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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磨礪心性

  松下對率直心的重視,我們在前面幾部分的敘述中可以看到。松下認為,對人而言,既要培養率直的心胸,又要磨礪自己的心性,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在複雜的社會生活中發現為人之道的真諦。
  松下指出,人的心性要鍛煉得柔韌,才能與大自然圓融調和,才能回復人類應有的幸福。
  他看到,徜徉在大自然懷抱中的飛禽走獸們,看起來總是一副快樂的樣子。
  有一位獵人說,他曾經烤食過各種各樣的鳥獸,結果發現每一種鳥獸,都極富滋養價值,沒有發育不良的現象。這可能是因為它們都懂得順乎大自然、享受大自然所致吧。然而,自詡為萬物之靈的人類,卻過著充滿貧困、不安與苦惱的生活,有的甚至營養失調,對生命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造成如此悲慘境遇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呢?松下認為,是沒有養成與自然調和的生活態度使然。
  在這世界上,有不少人認為,惟有借科學的力量去征服大自然,才能造福人類。於是,人類將濱海地區填土,成為海埔新生地,建造工廠之類的龐大計劃,就一項接一項地展開了。本來人定勝天的觀念,表明了人對自然的一種態度,但是,人類所賴以生存的環境,卻在人定勝天的推動下而日益惡劣了。
  人們為了改善生活而蓋房子、挖礦藏、製造出精巧便利的電器產品,這種成就若是細究起來,其實也是大自然所安排的。人類的思考範圍和創造能力,只發揮了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從無限大的宇宙來看,人類所作的工作,真是微乎其微,充其量,亦不過探得了一點大自然的奧秘罷了。人類如果自恃聰明,以為人可勝天,忽視了與大自然的運作配合,那麼人類就如一隻井底蛙,再怎麼創造,也不過是一種局限在狹小空間裡的成就。
  松下認為,一旦知道此理,在採取任何舉動之前,都能謀求與大自然的調合,必可帶來無限的繁榮與幸福。釋迦牟尼、耶穌基督、孔子等,東西方兩地的古聖先哲,早就闡述過這種理論。然而直到現代,世界上仍然不能完全達到真正的繁榮與幸福。
  那麼,到底應該如何做,才能實踐這些教誨,與大自然協調無間呢?松下認為首先要培養一顆率直的心,這樣心靈之眼就會啟開,就能體會出生活的喜樂,明辨事物的正邪,對大自然作一番清晰明徹的觀照。
  柔能克剛,這種率直之心,就是所謂的「柔」。「剛」看起來很強,但這是人的智慧所凝聚的,實際上是很脆弱的。「剛」是要被「柔」所制服的,所以有一種俗語說:「水是隨著方圓之器的」。這也是說人的率直之心,就像水一樣,是可以融通的,隨著不同的狀況調整,具有相當大的可塑性,有率直心是最大的力量,它真正能掌握住真理,並產生出繁榮、和平與幸福。
  但是長久以來,大家接受了抹殺率直之心的教育,人的知性消滅後,要再恢復原本的純真,就需要花費同等的精力。例如,要達到初段的圍棋水平,非下一萬盤棋不可;若要達到率直之心的初段,也像下圍棋一樣,要思考一萬次以上才行。如此不盡苦功,將自己的心回復到純真狀態,才能在行為取捨之際,不致違反了大自然的天理。
  率直之心,是瞭解真像使人的本質得以發揮的重要關鍵,也是人類一切「幸福、繁榮」的出發點,希望各位讀者能沉思出其中的道理。
  松下曾提出與大自然調合,能帶給人類無限的繁榮、和平與幸福,而人們為貧困和不安感到煩惱,乃是由於人們自恃聰明,歪曲了大自然的真理所致的觀點。其次又談到為了瞭解人生的真象,我們必須培養一顆率直的心,努力去順應真理,建立一個身心都很充實,適合人類居住的文明社會。因此,率直的心是繁榮、和平與幸福的最基本要件。
  率直的心,究竟意味著怎樣的一顆心呢?心要如何活動,才可謂為率直呢?
