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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軍傘兵的最後瘋狂--日軍布勞恩空降作戰

  1944年9月8日,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向美軍西南太平洋戰區司令部發佈命令,確定10月20日為向菲律賓"攻擊發起日",並決定首先攻佔萊特島。萊特島位於菲律賓最大島呂宋島的東南、棉蘭老島的北面,它扼菲律賓中部蘇裡高海峽的要衝,具有重要的戰略地位。

  叢林中的補給基地

  10月20日凌晨,由美第6集團軍司令沃爾特·克魯格中將指揮的第10軍的第1機械化師、第24步兵師和第24軍的第7、第96步兵師分別由該島的北面和南面約16公里長的海岸線上攻擊登陸,灘頭很快被佔領。
  日軍防守該島的是步兵第16師團,駐菲律賓的日軍司令官山下奉文將軍原計劃在菲律賓的呂宋島利用有利地形進行作戰,而對菲律賓其餘各島則採取逐次放棄的戰術,以贏得時間來加強他在呂宋島的防禦。但日軍統帥部獲悉美軍對萊特島發動進攻後,卻命令山下不惜一切代價堅守該島。這是因為日軍統帥部考慮到,如美軍在萊特島建立空軍基地,日軍向其他島嶼的守軍運送部隊和補給的所有主要航海線就都處在美軍空軍攻擊的範圍。山下將軍根據新的指示,除命令進入該島中部山區的第16師團堅守外,又集中了所有的船舶,調來步兵第26師團增援該島守軍。
  克魯格將軍為了對付山下的防禦力量,增派空降第11師在比托海灘登陸,並命令傘兵部隊從中央山脈向西海岸進攻。由於交通不便,傘兵的後方補給和後送傷員越來越困難,甚至想在叢林中開闢一個簡易的機場都沒有必需的裝備。在泥濘的山路和濃密的叢林中,要花費很長時間和人力才能把75毫米口徑榴彈炮向前運動。這時,尼古拉斯·斯塔德赫爾上校使用1架預定作為海空救援用的C-47飛機,進行了13次單飛,在該師先頭部隊比較容易到達的馬納拉瓦特一塊長150米、寬50米的空地上,傘降了第457野戰炮兵團"A"炮連的75毫米榴彈炮,炮兵從這個在叢林中開闢的空降場上向各個方向進行炮擊,對日軍威脅很大。
  萊特島原有5個簡易機場:在布勞恩附近有巴尤哥、布裡和聖巴勃羅機場;在萊特島首府塔克洛班及杜拉格各有1個機場。美軍登陸後,空降兵第11師師長喬·斯溫將軍在找不到運輸機的情況下,使用炮兵部隊的11架"幼狐"觀測機給進入山區的空降部隊空投補給品,建立了一條"餅乾供應線"。從布勞恩周圍簡易機場起飛的這些飛機平均每天往山區空投21噸物資,這些空投物資能保障該師的兩個團進行6周的作戰,基本上解決了叢林山地運輸不便的困難,對日軍造成了很大威脅。而且"幼狐"飛機還經常把包括師長和參謀長在內的重要人員傘降到山區中的部隊陣地上。在馬納拉瓦特炮兵陣地周圍作戰的部隊,也開闢出一個簡易機場,用來從空中後運傷員。由喬·斯溫將軍親自倉促組成的這支空中補給隊引起了日軍指揮官對布勞恩及其周圍繁忙的簡易機場的注意。

