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俠仙侶 上冊 第六回 深山采藥遭險厄 得獲再生種奇緣
    深山不寂,

    陰陽相隨;

    奇志男兒,

    何憾孤單。

    靈異冥冥自主宰,

    翹回首,異地逢佳人;

    難脫桃花真情意,

    情長矣,路長志更長!

    倚崖挽天,

    天意汝能違?

    披星戴月趕行程,千裡北霜何懼寒。雄心烤化堅冰去,真理只憑一息言。

    無愧披星戴月地趕路,不日便到了道教聖地——五大名岳之一的北岳恆山。

    恆山自古就是旅游熱點,每年四月初八的恆山廟會,會有三、四萬人接踵登臨,場面非常熱鬧。

    恆山有規模宏大的建築集群,人稱“三寺四祠九亭閣,七宮八洞十二廟”。恆山左右對峙著兩座主峰,東壁是穿雲摩天的天峰嶺,西壁則是峻峭巍峨的翠屏山。

    無愧買了導游圖,准備隨著旅游的人流先游覽游覽,以便熟悉四周的形勢,選擇一處絕佳的練功寶地。

    無愧首先觀察起翠屏山的全貌,只見那分峙疊出的山峰,一層斷崖,一層綠帶,煞是好看。山下是峽谷腹地,兩側溝壁陡直,峽底流水奔瀉,谷幽峽深,十分險要;這就是金龍峽腹地。足可見窺翠屏一斑,就知恆山全貌。

    忽然,一處凌空寺廟吸引了無愧。只見這些懸空寺倚在刀劈斧砍的峭壁上,蔚為奇觀;這就是恆山的第一奇觀懸空寺。無愧遠遠望去,只見凌空懸掛著一座錯落有致的三層古剎,它上載危巖,下臨深谷,真是壁岸無階,岑樓仰止;無愧禁不住歎絕起來。

    無愧一時興起,丹田真氣一提,使出了“凌空虛渡”輕功。空中白虹劃過,無愧瞬間便穩穩的站立在寺前小橋上。游人們還未明白過來,無愧已迅捷的越過小橋流水,攀上石壁棧道,拾級而上了。

    無愧進入山門,爬懸梯,鑽石窟,繞長廊,來到了懸空寺中。要不是游人太多,無愧可要飛身而上。殿回樓轉,一步一景,建造的奇特令無愧嘖嘖稱贊。無愧數了一下大小殿廟樓閣,大概有四十處;其高低錯落,對稱中有變化,轉折升降,分散中有聯絡。寺中銅澆、鐵鑄、石雕、泥塑諸般神像,神態自然,栩栩如生。無愧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最高層的三教殿,只見釋迦牟尼、老子、孔子的塑像同堂共室;佛道儒三教聖人居此,無愧自然恭敬的朝三位聖人拜了下去。

    “廣博儒釋道,陰陽先後乘……對呀,在此靈毓道教聖地,我定能練好神功;絕不會辜負泰宏兄的厚望!”

    無愧在三教聖人面前許過願,回頭繼續向天峰嶺游去。

    無愧很快游過峰下小山莊“停旨嶺”,往“十裡步雲路”步步登高。右前方出現了高達十數米的兩個大字——恆宗,其筆力雄渾,鐫刻遒勁;無愧肅然起敬,立即朝它拜了幾拜,儼如一個佛家弟子。

    過了大字嶺,出現在無愧眼前的是四株高達數丈的迎客松,偉岸挺拔的姿態又使無愧領悟到了新的境界;無愧也沖古松拜了幾拜。

    繼之來到“虎風口”,只見左邊是直瀉的深谷,右邊則是高聳的削壁,其勢回環曲折;這裡就是著名的果老嶺。八仙之一的張果老曾在此修道成仙,無愧立即想象起傳說。只見果老騎著一頭白驢在巡天度世,突然坡陡路滑,果老只好牽著毛驢跋涉……瞧著那許多人畜印痕和斑斑血跡,無愧神往般追了上去。

    “果老仙師,請等等我,請為我指點一下迷津吧……”

    忽然腳底一滑,無愧一個墜式往深谷下摔去。無愧一驚,立即回過神來;他一提真氣,身子便輕飄飄的飛回了原地;才發覺是一場幻景。

    過了果老嶺,無愧見到了路南荊棘雜陳的“紫芝峪”深谷。聽說這裡是百藥薈萃的寶地,無愧決定以後下谷去找尋靈藥,料想谷中肯定有奇藥生長。想著想著,很快的過了飛石峰,無愧見到了一幅濃抹重彩的水墨山河圖;他頓時怡然飄飄,慢慢的游覽起飛石峰下的宮群。

    游完碧霞宮、凌雲閣、斗姆宮、山神廟、瘡神祠、純陽宮、太乙廟,無愧沿飛石峰回首向東,進入了一個松柏掩映的幽靜所在;這就是有名的飛石窟。據說裡面有“進可入仙境,出能回人間”的還元洞,無愧開始細心的搜尋起來。

    無愧沿著曲徑,進入了這天然大石窟。循著石壁東龕,無愧游覽了“北岳寢宮”和“後土夫人廟”,還是沒有發現什麼“還元洞”。據說此洞是在北岳寢宮南耳殿中,無愧於是立即趕往此殿中搜尋。

    整個寢宮裡面好象全是封閉的,並沒有什麼山洞。無愧沿著殿壁東敲敲,西敲敲;突然,一處木壁出現了渾濁的空洞音。無愧四下裡瞧瞧,四周並沒有游人過來;於是暗運真力,准備挪開牆壁。

    太極勁出,木壁卻紋絲不動。無愧再拍了拍木壁,發覺這塊木壁大約有一米左右厚,料想牆壁周圍肯定有機關所在。突然,無愧發現了靠壁右側的太極梳妝鏡;無愧走過去用力一拉,依然是紋絲不動。好個無愧,太極螺旋勁出,按順時針方向擰轉起太極鏡,太極鏡頓時旋轉起來。“滋滋滋”的木板移動聲響起,木板慢慢的開了一半,露出了一個黑壓壓的洞口。一股水霧從洞裡冒了出來,無愧一陣驚喜,立即縱身躍了進去。

    借著昏暗的光線,無愧發覺洞口內左首同樣有一個太極鏡;於是再用太極螺旋鏡按逆時針方向旋轉太極鏡,木門竟然“吱呀吱呀”的關回了原位。洞內頓時一片漆黑,隱約傳來吸血蝙蝠的“絲絲”聲;一股森寒陰氣襲來,無愧禁不住寒顫了一下。

    原來真的有洞,而且還有木門關著,看來這真是還元洞了。這扇木門,外層是木,裡面卻是青銅;為了阻斷洞內時不時冒出的森寒之氣,故而外層包以厚木用以阻隔寒氣。這個太極梳妝鏡,顯然是機關所在,它代表著洞內有陰陽兩種仙境;游客們很難發現其中的奧秘,就算發現了,也沒有這麼大的力道來啟動它。

    “這就是還元洞?傳說‘進可入仙境,出能回人間’的還元洞?如果真是還元洞,那應該有仙境才對呀;干嗎陰森森的直冒寒氣?簡直跟地獄差不多,哪有什麼仙境呀!”

    無愧迷惑不解,腦子迅速打了幾個急轉彎。憑著藝高膽大,他決定闖一闖這怪洞再作定論。無愧尚未練成黑夜辨物的功夫,往前行走很是艱難。要是有一支手電筒就好了,可這會兒出去買吧,又怕被游人看見而難以再進洞中;無愧於是用行李擋住頭頂,施展凌空虛渡輕功側身往洞內深處飛去。

    蝙蝠群頓時亂闖,它們想吸人血;可被無愧真力震傷,紛紛負傷的嘶叫著掉落洞內。無愧時不時的撞上洞壁,每當行李碰及洞壁時,他便迅捷的改道飛行。大約飛行了十余分鍾,忽然柳暗花明的眼前一亮;一股暖流湧來,無愧頓感渾身舒暢。

    前面是一個很寬敞的洞天,石室一間連著一間;洞天裡有幾處溫泉潭,“咕咕”的冒著熱氣,雲蒸霧繞。突見四壁觀音坐蓮台,羅漢佛身遍布,金牛天犬、雷神天將亦在其中;這些惟妙惟肖的鍾乳石像,令無愧歎為觀止。

    “這難道就是仙境?不錯,這就是仙境!”