  率直純樸,在日語中的漢字,就是「素直」兩個字。素就是「樸素」的「素」,直則是「率直」的「直」,就是中國人的純樸、純真和老老實實這些意思。松下認為,以「忠」這個字來解釋率直,尤為妥貼。一般人看到「忠」字,很容易聯想到忠臣烈士。其實,忠的原意並非如此狹隘。以字形來看,「忠」就是有一條不偏不倚、貫穿的心,也就是左右平衡,絕不是三心兩意的心。宛如一個打轉的陀螺,因為中心定得很穩當,所以絕不會失去平衡,發生危險。
  轉陀螺的時候,假如力量不夠,陀螺會呈現出搖擺晃動的不穩定狀態。只要用對了力量,陀螺就會以一軸為中心,而平衡地轉動,這就是「雖動實靜」的道理。由於有一條貫穿的中心,所以不會朝左右偏倚,而完全以軸心為準,而對人生來說,若能站在軸心的立場,去看其他任何事物,必能清清楚楚,瞭然於胸。
  松下指出,一般人對「率直的心」的印象,只是老老實實、順從聽話,不論好壞,悉聽他人指揮。當然,對人服從,固然也是率直之心的表現之一,但這只是其中的一面,是一種消極的狀態,正確的解釋,應當是具有積極性的態度。換句話說,對於事物的真實面,表現出強烈的希望;勇於追求真理,若有錯誤,必定究明真像後才行動之人,方能稱之為有率直之心的人。若不辨是非,不分善惡,一味聽從,就不是真正率直的心。
  日本有句俗語說,率直純樸的心就像水一般,這句話可以作以下的解釋:
  1、自己不變,而隨著外物調整融通者,水也。
  2、經常求取近路,永不休止者,水也。
  3、本身保持清純,而且能洗除污穢者,水也。
  4、愈受阻,其勢愈增者,水也。
  5、洋洋之水,氣化則為蒸氣,為雲,為霧,下落則為雨雪霜霰,凝固則為明鏡,且仍不失其本性者,水也。
  松下認為,所謂率直的心,恰恰合於上列五項水德,因此可以說率直的心,就像水一般。
  某件事是否正當?應該以何種方式行動才好?或者在是非曲直、利弊取捨之間,如何作正確的判斷?換言之,能夠從別人之言中分辨出好與壞,並不會失信和剛愎自用或感情用事等等,能自然而然使事物的真象,原原本本地顯現出來,都要依賴率直的心的運作。
  這種率直之心,到達某一種高水準時,不僅能明事理,而且行事、思考都會毫無阻礙,最後能達事物之大成,甚而領悟人生的真諦。
  以上談論的,是率直之心的作用,這種如明鏡般,能夠燭照是非善惡的心,是我們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心態之一。至於該如何培養率直的心,不能僅憑口頭說說而已,必須經常牢記。要培養率直的心,並在日常生活中,不斷地增加修養及思考,自然會日進又進,漸漸提高自己的修養。松下強調,培養率直的心,必須拿出學下圍棋的精神,日日在心裡下功夫,努力使自己朝這個方向邁進,才有可能獲得率直之心。
  每天反省昨日的行事,是否純正;今日所作之事,是否運用了純正的心,反省之後,糾正偏差的現象和不率直的態度,才能隨時改進。
  所謂純正的態度,也就是不受外界影響的態度。不論在任何情況下,一旦受到外界的左右,就會陷入偏差,使自己的視野模糊,蒙蔽了事物的真象,離率直之心就會更遠。我們除了日日反省,思索是否有偏差之處,並且每日積少成多,逐漸增加修養,一個人的率直的心才能達到較高的程度,他的內心才會一片澄明,沒有任何陰暗,才能暢然發揮自己的所有能力。
  從人的本能而言,肚子餓了就想吃,口渴就想喝,倦了想休息,這是人的本能之一。但是口渴而不喝盜泉之水,也是人性的另一種表現。
  像這樣,人一方面具有動物性的慾望,另一方面,也具備了善惡正邪等智性的表現。這就是人的本質,是與生俱來,而且永遠不變的,人雖然和動物一樣,具有種種獸性的慾念,但是能夠頂天立地,超越獸性,仰望整個宇宙的,也只有人類。
  基於人的本質,而表現出來的人的行動,也就是「人性」。有時人的獸性較強,有時卻是理智戰勝慾念;有時沉溺於聲色犬馬,有時卻忘情於詩詞書畫,可見人性是會因情況而變化的。但是人成其為人的本質則不會改變。人類不像動物,始終只有本能的活動;但也不像神那樣,以圓滿的理智,貫徹到底。人到底不是神,但也不與豬狗同伍。
  環顧今日世界,竟然有一些受過高等教育,並且在社會上有著崇高地位的人,妄想改變人類天賦的本質,忽視人性的尊嚴,而強以社會、經濟的手段,將人變為毫無意識的物體,造成了極可怕的浪費。
  「衣食足而知榮辱」,因此政府莫不以使國民生活富足為首要大事。但與此同時提高人的德性教育,也是很重要的。只是追求慾望的滿足,不是人生的全部目的,應當同時注重人文教育的提高。
  松下認為,人性之中,包含有智、情、意三方面的活動,它們會因各種各樣的條件而發生變化。智會忽高忽低,情會忽厚忽薄,意也會忽強忽弱。智、情、意,在一個人的社會活動中,可成為一種重要的樞紐。謀求智、情、意三者的調和,才能提高人性。
  在日常生活中,由於智、情、意的運用失當,往往會引起很多煩惱、損失,於是在個人之間以及公司的人際之間,對於智、情、意的調和,就更需深省。
  也許常常有人說你太薄情;或者說你徒具聰明才智,卻意志薄弱。這些話儘管不動聽,但正意味著自己在智、情、意方面,尚未盡到最大努力,應當自我反省。
  人的本質是天生的、永不改變的。然而,人性卻會因時因地而變化。松下認為由人性發展出來的民族性、國民性,也應加以考慮。忽視國民性的經濟、政治、教育措施,會導致國民的不幸。今日日本在政治、經濟、教育各方面,到底有沒有考慮到國民性?對於人民大眾的人性需求,究竟做到了何種程度?值得三思。
  人的生活中,永遠脫離不了情,尤其是日本人,特別重情,而且情感非常脆弱。為政者,與其搬出法律條文,例不如試著去瞭解民眾的情感。如果只知玩弄理論,不能使國民心裡服氣,還談什麼導引人民走上幸福之路呢?
