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節無法接受的交易
嶺西鶴山發生的車禍命案,並沒在百姓中引起波瀾——倒是副市長康巴圖的『過勞死』,讓人們深深感到失去了一位好市長。在媒體刻意宣傳下,死去的康巴圖頓時光芒萬丈,百姓們自發的展開悼念活動。
省政府副省長辦公室,韓波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不定。康巴圖一死,沈斌的事想瞞也瞞不住了。不管韓波的權利有多大,組織程序和組織紀律誰都得遵守。如果再不上報,沈斌的行為就等於是動用公權力私自外出。岳佳山剛接手嶺西,紀委書記鄭明清正在大刀闊斧的清剿。這時候如果撞在槍口上,最起碼也要給沈斌一個記過處分。
韓波拿起手機,沈斌去了鶴山之後,他還是第一次主動給沈斌打電話。
「沈斌,進展如何?你小子到底有沒有把握。實在不行就回來,軍情那邊自會有人給你說情。」
「頭,再給我三天時間,相信很快就有眉目了。」
「還要三天?明天一早統戰部王家政部長就代表省委去參加康巴圖的追悼會。他一到,你那狗屁調研小組我連解釋都解釋不清。」
「如果不查清就走,我那倆朋友怎麼辦。您要是能讓她瘤來,我立馬回去。」
「放屁,居然還敢威脅我,趕緊給老子滾回來。」
「頭,不管您說什麼,不查清楚我是不會回去的。」
「你~」
韓波氣的咬了咬牙,沈斌這傢伙就像斷了線的風箏,放出去容易收回來可難了。
韓波緩了緩口氣,「你小子聽著,我馬上讓劉封給你補辦個調研手續。不過等王部長到的時候,你想辦法離開鶴山,最好不要見面。」韓波無奈的說道。
「頭,康巴圖的真正死因,您應該知道吧?」
「廢話,我當然知道,鶴山的機密匯報中寫的很詳細。」
「既然知道,為何省裡不直接給他曝光定性,居然還要風光大葬。」
「曝光曝光,你小子怎麼不把自己的身份曝光。這裡是嶺西,不是南城,更不是西丹。他是少數民族幹部,康巴圖的死因一旦公佈出去,你知道有多少境外組織會大做文章。我警告你,少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才懶得問。行了,明天一早我就說去其他地市調研,避開與王部長見面。」
「奶奶地,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我怎麼覺得像是在跟你請示似的。記住了,別再給我惹事。」韓波鬱悶的卡掉電話。
兩個人結束通話,韓波馬上把劉封喊了進來。韓波也擔心這件事會把沈斌拖住,他專門問了一下軍情方面打算怎麼結束。面對韓波的詢問,劉封沒有隱瞞。根據上面的意思,就算沈斌能夠證明金鳳是無辜的,王朝文部長也想把長江重工剝一部分資產劃歸軍情。總參軍情二部下轄科研機構眾多,他們也需要大筆的資金。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軍情當然不會放過。
得知了上面的意思,韓波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這種情況他非常理解,就算讓他來主政軍情,韓波沒準剝削的更惡劣。齷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韓波只希望最後關頭沈斌能壓住心頭火,別再給他惹出什麼麻煩。
鶴山機關接待賓館內,沈斌與大牙坐在房間等待著韓成兵的到來。接到沈斌的電話,韓成兵已乘坐下午的航班飛往寶城。韓成兵一到,馬武會立即開車把他送往鶴山。根據時間推算,晚上十點之前韓成兵就能到達鶴山。
這次的任務沈斌沒有告訴賈喜成,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萬一袁熙是無辜的,沈斌心裡也會自責。