  空 地 合 擊

  11月27日夜,日軍派出4架飛機運送一個60人的傘兵隊,襲擊布勞恩附近的機場,但在執行過程中,1架飛機途中失事墜毀,1架被美軍擊落,1架迫降在水上沉沒,1架在布裡機場強行著陸,但人員又被殲。
  為了重新奪回主動權,阻擊美軍的空中襲擊和運輸,山下將軍給負責菲律賓中南部防禦的第35集團軍司令官鈴木宗作中將寫了一封信, 要他"盡快佔領布勞恩附近的機場, 同時以火力控制塔克洛班和杜拉格機場"。儘管鈴木知道他自己沒有力量進行這次進攻行動,但仍試圖用品所有兵力給美軍以最大的破壞。他決定實施一次小規模的破壞性空降突擊,奪取從布勞恩、聖巴勃羅到布裡一帶的簡易機場。由於運輸機不足,傘兵計劃分兩批空降。他們將得到第16師團和第26師團所發動的地面進攻的配合。這一行動被命名為"WA"行動。"WA"行動計劃規定,空降過程由12架戰鬥機擔任空中掩護,空降出發機場為呂宋島上的安費雷斯和利帕機場,航線距離約600公里。空降突擊定於12月6日晨發起。
  但鈴木中將在制定計劃時,過高地估計了第16師團和26師團的力量。這兩個師團都曾在中國作過戰,第16師團由於戰鬥減員,此時兵力僅為1500人,其中只有500人還可以打仗,師團長牧野將軍把他們單獨編成一個營,由他親自指揮;第26師團在從呂宋島乘船到萊特島增援的途中遭到美軍飛機的襲擊,受到重大傷亡,但它仍算是一個建制師。12月1日,鈴木帶著他的參謀人員進入山地,第26師團也沿著阿爾布埃拉至布勞恩的公路向東開進,在途中與向西開進的美軍第11空降師部隊遭遇。在混亂的戰鬥中,日軍1個配有工兵的團隱蔽地撤出戰鬥,繼續緩慢地向布勞恩推進。
  斯溫將軍發覺日軍可能要對布勞恩附近的機場攻擊時,便加強了對機場的警戒,並派出1個步兵營在機場附近組織防禦。
  當日軍臨近進攻發起日時,天降大雨,部隊行動困難,沒能按時作好戰鬥準備。鈴木向山下將軍請求將行動推遲兩天。但山下的答覆是,形勢危急,只能多給一天的準備時間。由於通信聯絡困難,第16師團和指揮部失去聯絡,因此,該部隊並沒收到改變進攻時間的指示。12月6日凌晨,該師團按原計劃向布勞恩附近機場發起了攻擊。牧野將軍帶領由500人組成的營攻打布裡機場,當部隊接近布裡時,遭到美軍炮兵和2個坦克連火力的猛烈射擊,傷亡慘重,但他們仍然堅持戰鬥,並於6時30分對機場發起攻擊,出豈不意地襲擊了美軍的空軍勤務大隊和C-47運輸機中隊,有300名日軍突破美軍的防禦陣地,攻佔了布裡簡易機場。當天下午,美軍第187傘降步兵團的1個營發起反衝擊,把日軍趕出了機場。在地面戰鬥已經開始的情況下,駐紮在呂宋島利帕機場上的日本陸軍傘兵第2旅第3營共500人,在營長白井少佐率領下,在美軍已收復的機場空降。鈴木給傘兵的任務是盡可能多地破壞美軍的飛機。傘兵沒有什麼支援力量,很明顯只能是決一死戰。在出發前,每個傘兵都領到一啤酒精含量很高的果子酒,瓶子上貼著"升空就喝掉"的標籤。傘兵們事先都學習了製造混亂的各種技術,並攜帶有搖鈴、號角和哨子。為了使各分隊在混戰中不致於發生誤會,還專門給他們譜寫了便於辯認的歌曲。此外,他們還學會了戰場上用的英語喊話:"兔崽子們,見鬼去吧!反抗者死!繳槍不殺!"。
  第一批傘兵運輸機於14時30分起飛,其中20架飛向布裡、12架飛向聖巴勃羅、6架飛向巴尤哥、2架飛向塔克洛班、2架飛向杜拉格。18時,日軍的中型轟炸機從高空首先進入目標上空,將炸彈投在跑道和美軍物資補給所上。接著日軍的運輸機從210米高度進入,在黑暗的夜空,這些運輸機黑乎乎的撲面而來。但在傘降過程中,擔任空中掩護的日戰鬥機已經返航,因此,運輸機遭到美軍地面高射火器的猛烈射擊,有18架運輸機被擊落。天黑後,第2批運輸機又空降了1個步兵連、1個重兵器連,由於天黑、下雨,傘兵在看不見地面目標的情況下跳傘,因此,大都沒有降到預定地區。