    無愧為自己找到了絕妙的練功佳境而狂喜。循著這些石室,無愧逐一細致巡察;裡面有石床、石桌、石椅、石碗等古人遺留下來的器物。無愧料想肯定曾有前輩高人在此修煉過,他邊想邊跨進了最後一間石室;一股烘熱之氣襲來,無愧感覺象被火燒一般難受,他立即退了出來。無愧繼之探頭往石室側面一瞧,只見石室內水潭裡“咕咕”的冒著濃煙。“啊!水潭裡面有骷髏!”無愧明白了,這裡面的水溫肯定很高,足可與油鍋相比;人如掉下去哪有活命之理,頃刻間可能就只剩下骷髏;無愧驚出了一身冷汗。

    無愧退回到一間與體溫相近的溫室中,把行李往石床上一放,旋即躺在了石床上。“啊!太舒服了!這裡就是一間空調室,簡直比仙境還舒服!”無愧暖融融的睡去了,也不覺得饑餓;可能是長途跋涉,有些疲乏了。

    洞中竟有這等奇妙之境,難怪無愧睡得特別的香沉。不知不覺已然半夜,北斗星光透過洞隙射在了無愧的身上;無愧竟然絲毫未覺。也不知過了多久,無愧覺得有點兒饑餓,他留連香夢的翻了一個身,不情願的睜開了眼;一束強烈日光射向他的眼睛,無愧趕緊閉上了雙眼。

    無愧一個仰臥起坐,他揉了揉雙眼,看見洞中的情景跟先前所見的一樣;於是伸了伸懶腰,准備開始練功。一陣饑意上襲,“不行,饑則不能練功;我得出去買點兒吃的。”無愧於是伸手去行李包中拿錢,突然發現石床上有一塊光斑。

    “啊!難道是陽光?”

    無愧順著光斑往上面瞧去,果然是太陽。原來這已是第二天近中午了。

    “沒想到這個位置還能射進陽光來,難怪能看清洞內的景物;看來晚上也會有星光射進來。這真是練功的絕妙佳境啊!”

    無愧感歎至此,立即拿了錢,懷揣《玄陽神功》秘笈,順原路飛向洞口。無愧扭轉太極鏡,木門開了一條縫;他見外面無人,便繼續打開木門,迅捷的躍了出去;然後扭轉外部機關關好木門,迅速朝寢宮外面奔去。

    無愧奔至夕陽巖,只見山巖面西壁立,孤屏如削;他在此佇立片刻,旋即折向西行。可惜這是中午,要是在傍晚,無愧便能欣賞到夕陽返照,雲成紫霧,繚繞巖前,猶如帷幕,蔚為壯觀的夕陽景象。

    無愧來到青龍殿東南,停留在刻有“潛龍泉”的小亭下。只見這裡並列著兩口井,兩井相距一米;聽說一口是苦井,一口是甜井;無愧無暇細想,立即捧起水咂了一口。“哇!好苦!”無愧急忙跑到另一口井邊,捧起水來淺嘗了一口;“哇!這可是甘露!”無愧趕緊漱了口,“咕嘟咕嘟”的喝了個飽。

    “哇!真是太好喝了,舒服!舒服!”

    無愧饑意頓消,此時前來取水飲用的人也絡繹不絕的到來。無愧打算買個大瓶,然後裝上甘露帶回洞中充饑;他隨即趕往商店,買了一大袋干糧、一支小手電和一個大塑料瓶;隨後跑到甜井邊裝上了滿滿一瓶甘露。

    無愧很快用完餐,想即刻返回還元洞吧,又怕游人們看到;於是決定先游完恆山全景,再到夕陽巖下溫習一下《玄陽神功》秘笈,傍晚時才返回還元洞。

    無愧游向北岳主廟恆宗大殿,只見山門兩側是青龍、白虎二殿;跨進山門,劈面而來的是六十四度左右的漫長石階;上面峭壁上,有一株古松凌空倒掛,九曲盤亙,氣勢宏大。無愧興趣大發,立即馬步站樁,用馬步一鼓作氣的跳完了漫長石階。“哇!有一百零三級。”無愧回首一望,朝著石階鄙夷的做了一個鬼臉。游人們緩步登高,見著這位馬步跳高的俊仔,禁不住紛紛翹起了大拇指。

    無愧進入大殿,只見正中神龕內端坐著頭戴太平冠,身披朱綾袍的北岳大帝;神座上方懸掛著康熙皇帝手書的御匾,上書“化垂悠久”。無愧肅然起敬,立刻雙手合什,畢恭畢敬的向北岳大帝拜了三拜。鍾磬幽鳴,香煙繚繞,無愧仿佛步入了超凡脫俗的佛門境界。

    無愧觀摩了殿前的數十面石碑、牌匾,其中的元代鐵鑄菱形雲牌和明代鐵鑄盆等令無愧大加稱道了一番。

    來到峰頂的會仙府,這裡可是恆山最高處的古建築;只見一個形如彎月的石窟裡面,塑有上中下八洞神仙,還有福、祿、壽三星;這些都令無愧贊羨不已。

    會仙府外東西兩側懸崖上,刻滿了宋、遼、金、元、明、清歷代名人稱頌恆山的各種書法,紛呈異彩。無愧臨摩起這些字畫的筆鋒,欲將其引入自己的獨創套路之中。他在崖前仿練片刻,似覺心有靈犀;但一時又不能完全融合。特別是草書,最易隨練太極之勁。

    無愧繼續游覽,他輕松的登上了海拔兩千多米的天峰嶺絕頂;此處無游人登臨,無愧丹田氣發的一聲厲嘯,整個恆山山谷回音,余音繚繞。站在最高處,俯瞰恆山全貌,大地在無愧的腳下,一切都顯得那麼渺小。無愧豁然開朗,體內真氣勃發,周天流轉,身心暢然。

    無愧盤坐在天峰絕頂的巖石上,掏出懷中的《玄陽神功》秘笈研習起來。

    只見內容精要寫道:“玄陽神功,采乎天地之陽精,存乎人之命元;大小周天通,玄陽神功成。神功所創,必見焦屍;熔金斷鐵,何須爐冶……”

    “哇!有這麼厲害!竟然可以熔金斷鐵,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無愧感歎了一番,繼之瞧起禁忌篇,只見上面寫道:“……凡練此功者,戒邪心,戒貪心,戒妄念,戒色欲,戒葷腥辛辣……反則五髒俱焚,血管爆裂,死無全屍……”

    “哇!弄不好還得落個死無全屍的下場,真危險啊!”

    想到此,無愧不免產生了一點灰心的念頭;但他很快明白的還是下定了決心。

    “反正都是死,如果天要絕我,我也無可奈何!不成功,便成仁;以身相試,以戒後人!”

    想至此,無愧又翻到了修行篇。

    “……此功若能循序漸進,如日月之恆焉,然則功力漸進,成之頗大矣!勿以走火入魔為念,則自泰然處之……此功三年小成,六年中成,十年大成;若小周天已通者,三年可告大成……”

    “哦,原來是這樣。我若苦修三年,豈不是大成有望;到時我就可以濟世活人了!”

    無愧想著成功的那一天,不覺甜甜的笑出聲來。

    無愧詳細的記憶了幾遍主體功法。上面經過李泰宏點釋,文字變得通俗易懂多了。這套神功的主體功只有二十二式,加上收功式,共二十三式;第一式玄陽采氣,第二式天元一體,第三式丹鳳朝陽……第十三式,拔雲見日……第二十式手經纏絲,第二十一式足經纏絲,第二十二式抱肩轉體,第二十三式收功。

    無愧試做完玄陽神功動功各式,渾身真氣流暢。日頭西斜,時間已然不早,無愧立即施展凌空虛渡輕功,從天峰嶺飛奔向夕陽巖。

    無愧此次是專挑密林飛行的,沒有游人看見;否則游人們定會嚇個半死,還道是白日裡撞上鬼啦。

    夕陽巖下,早已聚積了許多前來觀賞夕陽的游客;只見雲成紫霧,繚繞巖前。這時的夕陽沒有夏日那般壯麗,帶有一點冬日的薄霧冥冥,交相輝映在孤屏如削的夕陽巖;這也很是壯觀了!

    無愧飽覽了夕陽巖的日光夕照,乘人不備,獨自躲進了一處偏僻的石隙間,復習起《玄陽神功》。

    書裡的古人架勢甚是滑稽,並且要求每日在子午卯酉時練功;其輔助動功與今人創造的治癌神功凡騰氣功類似。這就不言而喻,其功具有強大的治病抗病效果。其中要求的靜功功法乃是儒道兩家互相結合的靜坐采氣與周天搬運功等。上面還說,如果潛心修煉,還可悟出更高境界;即當今氣功界稱的天眼通及搬運術等特異透視遙控功能。

    “哇!這有點不可思議了!涉及如此多的上乘功夫絕學,真乃曠世神功也!”

    無愧兀自感歎一番,他慢慢的隨著秘笈上的動作比劃起來。無愧下決心在今日務必把書中功法要旨記得爛熟,明日就可以隱居洞中潛心修煉了。

    夕陽巖後,無愧時而靜如山岳,時而似緩流,時而似疾風,颯爽英姿,飄然欲仙。憑著無愧絕頂的智慧,很快的,無愧已把《玄陽神功》中的功法熟記腦海。

    夕陽西沉,物倦人歸。無愧再去買了一大袋餅干之類的干糧和一個大壺,然後攜著兩袋干糧和兩壺“潛龍泉”甘露,向北岳寢宮內的還元洞溜去。

    無愧心裡想著,這下可夠他吃一個月左右了;很快的來到了寢宮門口,他四下瞧瞧沒人,便一閃身進了寢宮。來到還元洞口,無愧依舊迅速打開機關,詭秘的鑽進了還元洞。

    由於帶著食品,無愧沒有直接飛行;他打開手電筒,踏著高低不平的石頭往裡行去。

    無愧首次進去是飛著行進的,並且眼睛也看不見周圍的東西;這下憑著手電光亮,只見洞底遍布深潭,潭中遍布毒蛇,“絲絲”的吐著紅信。無愧倒抽了一口涼氣,只好憑借輕功身法飛躍前進。

    飛過險關,終於來到了仙境。無愧如釋重負,他放好一切,躺在了溫室的那張石床上;回想今日的收獲,竟很快的做起了美夢。

    這洞內真是太舒服了,冬夏一樣恆溫,還有溫泉浴洗;這裡沒有蛇蟲蚊子,空氣也很清新。這哪像山洞呀,簡直比瑤池仙境還舒坦!

