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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劫俘--美軍機降偷襲越南戰俘營


  1970年11月,美軍為營救越戰戰俘,緩和國內日益高漲的反戰情緒,對越南山西戰俘營實施了一次直升機機降偷襲。這次襲擊計劃周密,準備充分,保密措施得力,具體實施也很順利。但由於紅河水漲,戰俘已被轉移,偷襲最終平空。雖然這次偷襲失敗了,但其對以後的特種空降的作戰程式產生了很大影響。

  "象牙海岸"行動計劃出籠

  從美國首都華盛頓市南行25公里,是弗吉尼亞州的貝爾保亞陸軍兵營,這裡駐紮著一支美國空軍特種情報部隊--第1127部隊。這支部隊的隊長是科拉上校,計劃部長是艾爾斯上校,還有一名軍士長,專門負責收集有關在越南的戰俘情報。
  美軍從收集的情報中獲知,共有482名美國俘虜被關押在東南亞,其中80%關押在北越。而在這些俘虜中,半數以上是飛行員。
  在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召開的匯報戰俘情況的會議上,艾爾斯上校指著牆上的地圖說:「在北越的戰俘主要關押在花爐、杏村、祿村和山西4個戰俘營。花爐監獄位於河內市區內,是法國人建的,裡面各種設施比較完備,大約關有100名戰俘。杏村監獄在河內市北面,大約關有50名左右的戰俘。祿村戰俘營在河內以西約50公里處。山西戰俘營在河內以西37公里處。"
  艾爾斯說到這裡,略微停頓了一下,在地圖上的河內周圍畫了一個小圈,接著說: "越南人把這幾所戰俘營集中在一個如此狹小的範圍內,實在是用心良苦。這樣做一方面可逼起我們在轟炸河內時有所顧忌,以免誤傷自己人;另一方面則是考慮萬一情況緊急,如我們發動攻勢,則可立即將戰俘轉移。"
  艾爾斯還詳細介紹和分析了各個戰俘營的情況,認為最便於進行襲擊的是山西戰俘營: "山西戰俘營原是一所小學,後改成戰俘營,最近還擴建了內部設施,新建了崗樓和圍牆,裡面關押了約60名戰俘。山西戰俘營位於紅河東岸,距西北城鎮住宅區約1.6公里,周圍是水網稻田,地形開闊。在俘虜營院內有一塊兩個籃球場大小的操場,是理想的直升機著陸場。據偵察,院內有45名士兵守衛。周圍10里的範圍內,有幾個北越軍隊的駐地,大約有1.2萬名軍人。從他們目前的反應速度來看, 即使在高度戒備狀態下,趕到戰俘營也需10-15分鐘。如果我們採取速戰速決的戰法,成功的把握是比較大的。"
  艾爾斯匯報完,離開地圖,回到座位上。
  穆勒將軍用紅色鉛筆在圈上"山西"兩個字的地方,重重地畫了一個圓圈,繼而又打了一個問號。 他用鉛筆輕輕地敲打著地圖,一字一句地說:"山西戰俘營的情況是否準確? 還有沒有別的情況?"作為主持制定營救計劃的主要負責人,穆勒將軍心裡非常清楚,這次行動事關重大,必須對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得十分周到。
  對穆勒將軍提出的問題,艾爾斯顯然是早有準備。只見他打開文件包,從裡面取出一疊照片,然後從中抽出幾張,說:「這是偵察機拍攝的照片,從照片上看,有幾個在院內活動的人像是西方人,院子裡還晾曬著俘虜的衣服,在山西俘虜營肯定關押有俘虜。"
  "另外, "艾爾斯又抽出其中的一張照片,指著上面的一點說:"這是一個''字母, 是用衣服在地上擺成的,是K『望來營救'的意思,很明顯,這是戰俘們發出的求救信號。再請看這張照片。這是在山西西南13公里處拍攝的,照片上用木頭擺成了'55',並且擺了一個'→'箭頭指向山西戰俘營方向。由此可以斷定,山西戰俘營關押有55名俘虜。這些情況我們從其他途徑也得到了證實。"
  會議一直進行到凌晨,經過討論最後決定,營救行動的目標為山西戰俘營。具體行動步驟有兩種方案:第1種方案,從離山西170公里的老撾境內的中央情報局基地,用直升機運送小規模特種部隊,這樣不需要空中加油即可直接到達目的地;第2種方案,從駐泰國的美軍打卡裡基地用大型直升機運送稍大規模的部隊,但距離較遠,需要空中加油,而且飛行時間長,容易暴露企圖,也易受天氣影響。不論採取哪種方案,海軍都應同時出動艦艇、飛機從北部灣攻擊海防港,轉移北越當局的注意力。整個作戰要速戰速決,力求在20分鐘以內結束,盡量避免與越南的支援部隊交火。作戰時間應避開強勁的季風,以10月至11月為宜,而且必須是在夜間行動。
  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把這次營救行動代號定為"象牙海岸",訓練在艾格林空軍基地進行,並任命了2名指揮宮:麥納空軍准將擔任整個行動的指揮官,西蒙斯陸軍上校擔任襲擊部隊的隊長。
  麥納准將,49歲,紐約市人,艾格林空軍基地的空軍特種部隊司令官,負責訓練越南、泰國、老撾、柬起寨等國的特種部隊,曾參加過第二次世界大戰,並曾在越南多次執行過特種作戰任務。
  西蒙斯上校,45歲,身高1.78米,體重85公斤,脖子短而粗,給人種精明強幹的感覺,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老突擊隊員,曾在菲律賓、老撾等地大顯身手,外號"鱷魚"。
  麥納和西蒙斯接到命令後,立即擬定了一份初步計劃:

