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擇端一見我很是熱情,拉著我就往畫室走。邊走還邊埋怨我老不來看他。弄得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到了畫室,張擇端指著掛了滿滿一幅牆的畫道:「苟兄,你看看,我已經掌握了上次你拿來的西域畫的畫技了。怎麼樣?畫的如何呀?」
我看著滿屋子的米老鼠,流氓兔。奇道:「張兄為何不畫那白雪公主和美少女戰士呀?」張擇端不以為然的道:「張某身為官身,怎能畫那些不尊重的東西,不瞞苟兄,就連你上回留在我這兒的那幾幅畫,也被內人給變賣了。可惜內人忙中出錯,把那張西遊記也一起買了出去。我還想請苟兄再給我畫幅呢!」說著還不好意思的搓了搓雙手。
我沒好氣道:「這畫那能說畫就畫,難道張兄你的清明上河圖能抬筆就畫出來嗎?」張擇端笑道:「這清明上河圖一時半時不能畫,可像這西域畫和咱們的畫竹一樣,掌握畫法後可就容易很多了。只是這人物形象不好創作。苟兄,你可不簡單呀!」
鬱悶!來找張擇端算帳不成還白給他畫了幅畫,人生不得意之事十有八九呀!我感歎中。好在臨走前,張擇端才拿出幾幅古畫送與我。讓我重新高興了起來。哎!美中不足的是裡面沒有春宮圖。
說道春宮圖,我就想起有幾日沒去看倩兒了。順手把張擇端畫的卡通畫拿了幾張找了個高雅的紙盒子包好。又摸了摸兜裡的錢覺得夠打發那些丫環等的小費了。我便前往李師師的勾欄院。
這次沒碰見上次的大內侍衛。丫鬟們好像還認得我是倩兒的母親的姐姐的女兒的表妹的丈夫。嬉笑的打量了我幾眼就把我放進了門。
坐在大廳裡等了半天,倩兒也沒出來。一壺茶我都快喝乾了。才聽得一陣腳步聲響,一個丫頭匆匆趕來道:「苟公子,我家姑娘有請!」奇怪,這倩兒怎麼跟我來這套?莫非這宋徽宗大白天的也來李師師這兒了?
跟著丫環走進一間屋子,往裡一看,讓我吃了一驚。這屋裡等我的卻不是倩兒而是她的姑姑李師師。
上次本來是想仔細看她的,可因為離得遠又被倩兒和張虛白分了心。只模模糊糊的覺得李師師很美,但怎麼個美法沒看清。這次不同了,這號稱大宋第一美女的女子此時就坐在我面前,正仔仔細細的觀察我。
但見這李師師彩繡輝煌,恍若神妃仙子。頭著朝陽五鳳掛珠釵,裙邊繫著豆綠宮絛,雙衡比目鴛鴦佩,身上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襖,外罩五彩刻絲石青銀狐褂,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一雙丹鳳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苗條,體格風騷,粉面含春,丹唇含笑。看她第一眼的感覺是美,第二眼是媚,到了第三眼就是妖了。有詩為證:
嚲眉鸞髻垂雲碧,眼入明眸秋水溢。
鳳鞋半折小弓弓,鶯語一聲嬌滴滴。
裁雲剪霧制衫穿,束素纖腰恰一搦。
桃花為臉玉為肌,費盡丹青描不得。
倩兒跟她姑姑比,也許相貌不差什麼,可這風情就差遠了。
被這妖嬈的美女一看,我臉都不自覺的紅了。按說李師師今年也是二十七八歲的人了,可怎麼看也和十七八的少女似的,惟獨這風情,靠!我都起反應了。
李師師似乎對我還算滿意,淡淡的道:「你就是江寧舉子苟思允了?倩兒所說的書都是你寫的嗎?」
果然是大牌,李師師的話裡竟然透著威嚴。我本被李師師的相貌迷惑,這下也清醒了過來,也是我作為現代人通過電視看得美女太多的緣故,對美女有了些免疫力。便不卑不亢的道:「不錯,好叫李行首得知,我祖上沒留下多少財產,寫幾本閒書換點小錢。」
李師師道:「倩兒說你的詞也寫得不錯,當初為了幫你家少爺還作了首非常不錯的詞詠梅。為什麼不再做了?」這女人好奇怪,問這些幹什麼?我突然想起李師師的一個非常有名的規矩來。就是每個跟她上床的都要作詞一首,難道她要和我……
我用眼在李師師的胸口大腿等等地方很很得yy了下,想像了在層層衣服下李師師的美麗胴體在我的愛撫下……
擦了下口水。我道:「詩詞這東西約束太多,與我性子不符,我更喜歡不受約束的曲子。」我心想,我總共記得詩詞也沒多少,還有大半是唐朝和蘇東坡這些已經此時問世了的。再讓我做詞不是要我丟醜嗎。
李師師搖頭道:「這詩詞雖有約束,但也見真功夫。若是詩詞作的好,就是當不上官,也不愁生計。我看你那詠梅實在不錯。你若多出幾首此等佳作,定有貴人提攜。」
啥意思?聽李師師的口氣好像是想幫我弄個官當當。這貴人應該就是宋徽宗了吧。這可不好,我可不想被金兵虜了去。我便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道:「多謝李行首好意,我這人最是懶散,當不得官的。貴人提攜就不必了。若是姑娘喜歡,我這裡還有一首以前寫的詞可以送與姑娘。」