  總之,瞭解彼此的心意,互相調和智、情、意,並進而反映到日常生活之中,那麼人類的和諧,繁榮、和平與幸福的遠景,就拭目以待。
  我們生活中常常有這樣的經歷,偶爾吃到豐盛美味的菜餚,由於是「偶爾吃到」,所以覺得特別好吃。假如每日都吃,不久就會覺得厭煩,雖然其滋味並無變化。
  這是因為人的味覺習慣了美食,所以就不再感覺可口了。因此吃山珍海味,固然是人的幸福,可是給他吃十倍的山珍海味,卻不能算是提供了他十倍的幸福。人類的感官就是這樣,通過感官所察覺到的幸福,是不太可靠的。
  松下覺得,從這個觀點來看,一個人的收入若是另一人的十倍,並不表示他可以比別人奢侈十倍;更不能保證他比別人幸福。人的幸福與否,應有金錢以外的標準。
  人類常為金錢而犯罪。可是以更深一層的角度觀察,一般都是得到財富以後才犯罪。因為一有了錢,生活奢侈無度,荒淫放縱,就引起了無窮的禍害。這種案例在我們的周圍,多得不勝枚舉。由此看來,我們不能無條件的贊成錢越多就越好的觀點。
  一萬元有一萬元的價值,我們要在生活中,盡量運用金錢的價值,以安康、沒有浪費的生活方式,來享受人類尊貴的生活意義。在日本,有所謂「貓與金元寶」之說。這是說貓看金元寶,根本一文不值,只有人類才懂得價值觀念,且有能力運用其價值。
  但並非人人都懂得運用財富的價值。松下認為每個人在心理上,應該對價值的意義有所認識,並學習妥善地運用財富的價值。有人也許收入只有一萬元,但覺得生活很有意義;有人收入數十萬元,卻覺得缺乏生活樂趣。其中就牽涉到價值觀念的問題。
  幸福,不是輕易可得的。換言之,能輕易得到的滿足,並不是真正的幸福。幸福不是唾手可得的東西,因為人類存在的意義,並非那麼淺薄,所以,如果幸福輕易可得的話,那麼,人類就不需要堅毅的意志和努力奮鬥的精神了。
  人生的歷程,極為複雜多險,必須披荊斬棘,多方努力,才能享受真正幸福的滋味。
  松下作了一個有趣的比喻,他說,人生過程,如果也有氣象預報,那克服困難的快樂,就會大打折扣。
  打雷和下雨,都是自然的現象,這種現象可以調節生活上有趣的變化。但松下想到,對人生來說,如果這種變化,是有規則又可預期的,那生活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這種有規則性又可預期的自然現象,有時是非常理想的,因為人們可早作準備,但是,生活不可能像氣象預報那樣富有規律性。
  在人生的過程中,有很多不可預期的障礙。面對這些障礙,我們必須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求取自己應走的道路,或選擇應做的工作。這就是人生應有的態度。
  松下相信,人生成功者,即使常常遭遇到不可預期的障礙,但他們能尋求突破的方法,並向自己所定的行程前進,而這正是成功的歷程。
  松下認為,成功的企業家,是從勤勉中磨練出來的,他們遭遇困境,絕不抱怨。
  無論如何,趁著年輕時,養成勤勉努力的習性,即使上了年紀,對一切事情依舊會勤勉努力。這樣的人,儘管自己不認為是勤奮努力的人,但他的所做所為,自然會表現出勤奮的特質來。這對一個人的一生,是一筆很大的資產。
  松下以自己為例,在學徒的幾年間,由於不得不聽從老闆的吩咐,勤勉地工作,在不知不覺中,養成了習慣,所以別人以為辛苦的工作,他一點不覺得苦。
  某些事情,松下認為自己是在愉快地工作,而在旁人看來,卻認為松下很勤奮,自己和別人的想法,就有這麼大的差別。
  再進一步說,讓青少年養成好習慣,是父母的責任。現在的父母,到底有沒有感受到這一份責任?是否在逃避這個責任?一般父母,都認為今日的青少年具有人權,可以單獨行動,還是不要多加干涉才好,事實上,這是借此逃避為人父母的責任。
  松下認為,刀非經錘煉,不能成為名刀。要使青少年成為名刀,應該在其成長階段加以錘煉,這也是一種愛的鞭策。松下常常覺得現在的父母似乎有不負責任的傾向。也許有些青年,儘管父母沒有盡到責任,但他自己仍會自我覺悟,做該做的事情。但對年輕人而言,終究需要父母給予某種程度的指導,敦促他朝一個適當的目標前進。
  松下覺得全世界似乎都有依賴他人的傾向,自己出了事,就向政府抱怨,請求補償,但政府要向誰抱怨呢?同樣,他希望年輕人奮發圖強,千萬不可依賴他人。
  松下認為,人生價值的體現不是「我可以獲得什麼?」而是「我應該做什麼?」