  1.根據自願原則,召募15名軍官,82名士兵和HH-3型直升機1架,HH-53直升機3架,A-1攻擊機10架組成聯合特混組;
  2.艾格林基地要做好一切準備,以備9月上旬能開始訓練;
  3.負責計劃的人員要在8月28日以前完成一切制定工作;
  4.9月6日以前開始訓練,10月6日訓練結束;
  5.10月10日以前,盡可能將部隊部署到東南亞。
  為了使隊員熟悉當地情況,進行類似實戰的訓練,麥納和西蒙斯決定模仿山西戰俘營建設一個模擬基地。訓練選擇在夜間和白天蘇聯偵察衛星不在上空的4個小時內進行。在其餘時間,主要建築物要解體,並進行偽裝。對預定參加襲擊的人員,除主要成員外,不公開山西地名,只告訴要進行襲擊訓練。
  空軍的訓練於8月20日開始,直升機的大部分訓練是在墨西哥灣上空進行複雜的飛行操作和低空飛行訓練,訓練中要掠過佐治亞州、田納西州的崇山峻嶺和佛羅里達州菠蘿園的樹木。
  參加襲擊的3架C-130"大力士"運輸機也進行了最大強度的飛行訓練。 其中1架除執行空中加油任務外,還負責發生意外時的救護,其餘2架改裝成了特種作戰用機,裝有新型導航裝置和紅外識別裝置,負責引導部隊。這2架中的1架與直升機襲擊分隊一起行動,在山西上空投放照明彈,另1架的任務是支援A-1飛機編隊。
  C-130的巡航時速是460公里,但為了與直升機速度一致,要求以200公里的時速飛行,這個速度僅比失速快20公里,為此,必須使用20%的副翼,而不能使用自動操縱裝置。
  A-1攻擊機需要保持270公里的時速、在老撾同襲擊部隊匯合後,要進行"S"形曲線飛行,並按直升機的速度行動。
  進行無線電靜默狀態下的夜間編隊飛行是主要的訓練課目。隊員們不分晝夜緊張地訓練,但大部分人仍不知作戰的目的,甚至有人猜測要進攻古巴。
  就這樣,訓練一直進行著,到9月中旬,總共飛行368架次,1017小時,終於達到了能與西蒙斯上校的地面部隊進行協同的熟練程度。
  與此同時,地面分隊的訓練也在緊張有序地進行著。武起操作、無線通訊、破壞訓練、野外生存、手語信號、搜索訓練、空中目標和識別等訓練課目一個接著一個。西蒙斯不時地在訓練場轉來轉去,常常聽到他的叫罵聲。
  10月6日夜晚,全體人員進行了最後一次實彈演練,也是第170次訓練。演練極其激烈,不僅實施了空中炮火射擊,還實施了對北越士兵人體模型的實彈射擊。為了提高攻擊效果,還進行了直升機懸停攻擊戰俘營監視塔的演練。從訓練的成果來看,成功率已近100%。
  麥納准將自信地認為,剩下的事只是靜等總統的"最後決斷"了。

