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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蘆蕩縱火案

  五點多鐘,夜幕逐漸退隱,郊野瀰漫著乳白色的薄霧,景物漸漸在視線中顯現出來。王薇掃視著郊野,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茫茫的蘆蕩,隨著目光的推移,一座木棚屋像火星一樣躍入眼眸,它像一隻蒼鷹兀立在沼澤池旁。
  王薇把車子駛進蘆葦叢,隱蔽停當,然後下了車,在蘆葦蕩中小心翼翼地深一腳淺一腳向小棚屋摸索前去。她的臉、她的手被鋒利的茅草劃破了,腳陷在泥淖裡,舉步維艱,渾身沾滿了泥星。她生平第一次隻身在荒郊度過一個漫長的黑夜,似乎一夜間長大了,成熟了。
  她爬上了棧橋,警惕地窺探屋內的動靜,赫然瞥見,地板上躺著一個人,顯然已經死去,李若龍則被反綁雙手,懸吊在橫樑上,眼睛蒙著黑布,遍體鱗傷,氣若游絲。她闖了進去,立即解下了蒙住李若龍雙眼的黑布。
  李若龍睜開核桃般浮腫的眼皮,有氣無力地說:「啊,王薇,是你!」王薇也不答話,立即設法替李若龍鬆綁。她看到綁繩有兩指粗,急得手足無措。
  「你看看他兜裡是否有小刀?」李若龍提醒王薇。
  王薇看見地上的死者,瞪著銅鈴般的眼珠,倒抽了一口冷氣。她顧不得害怕,蹲下去,把手伸進死者的褲兜裡摸出一把彈簧刀。她操起刀子,使出吃奶的力氣,對著繩索連割帶鋸。約莫三刻鐘時間,王薇終於割斷了緶繩,李若龍「彭」然墮地。王薇又連忙使勁地割捆住李若龍手腕的繩索。打了死結的繩索將李若龍的雙手反剪在背後,王薇怕刺傷他,使不上勁,急得滿面漲紅,汗流浹背。這時,突然隱約聽到汽車的引擎聲,王薇立即奔到窗口望出去,她看到堤垸上停下一部轎車,車上跳下兩個人來,戴著太陽帽和「墨超」眼鏡。她腦袋「嗡」的一響,血液往上衝。她馬上意識到來者可能是早前離去的那個匪徒,帶著人返回來了。她如果不能及時割斷繩索,兩人都有性命危險。
  王薇立即撲到李若龍跟前,操起小刀,拚命地割著、鋸著,但繩索又粗又韌,王薇急得哭起來,她咬著牙,邊哭邊割,「噗」的一聲,繩索斷開了。
  李若龍從地上一躍而起,從窗口往外望,只見兩條大漢已到坡底,朝小棚屋奔來。他立即拉著王薇衝出背岸面水的棚屋門,他先把王薇放下棧橋,接著自己也迅速鑽下橋底。
  他們剛躲入橋底,兩名大漢已急急跑上棧橋,腳步聲響在他們的頭頂,塵土簌簌地灑在他們臉上。兩名大漢衝入棚屋時,李若龍抄起王薇的手,涉著齊腰的池水,趟至池邊的草蓬。他迅速地用小刀割下兩根蘆葦管,示意王薇含在嘴裡,他們潛入水中,利用蘆管透氣。
  金毛駒和方陽暉一入屋就見到阿東倒臥地上,李若龍卻逃去無蹤,地上只遺下一團割斷的繩索。方陽暉氣了個半死,金毛駒狠狠地踢了阿東一腳洩憤,兩人立即返身追出去。
  屋外,他們騁目□巡,但見天蒼蒼,野茫茫,荒郊悄無聲息。金毛駒發狂似的拔出露營的砍刀,揮舞著,朝池塘邊的蘆叢草蓬亂砍亂劈,隨著砍刀起落,殘葉如蝶,斷枝似簇,飄落池塘渾濁的水面。他萬萬沒有料到,李若龍和王薇就躲在他的刀口下,就藏身在他腳邊的池水中。
  「出來!出來!你們逃不掉的!」金毛駒邊砍邊吼。他的聲音像折翼的山鳩,飛不多遠就跌落水面。
  對著茫茫蘆蕩,對著亂草雜樹,方陽暉知道在這裡要找到藏匿的人,就像大海撈針般徒勞。他對金毛駒喝道:「走!」
  兩人離開了池塘邊,向堤垸奔去。
  李若龍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浮出了水面,涉水過去。當他們趟到池塘盡頭的時候,回首瞥見方陽暉和金毛駒又奔下坡來。金毛駒手裡提著汽油桶,跑到小棚屋前,往木板上澆潑汽油。
  李若龍一看,知道他們要縱火,立即將王薇托上池岸,跟著,自己也一骨碌爬了上來,他拖起王薇,弓著腰,鑽進蘆叢,拔足狂奔。
  蘆桿簌簌搖曳,如風吹過,又因距離甚遠,縱火的人並沒有發覺他們的蹤影。
  金毛駒向棚屋的木板,附近的蘆叢淋上了汽油,然後扔掉膠桶,」卡嚓」打著了火機,點燃浸滿汽油的紗團拋向棚屋,拋向蘆叢。乾燥的木板和蘆葦遇到火頭,「蓬」地竄起了火苗,立即熊熊燃燒起來,「嗶嗶剝剝」火星飛濺。火借風勢,星星之火瞬間燎原。
  這時火光沖天,濃煙滾滾,蘆蕩頓時變成一片火海。方陽暉和金毛駒奔上堤垸,鑽進車子,絕塵而去。
  李若龍和王薇也不敢怠慢,由王薇駕車,朝著相反的方向,急急逃離火海。
  翌日的報紙,當然不會漏掉這場大火的報道。警方在現場發現了油桶等工具,把這場火災列為縱火案偵辦。但在火場發現一具燒焦的男性屍體,則成為街談巷議的話題。由於火場地點十分偏僻,故對死者身份引起諸多猜測:有的說,是爛賭鬼被債主逼得走投無路,跑到這裡自焚而死;有的說,是黑幫分子被帶到這裡執行家法,然後焚屍滅跡……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可以肯定的是,西九龍區又多了一宗無頭案。
  方陽暉讀到這則新聞,知道那具焦屍是阿東,李若龍無疑逃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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