    無愧住在裡面,不需蓋被子,又沒有人世喧囂困擾;他選擇了一個絕妙的練功佳境。難怪日後的護花使者是那麼的令人叫絕!

    半夜子時到了,無愧體內的生物鍾告訴他是該練功的時候了。無愧仰臥起坐,氣至心窩,剛好子時正點;他金盤禪坐,五心朝天,開始了體內小周天運轉。

    此時無愧的百會穴正對北斗七星從洞隙射進的光線,此洞練功進展奇速之玄妙即在此處;白天午時太陽光也正好直射進來,這正是天助采氣。內丹運轉,光華四射,無愧全身膨大,融入宇宙之中;光環無限,無愧肉身無存……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大約半個時辰左右吧,無愧光環回收,宇宙天陽之氣,包括太陽、北斗之精氣緩緩吸入了無愧所布的光環之內;萬道金光,結成偌大的金球,環轉著慢慢縮小;密度越來越大,越來越灼熱,金光耀眼;一粒金丹由百會進入,下至膻中,旋轉片刻,回歸丹田。

    金光照透,全身有熱的感覺,無愧似覺看清了五髒六腑;但瞬間即告復原,唯有金丹在丹田跳動。無愧運轉金丹,隨周天運轉全身,為身體各部療疾,驅逐邪氣。

    病氣驅盡,混元真氣再行運轉。時辰過去,金丹復歸命門,真火熄滅,一切返還無極。無愧收功吞津吐濁沐面,渾身能量充沛,舒暢自如。

    無愧首次試功,雖然小有成就,但尚不能調心自如;好象有一股異道熱力在沖擊穴位,使他不能隨意控制而渾身發熱;無愧於是細心揣摸起來。

    無愧一直盤坐到卯時,真氣運轉至印堂,生物鍾再次提醒他又該練功了;無愧於是下了床,活動了一下筋骨,立即全身放松,開始了動功訓練。

    無愧雙腳平開與肩寬,舌頂上顎,頂懸拔脊,雙腿微曲,全身放松,雙手上托與肩平,掌心朝上,開始了第一式“玄陽采氣”。自然呼吸,意念天陽之氣通過百會、勞宮、進入中丹田;繼之沉入下丹田,慢慢的變成了陽氣直入丹田的丹田式呼吸。

    五分鍾後,進入第二式“天元一體”。無愧雙掌重疊,右外左內,勞宮對丹田,進行著順逆轉圈;此式先順轉,再逆轉,各轉九圈,一呼一吸各轉半圈。混元真氣丹田運轉,好不舒暢。

    “丹鳳朝陽”,無愧弓步站好,一手劍指指天,一手劍指指地,意念百會、湧泉;無愧左右互換互練,真氣貫注,氣至指尖,流暢自然。

    “大鵬飛天,雙風貫耳,力壓千斤,氣游三宮,陰陽纏手,通天入地……力推華山……”最後收功。

    一套完整的玄陽動功練完,剛好卯時完畢。這麼神奇的時辰吻合,這真是古前輩們的畢生心血;無愧贊歎起神功的精奧。他歇息片刻,又練起了太極拳。

    無愧隨後吃過早點,跳進溫泉潭裡美美的開始了沐浴。

    這溫泉說來也怪,單就一個洞天內就有好幾處溫泉;並且各個溫泉潭裡的水溫都不相同,有的高達一百度左右,甚至高達幾百度,最低的也有四十度左右。

    無愧曾用手試過水溫,所以選擇了一處大約只有四十度左右的溫泉潭浴洗。無愧泡在溫泉裡,舒暢愜意,比王母娘娘的雷池還要舒坦。

    無愧終於洗卻了多日奔波的風塵。雖然一個人處在深洞中不免孤獨寂寞,但無愧與功夫為伴,和這些石室溫泉為伴,避免了俗世的煩擾辛酸,感覺很是舒心。

    陽光射到石床上,真氣行到脊中,生物鍾再次提醒無愧該繼續練功了。

    這可是采補陽精的最好時機。無愧頭頂陽光,五心朝天,百氣朝元,舒暢更勝從前;功中仙境,妙不可言也!

    玄陽靜功再次完成,無愧功力更進一步。

    下午,無愧練起了動功輔助功法;他盼望著能排出體內的一切病氣。

    無愧專心的練了一式形同凡騰功裡的“碧水無波”功法,這使他的腦神經系統得到了充分調節,而且調節了任督二脈和諸經,使陽氣上升,濁氣下降。無愧的五髒六腑得到疏通,通過期門穴將身體經絡之毒及濁氣盡皆排出了體外;其功效大矣!

    稍微休息後用過晚點,無愧繼續琢磨著功中奧妙;在這洞天裡,除了吃飯洗澡外,便是練功。在這裡,無愧感覺不到倦意,所以除了些許生活小節,只有練功。

    真氣行到會陰,酉時已到,無愧又該練功了。玄陽動功再次演出,無愧此次體悟更深了。

    晚上,睡在石床上的無愧好不舒暢。就這樣,無愧每天子午卯酉時練功,刻苦攻關,堅毅的不畏孤苦的履行著自己的誓言;拼搏,拼搏,再拼搏。

    無愧子午時練靜功,卯酉時練動功;上午溫習所學套路,然後美美的在溫泉裡洗個澡;下午選擇性的練習輔助動功,晚上則稍作休息。無愧把自己的每天排得滿滿的,他不想浪費太多的青春年華,他向往自由的一天能早日來到。這些只不過是晚上休息時想想而已,一旦進入練功狀態,無愧就會把一切事拋得一干二淨。

    無愧每日按時苦練,轉眼已過三年,他的玄陽神功已練至八成,基本上算是大功告成了。

    這三年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無愧也不盡知曉;他只知自己除了按時練功外,只是偶爾出去打些“潛龍泉”的甘露和買些干糧充饑。他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東西,只知道有時入靜後許久才想吃一點兒東西;這可能就是所謂的辟谷吧。

    在這三年當中,無愧換過幾個溫泉潭,全身承受住了一百度左右的高溫燙煮;在最後,他進入了溫度有幾百度的熔漿泉石室,耐受住了石室內的高溫蒸烤。就這樣,無愧練就了一身堅實的皮肉,大小周天全部暢通,真氣貫行每個毛孔,護體神功已然於不覺中練就,勝過金鍾罩、鐵布衫也;並且還練出了黑夜辨物功能,能看清方圓十數丈之內的一切事物。

    這仙境洞天內的溫泉,不但具有消毒驅邪治病的功用,其裡面還含有幾十種微量元素;有些是其它溫泉中沒有的稀有元素,這些都是人體所必需的。練功者若長期泡在裡面洗浴,這些微量元素就會由毛孔滲入體內;從而強身壯體,皮肉堅實,免疫力自然提高也。這些溫泉的水溫各有不同,正適合練功所需;練功者功夫不斷上升,也就自然的適應了各自的高溫,功力也就不斷上升也。

    天意助美,在如此完美的洞天中練功,神功豈有不成之理?

    現在的無愧,渾身紅亮,白裡透紅,隱泛光芒;他雙眼精光似電,真的有如金童一般,比原來更顯俊朗成熟,更顯性感魅力。

    無愧如今雙掌已能對空擊出電火,就連眼光也如電火,給人以熱不可擋的威力。此三昧真火的玄陽罡氣,能迅速燒紅鋼鐵,凡胎豈能受之。

    突然,無愧閃電般擊出一掌。“轟”的一聲如炸雷震響,只見對面洞頂上懸著的一根鍾乳石柱斷為兩截,燒焦變色的尚冒著余煙。

    無愧坦然的笑了,笑得那麼舒暢,那麼寬慰,那麼自信。這是一個勝利者成功的笑,是忍辱負重幾載,用艱辛換來的笑;千金難買,千金難買啊!

    無愧想起了葉眉,眼淚很快潤濕了衣襟……

    “要是我早練就了此神功,眉妹就不會離開我了;眉妹,無愧哥真沒用,無愧哥真沒用啊!”