  最後的決斷

  事情並不像麥納准將想像的那麼簡單。
  尼克松總統一直很重視營救戰俘計劃,並對營救的準備工作表示滿意。但出於政治家特有的慎重,他決定行動延期。平原因一是因為巴黎會談有了鬆動,二是因為山西戰俘營情況似乎有變。
  從最近的跡象來看,山西戰俘營的活動有些異常,據SR-71高空偵察機和"水牛·獵人"偵察機拍攝的偵察照片分析, 戰俘營已看不到人影了。這既可以理解為戰俘被轉移了,也可以理解為戰俘們不再被允許到室外活動。還有""信號K也從戰俘營的院子裡消失,晾曬的衣服和炊煙都已消失,運送給養的船隻也不見了。
  另據來自河內間諜的情報,山西戰俘營已變成空的,而另一方面,稍後的空中偵察表明,山西戰俘營的人數又有所增加,儘管不知這些人是誰。
  顯然,俘虜轉移過一次是事實,但現在山西仍然有人也是無可懷疑的。關於這點,決策者們自有考慮:如果俘虜已經回到山西,不去營救則是不能允許的;萬一是空的,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可如果失掉這次機會,那就永遠不會再有了。即使存在的可能性只有10%,事到如今,也應該實施襲擊。
  白宮橢圓形辦公室裡,召開了關於襲擊山西俘虜營的最後一次會議。總統尼克松、特別助理基辛格、國務卿羅傑斯、國防部長萊爾德、中央情報局局長赫爾姆斯等出席了會議。
  羅傑斯國務卿還是第一次聽到要襲擊山西戰俘營的計劃,在此之前,他一直被蒙在鼓裡,為此,他顯得有點不快。
  麥納准將鋪開一份地形圖,詳細地做了匯報。他認為突然襲擊成功的可能性極大,並說作戰打算在11月20日至25日之間進行,如果這次再延期,從天氣方面考慮,下一次只能等到來年的3月。
  麥納的樂觀估計影響了尼克松總統。 尼克松站了起來,做出了最後決定:"即使希望渺茫,也得橫下一條心。立即開始行動!"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漫 漫 征 程