  中國聖賢孔子(應為「管仲」——編者注)曾說:「衣食足則知榮辱。」意思是說,一個人到了不擔憂饑寒,物質生活得到滿足時,才能辨別光榮和恥辱、禮儀與規則。
  這大概就是古代的一般人做人的態度與原則,也是為政者在施政上的一種基本精神吧。當人民衣食充足時,就能辨別禮節與光榮,社會秩序就能被遵守,如此國家必得繁榮,國民必得幸福。因此,建立一個光明正大、強而有力的政治,使國民生活水平提高是非常重要的。這句話之所以在二千年後,仍歷久彌新,就是因為它含有超越時代、國境的人性與真理。可是,今天的日本,又是如何呢?松下認為,無法適用這句話的情形,似乎很多。與戰後物質缺乏的時期比較,現在到處都充滿物質,國民為飢餓寒冷所苦的情形,也少得多了。
  那麼,國民是不是都很懂禮節、守秩序,都遵守社會規範呢?其實不然,今天的日本社會,從一定程度上說,是禮制紊亂,出現了許多令人擔憂的事態。
  例如青少年犯罪、交通事故等等層出不窮,其他方面也是多得不勝枚舉。如此一來,現在的日本,不但不能說是「衣食足則知榮辱」,反倒該說為「衣食足則禮節亂」了。若「衣食足則知榮辱」是正常狀態,現在的情形就是異常的狀態了。這種異常可以任其存在嗎?當然不可,而且務必要把它恢復到正常狀態來。那該如何辦呢?
  也許有人會說,現在的社會已經這麼亂,不容易恢復正常。松下卻不以為然。要使異常恢復正常,進而把它提高到「衣食不足仍知榮辱」的程度,當然會很困難。不過,像現在這樣衣食充足時,懂禮節乃是理所當然的。因此由紊亂而恢復正常,也不會太困難。
  為什麼呢?因為大多數國民,都已經發覺現在的狀態是不好的。眼看社會這麼混亂,而仍不以為然的人,除非他的思想非常特別。
  要使今天的社會恢復正常狀態,松下向社會發出呼籲。「我們不可以讓社會持續這種狀態,因為這種狀態是不正常的。所以全體國民非共同協力,把它恢復正常不可。只要大家能同心協力努力,必定可以辦得到。一旦恢復正常,社會就會繁榮,全體國民也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因此,這是我們每個國民應盡的義務。」
  這種恢復社會規範的行動也可以借教育或政治之力來大力推行。
  無論如何,松下認為,要使異常恢復正常,務必先自我反省:自己是否有自我中心的想法。以自我中心來思考事物及行動的傾向,近來尤為強大,似乎成為社會混亂的主要原因之一。
  例如,為政者在認真考慮國家繁榮與國民福祉之前,是不是比較重視自己政黨的利益及個人本身的利害關係?因此,在國會很少進行正直至誠並能被國民接受的審議,經常因彼此主張的對立,而發生混亂。
  各界的領導者亦然,他們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他們所屬的領域,以致無法從大處、遠處做正確的判斷。
  對個人也是如此,在所屬的公司或社會裡,在考慮「我應該做什麼?」之前,先考慮自己能從那裡獲得什麼的傾向愈來愈強。果真如此,其公司及社會,勢必很難繁榮,個人也很難獲得幸福了。
  總而言之,為使社會能恢復正常的狀態,欣欣向榮,人人幸福,每一個國民,都必須檢討自己對事物的想法與行動,是不是過於以自我為中心。同時也必須互相勉勵,互相提醒。松下提醒我們,只重視智育、體育而忽略德育,將造成嚴重的人格偏差。
  知識在今天說來是很重要的,缺乏知識的國民,以及由此國民所結合成的國家,一定是很落後的,發展也比較遲緩。所以知識科學的重要性,不必多說即可明白,但是如果只集中在這一方面,是否就是一件好事?松下認為不盡然。
  大體上,人類是要由三根支柱來支持的。第一根就是知識,也就是智的教育。
  與知識同樣重要的第二項支柱,就是體育。一個政治家首先應該具備的第一個條件,就是健康的身體。政治的工作,是一種激烈的事務,勞動量很高,所以需要一個強壯的人。不僅是政治家,體育對每個人都是很重要的。所以最近體育很盛行,運動在世界各地都蓬勃地發展,這是獎勵體育的一種表現。
  因此智育與體育相當重要。但是另一支柱,即德育又怎樣呢?它好像不太受人重視。實際上,德育在另一種意義來說,比智育、體育還要重要。在戰前,日本的德育還算可以。可是,以戰爭為轉折點,好像思想有了偏差,德育甚至有被人排斥的傾向。但是不能忽視德育這件事,最近好像已逐漸被瞭解,開始多少有人談起這些問題。但若從整個社會來看,尚嫌不足,顯然三根支柱之中,德育這一根還比較細小,所以我們應當一方面增進智育與體育,另一方面對德育這根細小的支柱,應特別有加粗加壯的必要。