    無愧自個兒搧著耳光,兀自放聲悲慟了一陣。

    悲去思定,無愧該出洞了,該去大千世界尋回他的自由,尋回他的事業了。無愧收拾好行李,向洞天四周拜了一通。為了留個紀念,無愧用右手食指在石床處石壁上用隸書寫上了“鬼才李無愧居此修行”九個大字。字字入石三分,字體均被焦化;這樣的字,不怕年深日久,很難風化。

    無愧正准備飛出仙洞,突又想起什麼似的;旋即折身往一個小洞鑽了進去。

    無愧想找找此洞內還有什麼奇觀異景,想探探此洞究竟有多深,也不枉他在此潛居多年。無愧設想,既然此洞內有陽洞,那就應該有陰洞;而前面靠洞口這一段雖寒,卻不會是陰洞;那麼在洞內深處就一定還有洞天。

    無愧沿著小洞往下行去,走了約摸二三百米,小洞變得寬敞起來。無愧感到陣陣森寒之氣襲來,感覺陰洞就快到了;於是運起神功驅寒,繼續往前行去。

    寒意越來越濃,陰風颼颼。這從地底吹出的陰風著實讓人難受,無愧再把神功提成,體溫驟升;他身邊冒起白氣,仿如慧星一般。

    陰洞終於到了,無愧瞧見了十幾丈外的冰磚。玄陽神功提至六成,無愧走進了冰洞。

    “哇!這裡簡直是一個天然冰庫!”

    無愧的頭頂,腳下,洞內四壁全是堅冰。這個洞還有幾個旁洞相連,冰床、冰花、冰像等,惟妙惟肖。

    這些景象似陽洞內的物像。“難道這真是靈異相通?世間事奧妙無窮,既有生克對立,也有生克兼容;這難道就是構成整個宇宙大千世界的哲理?”

    想至此,無愧張嘴想叫,他想聽聽這陰洞內的回音如何;剛一張口,一股陰氣便襲向體內,無愧禁不住一顫;他趕緊閉上口,運功逼迫寒氣外出。

    越來越凍的陰氣襲來,無愧感到這樣長時運功抵抗不是辦法,還是早早離開這裡為妙。好個無愧,玄陽神功運至指尖,右手食指迅速在冰壁上寫下了“鬼才李無愧到此一游”九個隸書大字。只見水珠下滴,瞬間變成冰珠;字體也瞬間凍結,煞是美觀。

    無愧玄陽神功運至八成,左掌一記電火擊出,旁邊一大塊冰磚掉落化水,露出了潮濕的洞壁;但很快又結上了冰。

    “啊啊啊……”

    無愧一聲厲嘯,聲音沿著冰壁小洞向深處傳去,回音深遠。

    “哇!這個洞還很深,未到盡頭;罷了,罷了!”

    一聲感歎,無愧凌空虛渡,迅速飛轉向陽洞。

    回到陽洞,無愧渾身才告舒坦;他吁了一口氣,繼續向洞口飛去。

    外面的世界已經好久沒見了。無愧出了北岳寢宮,夏日的陽光暖融融的照著他前行;他不知此時是初夏,看見路旁的嫩樹葉,方知正是初夏的大好時光。

    無愧好不愜意,有如重生的感覺;他抽出了塵封已久的銅笛,一路歡歌的吹了起來……

    今天是農歷四月初八,是恆山的廟會;今日有幾萬游人登臨恆山,游樂節目令人眼花繚亂,非常熱鬧。

    無愧向一位游人打聽了一下,才知今日是四月初八,恆山廟會每年便在此時舉行。無愧興致勃勃的去商店買了一套漂亮的西裝,還有皮鞋等全套,並買了一口密碼箱裝好了行李。

    無愧西裝革履,他寄放好行李,一路春風的吹著笛子逛起了廟會。

    恆山廟會真是熱鬧,沿途有小禮品及各式藝術品雜物叫賣,真讓人看得目不暇及。無愧玉骨仙風,拿著銅笛邊逛邊瀏覽各式商品。他感到特別愉快,是幾年來都不曾有過的心情。

    今天趕廟會的男女青年特別的多,男的都帥氣十足,女的則打扮得花枝招展,情感蕩漾。無愧的俊美脫俗魅壓群雄,一路上都招惹了不少靚女的秋波。每當少女們火辣傳情時,無愧便舉起銅笛裝著奏樂,巧妙的避開了各種青春的挑逗。

    無愧往山門方向游去,他的後面已然尾隨了一干靚女;她們都被無愧的魅力所吸引。無愧未予理會,兀自吹著“英雄少年”的笛韻;笛聲飄蕩在整個恆山上空,游人們幾乎都能聽到。笛韻悠長……

    “人生本來就是一出戲,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名和利呀,什麼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經過了世間的悲喜,今生無緣來生再聚;愛與恨呀,什麼玩意兒,船到橋頭自然行。且揮揮手,莫回頭,把酒當歌是時候;那青春真好,尋快樂趁早,我瀟灑走過條條大道。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樂逍遙……”

    周圍的帥哥靚女們隨著笛韻唱了起來,把個恆山搞得沸沸揚揚,把節日的喜慶漸漸的推向了高潮。

    突然,無愧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人影一晃,擋在了無愧的面前。後面那群靚女帥哥們愣了一下,紛紛停下了腳步。

    無愧抬起頭來,只見眼前站立著一位薄紗蒙面,蘭馨襲人,亭亭玉立的仙女。眾帥男都不由得“啊”了一聲,然後一個個像喝醉酒似的,一個倒在一個的身上。他們都被眼前的這位美絕仙女震懾住了,就連那群靚女也不例外。

    “請問這位帥兄的笛子賣不賣?如果要賣,請出個價。”

    鶯語連珠,仙女的聲音也這麼美妙。

    “怎麼這麼怪,竟然想買我的笛子;莫不是又交上桃花運了?”

    一想到桃花運,無愧便感到惡心;他此時變得小心怯懦起來。

    無愧低頭不敢再看,有點兒拘謹的道:“這位姑娘想買我的笛子,可是我這笛子已經跟隨我多年,是我心愛之物,我是不會賣的。我想姑娘不會強人所難吧!”

    “既然是你心愛之物,你不願出賣,我也不好強人所難;好吧,你繼續吹吧。希望你得意的笑能夠一生笑下去!”

    原來這位仙女是被無愧美妙的笛聲打動,為了見面並試試無愧,故而出了這個妙計。沒想到無愧竟然帥得這麼脫俗,而且還顯羞澀;在仙女的心裡早已芳心蕩漾,她已下定決心要交無愧這個朋友了。

    “多謝姑娘的祝福!”

    “謝我,謝我干嗎;你難道不敢看我一眼,一定干了什麼心虛的事吧?”

    仙女挑逗式的話語,終於激起了無愧的勇氣。

    “我干了什麼心虛的事,誰說我不敢看?”

    無愧抬起頭,四目相對;仙女的電波傳來,無愧傻傻的怔立當場。

    山風拂來,撩起了仙女蒙面的薄紗,一張嬌艷絕倫的面孔出現在無愧眼前。

    “啊!葉眉!眉妹……”

    無愧疑是自己看花了眼,急忙甩了甩頭,正欲細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微風吹過,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仙女如風般的飄然離去。如此輕飄的身法,無愧甚覺驚奇。

    風中傳來鶯語:“再會了,帥哥,廟會上見。”

    無愧看清了仙女的後背,好象背了一個如琵琶樣的東西,烏黑發亮。雖然這件東西裝在絹袋裡,無愧憑著眼力,還是把它辨了出來。

    “眉妹,她怎麼如此像眉妹;不可能的,天下竟有這般相像的人!呆會兒再見時,我定要弄個明白。”

    無愧呆頭呆腦的沉思著,他繼續往山門行去。

    突然,一個小女孩兒拿著一束玫瑰花擋在了無愧面前。

    “大哥哥,請買一束玫瑰花吧,送給剛才的那位大姐姐。”

    “大姐姐,誰是大姐姐?我沒有送的對象呀,對不起了,小妹妹,我……”

    四周響起一陣哄笑,靚女們都火辣辣的瞧著無愧。

    無愧也不好再推辭了,伸手從衣袋裡掏出二十元錢遞給了小女孩。

    “好吧,小妹妹,我買下了;錢你不用找了。”

    “謝謝大哥哥!”

    小女孩興奮的跑開了。

    無愧拿著玫瑰花聞了聞,雖然很香,心情卻有點兒不是滋味;於是他把花藏在了衣服裡面,仰頭望了望藍天,繼續往前行去。

    山門近了,突然一陣震天的鑼鼓聲響起;繼之煙花爆竹不斷,披紅掛綠的游山隊伍從山門進山了。

    長龍獅子狂舞,牛鬼蛇神,各路神仙,儒釋道的人物異彩紛呈,姿態萬千。小孩們點弄著爆竹煙花,狂奔喜舞,歡笑連連。恆山游道兩旁的游人迅速向兩旁閃開,夾道歡迎的笑逐顏開,好不歡騰。

    “哇!原來廟會竟這麼熱鬧,今天我得好好的瞧瞧了!”

    無愧隨著趕廟會的游人,站在了一處高巖上,把游山隊伍瞧得一清二楚。

    只見繼孔子、釋迦牟尼、老子像之後,出現了觀音菩薩。

    觀音端坐蓮台上,手裡不住的向空中灑著蓮花瓣;兩旁的金童玉女手捧淨瓶拂塵相隨,好不威風。

    “啊!場面好壯觀呀!這位觀音不就是那位背琴的姑娘嗎?”

    無愧定睛細瞧,只見她雖然換了觀音的服裝,蓮台旁卻放了一具烏黑發亮的古琴。這不是她還會是誰?