  11月18日凌晨, 隨著一聲呼嘯,1架"C-141"運輸機帶著56名突擊隊員們離開基地,漸漸隱入茫茫夜空。按照計劃,他們到泰國機場後做好一切戰鬥準備,休整待命。接到襲擊命令後,將乘坐"C-130"運輸機飛向前線基地烏隆,在那兒換乘直升機,然後在老撾基地上空實施空中加油,再從芝卡那凸地的頂端直插山西戰俘營。
  然而,此時除了西蒙斯等4個人知道這一切外,其他人還都茫然無知。
  突擊隊員們經過2個月緊張艱苦的訓練,人人都顯得黑瘦了許多。他們沒有來得及好好地休息過一天。昨天晚上準備出發,只睡了兩三個鐘頭,現在都已疲勞不堪,加上飛機單調的轟鳴聲,很快靠在椅背上打起盹來。西蒙斯現在卻沒有一點兒睡意,他深知這次行動的重要性,趁現在值班的時間,他微微閉上眼睛,頭腦裡細密地思考著這次行動的每個細節。
  這次襲擊行動對時間的要求非常苛刻:從第1架直升機落地,到最後1架直升機輪胎離開地面,總共只有20分鐘的時間。在這20分鐘的時間裡,突擊隊員要壓制住戰俘營衛兵的火力,要迅速衝進關押戰俘的房間,搶救出戰俘,並把他們送上直升機。如果有人負傷或死亡,還得把傷員或屍體搬上飛機,必須在保證不留下一根頭髮的情況下,起飛返航。
  西蒙斯對他的隊員充滿信心,突擊隊員們在戰俘營模型中摸爬跳躍了整整2個月的時間。那裡有多少個門、窗、樓梯都摸得清清楚楚,經過一遍又一遍地訓練,上百次的摔打,硬是把整個戰鬥的時間縮短到15分鐘。但訓練畢竟是訓練,它和進行真槍實彈的戰鬥,到底是兩回事啊!在行動中,任何一個環節出了毛病,整個計劃將會毀於一旦。對此,光有對士兵的信心還不能解決問題。想到這兒,西蒙斯不免對整個行動有了一絲擔心。
  不知不覺,西蒙斯也漸漸墜入夢鄉......
  突然,飛機震動了一下,一股氣流襲來,飛機開始降落。西蒙斯從夢中驚醒過來,本能地向機外和四周看了一下,然後低頭看了看表,飛機快到泰國了。
  飛機平穩地降落在打卡裡機場。在機場迎接他們的有先期到達的麥納准將。隨後,還沒分清東南西北,全體隊員就被1輛密閉的篷車接走了。行駛中禁止隊員向外窺看基地的標誌。
  11月19日凌晨3點30分,華盛頓時間18日下午3點30分,麥納空軍准將正在宿舍睡覺的時候被人叫醒,告訴他說總統已下達了可以實施襲擊的命令。
  這幾天,當地的氣象狀況不佳。颱風襲擊了菲律賓之後正向西方移動,從中國方向來的一股氣流的前鋒也急速南下,預計正好在計劃襲擊的當天--21日,颱風和平流前鋒將在河內匯合。所以總統決定襲擊時間提前。
  下午6點,西蒙斯向全體隊員做了戰前動員,第1次宣佈他們的任務是襲擊河內以西31公里的山西戰俘營。這時,不知是誰吹了一聲口哨,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得很興奮。
  回到宿舍後,為了預防萬一,他們將給家人的照片、信件、現金等隨身物品全部整理好。按照規定,行動人員身上不得有任何證件,直升機標誌要去掉,就連攜帶的武器裝備都必須"不帶來後果"。
  22點32分, 突擊隊員乘坐C-130運輸機離開了打卡裡空軍基地,飛往前線的烏隆基地。在烏隆他們又馬不停蹄地換乘早已起動的直升機。2架運送俘虜的C-141運輸機正在附近待命。