房間裡非常安靜,大牙坐著無聊,忍不住開口問道,「哥,金鳳姐和東哥他們,不會遭罪吧?」
沈斌腦子裡整想著事,聞聽此話不禁一愣,「不錯嗎,還知道關心別人。大牙,你現在也算是小有地位的人了,我覺得你還是找個家教,好好補習一下文化知識。不管怎麼說,黑道畢竟見不得光,掙的越多越要把自己洗白。你看看金鳳,如果不出這事,兩年之後她就能正式跨入軍界。」
「哥,我又不是文盲,找家教幹什麼。哎,你還別說,我們公司可以開展一項家教業務,現在有些人就喜歡這個調調。什麼制服啊,保姆啊,家教等等,不少老客戶還就喜歡這個。」
沈斌剛提起來的一點心情頓時被大牙澆滅,「我他媽給你說正事呢,少扯那些。我警告你,招聘秀可以,不許逼良為娼。」
「好好,不說我了,咱們還是聊聊金鳳。哥,你說他們會不會對金鳳~那個?別看金鳳姐年紀大了點,身材還是不錯滴。」大牙帶著齷齪的表情看著沈斌。
「麻痺的,你小子腦子裡沒別的事了是吧,別把人想的都跟種馬一樣。不過你能替金鳳擔心,也算是一種進步。」沈斌苦笑著說道。
「不是,我不擔心金鳳姐,是擔心那些人。你想啊,金鳳那娘們守寡這麼多年,一旦上癮了,還指不定誰吃虧呢。」
沈斌大笑著抓起桌上的茶杯墊就扔了過去,「這話要讓金鳳聽到,她不閹了你才怪。」
「哥,其實您沒看出來,東哥對金鳳有意思。」大牙帶著一副神秘的表情說道。
「別瞎說,他們之間純潔著呢。玩笑歸玩笑,金鳳比嘯東大了好幾歲呢。」
「我沒開玩笑,這方面我比你懂。其實他倆只是抹不開面子,如果有人撮合,絕對能成。」
「那你怎麼不去撮合。」
「我去?那準得挨頓揍。哥,這事得您來。」
看著大牙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沈斌心中一動,莫非陳嘯東這麼多年不找,就是再等金鳳?如果真像大牙說的那樣,沈斌真的幫他們一把。能打破這層堅冰的,沈斌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兩個人正聊著,馬武的電話打了進來。他們的車輛已經進入市區,馬武問一下去什麼地方見面。沈斌讓馬武直接帶著韓成兵去斜對面的華豪賓館住下,等會沈斌直接進入他們的房間。
二十分鐘過後,馬武把所住房間號發給了大牙。沈斌拎著他的手提電腦,兩個人走出了房間。
鶴山機關接待賓館不遠,就是鶴山最高級的華豪賓館。沈斌來到韓成兵單獨入住的房間,大牙則是去看望了他的小弟馬武。
房間內,沈斌看著一路勞累的韓成兵,歉意的打了個招呼。
「老韓,這次迫不得已又把您請了出來,怎麼樣,不累吧。」
「沈斌,你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會客氣了。少扯這些閒撇子事,趕緊說說什麼情況?」
沈斌也沒客氣,點了點頭打開筆記本電腦,調出政府大樓的內部監控及國安的分析報告。
「老韓,你先看看這個,這就是康巴圖的死因。看完之後咱們再聊。」沈斌說著,把電腦推了過去。
雖然賈喜成把康巴圖的報告已經遞交給總部,但是韓成兵在總部屬於閒散人員,並沒有看到這些。韓成兵看的很仔細,看完之後,韓成兵疑惑的問道。
「沈斌,報告書上只是約談,並沒有強制執行,這老小子怎麼可能被嚇死?」
沈斌笑了笑,「不愧是天眼韓成兵,看樣子你也懷疑。鶴山國安調查了他的電腦和手機,那段時間沒有任何使用和撥打信號。我懷疑,是他殺。」
韓成兵沒有說話,再次看了一遍監控與調查報告。看完之後,韓成兵指著監控中的袁熙說道,「沈斌,這小子有問題。」
沈斌在電腦上點了幾下,調出國安針對袁熙的調查記錄及分析報告。
「老韓,我也懷疑此人,但是根據國安專業人員調查情況,已經把此人的殺人嫌疑排除了。不管是從痕跡學心理學以及微表情等方面分析,袁熙都合乎常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沒有作案的動機。」沈斌說完,又把丁薇的懷疑說了一遍。