    無愧摸了摸懷裡的玫瑰花,一種莫名的喜愛頓時湧上心頭。

    “難道她真是葉眉靈魂的化身?這不可能的,呆會兒我送她玫瑰花,試探一下就知道了。”

    主意已定,無愧靜待著機會的到來。

    只見觀音灑完蓮花,繼之又灑起了淨瓶的甘露。一股如蘭幽香慢慢播散在恆山上空,這香味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令人陶醉!

    忽然,恆山上空響起了如天籟一般的琴聲,是“十裡春光”的樂韻。

    無愧回過神來,只聽周圍有人說道:“這位千手觀音的琴真是彈得絕,老夫好久都沒有欣賞到如此絕妙的樂曲了!聽說千手觀音的醫術高明,呆會兒如能得到觀音娘娘施發的聖藥,也就不枉恆山此行了!”

    說話的是一老者,看他的病態就知他是中風所致半身不遂;他的嘴歪向一邊,半邊手腳不太管用,說話還帶點兒含糊不清。

    “千手觀音,這個雅號不錯!在我隱居三年之中竟然出了這麼多人才,值得稱道,值得稱道啊!看來我無愧定要交上這個朋友囉。”

    無愧心血來潮的撥出笛子,來了段“鳥語花香”的曲調。配合琴韻,天衣無縫;樂聲悠遠,情意昂揚。

    整個恆山沸騰了,游人們掌聲轟鳴,歡呼不止。

    千手觀音嘴角露出了微笑,她知道准是那帥小子在賣弄技藝了;於是更加起勁,把樂曲奏得十裡驚魂,酣暢淋漓。

    無愧也不甘示弱的運起真力,笛聲頓時破空傳出,百裡可聞;與千手觀音來了個琴笛和鳴。

    千手觀音一驚,琴聲嘎然而止。

    “這小子,內力這般深厚,一定不是平常之輩;他肯定大有來頭……”

    突然,千手觀音眼前人影一晃,無愧神仙般到了蓮台邊緣。

    “你為什麼停止奏樂?難道是我吹得不好?”

    無愧以為千手觀音小瞧他,一怒之下飛身到了她的蓮台上。

    兩位金童玉女正待阻止,卻被千手觀音示意退下。

    “這位兄台你誤會了,小女子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驚羨兄台的功夫,故而忘了彈琴;還請兄台多加原諒。”

    “哦,原來如此。請恕我冒昧打擾,對不起!”

    無愧正待飛身離去,突又想起了什麼。

    “對了,聽說你是千手觀音,你長得跟我以前的那位知己很像;有幸相識,這玫瑰花送給你,希望咱們能交個朋友。”

    千手觀音並不推脫的接過玫瑰花,心裡異常興奮;但又不動聲色的問起:“收你這麼貴重的禮物,還不知道大哥你尊姓大名呢?”

    “不才李無愧。有緣再會,再見!”

    說完,無愧一個飛身,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望著無愧消失的背影,千手觀音惘然若失。看著手中的玫瑰花,她百感交集;一種少女特有的羞澀沖動,令她立刻面紅耳赤。

    恆山廟會的游客們兩度目睹神仙般絕妙的輕功,早已駭然,竟忘記了喝彩。不見了無愧的身影,見著千手觀音仍在原地,游人們慢慢回過神來,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游山隊伍一直游到“潛龍泉”方告停止,人們立即擠在甜水井邊候水,都想飽嘗恆山的靈泉甘露。

    千手觀音這邊,有許多病人很快把她圍了個水洩不通。由於她練的是玄陰神功,所以只針對少數病人施用了發功治療;而對其他不適應此功的人施給了丸藥。

    千手觀音時刻掛念著無愧的“有緣再會”這句話,無愧的颯爽雄風時時縈繞在她的腦海;她再也不能自制了,決心找尋無愧,續上這一段千載奇緣。

    突然,人們眼簾中白虹劃過,千手觀音瞬間升天飛去。如此神奇,實在令人們歎為神話的怔立當場。

    驚醒之余,人們紛紛往千手觀音飛去的方向跪拜下去。

    “謝謝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謝謝千手觀音慈悲為懷的普濟眾生!”

    “謝謝觀世音菩薩保佑!謝謝觀世音菩薩……”

    感謝聲與跪拜不斷,人們還道真是觀世音菩薩下凡普濟眾生呢。經過千手觀音治療的病人們,都神奇般的好了起來,紛紛感激著菩薩的恩德。

    從此,人們把無愧視為了神使,給他取了個“護花使者”的雅號。因為他向千手觀音獻過花,千手觀音也接受了火熱的玫瑰花,也就注定了她們之間神聖的愛情;而無愧護花有功,注定會長期成為花使;所以,人們給他取了這個雅號。這還真是名符其實,比起“鬼才”之名來,可好聽多了。

    “千手觀音”和“護花使者”神話般的美名,隨著各地旅游者的傳論,將很快風靡華夏大地,蜚聲海內外。

    無愧離開游山隊伍,由於在眾人面前露了兩手,不敢再回到游人群中;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糾纏,他決定獨自去紫芝峪。

    聞說紫芝峪中盛產各種中藥,如此靈秀寶地,定然生長有靈草仙藥。為了找尋到攻克艾滋病毒的靈草仙藥,早日拯救萬千生靈,無愧決定以身試藥,務必要找出艾滋病的克星。

    飛越果老嶺,終於到了紫芝峪,只見荊棘綠盎,山花浪漫,芳香襲人。

    無愧輕飄的落於花叢中,沿著荊棘遍布的小道,尋找著采藥人的蹤跡。

    “哇!想不到這谷裡竟有這麼多的名貴中藥,奇哉!奇哉!”無愧贊歎著,撫弄起那些生機旺盛的藥草;然後望了望兩邊的峭壁。

    瞧著這些黃芪、黨參、白芍、山藥等藥材的爛漫,無愧對大自然造物之靈異頓感折服。

    “這裡山高路險,采藥也不容易;要不然,恐怕早就沒有這麼多藥材長於此地。我若是住在這裡,就可以采藥普濟眾生了;可是這些藥只能治常病,又豈能奈何艾滋病毒呢;我還是尋求特異的藥物吧。”

    感想之余,無愧飛身到了一處開滿各色異花的陰谷。

    撲鼻異香陣陣襲來,無愧一陣陶醉。突然一陣眩暈,無愧立即運氣鎮定;可越是運氣,就越不對勁;氣沖頭腦,一陣胸悶,無愧想飛身離開,卻已提不上氣。

    “難道這花有毒?”

    一種中毒征兆襲來,無愧急忙封閉穴位;他屏住呼吸,全心運功逼毒出體外。

    一陣周天運轉後,無愧感覺好多了;他睜開雙眼一看,果然物像清晰。無愧一陣欣喜,繼續往一處開得正艷的紫色花叢走了過去。

    突然,無愧發現了花叢中有一朵碩大的紫色花特別耀眼,紫裡泛紅,異香濃郁。他定睛細瞧,見此花只有一朵,它開在有鋸齒邊緣、青綠復出、兩面均長滿白毛的葉叢中間,一枝獨秀。

    無愧一陣狂喜,回想這種植物是《中華藥海》裡面都沒有記載的,肯定有它的獨特功效。

    無愧用手去碰葉緣,卻立即把手縮了回來;原來葉子邊緣的小刺有些扎人。

    無愧的手突然發起癢來,好象有萬只刺蟻狂噬般鑽筋透骨。無愧難受的抖動著右手,發現手背上有些紫綠色的東西,用手一抹,好象是花粉;他探頭一瞧花的中部,果然與手上的粉質一樣。

    “哇塞!這花粉這麼厲害,看來這藥定是靈草了!我得把它弄回去研究研究。”

    主意已定,無愧想用手指挖出藥草,又怕傷著仙藥;避嫌此藥有毒,無愧便用銅笛沿著藥草周圍挖了起來。

    突然,無愧手背好象被什麼噬了一下,感覺疼痛難忍;他抬手一看,哇!整個右手背全然青紫的腫起老高。

    一條小紅蛇盤曲在藥草下部,把藥草圍了一圈。

    “哇!蛇,毒蛇!”

    無愧左掌一揮,玄陽罡氣擊出,小紅蛇瞬間變成了焦碳。藥草被掌力所震,飛向了一邊;其根部已被燒焦,原地現出了一個深坑。

    劇毒迅速傳遍手臂,整個手臂腫得像樹干一般。

    無愧迅速封住心脈,封住手臂後部穴位,凍結真氣運轉,阻止了毒氣攻心;但已有少量毒氣滲入內髒,無愧一陣黑眩,終於昏倒在花叢中……

    谷中群蛇聞到血腥味,紛紛向無愧身旁聚攏;群蛇吐著紅信,發出“絲絲”的怪聲。幾條早已餓慌了的綠蛇撲了上去,咬住無愧受傷的手臂,准備把人血吮個飽;剛咬上一瞬間,馬上便身子蜷縮,一動不動的嗚呼哀哉了。

    群蛇感到死神降臨,同時嗅到了從無愧傷口流出的紅蛇的毒氣;它們紛紛向谷中逃竄,迅速消散得無影無蹤。

    千手觀音玉永馨飛身離開眾游客後,一口氣飛越了幾處無人的景點;沒有見著無愧的身影,她心裡很是惆悵。

    永馨只好折回寺中,急忙到寺中占了一卦。

    卦見“大畜”卦,是個大吉卦;此卦陣勢得開,交了好運,行人有信,出門大吉,理事和順。

    “啊!真是太好了!那我所問的行人現在何方,可以找到否?”

