刻。

    「無愧哥,你真的愛小妹嗎?不怕小妹拖累你?」

    「我,我真的愛你!我對天起誓,一生除了葉眉外,再也不讓第三個女人佔據我的心房;如有謊言,天……」

    「不要說下去了,小妹答應你就是了。」

    永馨抽出玉手摀住了無愧的口,令他未能再說下去。

    「哦哦哦,我真是太高興了!太幸福了!」

    無愧狂喜的抱起永馨,不停的在大石台上旋轉。整個世界此刻都是浪漫幸福的,再也沒有什麼力量可以阻擋。

    「哦哦……啊啊……我愛你!永馨,我愛你!我愛你!愛你,愛你……」

    「嘻嘻嘻,嘻嘻嘻……」

    雄渾甜蜜的呼聲笑聲,蕩漾四野蒼穹,傳聲遙遠,餘音不絕。四野歡嘯,蝴蝶鳥兒圍繞著他們轉個不停,整個山野都在為他們慶賀,為他們祝福;那翩翩歡舞,欣聲快韻,譜成了一幅天然的幸福全景。

    也不知轉了多少圈,無愧與永馨終於醉倒了;熱吻狂擁,柔情蜜意,蒼天紅眼,大地顫慄,萬物驚羨;天長地久,萬物為憑。

    木已成舟,激流和緩;憧憬未來,聊聊私語;溫馨無限,此生不渝。

    一對墜入愛河的情侶沐浴在艷陽之中,聞著山花的馨香和生機蓬勃的陣陣仲夏氣息,欣賞著翩翩比翼的彩蝶,好不愜意。

    「馨妹,你好美,美得令群花都自然遜色了!無愧哥一定帶你遊遍千山萬水,飽享人間自由,成就美好心願。我會愛你到天荒地老,讓情花永不凋謝!」

    「無愧哥,快別說了,怪肉麻的!小妹甘願伴你到海角天涯,愛你到海枯石爛,咱們兩心相融,永不分離!從此以後,小妹甘願聽候無愧哥吩咐;為了早日完成無愧哥心中的大業,小妹願窮此生,鼎力相助!」

    無愧激動的扶住永馨的雙肩,深情微笑的注視著永馨的雙眸;他越聽越來精神,雙目突然炯閃異光。

    「馨妹,太謝謝你了,太謝謝你了!此生能得馨妹相助,無愧將事業飛進也!你叫無愧哥怎麼感謝你呢,我……」

    「不必說了,我都明白了。無愧哥,你的眼睛裡好像有電火,把小妹都快熔化了!真的,我感到有點兒受不了這種熾熱;快收起你的眼光吧。」

    永馨請求無愧收斂目光,她確實感到有點兒發熱難支。

    原來,無愧無意中將神功自天目射出,才使得永馨感到難受。一聽此話,無愧立即回神收功,熱力頓時消於無形。

    「馨妹,沒傷到你吧?無愧哥無意中露出了玄陽神功,還請馨妹原諒!」

    「哼!又在欺侮小妹了,你真壞!還說什麼愛呀、疼呀的,我不要理你啦。」

    永馨嗔怪的捶著無愧的胸脯。

    「馨妹,我都說過了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不原諒我,那我就把眼珠挖出來給你陪理;這樣總行了吧?」

    無愧滑稽的偷眼瞧著永馨的反應。永馨白了他一眼,旋即把頭甩了過去。

    「哼!我倒要看看你把眼珠挖出來,你挖呀,挖呀?」

    這下無愧可沒譜了,沒想到她真的要他的眼珠;無愧舌頭一伸,雙手一撒,做了個鬼臉,仰身倒在了石台上。

    「這下可完了,完了;我再也見不到你的美麗了!你真的忍心陪一個盲人過一生嗎?」

    「怎麼,怕了,不敢挖了;你沒眼珠了,還有我幫助你嘛。還有什麼捨不得的?」

    永馨偷眼瞧了一下躺在大石上的無愧,心裡甜甜的暗暗一笑,旋即又一本正經起來。

    無愧朝天一瞪,眼珠滴溜溜一轉,立刻計上心來。

    「看來我真要捨掉眼珠了!為了你,我連命都可以不要,還有什麼捨不得的;只要馨妹高興,要什麼我就給什麼。你聽好了,我數一二三,數到三,你再回頭;到時我的眼珠就已經挖出來了,我一定雙手奉上。

    「哼!」永馨覺得好玩,兀自不停的點著頭,心裡暗笑不止。

    「一、二……」

    「三。」「撲哧」一聲,接著響起無愧難受的大叫聲。

    「哇啊,哇啊……我什麼都看不見了,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無愧哥,你真的挖出眼珠了?啊!你真傻,你真傻!我只不過是逗逗你而已……」

    永馨急忙回轉身,雙手迅速阻住無愧的雙手;看見無愧雙手緊捂眼眶,「哇啊」之聲令她驚顫不已。永馨疼惜的想拉開無愧的手,她想看看究竟傷成什麼樣了。

    「哇!不能動,不能動,千萬不要動;我的眼珠已在手上,你把手伸開,我把眼珠給你。我現在必須用手堵住傷口,不敢放手;否則將鮮血直湧,那我可就完了!」

    「你真的挖出眼珠了!」

    「真的,不信你伸出手,我把眼珠給你。」

    「哇……無愧哥,小妹哪裡要你的眼珠呀,我只不過是說著玩而已;小妹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嗯嗯嗯……」

    永馨抱住無愧,心痛萬分的痛哭起來。

    一對軟軟如小球的東西塞在了永馨的手中,永馨哭得更厲害了。

    「這下我可把眼珠給你了。你還想要什麼,我馬上照辦。」

    「嗯……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一個完整的你,健康的你啊!你這個沒心肝的,你讓我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嗯……」