  撲 向 山 西

  1970年11月20日深夜,夜空繁星點點,一輪下弦月把地面的景物照得朦朦朧朧。
  襲擊分隊分乘1架HH-3"海王"直升機和3架HH-53"海上種馬"直升機,與2架HH-53預備機一起, 在AC-130P加油機的引導下,由西向東,撲向河內。
  1個半小時以後,由1架C-130機和5架A-1攻擊機組成的支援分隊也呼嘯升空。它們的任務是切斷戰俘營與外部的聯繫,阻擊增援越軍。
  大約同時, 擔任佯攻任務的海軍機群也從在北部灣游弋的"奧裡斯坎尼"、"漢科克"、"突擊者"號航空母艦上起飛,由東向西,直撲河內。
  而這一切都處在麥納准將的監視指揮之下。麥納准將為了便於從空中進行指揮,早已提前駕機升空。
  機群超低空飛行,全都關閉了航行燈,在地面只能聽到隆隆的響聲瞬間即過。被吵醒了的人也全不當回事,翻個身繼續睡覺,他們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了。
  東南亞的深夜,正是位於西半球的華盛頓的中午。此刻,美國國防部寬大的地下作戰指揮中心,氣氛緊張沉悶。中心指揮室前方正中的大片幕上,顯示飛機編隊航跡的2個紅色閃光箭頭,正向1個共同的目標--越南河內緩緩移動。在台下就座的,有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國防部長、三軍參謀長和高級參謀計劃人員。
  麥納准將發出的無線電波,經泰國基地中轉,飛越半個地球傳到地下指揮室,又化作聲音送入每個人的耳朵:"飛機起飛完畢,一切情況正常。"
  指揮室內監聽戰鬥實況的人們手心都捏著一把汗,行動開始了,能否成功,尚難斷定。
  新的報告不斷傳來:
  "飛機開始空中加油。"
  這時正是當地時間21日凌晨1時10分,和計劃的時刻表完全一致。屏幕上看到2個光標會在一起,地點是老撾中部。若使用大型直升機,本無需途中加油,但是,戰俘營內的那塊著陸場實在太小了。夜間空中加油要冒極大的風險,為演練好這個動作,參加行動的機組人員下了不少功夫。
  屏幕上的光標還在前移,1時40分,越過越老邊界。人們知道,戰鬥馬上就要打響了。
  其實,此時戰鬥已經打響,不過不是在山西,而是在海防港。
  河內的越軍雷達首先發現了進入海防空域的美軍佯攻機群,並密切注視著機群的行動。美軍佯動部隊則不慌不忙地拉開距離,穩穩地兜著圈子。根據計劃,他們的任務就是虛張聲勢,盡可能地牽制越軍防空部隊,吸引河內的注意力,支援襲擊分隊作戰。這次海防佯攻,要求只帶照明彈,不准裝載導彈,所以他們還不能靠得太近,以免真的被越軍火力擊中。為了保證安全,電子偵察機跟在戰鬥機後面,磨磨蹭蹭地轉著圈,捕捉著每一絲可疑的電波,找出越南雷達的準確參數,實施電子干擾,這樣一來,佯攻就顯得更加逼真了。飛機投下了大量的照明彈,頓時,整個海港一普通明亮如白晝,火光映得近百里內都可以看見。河內顯然是上當了,周圍機場的飛機緊急升空,赴海防參戰。
  而此時,河內以西,一群餓狼正悄悄撲來。
  美軍襲擊分隊和支援分隊在老撾上空匯合後,趁著淡淡的月光,直向山西飛去,大腹便便的加油機緊跟在後面。直升機頂著風發出的響聲顯得比平時大得多,吵得機艙裡的突擊隊員們一陣陣心焦。
  西蒙斯率領的襲擊分隊具體又分3個組:
  營救組,共14人,代號"藍色少年",由邁道斯上尉指揮,乘直升機在院內著陸,從事俘虜的尋找營救;
  警戒組,共20人,代號"紅色車輪",由希德納中校指揮,在院內著陸,從事建築物的破壞和警戒;
  支援組,共22人,代號"綠色暗礁",由西蒙斯上校親自指揮,乘大型直升機在院外著陸,支援前2組。
  突然,直升機上的紅燈亮了,這是在提醒大家,還有10分鐘就要到達山西上空了。西蒙斯向隊員們發出命令。大家迅速戴好裝具,緊了緊腰帶,把槍緊緊攥在手中,只等一接觸地面,就迅速撲向目標。長達3個小時的低速低空飛行,整整飛了550公里,突擊隊員們早有點不耐煩了。