    永馨很是驚喜,繼續向卦師詢問無愧的下落。

    “那你得再占一卦,再作定論。”

    卦師徐半仙要求永馨再占一卦,永馨於是想著無愧的帥像,手握銅錢,開始了靜思。

    一分鍾後拋開銅錢成卦,卦見“困”卦。卦師理著胡子,慢悠悠的掐起手指算了起來。

    “怎麼樣?老師傅,我那位朋友現在何方,不會出事吧?”

    永馨迫不及待的問。

    “糟了!你所占的這位朋友是男的吧?如果是男的,那他此時有難;並且克星重重,甚是危險也!不過自身旺相,倒無生命之憂;你可前往陰山谷中水溝邊找尋。呈蛇主血光暗驚之事,你的朋友可能受傷,傷勢危重;你前往西北方向尋找,兩個時辰後可有轉機。”

    “啊!他有危險!西北方向,陰谷水溝邊;我得找到他。”

    永馨驚魂出竅,急忙往西北方向奔去。

    “喂喂,姑娘,你還沒付錢呢?”

    永馨返回殿中,扔了一張十元人民幣,道了聲謝,便飛身往西北山谷中馳去。

    “祝姑娘好運!”

    卦師也不忘祝福。只見眼前人影一晃,永馨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莫不是遇到神仙了?真是奇怪!”

    徐半仙揉了揉昏花的雙眼,兀自猜不透的看了一陣。

    永馨如凌波仙子般飛越果老嶺,發現路南只有紫芝峪了;她一心掛念無愧,於是飛身下到紫芝峪,往陰谷方向飄去。

    永馨順著溪水溝一路掃視,發現山谷中遍布藥材,各色奇花爭奇斗艷;心裡不免暗暗稱奇。

    一股濃郁的花香隨風飄來,夾雜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永馨暗道不妙,一陣暈眩使她不得不屏住了呼吸;她急忙倒了一粒避毒驅邪丹含於口中,繼續往前飄去。

    腥氣越來越濃,永馨終於找到了倒在花叢中的無愧。

    “李無愧……”

    永馨停在無愧身旁,俯身一看,只見無愧的整條右臂腫得足有海碗口那麼粗,手背尚流著烏血;一探鼻息,竟然沒有了呼吸。

    “李無愧呀李無愧,你怎麼這麼傻,到這荒溝裡面干啥呀!李無愧,你醒醒呀;李無愧……”

    永馨抱著無愧,傷心的大哭起來。

    突然,永馨貼在無愧胸脯上的耳朵聽見了心跳聲;一搭他的左手脈門,尚有一股如絲般沖和的脈息。

    永馨喜出望外,急忙掏出藥瓶,倒了一粒解毒還陽丹納入了無愧口中。她隨即含了一顆丹藥在口中,用口對准無愧右手背的傷口,吮吸起毒液來。

    幾次惡心想吐,永馨全然顧不了這許多,一心一意的為無愧吮吸著毒液。毒液很快被吸出兩大灘,染黑了身畔的土壤,也毒死了一片花草。

    再也吸不出毒液了,永馨嚼爛了兩顆解毒丹,敷在了無愧的傷口上;繼之用手絹扎了個結實。

    永馨喘了幾口氣,背起無愧,迅速往她的居住處奔去。

    原來這守護奇藥的紅蛇,乃山谷中最毒的蛇;人一旦被咬,三步之內必然死亡。幸虧無愧急忙閉住了心脈,阻斷了血液運行,憑著自身深厚的胎息功夫活了下來;否則早就成蛇口亡魂了。群蛇均懼此紅蛇之毒,故而逃之夭夭;不然,無愧又要遭群蛇圍噬之難了!

    無愧大難不死,被永馨救了回來,躺在了永馨的床上。

    永馨給無愧洗好臉腳,並重新包扎好傷口;她脫去無愧的外衣,扶著他重新睡好。

    無愧慢慢的有了輕緩的呼吸。瞧著無愧魅力四射的俊面,永馨感覺自己的臉耳陣陣發熱。佩服著自己的勇氣,永馨把無愧所送的玫瑰花插進了空瓶中;然後難捨難分的為無愧煎藥去了。

    這裡也是一個山洞,這就是永馨長年居住的家。這個山洞很偏僻,處於天峰嶺絕頂地段,未被旅游開發,外人絕不知曉。洞內除了一張溫馨的石床外,再也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剩下的空間裡放著些藥瓶、藥罐,還有鍋碗瓢盆等。這個洞的最大秘密,就是可以通往無愧所發現的地下陰宮;永馨的玄陰神功就是在地下陰宮裡練就的。

    篝火升起來,藥罐裡的水沸騰著,藥香溢滿洞內,火光映紅了永馨的嬌顏;九九女兒紅,冰清玉潔,嬌艷欲滴。

    無愧突然醒轉的翻了一個身。“蛇,蛇,紅蛇……”

    無愧手捂右手背,夢囈驚醒後仰身坐起;一陣無力的疲軟,他又倒了下去,甜甜的進入了夢鄉。

    藥煎好了,永馨把藥倒進碗裡,端到了無愧身邊。

    “剛才還聽見他驚呼‘蛇’什麼的,怎麼這麼快又睡著了!”

    永馨一聲歎息,她不願吵擾無愧,只好坐在無愧身邊,給他蓋好被子,耐心的等待著心上人醒來。

    “眉妹,眉妹,別離開我,別離開我;無愧哥終於找到你了……”

    無愧睡夢囈語,他一把抓住了永馨的手,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眉妹,果然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無愧哥好想你,眉妹,眉妹……”

    永馨窘急的羞紅了臉,一把掙脫了無愧的手。

    “什麼眉妹?我姓玉,叫永馨。哦,你該喝藥了。”

    無愧迅速坐起,他眨了眨眼睛,仔細的看了起來。燈光有點兒昏暗,洞外星光模糊;無愧憑著夜視目力,還是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原來是那位千手觀音,是她救了我!”

    無愧摸了摸手臂和傷口,手臂已基本復原,傷口上包了一條白色的絲絹;他想起來了,自己身中蛇毒,肯定是這位千手觀音救了他。

    “原來你是千手觀音。感謝觀音救命之恩!感謝觀音救命之恩……”

    無愧在床上立即給永馨作揖不止。

    永馨“撲哧”一笑,紅著臉立即扶起無愧。

    “好了,好了,不用謝了,叫我玉姑娘,或者永馨好了;什麼觀音觀音的,折殺小妹了!救人乃我的本分,談不上什麼恩德;還望……還望帥哥不要掛懷!”

    永馨本想說“還望無愧哥不要掛懷”,怎奈初次相逢,太過親熱未免有點兒不雅。

    無愧心存感激,怎麼說這條命也是她救的;見這位千手觀音年紀雖小,卻深明大義;他立即對她欽佩起來,也就不好再多謝了。所謂大恩不言謝,只好容日後再報了。

    “既然這樣,你也不用叫我帥哥了;我叫李無愧,今年二十四歲,你就叫我無愧好了。咱們總算有緣,就先交個朋友如何?”

    “好啊,好極了!我叫玉永馨,今年十八歲,無愧哥就叫我永馨吧。我們既然是朋友,那就盡管開懷暢談吧。”

    “我這條命反正是永馨姑娘救的,以後姑娘若有什麼吩咐,就算赴湯蹈火,我無愧在所不辭,絕不皺皺眉頭!”

    永馨心裡甜甜的,她想逗無愧一下,看他是否真的聽她的話而遵守承諾。

    “那好吧,你馬上改口叫我馨妹;怎麼樣?”

    無愧愣了一下,知她是在考驗自己。

    “哦,馨妹。還有什麼吩咐?”

    “哎……再叫甜一點兒,親熱一點兒。”

    “馨妹,馨妹,馨……妹。這該可以了吧?”

    “嗯。無愧哥,請把這碗藥喝下。”

    永馨滿意的端過藥碗,遞到了無愧的嘴邊。

    “什麼藥?”

    “治蛇傷的藥,你不是被蛇咬過嗎。”

    “哦,讓我自己來吧。謝謝馨妹了!”

    無愧伸手想接過藥碗,卻被永馨阻止了;永馨吹了吹藥液,再次把它遞到了無愧的嘴邊。

    “不行,你是病人,病人就得聽話;還是馨妹喂你吧,喝。”

    無愧沒好氣,可是又不能辜負恩人的美意,只好一仰脖子把藥液喝了個精光。

    永馨贊許的點了點頭,就像母親瞧著孩子似的那般慈愛;竟然忘了少女的矜持。

    “你這般瞧著我干嗎,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把我當成大哥哥好不好;好歹我也大你六歲,你也應該尊重我一點吧。”

    無愧好象有點兒害臊,這麼大的人給一個少女這般瞧著,感覺很不習慣。

    “我怎麼不尊重你了,大哥哥;難道小妹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那小妹以後就聽從大哥哥的吩咐,你要小妹怎麼做,小妹就怎麼做。”

    永馨越說越離譜了,這可是真心的;可是無愧卻越來越急。他始終弄不明白,為什麼和他接觸過的少女都會情不自禁的對他過分好感?

