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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大佬,我要方便」

  兩人都累了,阿東倚著牆,坐在地上喘息,金毛駒則走到門外,用手機給方陽暉打電話。
  方陽暉在海濱別墅的臥房裡,正摟著美人酣睡,忽然「鈴鈴鈴」的電話聲把他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抓起電話筒:「喂,誰呀?」
  「大佬,是我,金毛駒。」
  方陽暉瞟了一眼台鐘,時針正指著凌晨五點,他惡狠狠地罵開了:
  「死老竇呀?你知不知現在幾點?」「大佬,」金毛駒壓低了嗓音說:「我們捉住李若龍了。」「什麼?」方陽暉從床上猝然坐起,跳下床來。
  「我們現在在……」「混帳!不要在電話裡說,你馬上來!」「啪「方陽暉摔下電話。
  金毛駒返回屋裡,把阿東拉到門外咬了一陣耳朵,就向堤垸跑去。
  急急駕著車走了。
  阿東又倚著牆坐在地上,經過一夜的折騰,他疲憊不堪,打起盹來,腦袋像雞啄米,他強制著不讓自己睡去,但是做不到,腦殼像灌了鉛,沉沉地往下垂。
  「大佬。」「啊?」阿東迷糊中聽到有人喚,抹著哈拉子問:「誰,誰?」他以為有人闖入,驚慌地東張西望。「大佬。」李若龍又叫了一聲。阿東見是李若龍叫他,又擺起威風來:「呸!無端白舌鬼叫,是不是討打!」
  「大佬,我要方便。」李若龍說。「方便?就屙在褲襠裡吧。——大佬,天氣這麼熱,臭氣熏天,我可以這樣做,但你受得了嗎?」阿東一想,這話不無道理,如何是好?李若龍猜透阿東的心思,說道:「我的眼睛蒙著,我的手腳捆著,難道你還怕我逃掉?」
  「那你說怎麼方便吧。」
  「你把我腳上的繩子鬆了,拿只桶來接住就行了。」
  阿東想來想去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照李若龍的話做。「你不要出蠱惑,不然我要你的命。」阿東蹲下身去替李若龍解腳上的繩索。他一鬆綁,「啪」脖子就被卡住了,李若龍兩條腿就像一把巨大的鐵鉗,夾住了阿東的脖子,阿東拚命掙扎。李若龍一吸氣,曲腿收腹,將阿東整個人提起,小腿拼盡力氣一絞,「卡嚓」一聲扭斷了阿東的咽喉。阿東像一條死蛇,軟塌塌地從李若龍的兩腿間滑下來,睜大著眼,倒在地上,好像在問:「我怎麼就死了?」
  李若龍轉動手腕,企圖掙脫繩索,但是手腕蹭出血,也無法鬆開分毫,他只好放棄了掙脫的嘗試,懸在橫樑上,心想,除非有奇跡出現,否則,今次他是在劫難逃了。
  五點鐘,天色已朦朦亮了。現在可以看清楚,關押李若龍的「參竇「,是位於流浮山白泥海灘附近的荒郊,這裡幾乎是九龍半島最西端的海岬了,站在高處,可以眺望到對岸的深圳經濟特區,還可以看到灘塗上一片片的蠔田,退潮時,可以看見蠔民插在海灘上的木樁,黑壓壓地一排接著一排豎立水中,像古代的柴砦,又如第二次世界大戰聯軍涉水攻上諾曼第海灘的情景,十分壯觀。
  小棚屋離灘塗還有一段路,它孤零零地立在一片沼澤地上,這裡前不巴村,後不著店,茅草叢生,蘆花似海。白茫茫的蘆花成片成片地延綿數里,微風拂過,蘆花蕩漾,似一排排的白浪鋪天蓋地湧來,很有一股懾人的氣勢。
  小棚屋像踩高蹺似地,由四根插在水裡的木樁凌空撐起,架於一方池塘的水面,側邊的一條木板鋪的棧橋連接池岸。這個小棚屋是何人搭建,建來做什麼用已無從稽考,這次卻被金毛駒他們用作綁架李若龍的「藏參」之地。
  迷了路的王薇,瞎碰瞎撞在凌晨四點多鐘時駛上堤垸,那時天色晦暝,蘆蕩茫茫,她怕陷入沼澤地,在堤垸上停了車,熄了燈,正準備小寐一會,等天亮再作打算。驀然,她發現堤垸的斜坡上閃出一條人影,接著就聽到汽車發動的引擎聲,那人匆匆駕車而去。她好生奇怪,明明應當有三個人,怎麼只有一個人離去?莫非……她不敢往下想,也不敢下車去看個究竟。她在車上焦急地等待天亮。
  金毛駒的車子趕到海濱別墅,剛停下,方陽暉就急趨過來,上了車就狠狠地罵道:「誰叫你們綁架李若龍?簡直是混帳透頂!」
  「我們想逼他把槍交出來。」「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金毛駒的臉上。方陽暉吼道:「你還駁嘴!你知道嗎?他已經打電話給我,警告說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即刻就有人把槍交給警方,向警方告發我。他已經作了周密的部署。」
  金毛駒一聽也覺得事態嚴重,他「哎呀」叫了一聲說:「阿東那傢伙拚命把他往死裡打,我把他留在那裡,會不會……」「真是一群飯桶,混帳的東西,還不開快些!」
  金毛駒也是急得手心出汗,不理路旁監視車速的電眼,把車開得飛快,風馳電掣般地直奔流浮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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