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卷珠簾 網友上傳章節 第八折(第十七場) 尋找
    秀兒他們坐的騾車還沒進入凌波精舍就被堵住了,前面人山人海,一望就知道出了事。

    秀兒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腔,昨晚的恐懼如潮水般呼嘯而至,要不是十一和菊香前後牽著扯著,下車的時候她差點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下車後慌忙找人打聽,果然是凌波精舍出了事!半夜入室盜竊,不知為何演變成兇殺案,一個僕人死了,一個保鏢帶著主子跳窗跑了。從地板到窗台上儘是血,也不知是主子的還是保鏢的血,或者這兩人都受傷了。最要命的是,窗戶後面並非平地,而是浩淼的湖水……

    秀兒聽得心膽俱裂,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裡沖,迎面卻撞上了程金城。他拉住她說「別進去,房間都被封了,住客也被我疏散到別的旅店去了,現在裡面除了官府的人,閒雜人等一概免入。」

    秀兒哭了起來「程二哥,你告訴我,出事的是不是帖木兒主僕?一個主子,一個保鏢,一個僕人,他們三個昨晚正好到這裡來投宿。」

    「不是他們啦,你別胡思亂想。」程金城矢口否認。

    可是秀兒還是不肯相信,程金城好說歹說,最後秀兒提出要求「那你把昨晚的住客登記簿拿給我看看,看上面有沒有柯公子。」

    「沒有,真的沒有,我騙你幹什麼呢?」

    「既然不是騙我,為什麼不能給我看看?住客登記簿又不是什麼秘密文件。」

    這時十一也過來幫秀兒說情「程二當家,既然沒有,你就給她看看吧,也好讓她安

    程金城向掌櫃的使了個眼色,他奔回去把登記簿取來,當作大夥兒的面翻到最後幾頁,在標明九月初一的時間段下。wAp真的沒看到姓柯或姓克列的住客。

    程金城命掌櫃的收起簿子,對秀兒說「這下你放心了吧,又不是啥好事,不要隨便亂猜。他們只是說想到這裡來投宿,從洛陽街到這裡那麼遠,興許半路就拐到別的客店去住了。」

    「嗯」,秀兒稍稍定了定心神「昨晚說要到凌波精舍投宿地是桑哈。鐵木兒自己說的是隨便找一家就行了,他歷來不講究這些的。」修道之人,喜歡的是清靜簡樸,而不是奢華喧囂。

    十一忙附和「就是啊,一路過來客店多的是。昨天又那麼晚了,要我也會就近找一家,趕緊躺下來休息要緊,幹嘛跑這麼遠?要是你還不放心的話,等會我陪你沿途找過去。我們一家家問,好不好?」

    「好」,口裡這樣說。眼睛還是望著進進出出的官差,終於鼓足勇氣問其中一個「這位大哥,請問那個被害地僕人現在運走沒有?還有他們有沒有留下行李?」

    官差看秀兒是程金城的朋友,自然不敢拿架子,很耐心地回答「死人早運走了,老在店裡放著多晦氣呀。至於行李嘛,就要問上面的人了,這種以後都要留做證物的。WWW」

    程金城進去找了那個當頭的說了幾句話。不一會兒就有人提著一個籐箱和一個綠綢包袱出來。秀兒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因為,這兩樣東西明顯不是帖木兒他們地。

    現在剩下的唯一線索,就是那個死去的僕人了。在秀兒的苦苦哀求和程金城的說和下,一個官差帶著他們去了臨時停屍地東嶽廟。當草蓆掀開。秀兒驚叫一聲,立刻摀住雙眼。

    驚嚇之餘。她還是慶幸,卷在草蓆裡面孔慘白的死人固然很可怕,但不是烏恩其。

    十一扶著秀兒往外走,見她神色倦怠,步履蹣跚,禁不住勸道「既然證實了不是他們,我們就不要挨家挨戶問了。他們沒事就好,住在哪裡都無所謂的。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地樣子,隨時都會倒下去,還是先回去睡吧,別又拖出病來了。」