    “馨妹,你說哪裡話了,無愧哥的意思不是叫你對我百依百順;而是讓馨妹自重一點。你的大恩大德,我無愧會知恩必報的!”

    “謝謝無愧哥的關心!小妹一向是很自重的,我救你也談不上什麼恩德,只不過是想滿足……滿足自己的一點兒私心而已;所以小妹也不需要你報什麼恩。小妹只想和無愧哥交個朋友,並且是知心朋友;無愧哥願意嗎?無愧哥覺得小妹這個朋友值得交往嗎?請無愧哥看著小妹的眼睛。”

    無愧緩緩的抬起頭來,四目相對;永馨凝眸含情,秋波蕩漾,深情頻傳。

    無愧見她含情脈脈,不敢久視;旋即怪味百出的扭過頭去。雖然永馨長得極似葉眉,無愧也很欣賞這張嬌靨;可是他飽嘗桃花之苦,不想遍布情網,增加自身罪孽。

    無愧思悟片刻,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擔心今晚肯定難熬;想到自己的忍耐力有限,於是站起身,意欲離開此地。

    “怎麼,無愧哥你要走;到什麼地方去?難道無愧哥不想理小妹,也不想傾聽小妹的身世,就這樣棄小妹而不顧嗎?”

    “這……”

    無愧不忍心,他看見永馨雙眼內晶瑩的淚光,太像葉眉的眼神了。突然一陣氣血翻湧,無愧無力的坐回到石床上;一口烏血噴吐而出,無愧眼前一黑,竟然昏了過去。

    “無愧哥,無愧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永馨著急的扶起無愧,一搭脈門,方知是排毒征兆;於是才有了欣慰的一笑。永馨料想無愧體內還有余毒未能完全排盡,立即扶起無愧盤坐,雙掌搭上無愧後背肩中俞穴,兩股至陰至柔的真氣輸入了無愧體內,勢欲將無愧體內的余毒完全逼出體外。

    陰柔之氣剛一運轉,永馨頓感真氣消於無形,覺得有一股渾厚的火熱陽氣逆流向自身;永馨駭然的急忙撤掌,全心運功驅逐火陽之氣外出。

    無愧體內的真氣自然運轉,瞬間便把永馨輸入其體內的陰柔之氣消於無形。突然一陣急吐,吐出兩大口瘀血,無愧這才悠悠醒轉。

    無愧已把體內的余毒完全排盡,回頭一看,見永馨正盤坐運功,氣色凝重。

    “馨妹,馨妹,你怎麼了?”

    永馨收功還神,大為不解的向無愧問起。

    “無愧哥,你練的是什麼功啊?剛才我替你運功驅毒,一股火熱之氣逆向滲透我全身,差一點兒把我的功力也給毀了!”

    “哦,那馨妹練的是什麼功,能否說出來讓無愧哥見識見識?”

    無愧來了興趣,目不轉睛的期待著永馨的回答。

    “我練的是玄陰神功,乃恆山聖母所遺神功;不過我只練到了第六層。我姑姑也只練到第八層,到第九層時,由於不慎而至走火入魔,棄我而去了;那時我只有十二歲……”

    想到姑姑臨死時的慘狀和自己的不幸,永馨再也忍不住,眼淚撲漱漱如斷線的珠子往下滴落。

    無愧一陣心酸,瞬間動了同病相憐的側隱之心,他立即把永馨摟在了懷裡。

    “馨妹,請不要太過傷心,對你的不幸我深感同情,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啊;不過我還算有幸活了下來!你也一樣啊,人只要活著,不管有多苦,總會等到轉機的!如果有機會,我再把我的過去詳細的講給馨妹聽吧。如果馨妹覺得哭出來會好受一點兒,不妨大哭一場吧;這樣也許會瀉掉積郁許久的悶氣,就會輕松許多了!”

    永馨一聽無愧也有如此曲折的遭遇,終於遇到知音的再也抑制不住,埋藏在心底的苦怨,如洪水一般瀉出,一發不可收拾。她真的遇到了知音,總算老天有眼,自己的付出總算可以雲開見日了。

    “哇啊啊,哇啊啊啊……”

    永馨偎在無愧的懷裡,她緊緊的擁抱著無愧,放聲的大哭起來。

    無愧再也忍不住,多年的不幸與艱辛,也一股腦兒的隨著淚珠瀉了出來。此時無聲勝有聲,男兒的鐵淚潤濕了少女柔柔的發絲。

    也不知過了多久,淚流干了,無愧愛憐的輕拍著永馨的香肩,就像愛撫寶貝入睡一般;有大哥哥的關懷,也有慈父一般的疼愛。永馨哭過輕松,偎在無愧溫暖的懷裡,不知不覺香甜的進入了夢鄉。

    夜空星星稀了,蠟燭的淚也流干了,無愧也有點兒困了;他靠在永馨的香肩上睡去了。

    月下老人搭上紅線,笑著隱去了。太陽公公出來喜迎新人了,鳥兒在林間歡叫,樹葉在低低的歡呼,野草跳起了歡快的舞蹈,山花釋放出醉人的浪漫氣息。

    一切都變得美好,有情人終於要從陶醉中醒過來了。

    這一夜,他們就這麼相依相偎的過去了。東方破曉,夏初的氣息永遠是那麼的溫暖浪漫;但浪漫之余,就將很快把人們帶入火熱的夏季。

    永馨甜夢妙語:“……無愧哥,你真壞……嘻嘻嘻……”

    永馨一把推開無愧,才發覺自己剛才是在做夢。她害羞的紅著臉,發現無愧眼角尚有殘留的淚痕,急忙掏出香手絹,替無愧輕輕的抹去淚痕;她發覺無愧並沒有聽清自己夢中所說的話,方才放心了許多。

    無愧也看見了永馨腮邊的淚痕,旋即握住永馨的手,准備奪過她手中的絲絹。

    兩手相握,雙方均感一股電流傳遍全身;注視良久,永馨終於松開了手,嬌面緋紅的低下頭去。

    無愧取過絲絹,替永馨擦去了腮邊的淚痕。永馨溫順的再次撲進無愧的懷裡,她覺得此時太幸福了。

    “無愧哥,你真好!要是能永遠靠在無愧哥懷裡,那該多好啊!”

    “傻妹妹!馨妹,你這條絲絹連同替我扎傷口的那條絲絹,能送給無愧哥嗎?”

    “既然無愧哥喜歡,那小妹就送給你吧;不過,無愧哥也該送小妹一件東西吧。”

    “哦,這個當然;只是無愧哥並沒有什麼好東西送給馨妹。”

    “這個好辦,不管什麼東西,只要是無愧哥送的,馨妹都喜歡。”

    “那好吧,我就把馨妹當初想買的那支笛子送給你。”

    “好啊,好啊,真是太好了!不過無愧哥把笛子送給了小妹,那你以後就不能吹笛了;不行,還是等到以後再送給我吧。”

    無愧已取過笛子,把它遞到了永馨手中。

    “這支笛子伴隨了無愧哥四個年頭,現在就送給你吧。你就是我的知音,以後無愧哥若想吹笛的時候,就找馨妹借笛吧。”

    永馨手捧銅笛,愛惜的撫摸著這支上面刻有“無愧”二字的錚亮樂器,心裡興奮異常。無愧已把她視為知音,永馨感到很是驕傲與幸福。

    “好吧,小妹就替無愧哥收藏這支銅笛。若小妹想聽無愧哥吹笛時,你可得吹給小妹聽囉。”

    “只要我在恆山一天,只要馨妹高興,無愧哥樂意為馨妹奉獻。”

    無愧體內生物鍾提醒他該練功了,於是站起身,准備去野外練功。

    “馨妹,我們該練功了。你選擇什麼地方練功?”

    永馨也覺得是該練功了,只好起身與無愧作別。

    “哦,是該練功了;我在洞內練功,無愧哥請自便吧。呆會兒咱們還在這裡相會,不見不散。”

    “好的,那我出去了;我要在外面練功,那就再會吧。”

    永馨再次撲向無愧懷裡。

    “無愧哥,你可不要趁機溜掉,小妹還有好多話要向你傾吐,你一定要回這兒等我;好嗎?小妹求求你了!”