  尷尬的結局

  2時17分,東方海防港方向的夜空被照得通紅。襲擊開始了。
  擔任攻擊任務的3號機首先離開編隊,一邊向左盤旋,一邊下降;先導機也離開編隊, 分別向自己的空中待機位置飛去。A-1攻擊機編隊也開始在待機位置盤旋,隨時準備攻擊出現的越軍目標。正在這時,C-130飛機投放了3顆照明彈,把整個戰俘營照得如同白晝。
  在3號機上,突然一閃一閃地亮起了黃色顯示燈,這表明變速啟發生了故障。對直升機來說,變速器的故障是致命的,通常需要實行緊急著陸,並請求救援。然而,此時的情況不允許,飛機只得硬撐著繼續飛行。機長德奈修少校發現直升機被風刮得向南平了約200米,向下一看,下面也有一個類似山西戰俘營的建築物。他辨認出這是一所中學,於是急忙下令掉轉機頭,不一會兒,前方出現了戰俘營的監視塔,一陣炮火過去,監視塔立即支離破碎。
  HH-3在院內強行降落比預想得要困難得多。一陣強風吹來把飛機吹得機身傾斜並滑向一邊,高速旋轉的翼片打在樹上,樹被削倒了,翼片也打得粉碎,機身重重地跌落地上。突擊隊員們先感到像是從天上掉了下來,而後像麻袋一樣摔在艙板上。營救組長邁道斯上尉不顧腦袋的撞痛,一躍而起,抬腳踢開已經受損的艙門,衝出機艙,跳向地面。第1批14名突擊隊員也跟著跳了下來,他們一個個臉上塗著黑色的偽裝油彩,胸前挎著自動步槍。
  他們箭一般地向戰俘營的主建築、一幢2層小樓衝去,邁道斯高聲喊叫著:
  "我們是美國人,不要抬頭!"
  其他隊員也高喊著同樣的話,免得戰俘在混戰中喪生。
  邁道斯上尉原以為警戒組和支援組都比自己走運,早已順利降落,其實並非如此。
  西蒙斯上校率領的支援組坐在1號機上。1號機機長布裡頓中校認錯了目標。儘管襲擊前已再三提醒,但他最終還是降落在戰俘營南側的那所中學裡,而這裡正巧是越軍的1座臨時營房。
  西蒙斯上校下機後發現牆上有一圈訓練時並不存在的鐵絲網,但還並不知道出了差錯。等衝進院裡時,才發現情況有點不對頭。越軍幾名士兵爬了起了,拿起武器衝著外面掃射了一陣。這時1枚燃燒彈擊中了建築物,立刻燃起大火,越軍的機槍也成了啞巴。
  西蒙斯終於發現了差錯,急忙召喚直升機。這時布裡頓機長也已覺察到了這一點,急忙把直升機降下來。藉著熊熊大火,西蒙斯清點著自己的突擊隊員,在確認全體隊員到齊之後,急忙下令起飛向戰俘營衝去。這時襲擊已開始了8分鐘。中學裡的越軍哇哇叫著,衝出了大門,也向戰俘營奔去,但立即遭到美軍空中攻擊機支援分隊的攔阻,一排密集的槍彈封鎖了他們前進的道路。
  2號機中的警戒組要比西蒙斯幸運得多。機長阿里森中校發現1號機降錯了後,立刻掉轉機頭,向北直撲戰俘營。警戒組組長希德納中校立即明白已不能指望西蒙斯了,於是馬上下令開始執行"綠色計劃"--只有警戒組和營救組34人參加的襲擊計劃。
  邁道斯上尉率領的營救組衝進樓房後,把戰俘營搜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1個美軍俘虜。越方只象徵性地作了一下抵抗,便投了降。這時,西蒙斯也正巧趕來,而北越的援兵仍無影無蹤。
  整個過程持續了27分鐘。西蒙斯上校在無奈之下,帶著一絲遺憾,下令撤回。希德納中校的警戒組在登機前,把幾枚烈性定時炸彈安放在戰俘營的樓房和撞毀的直升機的艙內。當全部飛機騰空而平時,地面傳來一連串的爆炸聲。
  機上清點了人數,沒有人死亡,但1號機上少了1人,經與2號機聯繫,發現2號機上多了1個。機群迅速編好了隊形,很快沒入越南北方漆黑的夜空,只有長長的尾聲還能依稀聽到。
  華盛頓五角大樓的指揮室裡,美軍高級將領正焦急不安地等待著戰況的報告。
  大廳裡響起麥納准將的聲音:
  "未發現戰俘,山西戰俘營是座空營!"
  全場一片愕然。大家都想起1個月前"戰俘營活動放慢"的情報,沒想到現在竟得以證實。
  1架紅色電話機的鈴聲打破了良久的沉寂。電話的另一端聯接著白宮總統辦公室,焦急不安的尼克松正在等待著最後的消息。
  電話鈴響了一遍又一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國防部長、三軍參謀長,一個個端坐如鐘,無人去接,額頭都滲出一層細汗。該怎樣向總統解釋這勞而無功、令人尷尬的結局呢?
  麥納准將和西蒙斯上校將部隊的後事委託給希德納中校,然後經西貢、夏威夷回到華盛頓。
  而此時的華盛頓上上下下一片責難之聲。
  23日, 尼克松總統在國防部接見了麥納和西蒙斯,並對他們說:"我想給你們頒發勳章,請再選2名士兵,包括1名黑人。"
  25日,麥納准將、西蒙斯上校、阿達利中士(黑人)和賴特中士在白宮由總統親自頒發了勳章。其他參戰人員也都由國防部長授了勳。
  關於戰俘為何被轉移,眾說不一。一種說法是由於越南北方連降暴雨,致使紅河氾濫,危及山西戰俘營的安全,所以在襲擊前一周,戰俘就被秘密轉移了;另一種說法認為,有人向外國的情報機關洩露了襲擊計劃,越南聽到了風聲。關於真正的原因,世人現在仍無從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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