說完,就把陸游的釵頭鳳念了一遍。李師師的文化水平和金府當初的丫環們可完全是天上地下,詞一念完,便連連稱讚。只是……我期盼了半天,也沒聽她邀請我和她同床共枕啥的。嗯!大概現在還是下午時間太早了吧,我實在是太大意了,應該晚上再來才對,
想到這,我便道:「李行首要是沒有別的事了,我想見見倩兒姑娘。」
李師師點點頭道:「既然你無心仕途,我就不多說了。」她提高了嗓子叫道:「小紅,給狗公子帶路。」應聲而來的正是倩兒的貼身丫環小紅,實在是失望,李師師也沒挽留我。
但我看到李師師不以為然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回頭道:「李行首,依我之見,汴京雖好不是久待之地,不妨在南方購置房產,以防萬一之用。」
李師師聽了我的話,驚奇的看了我一眼,目光閃動,卻沒有說什麼。
倩兒見是我來了,很是高興,但嘴裡卻責怪我為什麼老往這裡跑,也不趕緊溫書,準備明年的科舉,
我看她口是心非的樣子暗暗好笑,故意裝作委屈的樣子道:「倩兒,不是你上次讓我常來看你的嗎?怎麼轉眼就忘了,不會是看到快中午了,不肯管我午飯吧。」
倩兒氣到:「呸!好心給你當成驢肝肺了。上次讓你給我講三個故事,你講了一個就借口溫書跑了。還想在我這裡吃飯,好!那銀子來,上等酒席一桌十兩銀子,拿來!」說著把手衝我一伸。
我哭窮道:「不會吧,我以前只是個小小的管家,現在工作也丟了,每天只能在金府吃大戶,那來十兩銀子那麼多錢。」其實十兩銀子我還是有的,只是對我這種中產階級,十兩銀子一頓的午餐是在是太貴了。咱可沒公家給報銷呀!
倩兒氣道:「你上回不是去過江南最好客的李雄李天王家了嗎。臨走前他能不送你銀子?」我笑道:「嘿嘿!李雄當然給了我些小錢,不過那錢我可是有用的。不能隨便花。」
倩兒奇道:「你不是有寫書的錢嗎?李雄的錢你還要幹什麼?」
我故作神秘的湊近她的耳朵,低聲道:「我寫書的錢是平時的開銷,這李雄送的錢我準備用來給青樓裡我看上的姑娘贖身回去當小老婆的。當然不能亂花了。」
倩兒臉一紅,道:「你討小老婆干我什麼事。」我笑道:「當然干倩兒你的事了,我正想問你一百兩銀子夠不夠用呢。」倩兒紅著臉不說話,突然,她一下子瞪起了眼,對我怒道:「哼!你想娶妾卻用我來請你吃飯省錢。你太無恥了。」
我一見倩兒這樣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好了好了,別瞪眼了,再瞪可就不漂亮了。瞧,我可是給你帶了些很特殊的禮物,」說著,把卡通畫遞了過去。
倩兒被勾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的一幅幅打開了。「咦?」倩兒驚叫道,「還會有這種畫法。難道這就是前些天王侍郎家人花大價錢買的西域畫嗎?這畫定是名家所畫。看著一筆而成的線條。非名家焉能畫出」
我看到倩兒癡迷的樣子,才想起像倩兒這樣的青樓頂級紅牌,琴棋書畫肯定是樣樣皆通的。這卡通是張擇端所畫,筆法勝我多多,難怪倩兒一眼就認定是名家畫的了。
我笑道:「這畫可不是西域畫法,是晉朝一大師的晚年所創,因為賣家不知,才以為是西域的畫法。至於這幾幅畫的作者是宮廷畫師張擇端依據那位大師的畫技畫的。」
倩兒點點頭,突然間問我道:「你對這事知道的這麼清楚,這大師的真品你一定知道在那裡還有吧。」真品?開玩笑,我馬上就能給你畫出來。這個時代,第一個會畫卡通的非我莫屬。
看我微笑不語的高人樣子,倩兒氣道:「哼!小氣鬼,不說就不說。對了,姑姑想幫你做官,你為什麼拒絕了?你知道這機會多難的嗎?要不是我求她,她才不會開這個口呢。」
果然是倩兒的緣故。我正色道:「倩兒,此時當官可不是什麼好主意,朝中奸臣眾多,爾虞我詐,我可不想成為犧牲品,何況我本來就對當官不感興趣。依我看,北方遊牧民族不斷對我挑釁,京城不是安全的地方,倩兒,你和你姑姑還是去南方的好。」
「不行的」倩兒嗲道:「皇上經常來看姑姑的,姑姑走不開的。」也是!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我對倩兒道:「雖然如此,還是早做打算得好,自古皇帝三宮六院,美女見得多了,你姑姑又不是正式的嬪妃,不定哪天皇帝就會冷落她。那時,嫉妒你姑姑的人就會落井下石。你還是勸勸你姑姑的好。「
倩兒氣道:「姑姑就是這麼想的,才會一聽我提起你,就答應幫你做官的,現在聖旨都該寫好了。」
啊!什麼意思!李師師已經為我討下聖旨了。天呀!難道我逃脫不了幾年後被金兵攻陷汴梁城,和百官一起被俘的命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