    永馨沒有看她手裡究竟是什麼東西,還道真的是眼珠子;於是哭得更加傷心了。

    無愧知道永馨是捨不得犧牲他的,心裡很是欣慰。看到事態被他弄得嚴重,看著永馨傷心的樣子,不免有點兒哭笑不得;他油然而生愛憐,立即勸慰起來。

    「馨妹,馨妹,你起來看看我,看看我的眼眶怎麼樣了。」

    「我不要看,我不要看;嗯……」

    「那你應該看看手裡究竟是什麼東西吧?那,不是我的眼珠。」

    撲在無愧懷裡哭得極傷心的永馨,一聽此話,立刻抬起頭來,把手中之物移到了自己眼前。

    這哪裡是什麼眼珠啊,只不過是兩塊絲絹揉結而成的兩顆假眼珠而已;永馨驚喜的破涕為笑,旋即轉頭瞧向無愧的眼眶。

    一對俊目完好的嵌在一雙劍眉之下,眉清目秀,好不神俊;無愧正瞧著她傻笑呢。

    「你真壞!你真壞!竟敢騙我,我絕不饒你!」

    一雙柔夷立即不停的捶打起無愧全身。無愧倒在大石上滾來滾去,就像是在替他按摩一般;那份舒服與甜美,也就不言而喻了。

    「好了,好了;馨妹,你該把眼珠還給我了吧。」

    「什麼眼珠,我才不希罕呢;還給你。」

    「對對對,好好好,這才是我的好妹妹嘛!你可別忘了,這可是你送給我的禮物。」

    「我送給你的禮物,你竟敢用它來欺騙我;那我可要收回了,我不送給你了。」

    永馨立即伸手去搶,可手絹已經落在了無愧的手中,她怎麼能搶得回呢。

    「呃,幹嗎耍起賴皮來了,送給人家的東西豈有要回去的道理;這不成了小孩子的脾氣嗎!」

    「哼!就是小孩子又怎麼樣,你以後可得提防一點;不然我小孩子的頑皮性格一上來,那你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啦。」

    「好了,好了,我以後可不敢惹你囉;你就饒過無愧哥吧。」

    無愧求饒的用絲絹拭去了永馨臉上殘留的淚跡,看著她嬌艷的面龐,無愧甜醉般吁了一口長氣。

    「馨妹,如今你還君明珠雙淚垂,真是楚楚飄香,太動人、太動人了!」

    無愧收好手絹,又把永馨攬在了自己博大溫暖的懷中。

    「哼!臭美!盡喜歡說些好話!什麼還君明珠雙淚垂,一副書獃子氣,我聽不懂。」

    永馨幸福的偎在無愧的懷中,不忘風趣的罵俏起來。

    「你會不明白,別騙我了;那我還是發表一下我的意見吧。這句話有雙重語意,第一,你剛才還給了我一對眼珠,這是還君明珠;第二,你為我流了淚珠,我替你收藏了淚珠,這也是還君明珠;所以我說你還君明珠雙淚垂,並沒有說錯吧。」

    「好了,大文豪,別在這裡賣弄了;還是談談別的吧。」

    「好吧,那我們就繼續未完的話題吧;先續上我的故事,然後再聽聽你的故事。」

    傷感風趣了大半天,終於又談到了正題。無愧吼出三聲悶氣,感覺輕鬆多了。

    「無愧哥,你又想幹嗎?快說呀,這下可不許哭鼻子了。」

    「哦,我吐吐悶氣,我不會再哭鼻子了。你聽好了,我現在開始正式回憶了。」

    永馨掐了一下無愧的大腿,無愧全身驚了一下。

    「喂,馨妹,你又在搞什麼鬼呀?你不安靜的聽,我可不講了。」

    「還是有反應嘛,我早就耐不住了;幹嗎這麼多廢話!」

    「好吧,你聽好了。」

    無愧一手摟著永馨,一手撫著她的柔絲,並用柔絲在自己的臉上揉來揉去。

    「我十六歲高中畢業,由於我與葉眉雙雙落榜,未能考上大學,我便有了先強自身的決心,準備以強健的體魄挑戰二十一世紀;父母曾多次勸我繼續唸書,或者跟父親一道學醫;我考慮到如今大學生也是擇業困難,國有企業也不景氣的諸多變端,毅然決定全心習武;於是在嚴冬之際,獨自一人去了湖南新化的南北少林武術院。」

    「無愧哥,你當時有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不繼續考大學,而要固執的選擇習武呢?」

    「馨妹,你問得好;且聽我慢慢說來。」

    永馨感到無愧越來越偉大了,他的奇志抱負,她越來越崇拜;她聽得入神,神往的目放異彩。

    「我覺得,到了二十一世紀,肯定是一個人才競爭,學習革命的時代。中國在二十世紀末,必然會出現工人下崗與重新擇業,農村困頓,天災迭起,失業人數增多等諸多逆境;有可能這些都是短暫的。但不管怎麼變化,也不管歷史怎麼推進,擁有強盛的生命力和自信,將不會畏懼任何挑戰。當然,我們更要不斷的學習,因為知識就是力量;但身體更是革命的本錢,所以我選擇了先強自身這條路。學習是任何時候都可以的,不在學校,自學也是一種很有效的方法,人活一生就要學習一生;所以在學校學習也並非主要。人將一天天長大,骨骼也將老化;少不鍛煉老多病,這是客觀規律;中國人曾被外國人稱為『東亞病夫』,這讓人難以忍受!我打算將武醫融合,創造一條讓人類活得更燦爛的新路;也就覺得一生無愧,也就對得起我的名字了!自古自學成才的例子不乏少數,為什麼非要在一條繩上吊死呢!隨著年歲的增長,就會大大延誤自己,損了自己的興趣與愛好;所以我不顧一切的選擇了這條路。」