  機場拉鋸戰

  一時間,機場上到處佈滿了傘兵,美軍穿著襯衣,用步槍和手槍射擊在黑暗中沿機場跑道運動的人影。槍炮聲、喊叫聲、爆炸聲連成一起。日軍傘兵營長白井少佐在聖巴勃羅機場第1個著陸,他在很短時間內便把部隊集合起來,對機場設施及停放的美軍飛機進行破壞,飛機一架接一架的起火爆炸,火光把跑道照得通明。1輛吉汽車和幾座帳篷也燃燒起來。由於汽油燃燒引起彈藥爆炸,形成一片火海,越燒越烈的火焰映紅了夜空。在一片混亂中,美軍機場勤務人員撤到機場南側,臨時構築了防禦工事,繼續抵抗日軍的攻擊。
  為支援守衛機場美軍的戰鬥,斯溫將軍連夜從比托海灘調來1個野戰炮營。該營在盧卡斯·霍斯中校率領下,會同部分工兵於7日晨投入戰鬥,企圖把日軍傘兵從機場上趕走。戰至中午,美軍奪回了聖巴勃羅機場。日傘兵轉移到3公里遠的布裡機場,與從地面進攻到那裡的第16步兵師團殘部會合在一起。
  雖然日軍傘兵撤出了聖巴勃羅機場,但巴尤哥和布裡機場仍在日軍手中。尤其是在布裡的日軍在夜裡傘降奪取該機場時,繳獲了大量的自動武器,其中包括幾門50毫米機關炮,為控制機場進行了充分的戰鬥準備。
  美軍第5航空隊的恩尼斯·懷特黑德將軍給克魯格中將打了一份緊急電報,電報中說,布裡正處在猛烈攻擊之下,需要馬上增援。克魯格指示斯溫盡快去布裡,但斯溫的兵力和彈藥不足,僅能守住自己的陣地。到了8日,斯溫才準備用美傘兵第187團和剛剛到達的第38師第149團向布裡機場的日軍發起攻擊。下午,這兩個團在向布裡機場開進途中與20多名日軍傘兵遭遇,延誤了一些時間,黃昏後才趕到布裡。但由於機場上有近200多日軍旗命抵抗,美軍仍沒能奪回布裡機場。9日午夜,150多名日軍向美軍發起反衝擊,被美軍擊退。10日,美軍的兩個團在炮兵支援下,經過激戰,將日軍包圍。正當日軍第16師團步兵和白井的傘兵已經精疲力竭時,日軍第26師團的1個減員團從中部山區突破美軍陣地趕到布裡,企圖增援傘兵。晚7時30分,日軍對美軍發起了攻擊。日軍這次進攻,奪取了部分陣地,但在1個美軍野戰醫院附近碰上了美軍50多名司令部人員,他們堅守著環形陣地,使日軍第26師團的進攻遭到重大挫折,被迫通過山地向西退卻。到了12月11日,被圍在布裡機場的日軍全部被殲,其營長白井少佐於1945年1月底獨自逃回山區日軍指揮部。
  原計劃在塔克洛班空降的2架飛機途中被美軍擊落,在杜拉格機場空降的2架飛機中途迫降,均未完成預定任務。
  此次空降作戰,是日軍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最後一次空降突擊。日軍雖然損失了一支空降特遣隊以及兩個步兵師,卻未能奪占美軍佔領的機場。但日軍成功地摧毀了美軍100多架飛機和貯藏在布勞恩周圍簡易機場上的大量補給物資,使美軍第11空降師的兩個先頭團將近一周沒有得到空中補給。而依靠布裡和聖巴勃羅機場擔負空中補給任務的美軍第5航空隊,也無法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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