  松下認為,真正的道德教育,可以教導人性尊嚴及人生道理,並能化解一切紛爭和暴戾。
  日本的每年初春三月,很多少年學子們,心中充滿了希望,或踏入社會,或邁向高一級學校的大門。對這些有前途的年輕人,松下心裡祝福他們。但看到今天日本的社會情況,對他們新的旅途,他仍有一點擔心。
  回顧日本戰後的教育,對智育與體育,可說比戰前進步很多。但對德育的問題,則有令人感歎的地方。換言之,現代的孩子知識是學到了,體格也魁梧了。可是人心德育方面的培養,好像比較落後,讓人有失去平衡之感。
  一個知識並不太高,身體虛弱的人,就算讓他做壞事,也不會壞到哪裡去;如果知識豐富,身體又強壯,這種人做起壞事來,那可不得了,後果一定不堪設想。所以德育應該隨著智育、體育的進步而並進才行。然而現狀並不如此,所以問題才嚴重。
  日本戰後為什麼對德育不注重呢?大概是把戰爭與道德教育聯想在一起的緣故,為此,有人討論起道德教育的是非來。松下認為這種是非論的出現,本身就已經是一件怪事。的確,日本的所謂道德教育,曾經被主戰者利用,驅使人民參加了有勇無謀、造成慘禍的第二次大戰。日本人曾堅決發誓,今後絕不再重演那樣的悲劇。但由此而否定「道德教育」,難道是正確的嗎?
  松下批評了日本戰前的道德教育,他說:「戰前日本的道德教育,是錯誤的。」日本過去的道德教育,是以自己為中心的,也就是說太注重私慾了。就是基於錯誤的道德教育,才邁入錯誤的戰爭,並產生了極悲慘的結果。
  如果戰前的日本,能有真正的道德教育,松下認為不至於引起那樣的悲劇。要教導人們有愛國心,就要教人們愛他人如愛自己,愛自己的國家,同樣也要愛他人的國家。如果教導這樣正確的道德,戰爭是可以避免的。
  真正的道德教育,要教導的是人性的尊嚴。德育,教導人性的尊嚴及人生的道理;智育與體育,是要給人知識與力量,使人生有意義,這樣才是教育的本分。所以無論哪一個國家,都需要真正的道德教育,無論哪一種人,也都需要正確的道德教育。
  松下認為道德就像「水」一樣。人類沒有水,是不能生存的。如果說水中含有不潔之物,喝了使人生病,就認為不得了,不能再喝水,禁止喝一切的水,那將是不可想像的。水的價值與效用,絕不能被否定,否則人只有渴死。要緊的是,盡快地除去水中不潔之物。道德教育也正是如此,以前日本的道德教育有所偏失,但不能就此把整個道德教育否定掉,否則就是不瞭解問題的妄見。
  松下並不是主張,因為道德教育是必要的,所以一定要讓戰前的一套道德觀念照舊復活,而是認為戰前有錯誤,所以現在必需樹立基於人性普遍本質的真正道德教育,改正過去的錯誤,並不再重犯過去的錯誤。這是加在社會身上的責任。
  如果負有道德教育重責的成人們,以「我們已經過時了」、「我們跟不上年輕人的想法」等等借口,放棄自己的責任,那到底要由誰來教育少年、引導少年?這種逃避責任的態度,對青少年的成長是非常不利的。
  松下看到報上說,某市的中學,怕畢業生在畢業典禮上鬧事,要求警察局派警員戒備,東京也有同樣的問題發生。看到這個新聞時,松下不能立刻理解其意思。以前說到畢業典禮,警察局長以地方首長和來賓的身份,應邀致辭是常有的,哪會想到在義務教育的中學,舉行畢業典禮,還需要為防止暴力事件,而採取警戒措施?這實在是他萬萬想不到的事。如果,這是發生在集許多性情暴躁之人的特殊學校,也許還不會這樣驚訝;就算驚訝,也不會那麼厲害。但報導中所說的,發生在義務教育的中學,對此,松下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
  松下相信學校當局和教育委員會,也絕不會認為這種邀請警察之舉,是上上之策。因為這樣做,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正因為會出現此類事情,是源於日本教育中智育、德育和體育的發展不平衡。而戰後對於德育的猶豫,不能力行,是引發這種事態的遠因。
  松下確信,從現在開始做,並不會太遲。我們每一個國民,充分認識正確道德教育的必要性,認真考慮現在應該做什麼,拿出勇氣實行該做的事,這是最重要的。
  松下認為,成年人有責任再度認真考慮道德教育的必要。如果我們成人們,不能抱有自信、負責的態度來引導青年,那還有誰來引導他們?