    無愧望了望遠方,繼續著未完的描述。

    「我從小就愛好武術,每每看到影視戲中的打鬥場面和武星們的功夫表演,都會情不自禁的舞弄起來,心裡自然嚮往崇拜之極;我走這條路是志在必得的!」

    「啊!想不到無愧哥還有這麼深刻的預知和見解,奇志,奇志啊!小妹深感佩服,佩服!奇才,奇才啊!」

    永馨豎起大拇指一連串讚歎,她仰面瞧著無愧,既佩服又深情,更增添了幾分蜜意。

    「你倒是幸運的,學了不少知識;而我只不過上個小學而已,還是姑姑教給了我一些知識!無愧哥以後可要多教教小妹囉。」

    「好的,馨妹這般冰雪聰明,不論學什麼都會很快的。你也不要給我戴什麼高帽子啦,其實我也是夠不幸的!」

    「你還有多少不幸,都說來聽聽。所謂不幸是幸運的老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哦,馨妹也知道這麼深的道理,還文縐縐的;不簡單,不簡單啊!」

    「無愧哥見笑了,小妹比你可就差遠了!」

    「哼,你真謙虛!」

    無愧輕掐永馨的小瑤鼻,永馨卻裝成小羊般「咩咩」的叫個不停;逗得無愧大笑不禁,永馨也隨之甜笑不止。這種快樂風趣只有二人世界才有,多好啊!

    「不錯,一個人的一生總是不幸與幸運交互相伴,只是看誰多一點兒而已!我去了南北少林武術院學習,葉眉留在家鄉繼續高考,她想圓她做一名優秀教師的夢;做一名教師,人類靈魂的工程師,灑向人間都是愛;多美的心靈啊!第二年,葉眉終於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雲南昆明的師範大學,成就了她的願望;我在院長及師兄弟姐妹們的幫助下,也取得了諸多可喜的成績;那段時間是多麼美好啊!我們互相鼓勵,進步很快;她的鼓勵使我取得了諸多成就,我是永遠不會忘記的;我獲得過諸多武術表演比賽獎,醫學上也取得了大專文憑。兩年多來,咱們遙祝傳音,日子過得很快……」

    說到此,無愧頓顯凝重起來,臉上露出沉痛之色。他怕永馨瞧見,立即轉向眺遠的沉默了一會兒。

    「好景不長,在我即將畢業的第三個年頭,不幸的消息終於傳來了;葉眉她身患重病,生命垂危,迫切要求見我一面;父親打電話把我催了回去,經過化驗,方知葉眉是由於輸血而感染了艾滋病毒。這個惡訊給我當頭棒喝,我幾乎麻木了一段時間;憑著我的醫學知識,我不認輸的重振精神,在廣獲艾滋病有關知識的同時,我利用多種方式結合治療,終於把這『世界上最危險的瘟疫』控制了下來;一個月後,我又返回了武校。半年後,噩耗突然傳來;葉眉由於感染上了肝炎病毒而致艾滋病毒捲土重來,帶著她未能實現的余願,撇下我獨自遨遊太空去了;我連她最後一面也未能見到……」

    無愧鼻子一酸,沒法再說下去。

    「呃,怎麼不說了;可不許哭鼻子,咱們是說好的,不許再哭鼻子哦。」

    永馨目不轉睛的瞧著無愧,無愧只好硬將眼淚往肚裡咽去,未使其流將下來。

    「嗯,這才是好樣的!無愧哥,你說的艾滋病,它是什麼病啊;我可從沒聽說過,有這麼厲害嗎?」

    「馨妹,聽人們議論你醫術非常高明,怎麼連艾滋病是什麼病都還不知道?」

    「小妹哪有無愧哥博學多才,我只不過隨姑姑學了許多傳統醫術而已;醫術高明實不敢妄言!祖國醫學上好像未有此病的記載呀。」

    「不錯,這下你總算說對了;這個艾滋病本來就不是在中國境內產生的病,它是世界上最新出現的奇特病種,祖國醫學又怎會有記載呢。它是流行於西方各國的一種傳染性瘟疫,如今在中國也有流行趨勢;可能全世界以後都難逃劫難也!」

    「真有這麼厲害!那為什麼世界衛生組織不想法控制住它呢?」

    「哎!這談何容易啊!據有關書籍介紹,此病先從海地的同性戀者引起流行,繼之傳入美國,以後就很快傳向世界。也有一說,說此病先起源於美國;現在美國患此病的很多。哎!本來此病先只傳染同性戀者,現在連異性戀者也傳播開了;還可由母親傳給嬰兒,也可通過帶有艾滋病病毒的血液傳播,輸血不慎者或共用針頭吸毒者也難逃劫數。中國自一九八五年八月報道此病在北京和上海出現以來,神州大地上就孳生了許多孽魔,很快以多種途徑傳播開來。此病被世人稱為『最危險的瘟疫』和『超級癌症』,染上者就只好聽天由命了;因為世界上至今還無法完全治癒它,只能靠患者自身免疫力的旺衰來決定他的生存期限。」

    「啊!照你這麼說,染上此病的人,不就死定了!無愧哥,你能告訴我海地在什麼地方,還有同性戀是怎麼一回事,艾滋病毒又是一種什麼病毒嗎?」

    「哎!馨妹你怎麼這麼多問題呀,好吧,我就盡其所曉逐個回答你吧。」

    無愧清了清嗓子,撫著永馨一本正經的講解起來。永馨斜靠在無愧的臂彎裡,目不轉睛的瞧著無愧,靜心以盼。

    「海地就是地中海地區。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好像看過世界地圖上有個地中海,是不是那個地方?」