韓成兵抱著雙臂,皺著眉頭仔細的看著袁熙額分析報告。沈斌沒有打擾韓成兵,他也想讓韓成兵找出蛛絲馬跡,來論證自己的推斷。不然的話,一個大好青年就要斷送在他們手裡。
韓成兵抬起頭,「沈斌,報告書上最大的排除嫌疑論點,就是指袁熙沒有作案動機。上面說他跟隨康巴圖幾年,一直勤勤懇懇深受康巴圖的器重。我到覺得,這恰恰就是最大的疑點。」
「哦?為什麼?」沈斌驚喜的問道。
「你來看,咱們能否這樣推斷一下。假如康巴圖是某國情報人員,他必須有上下線聯繫。如果一個正常人要自殺,必定有他的原因。康巴圖官場得意,情場也沒有失意,更不牽扯外債纍纍等情況。這就說明,他的死與國安約談有關。身為一名優秀的情報人員,為自己的信仰而犧牲非常正常。但是,正如丁薇說的那樣,他死前應該發出某種信號才對。康巴圖犧牲了自己,應該是為了保護組織。但是官方如果把死亡消息封鎖起來,他的死不但不會保護組織,很可能還會引出下線急著找他接頭。如果這個分析成立,那麼康巴圖從容死亡只能說明了一點,就是他的上線或者下線已經知道他以死斷線。」
沈斌吃驚的看著韓成兵,不禁露出崇拜的目光,「老韓,你的意思是說,袁熙就是他的上下線?」
「除了這個解釋,那只能說康巴圖瘋了。」韓成兵聳了聳肩看著沈斌。
沈斌長出了一口氣,「老韓啊老韓,以前我還真小看你了,總覺得你跟個神棍一樣。沒想到,你老韓還真有兩下子。」沈斌興奮的說道。
韓成兵翻了翻白眼,「廢話,老子可是國安特勤組第一追蹤高手,憑的就是判斷力。***,你小子居然說老子是神棍。」
沈斌嘿嘿笑了兩下,「老韓,你一來我心裡就有底了。怎麼樣,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你要知道他住哪,今晚就行動。」
沈斌一愣,「算了,明天是康巴圖的追悼會,這小子肯定會到場。等開完追悼會咱們找個機會動手。」
韓成兵沒有反對,兩個人簡單商定了一下計劃,決定讓大牙開車帶著趙強與胡建波離開鶴山,沈斌則秘密的留在鶴山。沈斌專門讓馬武開了一輛旅行房車送韓成兵過來,這是從寶城旅行社花高價租的,綁架之後在車內韓成兵就能動手實施銀針搜魂。
次日一早,沒等上班沈斌就給鶴山市政府辦公室高主任打了個電話,說是有特殊情況要去接臨的拔山市調研。沈斌再三吩咐趙強,讓他倆一定把大牙那小子看好。到了拔山之後秘密住上一天,然後直接返程回梳寶城。至於沈斌這裡,已經不需要借助官方身份了,從袁熙口中得到線索,一切都會進入尾聲。
上午九點,省委統戰部部長王家政來到了鶴山。雖然康巴圖級別不是多高,但他代表的民族政治意義深遠。王家政這次代表省委來弔唁,充分顯示了黨政領導對康巴圖的關懷。
市長蔡培青得知沈斌一早離開了鶴山,不禁感到有點奇怪。但是想到沈斌乘坐的那輛惹眼的車,蔡培青覺得沈斌可能是擔心王部長不高興,故意避開。
王家政一到,追悼會九點三十分正式開始。所有弔唁的人中,唯有康巴圖的秘書袁熙哭的最傷心。政府秘書處的不少同仁暗自幸災樂禍,袁熙政治前途本來是一片光明。現在康巴圖一死,他再想轉投他人那可就難了。在官場中,到了廳級級別沒人會用別人扔下的秘書。袁熙從今以後,充其量只能在秘書處當一個寫寫畫畫的邊緣角色。
追悼會隆重而莊嚴,程序卻不複雜。因為官方的追悼會之後,康巴圖還要被送往老家,按照民族習俗重新舉辦一次。
追悼會舉行完,參加弔唁的官員們陸續離開。袁熙帶著一副悲傷的表情,慢慢的走向秘書處的車。
就在這時,袁熙感到有人拍了他一下。袁熙一愣,轉頭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老者。這老人正是韓成兵,正笑瞇瞇的看著袁熙。
「是袁秘書吧,我是國安局的,有些事情想找你瞭解下情況。」韓成兵說著,一輛旅行房車已經開到袁熙的身邊。