  希望下一代的少年,真能瞭解人性尊嚴,知道人生道理,走完有意義的一生。
  假如世界各國都能推行道德教育,戰爭就不會發生。人類與人類相爭的事,也會消失。在這種情形下,才會有真正安和樂利的繁榮社會。
  松下認為,作為一個人,在生活上必須多加思考的事情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項是「禮」。
  「禮」只有人才有,其它動物可以說沒有「禮」的規範。日本的俗語說:「鴿子也懂禮貌。」這只是從人的觀點去看鴿子的習性而已,並不真的表示鴿子懂禮。人和動物不同就在這裡,因此為了要過真正的人的生活,就不應該失「禮」。當然,自古以來就有人對「禮」做了各種各樣的研究、教導和流傳。然而,儘管有這麼一個「禮」字,竟然還帶來了紛爭,帶來了戰爭。這從另一個側面說明,我們還沒有真正瞭解禮的本義,一直沒有抓到「禮」的真義。
  那麼,「禮」到底是什麼?松下認為,說得簡單一點就是:以率直的心,去表示感謝或敬愛的態度;說得深刻一點就是:順應宇宙秩序(真理)的生活態度。
  宇宙的秩序也就是天地自然之理,是宇宙根源的力量(可以稱為「神」)向人與萬物指示的道路。如果順應宇宙秩序,就是理。人類社會的秩序便是這樣建立起來的。人類社會的秩序和宇宙秩序比較起來,是次要的秩序。因此,順應天地自然之理的生活態度,就是「禮」,這是人類社會秩序的基本。照著這個禮去做,才能打開和平的大道。
  松下指出,關於宇宙根源的力量和人的關係,是生命力、心的法則以及物的法則三條線連接起來的,藉此順應宇宙秩序的生活態度。第一,對生命力的線,也就是向給予我們生命力的宇宙根源的力量感謝;第二,對心的法則的線,也就是對人心與心的交往喜悅、敬愛;第三,對物的法則的線,也就是對物的尊重。因此禮也可以分為三方面來思考。
  第一個「禮」,就是以率直的心,對創造人類萬物,並使萬物活動的宇宙根源力量要有感謝、敬愛與禱告的心意。這也就是宗教,就是信仰;
  第二個「禮」,就是以率直的心,互相敬愛、尊重。這就是人倫,就是道德;
  第三個「禮」,就是以率直的心尊重物,也就是要好好活用任何東西。這也就是經濟。
  這樣的「禮」不論是對人或對物,都是以創造萬物,使萬物活動的宇宙根源力量的禮為基本而建立起來的。
  像這樣去實行「禮」,一定會產生豐裕而繁榮的生活,而不會只是形式虛禮,也不會變成繁文縟節,也就不會產生這樣貧乏的社會。因此,要走向真正繁榮的第一步,就是從「禮」開始的。而要徹底瞭解「禮」就要先明確認識人的本質。假定人像狗或猴子,那一定不會有像人一樣的生活。但即使沒有嚴重到這種地步,如果對人的本質有了誤解,生活態度也自然會走向錯誤的方向。
  至於要正確地瞭解人是什麼,必須先考慮人是從哪裡來的?也就是思考人的故鄉、人的淵源。當然,我們每個人都是父母生的,而父母又是他們的父母生的,這樣一直上溯,就到達人的始祖。而人的始祖是誰創造的呢?松下認為,應該是宇宙根源的力量所創造的,也就是說,宇宙根源的力量便是人的故鄉。我們必須清楚自己的父母、祖先,瞭解自己是與宇宙根源的力量連接在一起的。
  既然一切萬物都是由宇宙根源的力量創造的,那麼人與動物到底有什麼不同呢?人類在所有的生物當中,具有最偉大的生命,也就是宇宙根源力量的「代理人」。如果把宇宙根源的力量換成「神」這個字來說明,人就是「神」的代理人,也就是照神自己的樣子創造的,好替神去管理人自己以及萬物。這就是松下所主張的人生觀。因此人會苦惱是不應該的,因為人生下來就由神賦予了繁榮、和平與幸福,這才是人生命力的形象與本質。但在現實生活中並沒有那麼順利,松下認為這可能是大家沒有認清這個本質,並使它在生活中具體化,才會有各樣的不幸。而要消除苦惱達到幸福,就要由禮貌開始。
  換句話說,「禮」就是導致繁榮、和平與幸福的原動力。若能這樣瞭解宇宙根源力量與人的連接,再進而瞭解人的本質,並對生來就有繁榮、和平與幸福的生命力,存有感謝的心,這就是第一個「禮」。這也是本來的信仰,由此培養安身立命的心情,帶來生活的喜悅。