    「對對,就是地中海沿岸的扎伊爾地區。同性戀吧,這怎麼說呢……」

    無愧有點兒臉紅脖子粗,有點兒難為情的哽住了。

    「無愧哥,不好說嗎?有什麼難為情的,說簡單一點兒,我不會害臊的。」

    「好。同性戀就是男的同男的,女的與女的之間發生的一種變態性畸形戀愛;在我國挺少見,不過在外國倒是挺流行的。」

    「啊!世上竟有這種戀愛方式,我還是弄不明白!」

    「哦,你慢慢去明白吧。我回答最後一個問題了,艾滋病毒世界上稱作人類免疫缺損病毒,簡稱『HIV』。」

    無愧用手在永馨手心裡寫著「HIV」,永馨立即體會著。

    「這種病毒最大的特點就是複製速度相當驚人,繁殖力特強;並且存在於細胞漿質內,與細胞共存亡;所以醫學家們也拿它沒有辦法。因為,如果要殺死細胞內的病毒,也就必然的要殺滅正常細胞;如果全把正常細胞殺滅了,那人也就難以活命了。」

    「無愧哥,你說的細胞漿質是不是組成細胞的一種成分?因為我也知道,細胞是由細胞核和細胞質及細胞膜組成的。」

    「不錯,馨妹真是冰雪聰明!細胞漿質就是那個細胞質。」

    「小妹也看過一些西醫書,沒想到這種病毒竟然這麼厲害!」

    「豈只厲害,簡直是拿它沒辦法!因為它長期存在於細胞內,一旦人體免疫功能下降,它便以驚人的速度複製病毒;從而威脅人的生命。雖然目前可以控制許多症狀,但只是暫緩而已。哎!這人間孽魔何時才得以掃除啊!」

    「無愧哥瞭解此病的方方面面,又立志要攻克此病,憑著無愧哥的神功和淵博的醫學知識,此病又能猖狂多久呢;小妹定會助無愧哥早日成功!」

    「謝謝!謝謝!有你這樣一位知己在身邊,我還會不成功嗎;如果再不成功,老天也真是太不給面子了!」

    「哈哈哈,你真逗,老天也會給你面子!哈哈哈……」

    「你別笑,馨妹,老天是會給我面子的;否則又怎麼會把你送到我的懷裡呢!」

    無愧把永馨摟得緊緊的,恨不得把她融入已身或者揣在貼心處的口袋裡。

    「哼!你真壞!又佔便宜了。」

    「嗨,你就饒過我吧,我真的太愛你了!」

    永馨一陣感動,把無愧也摟得緊緊的,緊緊的……

    「馨妹,該講你的故事了。無愧哥與你相處了這麼久,還一點不瞭解你的身世;現在該輪到你說了,好嗎?」

    「你好像還沒講完吧,幹嗎就急著聽我的啦?」

    「嗨,你先說說,調解調解情緒嘛;我一個人講多了乏味呀,還是請馨妹講講吧。」

    「好吧,不過我的故事是非常辛酸悲苦的;可能反倒會把情緒搞壞……」

    「沒關係,再惡劣的事也已成過去;馨妹你就據實回憶吧,無愧哥願分享你的苦樂。不許太傷心哦,就這樣,你可以開始了。」

    「既然這樣,那小妹就只好從命了。」

    永馨鬆開無愧,無愧也只好放開了她。永馨背坐在無愧胸前,凝眸望著無盡的蒼穹,回憶起她那曲折悲苦的命運。

    「我的故鄉在上海,父母是不折不扣的返城知青,是上海的普通工人;童年的我生活得很幸福!父母特愛白玉蘭花,故給我取名永馨;加之隨母姓玉,我也就叫玉永馨了。他們希望我像白玉蘭那樣,白璧無瑕,永遠馨香;做上海的市花,驕然出眾。從小父母就特別愛護我,非常注重我的儀表發展,把我打扮得花枝招展;那時的我就像快樂的小天使,多美好的童年啊!」

    「啊!太動人了!沒想到你的取名,父母親對你的愛,都與我很相似;奇跡!奇跡!」

    「我母親名叫玉留香,是一位非常漂亮溫柔的慈母;父親趙子溫,是個書獃子氣的美男子。由於父親身體嬌弱,不幸悄然降臨了我們全家……」

    永馨頓了頓,吁了長長的一口氣,轉身把頭埋進了無愧的懷裡。

    「什麼不幸?馨妹,你得好好的說一說。」

    「無愧哥,也是無情的病魔奪走了我父母年輕的生命……肝炎,肝炎!無情的病魔不知奪去了多少無辜的生命……」

    永馨泣不成聲了,淚水濕透了無愧的衣衫。

    「馨妹,我知道你很傷心,你就放心的哭一場吧,哭好了還得繼續講你的故事;無愧哥心裡也在淌血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無情的病魔,為什麼人類就不能戰勝它,為什麼災難偏偏要降臨到我們最愛的人身上;為什麼……天啦……」

    想到永馨父母在病痛中的掙扎,葉眉的痛苦情形也浮現在了無愧的腦海;無愧頓時禁不住眼淚撲漱漱落下,滴在永馨的後頸上。

    畢竟是眼淚而不是水,情濃意更濃,兩心悲在一塊兒。過多的淚水終於刺激永馨從悲痛中回過神來,她一摸後頸,感覺滿手是水;她吃驚的抬頭一看,這哪是水,分明是無愧的眼淚;無愧的淚珠還在滴落呢。