車門一開,韓成兵單手一托,把還在發愣的袁熙推上了車。
袁熙感覺不對,剛要喊叫,卻發現車上坐著一位熟人。
「沈主任,你怎麼在車上?」袁熙吃驚的問道。
沈斌招了招手,「袁秘書,不用緊張,只是找你問點事。」說話間,馬武已經把車向大門外開去。
袁熙看著沈斌的眼神,越來越覺得有點不妙。沈斌是省政府秘書處的主任秘書,怎麼會與國安牽連在一起。
沈斌看到車輛已經上了正道,轉動了一下自己的座椅看著袁熙,「袁秘書,說吧,為什麼要殺害康巴圖?」
袁熙臉色一變,頓時嘶喊起來,「不是我殺的,你這事誣陷~」話音沒落,袁熙直覺的後腦一震,暈了過去。
沈斌歎息著搖了搖頭,「給你機會自己不把握,唉~怨不得別人了」
「你***,少妝模作樣了,上前面去,不許偷看。」韓成兵擺了擺手罵道,讓沈斌去前面坐著。
「老韓,出了市區在動手。」沈斌明白韓成兵有些秘密不想讓人知道,很聽話的坐在了馬武旁邊。
沈斌把後視鏡掰了上去,告誡馬武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許回頭。老老實實開自己的車,在郊外轉幾圈就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沈斌目視著前方,耳朵卻仔細的聽著後面。聽著袁熙嘴裡有點模糊不清的回答,沈斌默默的閉上了眼睛。他沒想到這個老實巴交的秘書,才是個真正的外圍情報人員。這一下,沈斌知道金鳳和嘯東可以平安回歸了。
當日下午,沈斌快刀斬亂麻,立即命令張恪親自帶隊抓捕湯友常。國安不是公安,他們不需要確鑿的證據,只要認定是事實即可抓捕。
當冰涼的手銬銬在湯友常手腕的時候,他做夢也想不出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湯友常架不住國安的嚴酷審訊,老老實實回答了問題。在湯友常的辦公室裡,國安人員按照他的交代,找出大量的罪證。不但如此,追尋著線索還挖出總裝備部一名高級軍官。
沈斌在國安局忙碌了將近兩天,準備帶著湯友常及其戰果返回寶城。但是,嶺西國安行署卻接到總部羅部長的命令,讓賈喜成把人和證據送往北京。根據總部的意思,他們不準備公開處理湯友常,而是假借湯友常之手秘密轉移黃石集團的資產。
與此同時,劉封也給沈斌打來了電話,告知沈斌軍情準備法外開恩,不追究金鳳的間諜罪名。不過,金鳳必須秘密轉讓長江重工七成的股份給軍情。為了能盡快的讓金鳳平安出來,劉封告知沈斌不必再追查證據,讓他回寶城勸說金鳳答應此事就成。
兩道消息如重錘擊打在沈斌身上,自己忙碌了好幾個日夜,到頭來,自己查找的這些東西成了垃圾。軍情的真正用意,原來是金鳳的資產。
沈斌憤怒的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怎麼一個比一個無恥。老子他媽誰的也不聽,必須無條件放人。老韓,這次你是幫我還是幫誰?」沈斌目帶血絲看著韓成兵。
韓成兵用眼神給沈斌示意了一下站在旁邊的賈喜成,清了清嗓子說道,「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你們這裡出現任何事都與我無關。」
沈斌感激的點了點頭,賈喜成一看,慌忙說道,「沈斌,你可別亂來,這可是羅部長親自下的命令,我必須把人帶走。」
這一次,沈斌沒有執行總部的命令,強行帶走了湯友常及其證據。鶴山國安沒人敢阻止沈斌,張隳處尋找著賈喜成,這種情況下只能是署長出面才能挽回。豈不知,倒霉的賈喜成早就被沈斌一拳打暈,賽到了巨大的文件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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