    無愧慎重的道:“你是怕我溜掉嗎?我在恆山還有事情未辦好,我是不會走的;並且我還想聽你的故事,還想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啦,好朋友總不能這麼不講人情吧;而且我已把你視為我的知音,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知音和恩人的話豈敢不聽啦。”

    無愧堅定的望著永馨,永馨終於放心了。

    “那好吧,我也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小妹相信無愧哥。無愧哥,再見。”

    永馨依依作別的往洞內行去。

    無愧繼之飛身出洞,發覺自身功力已恢復如初,心裡對永馨的藥功深感佩服。

    無愧馳至天峰絕頂,一輪紅日已高掛天空,煦暖非常,令人一曬就有睡意。無愧天元采氣,億萬道金光直滲全身三萬六千毛孔,把日精全然吸進了體內……

    半個時辰後,無愧在天峰絕頂練起了太極拳。他此時已把太極練到爐火純青駭人的地步,只見絕頂上,時而鶴起沖天,時而精光四射,時而平地風雷,時而火光爆漲;石破天驚,把個恆山絕頂搞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

    永馨至離開無愧後,便直奔地下陰洞而去。到了練功佳境,她立即放松盤腿靜坐,開始吸取地底陰氣增功。靜功之畢,永馨十指一下插入堅冰之內,雙掌勞宮吸取寒冰之氣為其所用。

    原來玄陰神功竟是這般艱苦練成。所謂冰凍三尺,實非一日之寒啊!難怪歷來少有人能完全練成此功,因為這實在太難了;人若長期和寒冰相處,豈不早凍成冰塑了!

    其實這還不是玄陰神功的全部內涵,此神功還必須采北斗月亮等宇宙之陰精為人所用,動靜結合,能夠調控自如,方可大功告成。一旦功成之後,可以發氣隔空閉結人體穴位,凝固血液運行,也可迅速變開水為寒冰,還可降溫降壓,調節人體陰氣偏衰所致的一切病症;所以此功對人類大有益處。

    無愧的玄陽神功是玄陰神功的克星,若把玄陽神功與玄陰神功二者合一修煉,那就可以練成陰陽兼備的兩儀神功,就可達到天人合一的絕佳境界;這就是功夫界和養生界追求的最高境界。

    永馨今日少練了一遍動功,因為她想早點兒回到無愧的身邊;如果無愧還在練功,她也可以趁機一窺無愧的神功了。

    永馨匆匆收功馳出洞外,卻尋不著無愧的身影。尋至天峰絕頂處,正感著急之際,忽見峰頂飄落一蓬砂石;永馨立即飛身避開。

    風雷破空之聲傳來,峰頂下側的一株松樹突然攔腰斷為兩截;繼之一股濃煙上升,松樹很快被燒成焦碳。

    永馨驚得目瞪口呆,空中一展翅大鵬迅速飛落在了她的身畔。

    “馨妹,你來了;看無愧哥出丑了吧。”

    永馨這才回過神來,小兔般撲進無愧懷裡,立即撒起嬌來。

    “無愧哥,你把小妹給嚇壞了!你剛才練的是什麼功啊?這麼厲害,聲勢駭人,把小妹都給嚇軟了;這下你可得背我回去。”

    永馨假裝渾身發軟,無愧急忙扶住了她。

    “馨妹,你不會真的嚇軟了吧?”

    “真的,無愧哥,我這會兒真的全身乏力了。”

    “那好吧,無愧哥只好背你回去了;回去休息一會兒就會沒事的。”

    說完,無愧把永馨往背上一背,立即施出凌空虛渡飛駛向居住的山洞。

    身畔風聲呼嘯,永馨伏在無愧的背上,把無愧的肩膀摟得緊緊的;她呼吸著無愧身上播散的陣陣青春氣息,得意的洋溢著甜蜜的笑。

    無愧對永馨深感同情,也很有好感;永馨的慈善心靈,高超的醫術和神功,諸般靈巧均令無愧深深折服。一個弱女子,年紀輕輕,能度過如此多年的艱難困境並獲聚成就,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啊!無愧產生了好奇,有心結識這位巾幗豪傑。無愧曾萌發過一種奇想,要是將來能與她結為伉儷,一定會志同道合;既可一同懸葫江湖,又可練成夫妻雙修神功,開創未來的偉業;豈不是天助美意!

    “馨妹,好些了嗎?我剛才所施的乃是我得異人傳授,潛心修煉三年才成的玄陽神功。你不用害怕,你所見的只是功中效應而已;你現在明白了,就不用害怕了。”

    “啊!你練的是玄陽神功,難怪會把我的功力消於無形!”

    永馨想起了《玄陰神功》秘笈裡所記載的克星功法,秘笈裡面說世間只有玄陽神功和兩儀真氣是玄陰神功的克星;想到此,永馨不由得饑零零的打了一個寒顫。

    “馨妹,你沒事吧?”

    無愧感覺背後有變,立即關心的問起。

    “哦,沒事兒。無愧哥,你的玄陽神功是小妹玄陰神功的克星,你可不能隨便使出欺侮小妹哦。”

    永馨說完便伏貼在無愧耳畔,吹氣如蘭;無愧立感面紅耳赤,心頭鹿闖。

    “馨妹,你說哪裡話了,我怎麼會欺侮你呢;我感恩都還來不及呢!雖然我的功夫是你所練功夫的克星,但我是不會隨便施用的;況且要練夫妻雙修陰陽神功,尚需要陰陽兩種神功練成者和合修煉方可成功,我想,我想……”

    “無愧哥,你想,你想什麼呀?夫妻雙修功……無愧哥,你真壞,你真壞!”

    永馨似悟出了什麼,嬌嗔的紅著臉,捶打起無愧的雙肩;如蘭吹氣更加急促了。

    “馨妹,你別誤會,我是想告訴你神功秘笈裡記載的神功;就是說,如果玄陽神功和玄陰神功二者合壁修煉,可以練成天人合一的陰陽神功。我是說,我是說……哎!反正請馨妹千萬不要誤會。”

    無愧有些發窘的語無倫次,他深怕永馨誤會他過早的提出了冒昧的請求,從此誤會他比較輕浮,有點兒登徒子的角色。

    “無愧哥,小妹不會誤會的;假如真有那麼一天,小妹一切都樂意……無愧哥,我剛才說過什麼了?”

    “哦,我也不清楚你說了什麼;家到了,咱們到家了。”

    無愧聽到永馨的心聲,心裡早就喜開了;卻故作未聽清楚。

    “無愧哥,你真好!背了小妹這麼久,有點兒累了吧?”

    無愧把永馨輕放到石床上,還替她蓋好了被子。

    “傻妹妹!這麼點兒路程,無愧哥會覺得累嗎;等馨妹復原了,無愧哥隨時可以背著你游遍千山萬水。只要馨妹快樂,無愧哥甘願付出一切!”

    無愧感慨的尚未起身,就被永馨起身親了個結實。

    “無愧哥,你真好!小妹好愛你喲!”

    永馨發覺自己失態,急忙縮到被窩裡面,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她不讓無愧看見自己嬌羞的醉顏。

    無愧炸驚的紅著臉,時不時耳熱心跳一陣。這次他是開心的,因為他已發覺自己可能在心底裡燃起了愛的火焰,並且打算永久刻上愛的烙印。

    無愧坐在石床邊,搖著頭,兀自理弄著衣衫。

    永馨見沒有動靜,慢慢的探出頭來;見無愧背坐在自己身邊,兀自做著自己的事,一顆芳心方告平靜了許多。

    思量了一會兒,永馨突然坐起,一把摟住無愧的脖子,一下咬住了無愧的耳朵。

    “哎喲!馨妹你在使壞!”

    “無愧哥,你干嗎不理我呀;來呀,來呀,你抓不住我的?”

    永馨又一頭縮進被窩裡,把自己裹了起來。

    無愧回轉身,看著永馨裹被的那副頑皮態,突然童心勃發的來了興致。

    “看我怎麼治你……”

    無愧雙手扯著被子,想把永馨給揪出來;可永馨已把被子全壓在了身下,扯也扯不動。為了不扯壞被子,無愧想出了一條妙計。

    無愧的雙手在永馨的腋窩部及腰部撓癢,永馨被撓得忍受不住,立即在床上打著滾;終於露出了被子的一角。

    “嘻嘻嘻……”

    永馨笑得天花亂墜的花枝亂顫。

    無愧一把掀開被角,揪住了永馨的右手。

    “這下我看你往哪裡藏,你給我起來。”

    無愧用力一拉,只將永馨拉個半起;永馨還是倒了回去。

    “嘻嘻嘻……我已經全部正常了,這下你拉不動我了。”

    永馨深情的朝無愧一瞥,沖無愧滑稽的一笑,繼而又把頭蒙在了被子裡面。

    無愧正待使勁,突被永馨使勁一拉,便不由自主的往下傾去;一只玉手迅速勾住了他的脖子。

    被子不知何時已被掀開,一張火燙的熱唇吻住了無愧的驚唇。一道電流流遍全身,熱力上升,無愧已然情不自禁。

    多年闊別的熱吻,伴隨這燦爛迷人的夏天而至;多麼酣暢,多麼熾烈,多麼纏綿!

    無愧和永馨裹住被子,被團滾來滾去,誰也道不盡其間的甜蜜。

    老天看不見,大地也看不見;否則可都會紅了眼!

    茫茫大千,情愛迷離;多年的辛酸離愁,此時已不再困擾。

    世間美好屬於有情人,天地萬物祝福有情人,人間溫情需要有情人!

    交織萬道火花,表現淋漓盡致,**纏綿醉人;久久,久久……

    正所謂:身陷江湖道江湖,

    江湖情長豈歎短。

    有緣千裡終可盼,

    何憾人生無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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