    「無愧哥,你怎麼流了這麼多眼淚;不是說好不傷心的嗎?」

    「我說過要分享馨妹的苦樂,馨妹這麼傷心,淚水已濕透了我的衣衫,我還能禁得住嗎!」

    永馨哭紅了雙眼,一看淚水確實濕透了無愧的胸襟,急忙用手去抹,試圖抹去她留下的淚跡。

    「傻妹妹,這也能擦掉嗎;還是擦掉你臉上的淚痕吧。」

    無愧邊說邊掏出永馨送給他的手絹,疼愛的擦著永馨臉上的淚痕;永馨也急忙用玉手去拭無愧臉頰的淚痕。淚痕拭淨,兩人深情對視,兩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塊兒。

    「無愧哥,你與小妹真是兩心相連,你真是太好了!咱們真是相見恨晚,小妹已完全被你熔化了!」

    「馨妹,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聊完未完的話題,早點兒回家吧。」

    「好吧。那是你先說,還是我先說呢?」

    「當然是你先說囉。馨妹,你父母是不是在一九八八年上海流行肝炎之際染上肝炎的?」

    「對呀,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猜的嘛。我在書上看到過有關上海流行肝炎的介紹,沒想到你父母真是那會兒染上的!」

    「哎!說來話長。本來是我父親在外面先染上的,沒想到我媽也被父親給染上了。染上此病後,父母均住院治療過;由於經濟有限,病情一被穩定下來,他們便出院回家了。為了不使我染上此病,父親給遠在北嶽武館的姑姑寫了信,叫她把我接去培養;一個月後,我隨姑姑離開了上海。沒想到就此成了與父母的永別……」

    「馨妹,請不要再傷心了。哎!命運往往就是這般無情而又撲朔迷離!你姑姑在北嶽武館幹什麼?」

    「我姑姑,她可是從小迷戀武術的練武天才;我姑姑叫趙飛蛾……」

    「飛蛾,怎麼這麼怪的名字;這豈不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嗎!哦,對不起,我太魯莽了;我隨口而出的對長輩不尊,還望馨妹責罰!」

    「沒關係,這也沒什麼。我姑姑是個怪人,是有名的冰美人。她常說:做飛蛾有什麼不好的,為了爭取光明,不惜撲火而粉身碎骨;這種貞烈之性,警示後人之心,是何等的光明磊落!是啊,姑姑她一生都是這麼做的……」

    「啊!多麼英雄的氣概啊!女中豪傑,女中豪傑也!佩服,佩服!」

    「的確,我也很佩服姑姑;她太具冒險精神,就這樣斷送了她年輕的生命;我真的感到很惋惜!」

    「怎麼冒險,又怎麼斷送的生命,你又惋惜什麼?無愧哥真是有點兒不明白!」

    「我姑姑本來在北嶽武館任教練,是她無意中在恆山山洞中獲得了一部武林秘笈和一具古琴,從此就辭去了教練,隱居在山洞中潛心修煉玄陰神功。這《玄陰神功》秘笈和古琴,據遺傳帛絹上介紹,乃恆山聖母南宮飛燕所傳。凡有緣得此遺物者,就是聖母的傳人;從此就得光大此門武學,清心寡慾一生。」

    「啊!竟有這等事!那北嶽聖母南宮飛燕可是二百年前的武林老前輩了,你姑姑有緣得傳她的衣缽,真是太幸運了!」

    「哎!什麼幸運啦,我姑姑就是喪在玄陰神功之下的;這就應了飛蛾自取滅亡的話了!」

    「對不起!馨妹,又引起你的感觸了!」

    「哎!我姑姑從小得爺爺奶奶寵愛,學習成績相當優異;她從小兼修武術,德智體均優。高中畢業,我姑姑不願考其它大學,直接考進了上海體育學院;從此她專心苦練武術,取得了可喜的成績。在體校她結識了一位英俊的教練,沒想到這位教練卻是有家室之人;可是情網難收,我姑姑再也無力自拔。後來那位教練離開體校回了老家,辦起了北嶽武館。人稱『雲中鶤』的錢實居然自己開了武館,一聽此消息,我姑姑興奮了好久;終於盼來了北嶽武館的聘書,聘請我姑姑前去任教。」

    說到此,永馨嚥了一口唾液,望著北嶽山下,臉上有些氣憤之色。

    「我姑姑心想可以重溫舊夢了,沒想到到了北嶽武館,那位『雲中鶤』已是全家和睦,夫妻徜徉。就這樣,希望猶如肥皂泡,姑姑從此變了一個人,一心撲在了武術教職上;她不願破壞美好的家庭,做一個丟人的第三者。她從此暗思心愛的人,以淚洗面,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冰人;所以人稱『冰嫦娥』。在我姑姑的教傳下,不知出了多少武林新秀;她卻從此深埋了感情,封鎖了她的一生;直到她死前,才向我講了這一段刻骨銘心的往事。她要我不要像她那樣為情所困,為情犧牲更不值得;她要我答應她,千萬要找一個沒有家室善良優秀的人成家,替趙家保存血脈,將來發揚光大聖母武學。」

    「多麼感人的事跡啊!太感人了,我又領悟到一個新的人生境界!怪不得你當初聽見我說有妻子時會這麼傷感,原來你是深有感觸的!」

    「哎!這也是人之常情,生活中總是善良的美的佔多數;何人又不嚮往美好而要去自尋煩惱呢!無愧哥,你可千萬不要欺騙小妹哦。」

    「這個請馨妹百分之百的放心,我無愧站得直,行得正,言可表天地,心可昭日月;若有丁點兒不誠心,叫我……」

    「好了,好了,該讓小妹說了吧;只顧你一個人說,也不留點後路。」

    「還是馨妹瞭解我,無愧哥太愛你了;真的,永遠愛你!馨妹,你呢?」

    「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海無水,萬物滅,才敢拒伊去!」

    多麼動聽的絕佳誓言啊,恐怕再也沒有比之更顯深情的話語了!