  第二個「禮」是對人的禮。也就是對人的本質要有自覺,並根據宇宙根源力量所給予的生命力,分別以各種方式去實現繁榮、和平與幸福。每一個人都必須尊重對方的人格,互相合作與幫助。
  松下所說的第二個「禮」,是以信仰為基礎而產生的人倫。換句話說,是扎根在信仰中而不變的道德。從前切腹自殺的殉節,被看成表現忠貞的美德;但在今天,卻被認為是太輕視生命的惡德。這樣一來,就會覺得道德標準改變了,其實並不是標準改變,而是稱讚殉死本身便是錯誤,是應該改變的狀態,所以今日就理所當然地改變。因為過去沒有清楚掌握人的本質,而在道德基礎上有錯誤,所以要以第一個禮做基礎,就會產生第二個禮,而這當中的道德是不再變化的。不過,表現第二個禮的方式會隨著時代的進步有不同。比方說航空變得很發達,就可能會產生新的禮貌。但無論如何,只要能正確地把握人生觀,站在第一個禮的基本上,即使態度、形式會改變,道德的基準是絕對不變的。
  既然這是對全人類的禮,因此不單是對仍活著的人,也包含對故人的禮,諸如對祖先或偉大發明家等人的謝意,都是應該有的,也算是第二個禮。
  「禮」自然會有形式上的問題。松下並不要求固定「禮」的形式。也許有人會合手掌,有的會跪拜等等,不管是哪一種,如果不是以信仰為基礎而生感謝的誠心,就失去了禮的意義和精神。
  第三個「禮」,是對物與自然的禮。也就是對空氣、水或太陽有感謝的意念,對動物會有愛護的心情,對機械和器具好好使用。這也是根據第一個禮所產生的,因為,物體也是由宇宙根源的力量創造而活動的。例如:一棵樹能順利地成長,是宇宙根源力量培育的功能。因此感謝物的存在,也就是感謝宇宙根源的力量,也就是每一個人對宇宙給予的東西,要有感謝之意,並充分去活用它們的使命和價值。例如對於一隻碗,如果沒有一個尊重物體的心態,使用它時就會非常粗暴,容易損壞。假如你濫用一個物體所具有的使命,也就等於殺生了。
  松下提到吉川英治所寫的「太閣記」。在幾百年前的日本,有名的武士明智光春在阪本城自盡前,請求敵將堀監物把主人光秀的家寶,像虛堂的墨跡、珍貴茶壺以及寶刀等等好幾樣東西保管起來。
  明智光春這樣說:「如果戰敗,連天下也會移轉,所以像一些茶器、名刀又算什麼呢?只是我認為像這些貴重的器物,要用生命才能好好地保護它,才算是他的東西。現在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當然不能屬於我了。既然這些是天下的世代之寶,若在戰火中消滅了,是國家的損失。而且,我也不願讓後世的人說我輸了,要切腹自殺,就不管這些寶刀、名器了。一個人在世上的生命很有限,但這些寶物卻應該永久地存留下去。」
  這個例子充分表明了光春對物品「禮」的態度,更顯示了尊重物體、愛護物體的人格。
  以上可以說是對於禮的基本想法。許多人說到「禮」往往以為只是人與人間的關係,因此忽略了精神方面,也忘了基本根源,而只注意到形式而已。因此,松下在這裡作了特別徹底地剖析。
  松下認為,若要期待青出於藍,必須先從「教養」著手,也就是順應個體的特性去修養、啟發。
  日本有一句俗語說:「百日的說教,一個屁就完了。」意思是說,不論你說怎麼樣的大道理,如果這個人並沒有養成在身,就毫無用處。即使是再小的事情,只要這個人能養成在身,切實實踐,則比一百個說教更有力量。
  松下曾經談過理想社會應有的三種禮,但對於這三種禮貌僅僅是瞭解也不行,一定要切切實實地去實踐這些禮的本義,有效地運用,而這種實際去做的態度也就是所謂的教養。古時候就有聖賢談過「知行合一」;為了要「知」則要研究,為了要「行」一定要有教養。