    「沒事,我還行,只有親眼見到他們我才心安。」

    十一拗不過,只好提出折衷辦法「那這樣,你在車裡別下來,我和菊香去打聽,好不好?」

    「好吧,那就辛苦你們了。」一夜未眠,到這會兒她真的有點撐不住了。

    從西湖岸到洛陽街,他們逢客棧必進,一家家問過去,竟毫無消息。

    到這時候十一也有點覺得不妙了,半夜才出門,還捨近求遠跑到別的地方去歇宿,這有點不合常理吧?但這話他沒敢說出來,秀兒已經夠緊張不安了,他不想再刺激她。

    後來,在秀兒的強烈要求下,他們又去了別的地方,包括許多他們此前從未去過的偏僻之地。最後,還索性過湖去了葛嶺,均一無所獲。

    從葛仙居出來,經過抱樸道院的殘垣斷壁。秀兒終於崩潰,跑到帖木兒曾長期打坐的初陽台上失聲痛哭。

    十一和菊香等她哭夠了,才一人一邊架起她往山下走。三個人坐船回城地時候,菊香突然說「會不會,大都那邊出了事,他們一大早得到消息,來不及通知你就趕回去了?」

    「是啊,秀兒,窩闊台都七十多歲了,太后也快八十了,這些都說不定的。」十一的意思就是,這兩人都老了,都是一腳踏進棺材的人,所以……

    「你們說得是,我不亂想就是了。」真到無處可尋的地步,秀兒反倒慢慢安靜下來。最起碼,凌波精舍地被害人不是他們,這已經很值得慶幸了。至於為什麼會突然失蹤,帖木兒本身就是世外之人,以往他家裡都常常不知道他的行蹤地。還有菊香說的也不無可能,如果真是那兩個人出了事,他的確必須盡快趕回去。

    現在最大的疑問是不管他是因為什麼原因要走,為什麼要不辭而別?哪怕派人送個信給她也好啊。就這樣不聲不響地走掉,讓人心裡怎麼想。

    十一察言觀色,又提出了一種新的可能來安慰秀兒「帖木兒上次來就沒住客店,而是住在蒙克府裡的。你也說,蒙克在那裡給他準備了一個單獨的院落,蒙克想巴結左相大人,難道不會給他留著,讓他這次來了也務必住過去?」

    「嗯,有道理。」秀兒勉強朝他們笑著。這兩個人陪她奔波了一整天,不僅沒得到她的一聲感激,還得挖空心思安慰她。交她這樣的朋友有什麼用?只會拖累,毫無益處。

    她很想說「趁著還沒天黑,我們再到蒙克大人的府邸問問吧。」可是,看著那兩張滿是疲憊的臉,她再也說出口。他們也跟她一樣,昨晚半夜才上床。她打擂的日子,他們跟前跟後,沒少為她出力;她生病受驚的日子,他們何嘗舒服過?十一就前晚還在她的臥室外睡了一夜冷板凳。

    算了,她告訴自己,先回去再說。如果帖木兒真在蒙克家,她去不去問都一樣;如果不在,她去問了也是白問。也許,等她睡一覺起來,帖木兒會像昨天一樣突然出現在她的床前,蹲在床前歪著頭跟她「躲貓貓」呢。

    他們的騾車停在林宅門口,菊香剛伸手推開門,秀兒就說「我先下車。」

    因為她突然想到了第三種可能她去找帖木兒的時候,帖木兒來這裡來找她了,兩邊剛好錯過,所以才找不到。這個乍然閃現的念頭讓她連疲累都忘了,興沖沖地跳下車。

    「秀兒,你慢點,腳踏穩。」

    十一話音未落,砰地一聲,腳凳被踩翻在地。

    秀兒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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