    四目流盼,深情無限;陰陽和合,天地難奈;久久的愛吻,永遠的記憶。

    「馨妹,你不怕無愧哥把艾滋病傳染給你嗎?」

    「怎麼,你也染上了艾滋病!不怕,咱倆雙宿雙棲,要生一起生,你去我也去;你不怕,小妹還怕什麼!」

    「哎!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一陣對視之後,又是一陣纏綿的熱吻。

    「無愧哥也是不慎從眉妹那裡感染的,老天注定要開我的玩笑,我也拿他沒有辦法!」

    「那你不是跟葉眉姐已經有過那種關係了?」

    「什麼關係?我不明白。」

    「你不是說艾滋病要……要性接觸才能傳染的嗎,那你是怎麼染上的?」

    「哎!馨妹你又鑽死胡同了,這個病不是只通過這一條途徑傳播的;在唾液,淚水等分泌物裡,也有少量的病毒存在。我現在都還是、還是處子呢……」

    無愧臉頰緋紅,難為情的掉過頭去。

    永馨「撲哧」一笑,旋即也臉頰泛暈,喜悅的不知說什麼好。

    「真好笑,誰讓你說這個了;好了,好了,繼續講你未完的故事吧。」

    「人家不老實交待,你可又要誤會了;你那倔脾氣要是發起來,我可受不了!」

    無愧把永馨的頭攬在了懷裡,不讓她看見自己脹紅的臉。永馨很馴服的貼在無愧的懷裡,想著無愧剛才所說的話,幸福非常。

    「自我知道感染了此病後,我便走出武院,離開家人,從此遊走江湖。為了尋找到江湖異人,練就武林絕學以克服此病;於是我去了福建。在福建泉州開元寺我功夫大進,練成了輕身功夫;這以後便很快的練就了我如今的凌空虛渡輕功。我被邀請去了泉州南少林武術院表演,在那裡碰上了以前東方武院的朋友葉龍;現在我與葉龍已是八拜之交的兄弟了。」

    「無愧哥還有八拜之交的兄弟,他們現在哪裡呀?」

    「你別急,請聽我把話說完。我的八拜兄弟還有三個,加上我就是五兄弟了;我是老五,因為我最小;葉龍成了老四,比我大一點。我們是在繼南少林表演後,在福州清靜布氣門精武館裡結拜的。我們五兄弟在湖南武館學習時就認識了,他們都是武壇驕子,身手很棒;當時葉龍在南少林武術院裡當教練,其他三位兄長則在清靜布氣門精武館裡任教練。不知道他們現在還在不在原址,我已經有三年多未與他們聯繫了;現在提起他們,還真有點兒想念!」

    「那好,咱們改天一起去尋找他們吧。」

    「別急,別急,我病未好,此時不能去找他們;一定要找尋到靈藥,治好我的病以後,才能去找他們一塊兒幹事業。你說這樣決定,行嗎?」

    「既然無愧哥這麼決定,肯定有你的思路;小妹我還有什麼話說呢。」

    「我也真幸運,蒼天不負有心人,老天也會暗助我!我在清靜布氣門精武館遇到了一位世間奇人,他贈給了我兩本武林秘笈,一本是《玄陽神功》,一本是《天人合一合壁陰陽神功》。奇人瞭解我的病況後,覺得我資才不錯;於是無私的贈給了我秘笈。多麼偉大的人啊,我太感激他了!他說只要我練成玄陽神功,就會安然無恙;若有機會練成陰陽神功,則可濟世無邊,功德無量也!」

    「那他叫什麼名字,江湖上可有名號;他又怎麼會有此神功秘笈?」

    永馨也覺得奇妙,世間竟有許多離奇的故事;她驚瞪無愧,急盼著回答。

    「我只知道他叫李泰宏,是我老鄉,也是重慶人。他只比我大幾歲,可醫卜星相和武術無一不精;就連我和你今天的相逢,他也早給預測了出來。至於他有何名號,我卻不知道;別人只說他是武林怪人。他怎麼有此神功秘笈我就更不知曉了,他還在秘笈上加注了他的意境觀點,足見他確實有點兒不可思議。」

    「哎!真是奇了,看來世間還真是不乏高人!世間還是人最靈慧,相信任何頑疾孽魔都不會猖狂太久的!」

    「嗯,有道理;就算我無愧不成功,還有泰宏兄也一定會成功的!」

    「泰宏兄,你敢和他稱兄道弟;他可是對你有恩的師父呀!」

    「對呀,在我心裡我是把他當師父的呀;但他非要與我兄弟相稱,這可是他的意思,我可不敢造次的。」

    「你看,你總是有點兒得意,看你美的!」

    「馨妹,你就別侃我了,我是實話實說的。」

    「照你這麼說,現在你的玄陽神功已經成功了,豈不是病也好了嗎。」

    「這個我也拿不準,反正我現在沒有任何症狀,精神也旺得很;要去大醫院化驗後,才可確證有沒有病毒存在。我們就不要在這個問題上打轉,以後有機會再去化驗一下就知道了。好吧,我們就繼續下面的話題;好嗎?」

    「好啊,你還有什麼沒說完嗎?」

    「有有有,太多了,一時半會兒是說不完的;你得認真的聽好了。」

    無愧邊說邊掏出兩部武林秘笈,只見古色古香的紙張上面,有些地方多了一些蠅頭小楷;無愧指著上面的小楷,給永馨講了起來。

    「這些小楷就是泰宏兄的指點提示,我就是按照他的指引,才如此迅捷的練成了神功;不然,我還得花許多時間去琢磨,而不能這麼快成功了。我真是太敬佩泰宏兄了!他說我們五兄弟乃五行各自入格相,將來必有大發展;他給我們冠以了五行聖手的稱號,我自然就成了金形聖手。世人給我冠予的名號還真不少,童年時有人稱我為『神童』,在南北武院習武時,師兄弟姐妹們稱我為『鬼才』,在福建則有了『金形聖手』之說,而在恆山廟會上則聽見了『護花使者』的呼聲;看來還是『護花使者』比較典雅,我喜歡這個名號,也甘願成為『千手觀音』的『護花使者』。怎麼樣,千手觀音?」