  提到教養,就會令人想到孩子們的教養。但是不是只要考慮到孩子的教養就可以了呢?松下認為我們成人應該比孩子們先有教養才行。日本學者見原益軒說:「父母如果太隨便,過分寵愛子女,做子女的就不怕父母,變得隨便放縱。如果做父親的謹言慎行,作很好的榜樣,那么子女也會謹慎有禮,懂得孝順。子女賢德或不教,多半是父母教出來的。」最後一句話真是一針見血。
  古時候有武士的教養、士人的教養、商人的教養,還有學校、公司的教養等等,都分別有一套非常嚴格的規矩。而根據這些自古傳下來的規矩,培育了一代一代的日本人。因此日本很自然地承襲了武士道、商道,或者校風、公司風氣等,而確立了社會秩序。不僅如此,在家庭也有家主,根據他的人生觀建立所謂的家訓,來傳授子女該有的教養,然後一代一代地傳下去。
  當然,對於這種做法,或許會有各種批判,認為這太封建了,或是太形式主義。之所以有這種說法,主要可能是因為失去了教養的本質。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軍隊。僅僅注意到形式而失去精神的教養,只會歪曲人性,使人陷入極端。這只要看看日本從前軍隊的末路,就會充分瞭解的。不僅如此,也存在於日常生活中。例如,所謂門風的衝突而成了婚姻極大的障礙,這也是失去了精神,僅注意表面的教養所致。所謂教養或家教,是為了使得人們得到真正的幸福而做的,所以要每個人發現自己的天分去發揮,才能做到真正的家教和教養。
  聽說美國人對子女在十八九歲成人之前,要求特別的嚴格。比方說:小孩子跌跤了,做父母的絕不去拉他起來,孩子再怎麼哭叫,也要等小孩用自己的力量爬起來。這種家教,就會使孩子們自然養成自主獨立的精神,不靠別人,用自己的力量去打開自己的道路。當孩子成人之後,做父母的就幾乎不去干涉他們,因為他們這時已經有獨立判斷的力量,因此,讓他們自由決定自己的言行。
  在成人之前,嚴格管教;到了成人之後,就讓子女自由行動。松下認為這是一種非常得當的家教,雖然嚴格,也並不像日本的母親那樣常常嚴重地打罵小孩,使幼小的心靈受到嚴重傷害,扭曲他的本性。真正的家教是要使子女能充分發揮天分,使他們能自覺宇宙所給予的生命力。因此這種所謂嚴格的家教,實際上並不嚴厲,而是順應自然的道理去做的。
  孩子們都像一面明鏡似的清純自然。如果只為了顧慮形式,而勉強把子女塞入固定的模型裡,就會變得扭曲不自然,反而會生出反抗。日本學者中山昌禮曾經說過:「現在的老師教學生,都好像將他們拉入自己狹隘的範圍裡面,並不是引導孩子們去發揮他們的長處和天分,由於要孩子們都像他自己那樣,所以不可能產生超過老師的人才。比方說栽培花草,照自己覺得好看的樣式去修剪枝葉,修成了一個形狀,看起來好像非常美觀,但枝葉原本的生命,都被剪斷了,這並不是真正的栽培花卉。教人也是如此,如果隨著老師自己高興去設置規條,拿自己的專長去限制支配小孩,根本就不可能造就出人才。」
  近來也有人主張說,教養是違反人性的,所以應該排除它。松下指出,這些人恐怕對教養有錯誤的認識。真正的教養、身教,只會發揮、提高人性,絕不會去扭曲它的。為了要栽培樹苗,就需要支撐樹苗的副木;為了使這棵樹苗挺直而順利地成長,也需要副木,否則樹苗無法以自己的力量堅實地站好。如果不去管它,就會遭到風吹雨打而變成彎彎曲曲的樣子。但等到樹苗能以自己力量成長時,自然就不再需要副木了。
  因此,教養不但不會違反人性,而且是為了保護人性,所以,我們的社會需要教養。
  在教養很好的家庭,會產生有為的子女;在學校會產生優異的人才;在公司一定會產生優秀的員工、產品與成果。日本在戰敗之後,往往容易忽視這個自古傳襲下來的教養。所以,應該重新加以反省,更正確地去認識,使每一個家庭、學校以及整個社會都有實行教養的風氣。惟有這樣,才能早日實踐禮的本義,產生身心都豐裕的繁榮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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