    「哼!貧嘴,我才不要護花使者呢;你還是自己保護自己吧。」

    永馨撇下無愧,用凌波微步輕身飄起,立即向洞天方向飛去。

    「不讓保護也得保護,我們都得互相保護;你可別忘了我們許下的誓言。」

    無愧立即收好秘笈,凌空虛渡立施追出。

    「馨妹,等等我,請等等我。」

    「你自己保護自己吧,我不需要你啦,你別跟來。嘻嘻嘻……」

    夕陽殘霞,分外嬌美;習習晚風,萬頃柔情。

    空中出現了兩隻巨大的彩蝶,在黃昏中追逐嬉戲;這兩隻不是彩蝶,而是在空中飛逐嬉戲的無愧和永馨。

    「哈,我終於抓到你了。」

    無愧急飛猛追,永馨全力施為;可她輕功不及無愧,怎麼也擺脫不了無愧的追逐。無愧將永馨一把抱住,二人並駕齊驅,猶似神仙,好不暢坦。

    「哦……我身旁有個賴皮狗,纏著人不放!」

    「賴皮狗,在哪裡呀?我身旁有個賴皮狗,不會吧。」

    無愧的話把永馨給逗樂了。

    「賴皮狗,賴皮狗……」

    「哦,賴皮狗,賴皮狗……」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逗罵起來,不知不覺的便飛到了居住洞上空。

    「好了,馨妹,到家了。咱們的家到了,咱們就不要頂嘴了。」

    無愧挾著永馨降落洞口,扶著她進了這個不大的山洞,進了這個屬於他們二人的家。

    「呃呃呃,你剛才說什麼了,你說這是咱們的家;這可是我的家,哪是你的家啊。」

    「不是我的家,那我就馬上離開吧。」

    說完,無愧硬是掉頭往洞外奔去。

    「你給我站住,沒想到你這麼小器!」

    「嘿嘿嘿,我就知道馨妹不會這麼快就忘情負義。」

    「你才忘情負義呢!還說是什麼護花使者,撇下人家就跑,算什麼護花了!」

    「對不起!對不起!算無愧哥不好,是無愧哥不好;快,快別小器了。」

    無愧一邊陪不是,一邊輕拍永馨的香肩,就像哄小孩子一般。

    「哼!你真壞,總是拿小妹的弱點欺侮小妹!」

    永馨轉慍為笑,兩手緊摟無愧蜂腰,一頭扎進了無愧懷裡。

    「無愧哥,別再開玩笑了;小妹以後可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要隨便離開小妹;要吃要剮,以後就隨你的便。」

    「哎喲,怎麼說出這樣起雞皮疙瘩的話來,我真有點兒受不了囉!咱們還是坐下來說吧。」

    無愧帶著永馨退至石床上坐好,旋即理著永馨的柔絲,浮想聯翩起來。

    「以後可不許說這麼肉麻的話了,正經一點,含蓄一點;好嗎?」

    「好吧,小妹就依無愧哥的;以後你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小妹絕不輕易說半個『不』字。」

    「謝謝!謝謝!不知馨妹此刻餓了沒有,我可感覺到餓了。」

    經無愧這麼一提,永馨還真感覺到有點兒餓了;她急忙鬆開無愧,起身準備做晚餐了。

    「無愧哥,你稍等,小妹這就做晚飯,一會兒就可以享用了。」

    「謝謝!謝謝!我可做不來飯,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不用了。哦,你把火生起來吧。」

    二人於是七手八腳的忙起了做飯,這種野餐的樂趣真是太美妙了!

    他們暢談了一天,此時才覺得飢餓;真是愛情的力量大於一切啊!

    爐火生起來了,是干樹枝和木塊做的燃料;把洞內照了個通明,好不溫馨。

    「喂,馨妹,火燃旺了;快一點兒啊。」

    「來了。你怎麼放這麼多木柴啊?」

    永馨端來飯鍋,置放在爐灶上面。

    「呃,火大一點兒,燒飯快嘛。」

    「太有點兒浪費木柴了!」

    「沒關係,改天我去拾柴,保證不缺燃料。」

    「好,你把那邊的灶也燃起來,咱們邊燒飯邊炒菜;這樣也就節省時間了。」

    「嗯,好主意!」

    於是無愧又燃起了另一灶火,隨後忙著洗菜去了。

    洞內很快充滿了濃濃的飯香與菜香。這一晚,二人吃起了火鍋;闊別多年的童趣又復洋溢,無愧吃著永馨做的飯菜,多麼香甜,多麼津津有味。

    無愧讚不絕口,永馨也洋溢著甜蜜的微笑。永馨不停的給無愧挾菜,無愧也時不時給永馨挑上一撮。雖然沒有什麼山珍海味,二人卻吃得酣暢淋漓;在甜美的笑聲逗樂中,二人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

    吃好了,無愧拿起永馨的絕音魔絃琴,弄不明白的胡亂彈了一通;怪聲怪氣,逗得永馨笑疼了肚皮。

    「這是什麼玩意兒,怎麼這麼不好玩!」

    「這又不是你的笛子,能好玩嗎;還是吹你的笛子吧,咱們合奏一曲,怎麼樣?」

    「好極了,我可好久沒與人合奏了!自恆山廟會一行,我已領教過馨妹的樂藝;這次要好好領教馨妹的琴藝絕活了。」

    無愧取過銅笛,吹了幾個過門兒;忽又轉向永馨問起。

    「我吹什麼曲?你又奏什麼曲?」

    「隨你的便,你儘管吹,我就和音吧。」

    「行,我吹丹鳳朝陽;開始吧。」

    於是一曲丹鳳朝陽配合極具魔力的琴聲迴盪在寂靜山峰,簡直是蕩氣迴腸,美不勝收!

    「沒想到馨妹配合得這麼好,真是無愧哥始料未及的!你這手絕活兒大概也是你姑姑教的吧?這琴是你姑姑遺傳給你的,就是北嶽聖母的古琴吧;它有名字嗎?我看它挺怪的,吉他不像吉他,似小提琴又不是小提琴;而且又這麼沉重,乾脆就叫它絕音魔絃琴吧。」

    「嗨,無愧哥可真聰明!不錯,這彈琴技術的確是我姑姑教的;不過她只教給了我基礎。這琴就是北嶽聖母遺留神器,喚作『魔絃琴』;無愧哥給它加上『絕音』二字,就更神奇了!這魔絃琴還有一套魔音功法,照功法訓練,成功之後就可懾人心魄,使人產生幻覺,消解對方功力。」

    「啊!竟有這般神奇!還能消解功力,你可不能用它來對付我!」

    「你放心,這魔琴對極通音律之人是無用的;你精通音律,我想它不能制住你。」

    「哦,原來還有這麼一個秘密,真是讓人難以琢磨;謝謝馨妹了!」

    「謝我幹嗎,難道告訴你真相也值得謝嗎?」

    「對呀,我以後可要努力鑽研音律了;否則就要被你這魔絃琴欺侮了。今天你告訴了我這個秘密,真是太謝謝你了!」

    「哼!你處處保護自己,難道你想欺侮我,料定我拿你沒辦法?」

    「哪裡,哪裡,我只是不想你化去我的功力。我好不容易才練成這神功,這容易嗎;所以我得謹慎一些。我疼你都還不夠,又怎麼會欺侮你呢!」

    無愧把永馨摟在懷中,十分疼愛的輕撫著她那白玉般的嬌靨和烏亮柔絲。

    「無愧哥,你想聽聽魔音嗎?」

    「別、別,馨妹你就饒過我吧,還是不要彈了,我可能經受不住;要是化解了我的功力,可就全完了!」

    「不會的,你如果耐不住了,就大叫三聲,我會馬上停止彈奏;就會沒事了。」

    「那……那好吧,就小試一下吧;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一曲天籟魔音奏出,無愧彷彿陷入了十面埋伏之中,又似聽得四面楚歌;無愧感覺四處充滿危機,血脈憤張,經脈逆流,一陣氣血翻湧。

    無愧用手堵住耳朵,企圖將魔音拒之耳外;怎奈此魔音乃內力施為,怎麼堵也堵不住,無愧有點兒頭暈腦脹了。無愧領教了魔音的厲害,正欲大叫的示意永馨停止,突又心有不甘的拉回了意念。

    「哼!我才不信邪,我看你的魔音又能奈我何!」

    無愧靈機一動,他偃旗息鼓,立即全神調息理脈;隨著魔音的旋律節拍,無愧體內的真氣重聚正路,沿著大小周天有序的周流運轉。魔音的衝擊,使得真氣一忽兒在這個穴位沖跳一下,一忽兒又在那條經絡蹦竄而起,好似跳舞,又似按摩;無愧反覺渾身舒暢,愜意之極。

    彈了好一陣,永馨有點兒耐不住了,她手指一緩,魔力頓減許多。看著無愧全身隨著節拍抖動,永馨急切關心的問起。

    「無愧哥,怎麼樣,還受得了嗎?」

    「沒事兒,繼續彈。真好玩!」

    永馨沒想到他還覺得好玩,於是全力凝神的奏出了疾風暴雨。

    無愧這下抖動得更厲害了,鞋子也被彈掉了。突然他騰身蹦彈而起,向石床上的被窩兒彈去;無愧蒙上被子,全身仍不住彈抖。他立即心生一計,「哇啊啊」的叫了起來。

    「哇啊,哇啊,我受不了啦,我受不了啦!」

    「哼,你終於自願臣服了!」

    永馨有了滿足的停止了彈奏,魔音嘎然而止;但無愧仍在被窩中彈抖不停。

    「無愧哥,你怎麼啦?我已經停止了,怎麼還有反應啊!」

    「嗨,我不行了,我中魔了,我停不下來了;馨妹,你快,你快把我按住,不讓我亂彈抖。」

    「是,是,我來了,你稍忍耐一下。」

    永馨放好魔絃琴,她脫掉鞋子,從空中騰然撲下,一下子按住了無愧彈抖的身軀。

    「怎麼樣,好點兒了嗎?」

    「不、不行,你在被子外面壓不住;快把被子掀開,點我的穴,點我的穴。」

    永馨立即照章的掀開被頭,無愧卻一把將她拉入了被窩中。

    無愧還在彈抖,可被窩中已是另一番天地……

    「無愧哥,你真壞,總是用計佔小妹的便宜!」

    「怎麼,難道你不喜歡?」

    「哼!你真壞!你真壞!你……」

    沒有了嬌嗔,被窩中暫時停止了抖動,一切恢復平靜的彷彿熟睡一般。

    一陣平靜之後,又將是一番激流,又將譜寫出愛情的新篇章……

    正所謂:千里線牽見恨晚,

    真情難收五味翻。

    千層熱浪湧不盡,

    只羨鴛鴦不羨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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